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妖怪

新誕生的大妖怪在被小妖恐懼的同時，也會引來大量強大的妖怪，可能他們比不上蒼央，但是妖力的誘惑讓他們前赴後繼。雖然每次蒼央都把上門挑釁的妖怪幹掉了，但是守鶴實在受不了這種一驚一乍的生活——比他一個人的時候，遇上的戰鬥還要多！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蒼央似乎是自身能源源不斷地産生妖力，所以對進食沒有興趣，打死的妖怪全進了守鶴的肚子。

守鶴嚼着一只蜈蚣，心想蒼央還真是浪費，他這陣子吃妖怪吃的妖力都漲了一大截。“蒼央……”“別嘴裏含着惡心的東西跟我說話。”蒼央實在受不了守鶴吃那些奇奇怪怪形狀的妖怪，要是吃牛、狗之類的就算了，什麽蠕蟲還有看不出是個什麽的……太惡心了！守鶴一甩手裏的半截蜈蚣身體，搞得斷口處滲出的粘稠黑紫色血液濺了開來，惹得蒼央急急躲閃。“什麽惡心啊！妖怪吃妖怪天經地義，你這種不吃飯的才奇怪！”

蒼央的确沒有蘇醒之前的記憶，但是他潛意識裏似乎已有一套行為标準，無法完全适應妖怪的行為。不過自傲的狐妖并不覺得這是他的問題，而是其他的妖怪太沒有檔次！就算是只妖怪，也應該做一個有修養、有檔次的妖怪！

守鶴不願在和這個沒有常識的家夥談論這些，轉回原先的話題：“建立大妖宮吧，你有這個需要也有這個實力。”“大妖宮是什麽？”“簡單說來就是你住的地方。”守鶴拍拍圓鼓鼓的肚子，露出貓吃飽後昏昏欲睡的懶樣：“大妖怪會建立自己的宅府，以此為中心盤踞一方，并且招收屬下，形成強大的妖怪集團。你那麽強悍，居然沒有這種想法。”

感覺很厲害的樣子，但是妖怪不都是住在洞裏的嗎？守鶴以前就把自己埋在沙裏。房子什麽的……誰會建？蒼央對大妖宮和屬下都沒有渴望，但是守鶴是他至今為止第一個朋友，而且這只貍貓懂得的常識比他多多了，所以既然守鶴這樣說，那麽這應該是正确的。

但等大包大攬的守鶴把大妖宮建造起來後，蒼央覺得自己真是錯了。想象中的高聳城堡或是游廊相連的木結構大宅，陪着枯山水……最後變成了黃沙做成的圓柱形洞穴。守鶴洋洋得意：“見識到沒有，本大爺控沙的能力也是很強的，只不過平日裏你太積極了，所以本大爺才沒有機會展現。不過你也不需要自責，大哥總要給小弟表現的機會……”

對他的自吹自擂，蒼央簡單粗暴地給予兩個字：“閉嘴。”他是明白了，如果放任下去，這個家夥能夠說三天三夜不帶重複的。守鶴不情不願地閉上嘴，雖然不甘心，但是因為忌憚蒼央的力量，不敢與之抗衡。蒼央這才滿意地扭頭繼續打量他的大妖宮，雖然在森林裏出現出現一座砂子宮殿很奇怪，但比起他原來住的山洞幹燥暖和倒是真的，因此他決定贊揚一下賣力的貍貓。

大妖怪的生活非常無趣，蒼央并不需要進食，也不像其他妖怪一樣對戰鬥抱有熱愛。因此大多數時間蒼央都是趴在自己的大妖宮裏無所事事。守鶴與他完全不同，即使在妖怪裏也屬于愛鬧愛玩的，時間長了就覺得大妖宮裏無趣非常，總是跑出去找樂子。介于生命漫長的妖怪對時間的遲鈍感知，他常常一走就是幾個月，甚至更長。大概是因為背後有大靠山撐腰，這只好戰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貍貓惹出的亂子越來越大。

到了後來，守鶴只有當招惹了自己打不過的妖怪才會跑回來求助。不過後來蒼央發現，這只外表很蠢，也的确絕大部分時間都很蠢的貍貓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先前吃蒼央殺死後丢棄的妖怪屍體，守鶴的實力上漲了很多，他從中嘗到了甜頭，便故意引誘些強大的妖怪進入蒼央的領地，等蒼央幫他處理之後，吃掉那些妖怪。

幾次之後蒼央就不樂意了，他長得像傻瓜嗎？“守鶴喲。”巨大的狐貍坐在高聳的黃砂洞穴裏，九條尾巴鋪在地上，威嚴強大。守鶴看着這樣的蒼央，心顫起來。他預估錯了，因為蒼央總是懶洋洋、無所謂的樣子，所以他認為不要緊，但是這家夥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妖怪！

“大妖怪”，這可不是尋常的稱謂。在妖怪中，只有那種足以稱霸一方的強者才能得到這樣的稱呼。所有妖怪都以達到這種程度而努力，但是能夠成功的寥寥無幾，能夠一誕生就是大妖怪的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數是父母是大妖怪，然後繼承了優良血統。

狐妖火紅的眼睛淡淡地看着面前瑟縮的貍貓，雖然不是緊盯，也讓守鶴腿軟，發出一身冷汗。“适可而止點。”“對……對不起，蒼央大人。”不由自主的，将敬稱吐出了口。蒼央皺了皺眉，他不大喜歡守鶴突然改口，以及突然變得恭敬小心的姿态，這樣子和那些見到他就畏首畏尾的小妖怪有什麽區別？狐貍的臉上難以表現出明顯的表情，因此守鶴沒能發現他的真實情緒。

見蒼央重新趴回那張用幾百只雪兔妖的皮毛縫制而成的毯子上，守鶴猜測他的怒氣已經消下去了，便小心謹慎地退了出去。這一刻他明白了，這并不是可以讓他随意利用的蠢貨。這一點其實早在幾百年前就應該認清了，他看到蒼央的強大，便想利用他的無知将這個大妖怪變作自己的護身符，但是他忘記了遲早有一天蒼央會了解這個世界，不再任他擺弄。

此後守鶴一直沒有回來，蒼央沒有去找他，在狐貍的心裏，這只貪玩的貍貓只不過像以往一樣跑出去惹禍了，一旦被打不過的敵人追殺，就會跑回來求解。大概是因為生命太漫長了，時光又太過無聊，蒼央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當他某一次從長久的睡眠中醒來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守鶴走了，離開了大妖宮，不會再回來了。

想到這裏，蒼央的心裏湧現出難言的滋味。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只得像是逃避一樣不去做努力。突然有一天，已經很久沒有妖怪進入的領地被一股熟悉的氣息闖入。當初被他一巴掌拍飛的黑貓步子輕盈地邁進宮殿，他比當時強多了，皮毛變成深藍色，布滿黑色的花紋，看上去像一團流動的火焰。又旅歪頭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狐妖，發現他竟然又強了不少，要不是他這些年來也有長進，一定會被壓得貼在地上。

“外面的情況變了很多呢！西邊出現了一個大妖怪，将西邊全部統一了，稱作‘西國’。”蒼央努力回想了一下，他很久沒有離開過領地了，似乎不斷有妖怪前來挑戰的日子已經很遙遠了。不過大陸的西邊出現新的大妖怪管他什麽事？又旅見他興趣缺缺的樣子，又道：“西國的妖怪都稱呼他為‘犬大将’。我前幾天特地去逛了一圈，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娶得老婆也是厲害的大妖怪，就是那性格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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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央調整了一下姿勢，下巴在墊子上蹭了蹭：“妖怪現在也實行一夫一妻制了？”他已經和時代那麽脫節了嗎？在他的記憶裏，強大的妖怪有很多老公或是很多老婆都是正常的，就算公的母的都要也沒問題，反正妖怪又不着急生孩子。又旅笑了一下：“你怎麽會有那麽奇怪的想法？你想要娶十個八個也沒問題啊。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在又旅看來，蒼央奇怪的要命，威懾一方卻不招攬小弟，而且還住在這樣落伍的幾百年前風格的大妖宮裏，最關鍵的是，這家夥幾百年來居然一個相好的都沒有！

“不要。”蒼央拒絕的幹脆利落。又旅是只母貓，但是性格和她的嗓音一樣粗犷，蒼央對這種款沒有感覺。又旅甩了甩兩條尾巴，絲毫不在意自己被拒絕了，雖然能夠得到一方霸主的庇護很好，但她對這只懶狐貍的性格不喜歡。她從西國跑過來當然不是為了說人家娶得老婆有多漂亮，而是有更重要的目的，“不過西國沒什麽了不起的，咱們東國的土地更加遼闊。”

蒼央發現了重點，端正地坐好：“什麽東國？”又旅将三瓣嘴張開了一點，蒼央猜測她是在表現驚訝。“你到底多久沒有出去過了？現在世界分成東西兩半，西國由犬大将統領，而東國的首領則是……”“該不會是我吧？”蒼央豎起耳朵，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在睡覺、幹掉挑釁者、睡覺……的過程中如何成為一方霸主的。

花貓翻了翻眼球，她有點後悔跑來投靠這只遲鈍的狐貍了！最初的大陸非常混亂，各種妖怪守着自己的地盤。但到後來強大的妖怪的地盤越來越大，小妖只能臣服以換取生存空間。蒼央長年盤踞在青丘山脈，他自己沒有意識，實際上他威名遠揚，這使得妖怪不敢靠近他的大妖宮，這無形中在擴大他的領地。之後有些妖怪受西國妖怪的欺負，就搬出蒼央的名頭——即使他們并不是蒼央的小弟。

如此以往，東國就出現了。造成蒼央變成東國霸主的主要推動者是好久未見的守鶴。這家夥惹禍一流，出事就找蒼央，而蒼央還真幫他擺平了那些追殺者，因此西國的妖怪相信了蒼央是東國的守護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