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發燒了
長安歌的一部分場景是在雪山上拍攝,現在已經入冬,如果天氣正常的話,下幾場雪并不是難事,所以非常有利于拍攝。不過對于演員們來說并不好受,為了拍攝效果,他們不能穿太多,否則拍出來的效果沒什麽美感,但是這畢竟是冬天,碰上天氣不好的,絕對受罪。
這幾天氣溫極低,再淋一場雨,想想就渾身冒寒氣。
一大早,譚欣悅就憂心忡忡,“Ives,要不然跟陳導說說,淋雨的這場戲過些日子再拍吧。”
周懷知道譚欣悅這是在關心自己,笑了笑,“現在已經入冬了,越往後天氣越冷,再說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改變拍攝行程。”
“那怎麽辦?要不然你在衣服下面穿上雨衣?”
兩人還在酒店裏,這還沒出去就聽到外面狂風大作,預示了今天絕對不是個好日子。
“陳導要求嚴格,絕對不會讓我這麽做的。”周懷穿上外套,淡淡地說,“而且我也不會這麽做。”
譚欣悅嘆了口氣,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漸漸摸出來了他的性格特點,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至于吃苦受累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別看平時有一種雲淡風輕的沉穩,但是一旦認定了某件事,絕對有一種誓不罷休的信念。
今天着重就是拍淋雨這場戲,這場戲本身在整部戲裏也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周懷到了片場之後立刻去做造型,化妝。
天氣狀況也不太好,冬日極少有陽光明媚的日子,今天更是天氣陰霾。
場地布置妥當,灑水車也已經就位了。
葉修文站在那裏,臉上浮現一個陰險的笑容。
瓢潑大雨兜頭而下,周懷身上的衣服完全浸透,冷風襲來,他頓感涼意浸遍全身。
他的下颌繃緊,他體會出了陳明章對這部劇的用心,如果用替身,或者用什麽防護措施,演員的表情和動作都會有細微的差別。所謂致勝的關鍵,往往就是細節決定的。
周懷已經把臺詞背的滾瓜爛熟了,但是葉修文卻故意卡詞,要不然就是表情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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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回回折騰了六次,而周懷也淋了六次的雨。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葉修文是故意NG,就為了讓周懷一遍遍地淋雨,周懷一聲沒吭,導演讓重拍他就重拍,沒有絲毫怨言。最後還是陳明章看不下去了。
他讓工作人員幫周懷擦幹,然後陰着一張臉把葉修文叫到了一邊。
譚欣悅趕緊拿着毛巾熱水遞給周懷,一臉義憤填膺。
她想說什麽周懷一清二楚,葉修文是在針對他。別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就是現實,你的咖位不夠就沒有話語權,只能任人捏圓搓扁。
想要改變現狀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升自身的實力,這樣他再作妖的時候有所忌憚。
周圍還有工作人員圍着,周懷淡淡地對譚欣悅說,“沒事。”
譚欣悅也知道有些話不适合說,再者說了能有什麽用?說不定還會給Ives招來麻煩。她只能閉上嘴巴。
不知道陳導跟葉修文說了什麽,兩人再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葉修文,有火發不出,整張臉憋得發青。
不管怎麽說,第七遍的時候過了。
劇組上下的工作人員都松口氣。
晚上回去的時候,譚欣悅不放心地問周懷,“Ives,你淋了這麽長時間的雨,要不要緊?要不然我先給你備點感冒藥?”
周懷鼻子發癢,打了好幾個噴嚏,他的身體素質一向不錯,聞言搖了搖頭,“沒事,我多喝點熱水就行。”
譚欣悅忍不住再次叮囑他,“有什麽不舒服地趕緊給我打電話。”
周懷點點頭。
他喝了點熱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起來之後感到頭很重,嗓子幾乎要冒煙了。等他爬起來要找杯水喝的時候才感覺出自己可能是真的感冒了。
一開始沒發作,現在倒是來勢洶洶。
他勉強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拿出手機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譚欣悅一向睡得早,這個點已經睡着了。他想了想,最後拿過羽絨服披在身上,打算自己下去買點藥,原本想要硬抗,但是他不想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耽誤明天的拍攝。
平時的藥房到晚上這個點都關門了,但是影視城這裏特殊,有不少明星晚上都要拍戲,所以也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房。他印象中酒店旁邊就有一個。
頭重腳輕地坐在電梯裏,電梯啓動的那一刻,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他腳下一個踉跄,趕緊扶住欄杆。
随即臉上露出苦笑,他的身體一向不錯,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健身,鍛煉,多少年沒咳嗽一聲,更別說感冒發燒了,結果這一次來勢洶洶,好像把幾年前欠缺的都補上了。
這也是拜葉修文所賜。
葉修文你最好把我徹底弄垮,否則老子絕對一筆筆地算回來!
到了一樓,周懷勉強壓制住自己的不适,從電梯裏走出來。
酒店前臺的小姑娘看到周懷,兩只眼睛發亮,雖然對方不出名,但是他五官俊美,身姿挺拔,氣質出衆,她以女人第六感覺得他肯定會火。
“周先生,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周懷朝對方笑了笑,“沒什麽,我出去一趟。”
本來可以讓酒店的服務員幫忙買藥,但是他沒有麻煩別人的習慣。
小姑娘對着他攥起拳頭,“周先生,你要加油啊,我覺得你一定會火的!”
周懷點了點,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他去酒店旁邊的藥房,拿來兩種感冒藥,一種消炎藥,還有一種應急退燒藥。為了不讓別人看出自己的虛弱,他一直在強撐。等出了藥房,他一時覺得天旋地轉,眼看就要從臺階上撲下來——
預期的痛疼并沒有到來,而是碰到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周懷想他可能撞在陌生人的身上了。
“抱歉。”周懷頭暈地厲害,掙紮着從對方的懷抱裏起來,搖了搖頭,力圖清明。
但是對方好像并沒有松手,一雙強有力的胳膊半摟着他的腰。
周懷微微皺眉,調動僅有一點意識,難道對方想要碰瓷?
他勉強擡起眼來,終于認清面前的人之後愣住了,鐘邵林?
這家夥為什麽會在這裏?周懷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成了漿糊,完全轉不動了。
鐘邵林的聲音傳進自己的耳朵裏,“你發燒了。”
他說得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發燒了?周懷微微眯起眼睛,腦海裏就像有一團亂麻扯不出一根線頭,他硬邦邦地說,“走開,不管你的事。”
只是一個發燒,還輪不到渣男關心自己。
“周瑾,”鐘邵林嘆了一口氣,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要說,最後只留下了一句話,“我們兩個還是夫妻。”
周懷聽清楚了,心裏卻有些抗拒。誰跟他是夫妻?跟他是夫妻的是小瑾,不是自己。
周懷用力掙脫開他的雙手,結果一轉身差一點跌倒,還是鐘邵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走吧,先到我那裏。”
鐘邵林半扶半抱住他往旁邊的車上而去,周懷不想跟他當街争吵,身體緊繃地上了車。
現在的他确實燒得厲害,他一時掙脫不開渣男,再者他不想讓鐘邵林帶着自己回酒店,剛才的前臺認得出自己,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跟鐘邵林有什麽牽扯。
車子很快就停了下來,是一棟豪華公寓。
周懷腦海中滑過一個念頭,這是他的臨時住處?
進了房間之後鐘邵林扶他躺在床上。順手拿過他的藥,看了一下說明便轉身離開了,很快他拿着一支溫度計過來了,“這裏沒有體溫槍,醫藥箱裏只有這種體溫計,先量一下體溫。”
周懷接過溫度計,夾在胳膊下面。
周懷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假寐。他能感覺出鐘邵林就在一邊,那兩只眼睛還放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渣男這是幾個意思,他現在沒心情也沒有力氣去琢磨。
底下的床軟硬适中,貼合人體構造,周懷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不知何時,他的胳膊被人擡了擡,溫度計被取了出來,又過了一會,他像是被人扶了起來。
“先別睡,吃上藥。”
周懷勉強睜開眼睛,就着鐘邵林手裏的水,把藥喝了下去。
藥吃完了之後,他又把剩下的水喝了個幹淨。
最後終于如願以償地躺了下來,徹底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懷猛地驚醒過來。他記憶中鐘邵林在照顧自己,而他渾身虛弱地沒有拒絕。
房間裏并不黑,有淡淡的光亮,像是某種電子設備折射出的光線,他轉了轉還有絲鈍痛的頭,看到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鐘邵林聽到動靜站起身來,走了過來,“你醒了?好點沒有?”
周懷覺得自己出了很多汗,好像整個人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
“現在幾點了?”
房間裏暖氣充足,一點也感覺不出冬天的寒冷,鐘邵林只穿着一件條紋襯衫,他看了看手表,“淩晨一點零四分。”
這次發燒來得氣勢洶洶,去的也快,雖然還有些疲憊,但是周懷覺得已經沒什麽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