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蝴蝶
“我最讨厭的就是你們中原人的這張嘴臉,明明輸了卻還是一副不服的樣子!”
藤原一郎扭曲了一張臉一腳将清水川姬踩在腳底下。暗室裏,清水川姬不吭不畏,咬牙忍着身心帶來的疼痛。
“清水川姬,你怎麽能夠擁有我們如此高尚的姓氏!你有自己真正的名字吧。我很想知道呢。”加重力道,藤原一郎的殘忍對待卻只會讓這個年滿十五歲的女孩更加清醒和不甘。而她的表情也徹底惹惱了藤原一郎:
“讓我們玩一個游戲吧!十五天,十五天後你若還活着我便讓你活着離開東瀛。”
游戲。開始。
在京都,藤原一郎放出了清水川姬就是弑母的真兇,服部家家主便派人日夜追捕。
第十日,清水川姬未踏出京都一步。服部家的武士與忍者步步将她逼出現,而藤原一郎更是在暗中派出忍者逼入絕境。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過來的。
“你知道你為什麽叫這個名字麽?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我要我的女兒能夠獨自飛翔出絕境,你要記住,你是個真正的中原人!”
借着夜色的隐護,清水川姬從牆上躍下落入一個院落。腳剛落地便抽出袖口的匕首向後一劃向後退了一步,提防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差點被清水川姬劃傷的男人開口。
沒有開口回答男人的話,清水川姬感覺到了追殺前來的忍者與武士,便飛躍上樹上隐蔽于樹中。幾名忍者追到院落。但看到伫立再院落中人的時候便跪下道歉離開。
“他們走了。”男人開口,他認得這個活躍于宮廷貴族之間的中原姑娘,其母親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母女兩人在東瀛貴族之間可是得到了極大的寵幸,連那貴族之姓與那貴族之名都賜予她們。
清水川姬未理會他,撇了他一眼便從樹上落出院落離開。男人臉上浮着淡淡的讓人為之動容的笑容。
牆背後,傳來了男人的話。
“一不小心就救了你哦。中原姑娘。”
第十二日,清水川姬終于正面和忍者與武士交鋒。強烈的生存欲讓她的頭腦越發的清醒。忍者們心中被這十幾歲的女孩的所為為之震到。清水川姬身上布滿傷痕,她目光凜冽,像只受傷的野獸,容不得任何人的侵犯,誰靠近,她便将誰撕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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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的晚霞血染了天際。藤原一郎終于出現,嘴上顯出殘酷的笑容。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竟然能撐到這個時候,呵呵,不過,游戲就讓我來結束吧。”
清水川姬冷冷一笑向眼前投下一彈,煙霧漫起。煙散時,人已消失。忍者欲追,藤原一郎示意不必。
“清水川姬,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
“若有朝一日,我無法陪你回到中原,你一定要回去。”
回去……
恍惚中,清水川姬仿佛看到了女人風華絕代的臉。
“即使你擁有了天皇給于的清水川姬之姓、之名。也不能忘記自己真正的名字。”
醒時,眼前模糊的人影讓她下意識的防備。匕首抵住男孩的喉嚨,男孩吓得呆愣。看清眼前人,男孩手中還端着湯藥。她下意思的打量周圍的環境,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家,河邊人家。
“醒了沒有?純!”
柔和的聲音從室外傳入,清水川姬迅速的将匕首收入袖中。婦人拉開門,看到清水川姬醒了,溫柔的笑道:
“您醒了!我剛剛為您熬好适口的米粥。咦?純,,你怎麽了?”
男孩回過神來。急忙的将藥遞給清水川姬。清水川姬接過藥,看來男孩被自己吓得不輕。
“小姐不知道怎麽稱呼!”
“清水川姬!”
“我叫真木晴,這是我兒子,真木純。我丈夫外出江戶尚未回來。您就先在這多住幾日吧。”
“這……”欲開口拒絕,但婦人似乎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就這樣了。清水小姐。”
離開!離開!但清水川姬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勢不輕,根本就無法一人上路。清水川姬決定在此多住兩日。天生的警覺性讓她無法松懈,在這兩天,真木晴的溫柔透出她只是個平凡的婦人。而羞澀的真木純更是喜歡與她呆在一塊,心中閃過一絲的溫暖,這久違的感覺讓她漸漸的放松了警惕。當她欲離開時,婦人總是有着完美的理由留下她,真木純眼中更是赤裸的流露出希望自己能留下。如此,又過了幾日,清水川姬想,與藤原一郎約定的時日已過,自己應該安全了。
但這一日,清水川姬下定了決心離開。真木晴無奈,讓她稍等。讓她好為她整理行囊。清水川姬端起碗欲引水。卻從水中倒影看到背着她整理行囊的婦人忽然拿出建立的刀子猛地狠狠的刺向自己,清水川姬來不及閃身肩上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夫人……為什麽……”清水川姬無法掩飾住自己內心的震驚,這個平常看起來如此溫柔的婦人現在如此的猙獰。
“啪!”掉落的聲音讓清水川姬與真木晴向門口看去。真木純雙眼噙滿淚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只是離開了一下子想将玉石送給清水川姬。可是,可是母親大人為什麽要這樣做傷害人。
為什麽……
真木晴将真木純拉出屋外。
“呵呵,想知道為什麽。”藤原一郎踏入房中。
“清水川姬,被相信的人背叛感覺如何!我也只不過是答應了讓他的兒子能進入服部家,這條件還真是讓人心動呢。清水川姬,我早說過,這個游戲要由我來結束!”
“清水川姬,如果你能跪下像我道歉,認輸,我便放過你!”
屋外廳堂中男孩聽到了藤原一郎的話內心糾結痛苦與不安。掙紮着要離開真木晴的懷抱。真木晴死死的抓着真木純,這樣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插手。
“藤原一郎,在我們中原由四個字叫做,寧死不屈。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也贏不了中原人。”冷冷的說出口。
“寧死不屈麽。永遠不低頭的中原人我最讨厭!!!”藤原一郎的武士刀閃過,清水川姬身上血噴而出。抓住匕首做着防禦。她不能死,也不能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上。房中血光湧動。清水川姬感覺自己快死了,這個男人太強了。
終于清水川姬最初逃生的本能出現,她拖着自己渾身是傷是血的身體蹒跚的走出去。身後的藤原一郎一刀一刀的劃向她。
“我要你認輸!!!”
“你給我服輸!!!”
“清水川姬!!!我最讨厭你們中原人!!!”藤原一郎跟在清水川姬身後一刀一刀的劃在清水川姬的身上。
清水川姬拖着快不成行的身子出了這個木屋。真木純的雙眼被真木晴的雙手掩住,嘴被捂住。真木純的眼淚從真木晴的手指流出。
無法支撐的清水川姬終于倒下,爬着。揚起武士刀,藤原一郎想一刀結束她的性命。清水川姬使出了渾身最後的力氣,滾入了河中。
“可惡!”心中雖然有不甘,但他知道受了這樣的傷是絕對活不了的。
湖面被血染了一大片。
“曾經,有一把劍,叫蛇。在蕭家。她曾經是我唯一的伴侶。”
“你知道娘為何會來東瀛麽?因為你爹喜歡。你爹總是說過要一起來呢。可是,總是食言。”
“時間一長,娘便會想念中原。明年吧。明年我們一起回去。”
說好一起回去的呢。可你食言了……
醒時,清水川姬發現自己身處一船艙。一個中年男人小淺飲酒。整個船艙飄着一股桃花香味的酒香。
“啊,你醒了!還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受了那麽重的傷,能在十日內醒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姑娘一定有着很大的求生意志吧。這樣的傷勢能夠能夠活下來的人真是不多呢。”中年男人笑道。
一身中原服飾,而且還是中原語!
“這裏是……”清水川姬艱難的開口。
“哦,這是前往中原的商船,你昏迷了很多天了,若想返回東瀛那就很難了。”
前往中遠的商船。終于離開了麽!清水川姬沒有想到自己能活着離開東瀛。一切恍然如夢,十年的東瀛生活。
“你救了我!”
“算是吧。”
“為什麽!”
“或許是因為你與我一位故友長得很像吧。我們之間有過一個約定。不過,這次她失約了呢。”男人陷入某種回憶。
“你叫什麽?”
“我叫蝴蝶!”
“我叫無常!”
我叫蝴蝶。
在許多年之後,我才明白無常口中的故友便是我的母親:錦瑟。
在東瀛劫後餘生,在十多年後我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離開之後便可以斷開。
到中原。離開時,無常說:“若想回報我。就幫我做一件事吧。”
他說,替他為一個朋友釀帶有桃花香味的酒。他的朋友,叫離夜!
回到中原,我回到了蕭家。此時的蕭家早退隐江湖多年。我的娘親,蕭錦瑟曾對我說,她将一把叫“蛇”的劍留在了蕭家。而我,只想取回屬于娘親的東西。我從母姓,姓蕭,不知父親何許人也。記憶中娘親常常對我提起我的“父親”是個溫文儒雅之人。
回到杭州蕭家,所有的一切都超乎了我的想象。此後,我成為了蕭家上下尊稱的“表小姐”。蕭家從商綢緞。蕭朝風繼承了蕭家,之下便是蕭朝笙、蕭朝儀。
蕭朝風說,我如水中清蓮。
蕭朝風說,我溫婉可人。
蕭朝風說,我最喜歡蝴蝶表妹。
蕭家三年,我落入了蕭朝風道貌岸然的溫柔中。心生的情愫讓我真正的成為大戶人家的小姐。我偷偷的為蕭朝風挽起發髻。
而三年後,我手握母親的劍将蕭家趕盡殺絕。
蕭朝儀臨死前說:“我們是家人啊!”
那一年,我十八歲。
将母親的軟劍纏入腰中。我來到了酒窖。此時,蕭家滅門慘案已震動了整個武林。
“我要知道一個喜歡桃花并且喜歡喝帶有桃花香味的酒的男人!”
“你有什麽可以和我交換!”獨眼酒窖老頭邪邪的道。
“你要和我談條件麽!”抽劍的速度讓人無法看清。我的劍抵住獨眼老頭的脖子。他的脖子被劍劃出了一道血痕。他不驚不懼邪笑道:
“七絕峰!”
在七絕峰腳下,陣陣桃花香味吸引我而來。當我見到無常口中的離夜時,我不禁為之一震。如此男子,不禁讓天地為之失色。伴在他身邊的獨臂男子,叫七聖。
我之後的十幾年中我曾問七聖,他的右臂是為誰而失去。他含笑而不答。我常常有種錯覺,将我們、長風,杜音、南宮銘與慕容生、試月、錦、魂、缥璃姬、唐玲、香道君連成一條繩索是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離不開,舍不棄。離夜,便是我們的命運。
曾何幾時,我問七聖,我們之間的關系。七聖調侃而道,我們是一群孩子的爹娘。而錦淡淡的答道:“家人吧。”再問時,他答:“沒什麽!”
家人吧,離夜給了我們一個家,卻獨自離開……
十多年後,二尊主離天勾結東瀛武士與忍者叛變。那一天,我們十二人站在天夜身後。劍身鳴音示警,劍與劍之間産生了共鳴。那一天桃花谷變成了人間修羅場。桃花也變了顏色。
幾個月後,我們将在中原與叛變有關的人全部斬殺。之後我們一行十二人前往了東瀛。此次的東瀛之行,德川家與服部家的介入而将此事推向了高端。
一年後,我們一行十二人回到了桃花谷将十二把劍重新插到了墳前。告訴他:
“我們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