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0
? 瑟蘭迪爾到達安格班的第三天，米爾寇已經成功的稱霸了大陸，每一天清晨，瑟蘭迪爾都會聽見有半獸人聲音盎然的對着米爾寇說着，今天又占領了什麽地區，殺死了多少矮人，多少人類，更甚至是精靈。
一條條鮮紅的生命在瑟蘭迪爾的眼前消逝，一開始的時候，瑟蘭迪爾十分的悲傷，後來他漸漸的習慣了死亡，在此之後，每次遇見死亡他都會無動于衷，讓米爾寇總是搖頭大呼“瑟蘭迪爾，太狡猾了。”
對此，瑟蘭迪爾依舊無動于衷。
這一日的天氣正好，在黑暗蔓延了真個大陸以後，已經很好有這麽好的天氣了，瑟蘭迪爾走到窗臺前，推開窗子，舒緩的風輕輕地吹了進來，吹起了他淡金色的長發，他的緩緩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靜靜地傾聽了一會兒窗外的動靜：只有一隊巡邏的半獸人，在他的窗下走過，然後消失在城堡的盡頭。
瑟蘭迪爾睜開眼睛，他看也沒看屋內，直接攀上窗臺，身體輕盈的躍上城堡修建時留下的細小的邊沿，瑟蘭迪爾對此已經熟悉，他在這幾天內已經做好了逃跑的計劃，他知道米爾寇想要稱霸中土，也米爾寇不會放過精靈，這些對于瑟蘭迪爾來說都無所謂，誰稱霸中土對他來說都無所謂，精靈的死亡對他來說也不怎麽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父親以及奧爾維，這兩個精靈，他不希望他們兩個任何一個出現什麽差錯。
父親歐瑞費爾的心願瑟蘭迪爾懂，瑟蘭迪爾知道歐瑞費爾是不會善罷甘休，精靈與米爾寇的一戰勢在必得！
但是，通過這幾天的了解，瑟蘭迪爾清楚地知道僅僅只是精靈一個種族，是對付不了米爾寇的，維拉不死不滅，米爾寇永遠都不會死，唯一可以殺死維拉的便只有維拉！
維林諾。
一想到這個地方瑟蘭迪爾就想起了每逢月圓之夜，都一個人仰望着大海，看着海的對面偷偷哭泣的奧爾維。奧爾維是瑟蘭迪爾快一千年的歲月裏相處最久的人之一，他風度翩翩、優雅沉穩，是一個令人欽佩的王者，但是，哪怕他是一個王者，他的心中也是有着許多的痛苦。
他與他的愛，永遠的分隔，這是一種比死亡更加痛苦的事情。
瑟蘭迪爾知道，一切的起源都是米爾寇。無論是無心也好，有意也罷，災害已經造成，一切都将回不去了。
複仇，是埋在每個生物心口的恨意。
恐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的一發不可收拾。
腳尖踩過邊沿，輕輕地一躍，跳到另一邊的邊沿，然後一層一層的想要下去。
“如果你想出去走走，為什麽不說一聲？”
忽然，米爾寇的聲音出現在瑟蘭迪爾的腦後，瑟蘭迪爾的身體微微一頓，随後，轉過身，看着忽然出現在他身後，懸浮在空中的米爾寇抿着淡色的唇，沒有說話。
“如果你想出去，我一會陪你的，我的孩子。”
米爾寇伸手，潔白的手臂将瑟蘭迪爾攔在懷中，他的語言溫柔，表情祥和，如果不是眼睛以及發色不對，恐怕瑟蘭迪爾一定會将米爾寇以及他的雙生兄弟曼威弄混。
“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瑟蘭迪爾冷冷的回答。
米爾寇沒有回答，他抱着瑟蘭迪爾，直到他們落在地上，他才輕輕地摸了一下瑟蘭迪爾淡金色的發，嘴角緩緩地勾起，語言中帶着笑意，“如果你想離開，那邊離開吧，我不會攔着你的。”
被猜到了心事，瑟蘭迪爾并沒有害怕，他只是擡頭看着米爾寇的眼睛，輕輕地抿着唇，沒有說一句話。
“瑟蘭迪爾，你知道的，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米爾寇的言語中透着無奈，他輕輕地搖頭，紫色的眼中仿佛有着一閃而過的光亮。
“他來了。”
米爾寇猛地說出的這句話讓瑟蘭迪爾一頓，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又細而一想，就知道這個“他”究竟是什麽人了。
“維諾林上的那群人們一直想要找我的麻煩，現在他們終于說服了曼威，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了。”
維拉之王将會幫助精靈的消息讓瑟蘭迪爾的心一下子雀躍了起來，随後他想起了米爾寇，他不知道米爾寇是帶着什麽樣的心情将這件事情告訴他的，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将這件說的如此的讓人心動，并且還因為這件事同意了瑟蘭迪爾的離開。
這件事一定有陰謀！
隐隐約約之間，瑟蘭迪爾仿佛嗅到了什麽，但是他還是一無所知。
“瑟蘭迪爾，我的孩子，無論勝敗，我都不希望你受傷。”
米爾寇緩緩地靠近瑟蘭迪爾，他淡色的唇在瑟蘭迪爾臉頰上輕輕地一碰，随即離開，“父神會保佑你的瑟蘭迪爾。”
紫色的長發與淡金色的長發相互一碰，就很快的分開了，瑟蘭迪爾碧色的眼睛看着米爾寇的淡銀色的眼睛，那閃耀着的光芒的眼睛，像是漫天的繁星，璀璨，美麗，讓人沉迷其中。
瑟蘭迪爾緩緩地垂下了頭。
“我會離開，然後過來殺了你！”
瑟蘭迪爾的語氣堅定，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我知道的，我的孩子，我在這裏等你，等你來殺了我。”
米爾寇笑了，淡銀色的眼睛緩緩地眯起，淡色的唇也勾出了一抹弧度。
“當然，殺掉你的只有我。”
瑟蘭迪爾說出這句話，向後退了幾步，他與米爾寇拉開距離，他看着米爾寇，眼睛一眨不眨。
“我等着，瑟蘭迪爾。”
米爾寇嘴角的弧度更加大了。
天色依舊晴朗，這是在黑暗籠罩大陸的時候，偶然出現的一個晴天，那陽光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像是瑟蘭迪爾的心，一片晴朗。
在沒有米爾寇的時候。
對于米爾寇，瑟蘭迪爾是疑惑的，他一方面十分的喜歡米爾寇，另一方面他又十分的厭惡米爾寇，這兩種情緒讓瑟蘭迪爾有時間時很苦惱，但是他還是很喜歡米爾寇，喜歡沉溺在米爾寇對他編織出的故事中。
米爾寇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瑟蘭迪爾不知道。
一步一步的邁出半獸人的大軍，瑟蘭迪爾什麽都沒有帶，他穿過平原，沿着來時的路線，一步一步的打算向西瑞安河口趕去。
一方面是因為他與歐瑞費爾分別之時就是在西瑞安河口，另一方面四西瑞安河是前來安格班的必經路線之一，所以精靈很有可能不會放過這個路口！
一路穿過原野，瑟蘭迪爾吹着蕭瑟的冷風，偶爾有幾個半獸人想要抓住他，但是都被他一個一個殺掉了，那鮮紅的濕潤的血液染紅了土地。
在瑟蘭迪爾不知道的時候，維林諾的精靈們已經準備好了出發，幾乎所有的精靈都願意參加這次戰鬥，但是奧爾維代表的帖勒瑞族依舊拒絕了，他們将趕制的大船送給了即将前往的中土的精靈戰士，并沒有參與其中，只是一個一個望着精靈們坐着大船離開維林諾，漸漸地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裏。
“大王，我們為什麽不參加這次的遠征？”
奧爾維的副官不解的問着奧爾維，他的問題問出了許多帖勒瑞族精靈的心聲，他們望着奧爾維，一臉的渴求。
“生命的代價，不是我們所可以支付的起的。”
奧爾維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是副官還是聽出奧爾維語言中的遺憾。
是的，他們不是不想去參加戰争，而是不能去！
自從上一次與與費諾一戰，他們帖勒瑞族的精靈損失嚴重，現在沒有了母樹，而且精靈們的出生率也直線的下降，帖勒瑞族已經完全經不起其他損失了！
“我們都懂的，大王。”
副官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他的眼睛看着奧爾維，想要安慰，但是卻有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他只好，沉默的看着奧爾維，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靜靜的陪在奧爾維的身邊。
許久之後，等精靈們的船已經消失在天海之間，就連天邊也讓染上了一抹紅暈。
“我們回去吧，畢竟我們還有其他的東西還沒有準備好。”
奧爾維說完，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轉過身，看着副官問着，“托其他精靈給瑟蘭迪爾帶去的禮物已經辦好了麽？”
“回禀大王，這個早已經讓辛達族精靈帶過去了，您放心。”
副官輕輕地一躬身，緩緩地回答道。
“這就好。”
奧爾維想到他從小看着長大的瑟蘭迪爾，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點的笑容，“不知道讓他現在怎麽樣了，長大了沒有？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回到維林諾看看我呀！”
奧爾維嘴角彎了彎。
“大王您對瑟蘭迪爾閣下那麽好，瑟蘭迪爾閣下一定會時常想起您的。”
副官跟随奧爾維多年，對奧爾維與瑟蘭迪爾的關系還算了解，雖然精靈不老不死，但是如果奧爾維想要辭退他的這份國王之責，那麽接任他們帖勒瑞族的精靈一定會是瑟蘭迪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