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波變

日暮西沉,才剛停止的雪在晚上又飄起了小雪。今夜的小雪很輕柔,柔得像一個溫柔的女人在輕撫大地。千葉彩将手中的孩子交到南宮銘手中與蝴蝶為大家備晚膳。南宮銘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在傷勢最為嚴重的錦房中。錦一向冰冷的目光在看到南宮銘的時候會變得柔和。胸口的刀傷讓他起不來,很疼,疼他不怕,他手中最重要的兵器落到了敵人的手中,失去劍的殺手就像一只鳥被殘忍活生生拔下翅膀,鮮血淋淋,痛苦不堪,即使活着,卻無法再飛翔。錦在大雪紛飛的四天之中一直昏迷不醒,傷口不斷地惡化,現在稍微的緩和卻會随時複發。與唐玲不一樣,唐玲的體質會自行修複,她的傷口比任何人的傷口都好得快。從小不斷地被毒與解藥喂大,自己有時候也是痛恨自己的身體吧,明明能夠使毒,卻不願去碰,明明會使用比劍術更強的暗器,卻似乎想真正的擺脫,擺脫那個令人痛苦不堪的記憶。手中的劍,叫斷水。是一個叫做離夜的男人給的,他問她:你,想活下麽!強烈的求生意志讓她堅強地站起大聲的堅定的自己的立場: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這些痛苦算什麽,當斷水刺穿自己身體的時候,曾經的自己在那一刻已被殺死,在自己将斷水從自己身體拔出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重生。

輕輕的将孩子放在錦的床上,任由孩子在錦的身上胡亂的爬并抓起散落床上錦的長發抓着把玩,放到口中。

“銘,将我扶起靠着。”錦說道。

“不過錦要注意身體!”南宮銘笑道。明知錦的身體很不适于這樣做,但是,南宮銘不會去違了任何人的話。錦忍者身上之痛硬是将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

“将窗打開。”錦說道,孩子爬到錦的懷中,錦替他調整一個舒服的位置讓他能夠安分點。孩子咿呀的心滿意足的扒在錦的懷中昏昏欲睡。

窗外的雪靜悄悄的飄落着,十分神秘。

“銘,這個冬天,我們,回不去了。”

這個冬天,我們回不去了,答應好你的,說好一起回去,但,卻回不去了。我們以為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解決,我們以為,很快能夠回到那個桃花盛開的地方,我們以為,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但是,我們,食言了。

一起來,就要一起回去,一個都不能少。當初的誓言和約定早已經刻在心中,沒有誰願意留在此地。但是,有些東西,必須去完成。血染桃花的事情,不想再發生一次,只有足夠的強大,方可守住最重要的東西,守住最重要的人,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人。為了那個人,也為了身邊的人,欠下的就一定要讨回來。即使血染河山即使毀滅江山。

“錦,只要大家能夠一起回去,不管多長時間,我,都能等,只是,我不會再放着你們去受傷了。”南宮銘雙目琉璃,臉上淡淡的笑容。錦不知道,在魂帶着他們回來的那一刻臉上的震驚。他仿佛被釘死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着他們身上的血跡從屋外一直流到屋內,眼眶紅了。身上仿佛被人割刀,一刀一刀的割在身上,一陣一陣的生疼。此去竟然一半之人受了傷。這是由此一來最大的一次失敗,南宮銘和長風震驚之餘更是心痛。那是自己的家人啊。傷在他們的身上比傷在自己身上還痛啊。為此長風與七聖動起了手,七聖截住他冷冷的作了一番警告:

“別用自己的沖動去毀了他們所有的心血!”

長風雙目赤紅,是一只暴怒的豹子。但七聖往他頭上潑了一盆冷水讓他清醒。去了,只不過是徒加傷悲。弄不好還會一去不回,這樣自私的做法,怎麽可以去面對受了傷的衆人。長風積郁的痛苦唯有仰天大叫。

“嗯?”聽了南宮銘的話,錦的視線從窗外調回屋內停在南宮銘的身上。

“錦,我要保護你們,不要你們受傷了。”南宮銘安靜着臉說道,是承諾。

有那麽一刻,南宮銘的內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自己白白淨淨的雙手,從未染過一滴血,慕容生一直在為自己殺人,不斷地殺人。身邊的人是從修羅場走出的,是從刀山走過來的,是從裝滿鮮血的浴池出來的。帶着一身的血腥味,帶着成千上百的生命走過來。明明知道不殺人就會被人殺掉,明明知道不去反抗就會被折磨,明明知道即使不殺人自己的雙手卻早已經沾滿了洗不掉的鮮血。眼看着他們奮不顧身的為了身邊的人去揮舞手中的劍,眼看着他們并肩作戰自己卻只能被衆人圍在中間,眼看着他們會小傷不斷,眼看着他們笑着殺人眼睛都眨一下地還會分開心思顧全自己。

這樣,是自己想要的麽?一直在躲避,一直在逃避。現在,小傷口變成了大傷口,而這些傷口是那麽的觸目驚心,是那麽的讓心震驚和心痛。一直以為他們不會被打敗,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自己真的能夠無動于衷麽?真的能夠繼續這樣下去麽?總是被保護着,總是不願去看見血腥。是的冷漠和自私傷害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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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們再受傷了,錦。”南宮銘雙目純淨如水,沒有一絲波瀾。

“銘”錦陷入了南宮銘的雙目之中。

窗外的小雪安靜的飄零大地,靜到失去了一切聲音。

唐玲是最早清醒過來的。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一個笨蛋安靜的将頭放在一名男子的腿上扒着睡着,他們的身邊圍滿很多的灰色和白色的兔子,兔子們閉着眼安靜的在他們的身邊睡着,蝴蝶靜靜地飛着,不時會有桃花飄落,男子閉着眼吹着一支簫,簫聲很美,天籁之音。仿佛已經将整個自然馴服,如此美,如此安靜。而依山而建的宮闕上有人安靜的煮酒,有一名白發男子靠在鋪着白裘的躺椅上。而從宮闕放眼望去,是滿山滿谷的桃花,谷內有一池,折着光,從宮闕看過去在離吹簫男子很遠的地方有兵器的聲音,有影子飛過,快得讓人以為那是一場幻覺。他們的身影帶動了桃花飄落。

這一場夢伴着唐玲醒來,那個夢是那麽的真實。曾經,她以為那樣的日子會一直下去,每個人的臉上即使沒有表情心卻是滿足的。但是,這一切卻被打破了,怎麽能夠可以去原諒人,這些該死的人。

曾經,大家是那樣的幸福。明明知道即使殺光有所牽連的人也不會回到過去之中,但是讓她如何甘心呆在桃花谷之中繼續生活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會讓所有的人都無法忍受,所以,他們做出了選擇,他們之間的羁絆牢不可破。

“說好了,十二個人,一起來的,就要一起回去,一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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