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恨的反面
第75章恨的反面
另一邊，在嚴繼海的病房裏，不算戰争的戰争正在進行着。
房間裏只有三個人，嚴繼海，嚴雲，連碧陽。
嚴雲在進來後便懶洋洋的靠在牆角邊上，那懶散休閑的模樣看起來都帶着一絲 額廢。
不過時而的，對方在看向床上的病人之時眼中會滑過一絲不易顯見的嘲諷和冷 厲。
連碧陽在進去後就把門帶了上，談話也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
嚴繼海看着懶洋洋靠在牆壁上的嚴雲，看着對方跟自己年輕時候幾分相似的臉 型，這才恍然察覺到一個事實。
那個人，也是自己的兒子呢，是自己的兒子……
其實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這個孩子，因為從來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過。
甚至，在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還想過直接殺了。
想來，自己也實在是很不負責任的父親就是了。
所以，這個孩子才會想要自己死……
虧欠了，這就是報應吧。
想到這裏，嚴繼海在心裏無奈的嘆息一聲，再望向嚴雲的時候眼中有了一絲暖 暖的味道。不太明顯，可是真實。
那抹暖意嚴雲看見了，于是微微眯起了眼。
連碧陽也看見了那抹暖意，不動聲色。
嚴繼海淡淡道：“你們來了。”
連碧陽輕聲打了聲招呼：“嚴老爺子。”
嚴繼海微微點頭，“雲兒，過來坐吧。”
嚴繼海說着這話的時候手指指的是自己床邊的床鋪。
嚴雲挑了挑眉，沒有動作。
連碧陽一把抓住了嚴雲的胳膊。“別靠着牆了，好好的白色的牆被你的腳一蹭 都變成黑色的了。”
說着拉着人往床邊走了去，然後半是強迫中獎的将人按下，坐好。
嚴雲的眉頭皺了起來，狠狠的瞪了眼連碧陽。
連碧陽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他看了看嚴繼海，然後說：“你們先聊，我去外面 看看有沒有咖啡。”
說完，也不等嚴雲答應人已經走了出去。
嚴雲真是想叫住人的時間和力氣都沒有，這連碧陽今天就是來做和事佬的是吧
連碧陽離開後房間裏只剩下了嚴雲和嚴繼海兩個人。
嚴雲有些僵硬，因為他不太習慣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嚴繼海共處一室。
另外，他覺得嚴繼海現在的眼神有些別扭。
至少，裏面的神情他以前是沒有見過的。
或許見過，但是，那是在他看着白月小時候照片之時。
反正，這種目光，這種目光下的感情，他從來沒有在自己的身上見到過。
忍不住的皺起眉頭，嚴雲沒什麽感情的看着嚴繼海，等着對方行動。
嚴繼海看了眼嚴雲，說：“讓我坐直一點，後面加個墊子。”
嚴雲皺眉。
“只是這麽點點小事，不是不願意吧？”
嚴雲最終還是做了，扶起了嚴繼海，加了給靠墊。
嚴繼海微微的笑了笑：“雲兒。”
這個名字讓嚴雲的嘴角抽了抽。“你不覺得這麽叫很惡心人？”
“惡心人？怎麽會呢？ ”嚴繼海還是微笑：“月兒也是這樣，不是麽？” 嚴雲的神色稍稍陰郁了些。
嚴繼海嘆了 口氣。
他有什麽好嘆氣的？自己還沒嘆氣呢！
“雲兒，你恨我，是嗎？”雖然是疑問句，但是，更多的，還是肯定。
嚴雲抿了抿唇：“的确。”
“呵呵。”嚴繼海苦笑。“那麽，我的死，能讓你不恨了嗎？”
嚴雲身形一僵。
“雲兒，你給我的那些藥，做手腳了吧？ ”嚴繼海問的坦然，半點不惡劣。 嚴雲望着對方，忽的冷冷的勾起了唇角。“你才知道？”
嚴繼海不否認的點頭。“是啊，才知道。”
嚴雲唇邊的笑容更加冰冷。“那麽你打算怎麽做呢？”
嚴繼海看着對方。“什麽都不打算做。”
“哦？ ”嚴雲挑眉。“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
嚴繼海苦笑。“我昨天都想動手的。”
嚴雲眼睛眯了起來，諷刺：“是嘛，那怎麽沒動手？”
“月兒說了一句話。”嚴繼海老實道。
“哦？ ”嚴雲更加挑眉。
“他說，是我對不起你，不管怎麽說，你是我的兒子，是我虧欠了你，而你讨 厭他是正常的。”
嚴繼海輕輕說，聲音有些心酸。
嚴雲唇瓣抿的死緊，一字一字幾乎是從牙齒的縫隙中間發出的。
“你是怕我向他動手吧？可惜，聽了這話，我越發的讨厭他了。”
“唉……”嚴繼海長長的嘆息了聲。“是我對不起你。”
嚴雲冷然的回視，沒說話。
“在一開始，我就做錯了啊。”嚴繼海低了低頭。“但是，我現在想彌補了， 後悔了，是不是晚了？”
“後悔，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嚴雲冷冷的說。
“所以，我死在你的手上，半點不怨，這些，夠了麽？夠讓你不恨麽？ ”嚴繼 海猛的擡起頭，視線并不淩厲，反而帶着絲絲脆弱組成的哀求。
“夠了麽？當然不夠！”嚴雲幾乎是低吼的。
“怎麽可能夠？這幾十年來的忽視，你想就因為你的幾句話夠了？是，是我殺 的你，那又如何，我只恨沒有早早的殺了你，我……”
“雲兒。”嚴繼海忽的打斷了嚴雲的激動。
“你知道恨的反面是什麽嗎？”
恨的反面……一句話，頓時的，嚴雲的臉色無比的難看了起來。
嚴繼海有些哀傷的看着對方，“你想得到我的注視，所以才恨我。”
“你做夢！ ”嚴雲被戳中了心事，猛的大吼。
嚴繼海倒是半點沒有激動。
他還是看着嚴雲，定定的，但是眼神之中卻是帶着絲絲的心疼。
那是老子對兒子的心疼。
那種心疼……
“雲兒，以前是爸爸的錯。”
嚴雲猛的瞪眼。
爸爸……
爸爸……
爸爸……
他竟然這麽的稱呼自己！
哈，這真是太可笑的事情了！
他活到這麽大，就沒聽這個人這麽稱呼自己過！
爸爸！
對方根本不承認他是自己的爸爸！
嚴雲也不知道是氣的，是驚訝的，還是憤怒的。
總是，他的身子在顫抖。
“雲兒，你從來沒有叫我一聲爸爸過呢，看在爸爸都要死的份上，叫我一聲，
嗯？”
嚴繼海的聲音幾乎可以說是哀求的。
嚴雲聽了瞪大了眼珠子，裏面都充血了。
“你現在知道希望我叫你一聲爸爸了嗎？那麽早的時候你都幹嘛去了？這麽些 年了，哈哈，你不覺得現在才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可笑了嗎？”
“可笑嗎？ ”嚴繼海搖了搖頭。
“不，雲兒，我一點都不覺得這個可笑。雲兒，這是我臨死前的心願，是對兒 子的彌補，一點都不可笑。”
“哈，你不覺得可笑，但是我告訴你，我覺得很可笑，非常的可笑！”
嚴繼海嘆了口氣。“雲兒，那麽你告訴我，殺了我還不夠，那麽，你希望我怎 麽做呢？”
嚴雲猛的閉嘴。
“雲兒，你跟了我這麽久，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不是麽？”
嚴雲還是沉默。
“若不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若不是真的在乎你，我怎麽會不在章自己 的生死呢？”
嚴雲咬緊了自己的唇。
“雲兒，我連半點報仇的心思都沒有，怎麽不是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