第32章 溫柔
哪是他上心,分明就是她那位前夫在背後策劃。
阮之晴心中冷哼,坐實猜測後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惱怒。
秦昱風私下對她生活有多關注,才能在她挂出信息不久,就立馬動用關系網将她給攏了進來?
不對,如果如此的關注她動向,那麽小楓的存在……是不是也暴露了蛛絲馬跡?!
……
“落枕了?”
秦昱風簽完文件随手蓋上筆帽,擡頭就見視頻中的賀明不住地想擡肩蹭耳朵。
賀明解釋:“不是,洗澡耳朵進水,昨天剛去看說中耳炎,難受。”
他這幾天運氣十分不好,先是被割破了手,在家休養又因洗頭不方便導致耳朵進水發炎。
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休息在家辦公,因此錯過了公司裏的這些事。
賀明短暫地離開鏡頭面前,去給耳朵滴藥。
再返回來他将手機收到的訊息反饋給秦昱風:“警局那邊查到消息,上次參與綁架太太的頭目群哥逃到越南,于昨日被人發現殺害在出租屋內,只因是欠下巨額賭債,被債主追殺。”
秦昱風屈指抵了抵眉心:“繼續查。”
阮之晴在國外五年都沒事,一回來就遭人綁架,是誰不想他她重新出現在a城?
他心中隐隐有答案。
只沒有證據,而那個人最好那時間老是安分一點,別讓他抓到其他證據。
思緒一轉,秦昱風忽然問道:“你自己洗澡是不是特別不方便?”
呃……
boss居然開始關注他生活起居問題了?
賀明撓撓頭:“是有些不方便。”
……
浴室中水聲淅淅瀝瀝,阮之晴姿勢別扭側着脖子沖洗。
醫院不管普通間還是VIP間,配備的全都是淋浴頭。
請來的護工阿姨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提出可以幫她擦澡。
阮之晴不習慣對陌生人坦露身體,婉轉了地拒絕了護工的好意。
她傷到的是頭,今天還有眩暈症狀,為防止意外護工給了她把四腳矮椅,同時在外面守着以防意外發生。
時刻小心防磕防跌防滑摔,這是他們熟記于心的責任。
發帽将頭發連同傷口捂住,阮之晴小心翼翼洗完澡踏出幹濕分離區域,氤氲的水霧從淋浴間散出來。
她擦幹身體伸手去拿衣服,準備穿上才發現拿錯成套頭長袖。
“阿姨,我好了你可以進來幫我洗頭了,還有我好像拿錯衣服,住院服應該在第三個櫃子裏。”
不一會兒,護工敲門阮之晴不設防備裹着浴巾直接拉開:“謝謝。”
站在門外的人卻是秦昱風,護工阿姨在邊上道:“秦先生說他要幫您洗。”
阮之晴捂緊浴巾生怕它掉下來,詫異看秦昱風,立馬拒絕了他的好心。
“還是阿姨你幫我吧,您經驗比較豐富。”
唐阿姨欲言又止,秦昱風幹脆連半個身體都擠進來:“別廢話了,她肚子不舒服出去上衛生間。”
“秦昱風,你別鬧了……”
“沒試試你怎麽知道?”說着秦昱風已經脫下外套,準備解襯衫口扣子。
她吓了大跳:“趕緊出去我可以等唐阿姨過來……秦昱風你脫衣服做什麽!”
“你準備就這麽晾着等她回來?”
阮之晴看了眼身上的浴巾,忍不住胸口捂得更緊實些緊張道:“你會幫人洗頭?”
秦昱風直接将襯衫解開幾個扣子,展了展肩确定舒适之後将袖口也解開袖子往上折,露出結實的小臂。
他道:“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秦昱風鐵了心想做護工這份工作,阮之晴扶額:“起碼讓我先把衣服換了。”
男人立在原地絲毫沒有移步的意思,面上表情再明顯不過。
當着他的面換就行,這副身體哪一處他沒見過。
阮之晴又羞又氣,這人安排好的所有事情,撩撥了她之後消失,身旁明明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卻還要對她做盡這些從前都未曾有過的溫柔暧昧。
行,他願意看就讓他看,願意洗就讓他洗!
阮之晴放棄抗争,索性當着他的面将浴袍解下換上住院服。
過程中,男人的目光不曾離開她身體半分,卻不帶半點異色純粹只是觀察。
阮之晴沉聲靜氣換好衣服,摘下發帽伸手取來毛巾墊在脖後。
醫院VIP浴室連設備都齊全,可折疊橫長椅拉出來便能躺上去洗。
她指着這些設備問:“知道怎麽用嗎?”
秦昱風嘴角微微一抽:“躺上去。”
懷着忐忑的情緒,阮之晴小心翼翼躺平,視線從下而上看着男人從容不迫地準備好洗浴用品和毛巾。
看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溫熱的水流潤濕黑發,秦昱風動作笨拙卻小心。
如他所說,沒吃過豬肉但還事見過豬跑的,本應握着鋼筆簽文件的修長五指在她烏黑的發間揉搓,帶出豐富綿密的泡沫。
她輕輕閉上眼任由思緒散空,不想去看這個坐在她身後正為她輕柔洗着長發的男人。
這個她深愛的,如今卻變了許多的男人。
是誰改變了他?
秦昱風垂眸,視線放肆地在她精致的小臉上游移,柔軟的發絲從指間穿過,他用溫水一點點沖幹淨泡沫。
他觀學能力極強,動作慢卻穩妥力道也下得剛剛好,沒讓水碰到她傷口半點。
最後一遍沖洗完,再扶着阮之晴的背小心翼翼幫她起身。
柔軟的毛巾包裹住她一頭長發,到這一步秦昱風是真不會了。
萬一下手太重……
浴室打開門,剛才被支走的唐阿姨已經回來,笑着誇獎說:“秦先生真體貼太太。”
太太?阮之晴身體微微一僵,視線匆促地掠過他高挺的眉峰,沒再細看。
秦昱風沒有糾正這一稱呼:“剩下你來吧。”
他抽過紙巾擦拭幹淨手上殘留的水漬。
柔風在耳邊呼呼作響,阮之晴坐在椅子上,像被順毛的貓吹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她實在難以忍受帶着血漬的頭發覆在頭皮好幾天不能碰,幹掉的血痂粘附在頭發上,偶爾會在睡醒時脫落在枕頭。
阮之晴對于這樣一幕有着心理陰影,小楓小時候曾有一次在睡夢中鼻腔出血,等她睡醒看到的一幕便是枕頭上幹掉的血痂,以及孩子鼻腔和側臉都是暗紅色幹掉的血液。
頭發吹完,在邊上等候已久的秦昱風詢問她:“要梳頭嗎?”
阮之晴再按捺不住心中的詫異,回過頭看他的眼神如見鬼了般:“秦昱風,你是不是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