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可憐的老人
第52章可憐的老人
白月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有點疼。
而且他感覺肩膀頸子都很酸，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一張白色的小床上。 那床……一看便知道是醫院裏的。
兩邊都還有護欄攔着呢。
白月皺起了眉頭，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會綁架他就不應該把他再送來 醫院吧？
還是說自己得救了？
鳳衡殇的司機似乎有說過對方在自己身邊安排了人保護。
那麽說，自己現在是得救了嗎？
那麽救自己的一定是鳳衡殇吧？恒殇，想到心中念的那個人，白月趕忙坐起。 “恒殇。”他反射性的先叫出口，但是意外的，卻沒有等到回應。
眼角的餘光掃到右邊似乎有一個人影，白月愣了愣，趕忙看了去。
再然後，他着實愣住了。
嚴繼海……怎麽會是嚴繼海！
竟然是嚴繼海！
他為什麽會來到醫院，為什麽他的身旁競然是嚴繼海！
“白月。”門口響起的聲音讓白月猛的擡頭望了去，然後，在看到門邊那人之 時狠狠皺起了眉頭。“嚴桠楓！是你搞的鬼！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是綁架！”
“沒錯，是綁架。”嚴桠楓的聲音很淡，“你可以去告我，可以報警，然後我 會告訴警察，我在綁架一個兒子來見他親生父親最後一面。”
白月聞言全身一震，臉色變成了慘白。
嚴桠楓淡淡的指了指白月的隔壁。“你看看他吧，渾身插滿了管子，因為沒什 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因為最想要的那個兒子也不在他的身邊，昨天晚上他又動了一 次手術，醫生斷言，如果還無法自己開心起來，那麽，可以直接準備身後事了，就 算開心起來，也活不過半個月了！為了這最後的一點時間，別說是綁架，就算是殺 人，我也會幹的！”
最後的....點時間.
最後的一點時間……白月腦海全充斥着着這幾個字。
眼神不自覺的瞄向床邊，嚴繼海身體已經瘦的快要沒肉看見了。
渾身插滿管子的樣子也未免太過凄慘。
因為昨天剛手術的原因對方此刻也正在睡着，那閉着的眼睛能夠看見兩個深深 凹陷下去的漩渦，有些恐怖，有些……刺目。
“月兒，義父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時候了，在他最後的時間裏陪伴在他身邊，這 樣都不可以嗎？”嚴桠楓的聲音失去了剛才的淡然，變成了輕微的懇求。
白月渾身震了震，看着身邊的人，那“不好”兩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白月的沉默讓嚴桠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走到白月跟前，蹲下身子。“求你 ，月兒。”
白月沉默了足足五分鐘，然後才輕輕道：“我答應留下，但是，我得跟恒殇說 下。，’
嚴桠楓微微苦笑：“你認為跟他說了你還能留得下嗎？他不會同意你在這裏的 白月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我必須跟他說一聲。”
“白月。”嚴桠楓輕輕的勸道：“你就在這裏照顧義父，別跟他說，如果他真 的愛你，他會理解你的，如果他對你的愛比不上心中的仇恨，那麽……”
“嚴桠楓！ ”白月冰冷的打斷了對方的說話。
“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遍！否則，你只能留下我的屍體！”
這樣決絕的白月讓嚴桠楓吓了一大跳。
"你……，’
白月冷冷的望着他，“我的手機在你那裏吧？給我，我可以保證，我會留下， 但是，你若強制……嚴桠楓，你不會想要看到那個結果的。”
他已經檢查過自己的口袋，裏面并沒有手機的蹤跡。
嚴桠楓沉默了會兒，終于還是把手機交給了白月。“我相信你，信你會留下。
白月淡淡的點了點頭。“我出去打電話，你別跟着我。”
說完，也不等對方有什麽回應便直接出去了。
出去後，白月不想被人打擾，于是直接上了醫院的天臺。
其實，嚴桠諷說的，何嘗又不是自己擔心的。
如果跟鳳衡殇說了，對方大多是不會同意的。不止不會同意，可能還會因為對 自己……
如果真的因為嚴繼海跟鳳衡殇分手了，那麽，值得嗎？
鳳衡殇，那是自己所愛的人，是自己想要跟對方共度一輩子的人。
因為一個快要死的人，因為一個只是血緣上的，卻沒有真正照顧自己一天的父 親。
因為一個讓媽媽死了的父親，因為一個破壞了媽媽家庭的父親……值得嗎？
值得嗎？白月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問着自己的這個問題，握着手指的骨節已經慘 白。
咬着自己的下唇，就快要把唇瓣給咬破。
白月的眸色很是幽暗，看着天臺底下的人群，小小的，跟螞蟻一樣。
可是，很忙碌，來來往往的……
白月苦笑的扯了扯唇角。就算自己都知道又如何？
可是自己還知道媽媽選擇死亡那是媽媽的選擇，他很少看見媽媽快樂的時候， 可是，在自己的那個親生父親的面前，媽媽卻是很快樂很快樂。
自己見過媽媽在嚴繼海面前笑的燦爛的模樣，就是媽媽死亡的那一刻，他也是 為了嚴繼海！
從始至終，都是嚴繼海！
那是媽媽的選擇，讓自己怎麽去怨恨？自己與其說怨恨嚴繼海，其實也是在怨 恨媽媽吧？
怨恨媽媽為了一個男人而不要自己，怨恨媽媽最後做出那樣的選擇……
現在，自己能看着那個媽媽用生命去愛，去守護的男人就這麽含着不甘，含着 痛苦死去嗎？
自己能嗎？能嗎？
“媽媽啊媽媽，你可知道你留給了我一個多大的難題。”
苦笑着，最終，白月顫抖着之間撥通了鳳衡殇的電話號碼。
電話并沒有響多久便被接起。不過，卻不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的聲音。
很陌生的男音。
“你找誰？”那個男人這麽問着。
白月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呵呵呵呵……”那邊的聲音微笑着，“在問我是誰的時候你不覺得你應該禮 貌的先講出來你自己是誰嗎？”
白月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深了。“這不是你的電話！”
“你怎麽知道不是？ ”那人的笑容很痞。
白月的眉頭都可以說是打結了。“你到底是誰！鳳衡殇呢？”
“喲，鳳，有人找你呢！好兇的樣子！好可怕啊……”那邊的那人用讓人雞皮 疙瘩都會掉出來的聲音在說話，似乎是在喚着有點距離的人。
很快的，鳳衡殇的聲音響起。“月兒？”
“恒殇。”白月深呼吸了口氣。“他是誰？”
“他？上大學時的同學。”鳳衡殇簡短的回答了下，柔聲問道：“怎麽打電話 來了？有事？”
“我……”白月遲疑了下，然後才輕輕道：“恒殇，我現在在醫院。”
“嗯。”鳳衡殇輕應了聲，沒多說什麽。
白月頓時呼吸一滞。“恒殇……你，你知道我在醫院？”
“呂薇打電話給我說，你沒有去上班，我大概就猜到了。”鳳衡殇淡淡道。 白月本能的道：“我不是自願來的。”
鳳衡殇輕輕笑了笑：“那現在呢？你還在醫院不是麽？而且我想，你打電話給 我是想要告訴我你會留在那裏，是吧？”
“我……我晚上會回去。”白月吶吶的道。
“唉。”鳳衡殇嘆息了聲。
“恒殇。”白月心下一緊，以為鳳衡殇是對自己真的徹底失望了，于是趕緊道 :“恒殇，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三心二意，答應了又做不到，對不起對不起對 不起，但是你別不要……別……不要我……好不好？”
幾乎是乞求的話語從白月的嘴裏吐出，白月全身僵硬着身子，眼睛都閉了上。
那邊，鳳衡殇的心髒部位猛的抽疼了下。“月兒……你真是個傻瓜……”
白月慘然的笑了笑：“我也知道我很傻，他就算是我父親又怎麽樣，又沒抱過 我，有沒養過我，還害死了母親，我恨他，我也恨他的……可是，可是他現在的樣 子好可憐，嗚嗚……恒蕩……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也盡置不去想他 了，今天嚴桠楓把我帶了過來，我不是自願的，我當時也想走，可是，可是嚴桠楓 說他只能活一個星期左右了，恒殇……嗚嗚……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 看到他的樣子就不忍心了，我知道我很沒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