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在山的那邊
自來也曾經有三個弟子，不是木葉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金色閃光的火影四代目，也不是後來的就九尾人柱力，而是雨之國被戰争迫害失去家人的三個小小的少年少女
他在戰争的間隙照顧着那三個孩子，教導他們忍術，他甚至相信他的其中一個學生長門是□□仙人口中的預言之子，雖然如今□□仙人說預言已經變得越來越混亂。
但是如今他的兩個學生卻成了曉的成員。
“長門……小南……”
自來也的嘴角發苦，覺得自己果然是個沒用的男人。當年他留不住摯友，讓大蛇丸叛逃，後來沒能救下徒弟，讓波風水門為了封印九尾去世，如今他另外兩個徒弟竟然又成了曉的首領，他果然是個一事無成的男人。
“自來也老師。”
看着闖進來的白頭發的男人，長門沒有任何意外，冷淡的神色看起來和當初那個有些羞澀內斂的少年大相徑庭。
“為什麽……？”
“為什麽？”
長門重複着這句話，仿佛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扭曲的，自來也老師，自從彌彥去世後我就知道了，所謂的讓這個世界變得和平的辦法根本不存在。想要讓戰争消失，讓所有人保持和平只有力量，用絕對的力量震懾所有人，讓他們感受到恐懼。”
“你就是為了這個所以才收集尾獸？”
“就是為了這個？這不好嗎？自來也老師。讓五大國，讓所有的忍者感受恐懼，感受痛苦，只有感受到痛苦他們才會停止戰争，世界才能迎來和平。”
看着面前的長門，自來也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果然是個沒用的男人啊，連自己的弟子都無法拯救的，失敗的人生。
一陣輕佻的口哨聲打破了死寂的氛圍，飛段的表情有點興奮：“不愧是曉的大BOSS啊，真是和邪/神大人差不多的想法。”
絕對的力量，絕對的恐懼，支配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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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
見自來也不在說話，尤利娅看向坐在機械組裝成的巨大輪椅上的長門問道：“然後呢？”
“然後？”
尤利娅點點頭回答道：“你能用絕對的力量支配五大國，讓所有人都維持和平，但你死了之後呢？還會有第二個擁有這種力量的人嗎？如果有，那這個人會和你一樣渴望和平，只想用力量維持和平而不是挑起戰争嗎？”
“且不說這個，自來也的弟子是吧。你追求的所謂的和平又是什麽？是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欣欣向榮，世上再無争鬥？如果這樣的話你用絕對的恐懼統治所有人，普通人又怎麽敢安心的生活在這種世界裏。又或者說你只是追求用力量阻止人們的戰争就夠了，所有人就像木偶一樣按照你的思想生活。但是這種世界是真正的和平嗎？你為了這種追求又殺了多少普通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再次造成了多少悲劇？”
“不屬于自己的力量會造成恐懼，而恐懼會導致人的不理智，不理智的人永遠都無法讓世界真正變得和平。”
說着，尤利娅面露嘲諷：“承認吧小鬼，你現在的行為不是追求和平。只是在同伴去世後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然後的自暴自棄而已。”
“你覺得痛苦嗎？但你已經足夠幸運了。你有實力向五大國發出自己的不滿，甚至可以讓所有人感受和你一樣的痛苦，嘗試讓五大國的人都生活在恐怖之中。但這世上更多的人直到死亡，甚至連一聲哀嚎都無法發出，沒有任何人了解他們真正的想法和痛苦，就默默死在了角落裏。被戰争迫害，在被你這種小鬼一廂情願的代表。”
這世上有無數的人甚至連對自己命運的哀嚎都無法發出，無法讓別人知道他們的不幸，只能在心底默默回想那凄慘懦弱的一生，在默默死去。
而從能夠聽懂別人說話開始，尤利娅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這種聲音。她曾無數次，在夜深人靜的晚上，在陽光明媚的白天，在細雨淋淋的季節，在大雪紛飛的時候，在每一天，聽着這世上每一個角落裏，悲慘卻又默默無聞死去的人們。他們的悲慘甚至連讓別人知道的資格都沒有，除了他們自己，或許可以在加上一個尤利娅外，再也沒有別人知道了。
“閉嘴！你又懂什麽！不這樣做永遠都不可能獲得真正的和平。”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因為我從來不追求永遠的和平。”
說到底她會過來是想要将守鶴和矶撫救出來，又不是過來給人做心理咨詢的，這種事也沒必要非要分辨出個對錯，既然是自來也的徒弟，就交給他自己去解決好了。
見狀自來也對尤利娅道了聲謝謝，尤利娅擺擺手帶着天天和飛段走了出去，将空間交給裏面的師徒三人。一直沒說話的小南凝視尤利娅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知道想着什麽。
看着外面自己造成的一片廢墟，尤利娅幽幽的嘆了口氣，天天猶豫着開口問道：“師傅，你心情不好嗎？”
“不是，就是覺得養小孩果然是件危險的事情。搞不好哪天就要被自己教的小徒弟反手背刺了。”
天天：？？？
“你看看三代和大蛇丸，你看看裏面那三個，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還被自己幹兒子給殺了然後又奪了能力。”
果然教書育人養崽子屬實是個高危職業，實力不行根本把握不住。
天天：……
雖然她很想反駁，但又莫名其妙覺得師傅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搖搖頭幹脆跳過這個跨度太大的話題，天天開口問道：“師傅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你是覺得永遠都沒辦法迎來真正的和平嗎？”
尤利娅擡頭看着雨之國難得的晴天說到：“第一次世界範圍的戰争人類用的是雙手雙腳，日常生活也完全依靠人力；等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時人類開始用燒火棍打架，日常生活有了各種便利的工具；發展到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時候人類有了炸彈飛镖各種武器，日常生活有了電視新聞各種娛樂。”
當然，如果在多來幾次搞不好就會再次回到用燒火棍打架的時代了。
天天有點迷茫的看着尤利娅：“師傅你的意思是說戰争是好的嗎？可是……可是……”
雖然她從未經歷過戰争，雖然她不知道要說什麽，可她也能從自小就在慰靈碑上看到的那一排排的名字中看到一些戰争的殘酷。而她是忍者，她距離戰争并不遙遠。
“不，我只是說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一個在所有人看來都深惡痛絕的事情也未必全是壞處。”
“但就算能帶來好處，也不能掩蓋戰争的可怕。死人又享受不到，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嗯……”尤利娅伸手揉了揉天天的丸子頭：“讓活着的人好受點？”
“然後就這樣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嗎？”
天天有些驚訝的轉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們身邊的紫發女人，她不是應該和自來也大人在基地中談話嗎？
尤利娅拍了拍天天，讓她不用那麽戒備，擡頭看對面長相冷豔的女人笑道：“你也是來找我聊天的？”
原來她真的這麽有當心理醫生的潛力嗎？
小南沒有理會尤利娅的玩笑，靜靜的看着對面的女人問道：“你經歷過戰争嗎？無辜被兩個大國的戰争卷入的小國，戰戰兢兢的平民，突然間失去雙親，無依無靠的感覺。”
“大概？”
尤利娅滿不在乎的說着：“不過我從小就是孤兒，後來跟朋友一起出海後到是見過不少處在戰亂的國家，也有保持和平的國家。”
“但就算是保持和平的國家也未必會迎來好的結果。國王過于仁慈導致國家在與他國的交往上一退再退，貧窮的普通人仍舊無法生存，甚至被海賊操縱。缺少武力，弱小的國王為了讓自己心愛的子民過上平穩的生活甚至要主動向海賊尋求庇護，為此還要付出各種代價。”
“就算保持了短暫的和平，也總會因為各種迫不得已，或是完全出自私心的原因開始戰争。經歷一片混亂，在慢慢恢複和平變得欣欣向榮，再過幾十年之後再次經歷戰争，周而複始。從人類出現開始到現在總是少不了戰争的存在。就算是動物，也會因為争奪地盤而打架，只不過它們的腦子讓它們不足以組織起一場戰争而已。”
小南深深的看着尤利娅：“所以你認為人類永遠不可能迎來真正的和平。”
“我不知道。可能沒辦法，也可能有辦法，但我不知道。”
尤利娅想到處在自己庇護下的那些國家，然而就算是她，能保證的也只是在自己活着，或是死後的十幾年裏保持和平，而沒法斷言她可以讓這些國家永遠保持和平。
或許她想個辦法一直活下去就可以永遠庇護這些國家？可誰又能保證她自己的想法永遠不會改變？看不到盡頭的生命會不會有一天讓她突然像這個曉組織一樣改變想法，甚至想要主動挑起戰争？
這種事情她沒法保證，也無法做出任何承諾，甚至她都沒辦法永遠呆在同伴的身邊。比如說現在，她從自己的世界來到這裏已經多少年了？她又離開自己的同伴，她所保護的國家多少年了？
“我是海賊，只要我在乎的人平安無事就能高高興興的開着宴會四處探險，如果不滿意了就會鬧得天翻地覆。這些問題我不會去想。但是你跟我不一樣，你既然想要找到答案，為什麽不能自己去慢慢找？就算你一輩子都找不到答案。”
聽到這話小南有些恍惚，但下意識的反駁：“找不到答案又有什麽意義？”
尤利娅站起來跳到小南的面前，那雙紅色的眼睛閃着高興的光芒：“為什麽要追求意義？我就不喜歡你們忍者這一點，做事總是一板一眼，還要找個理由。就算找不到又怎麽樣？這可是從人類誕生以來就一直存在的問題，成千上萬年的時間裏都沒有人找到這個答案，你為什麽要苛求自己一定要找到？”
“可即便是這樣你還是去找了，甚至為此花費了一生的時間。雖然你最後失敗了，但這不是很浪漫嗎？你耗費了一生去探尋一個可能永遠不存在的答案。你不是一個人在努力，還有無數個渴望和平的人跟你抱有同樣的想法，你們在精神上是一樣的。你們跨越了漫長的人類歷史，在思維上一起努力，一起追求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就像堂吉诃德一樣，追求自己幻想中的騎士。這不是和追求自由的海賊旗一樣的浪漫嗎？不，甚至比這還要厲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