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兩人在最大最熱鬧的那家酒吧門前停了下來。

“你确定要來這家?”

“怎麽了我親愛的主人,你害怕了?”一到這種地方,聞棄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主場,心思立馬活絡了起來,看着顧已唇紅齒白有些膽怯的小可憐模樣,實在沒忍住蠢蠢欲動想要欺負他的手,飛快在他俊美的臉蛋上摸了一把,“也是,像你這種好學生,只怕是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啊,手感絕了!好想再摸一次。

“嗯,”慘遭調戲的顧小可憐眼裏閃過意味不明的暗光,“你說的對。”

“沒事的,小爺可是這裏的常客,你就放心跟着小爺,保準沒人敢欺負你,”聞棄挺起胸膛,“小爺既然敢帶你過來就一定會保護好你,放一百個心吧。”

“真的嗎?”顧已抿了抿嘴,睜着無辜的大眼睛,“你真的會保護我?”

顧已這副看起來有些緊張窘迫,又有些腼腆害羞的稚嫩模樣,特別招人,尤其招聞棄這種大男子主義的小流氓。

聞棄看得眼睛都直了!

而且在經過共同飙車後,聞棄這種記吃不記打的單細胞生物,顯然忘記了之前所有的針鋒相對,短暫的把顧已劃分到了好兄弟行列,一副老大哥的口吻道,“走喽,小爺今晚帶你去開葷。”

“好。”

聞棄哥倆好地摟着顧已,飄飄然往酒吧裏走,步伐輕快地都快要飛起來了。

倒不是說他幹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而是顧已這個平日裏總是冷冰冰高高在上處處壓他一頭的讨厭狗關鍵時刻還得他來罩着,這種心理上的快感,真是太美味了。

以至于他完全忘記了顧已剛剛還開着全球限量版豪車帶他飙過車。

“小聞棄,小已……”酒吧經理寧浩正要出門的時候,看到兩人攜手走了進來,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酒吧裏嘈雜的音樂聲讓聞棄沒有聽清楚他問的什麽,只以為是在跟兩人打招呼,他熟絡地喊了一聲,“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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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拍了下顧已的胳膊,“叫浩哥。”

顧已乖巧地點頭,“浩哥。”

“嗨呀,叫什麽浩哥,差輩分了,你小子怎麽有空……”寧浩熱情地想要去抓顧已的手,被他躲開了。

“浩哥,”聞棄飛快上前一步,隔開了寧浩和顧已,“他是我同學,比較膽小,浩哥給我個面子,別吓着他了。”

“啊?”聞棄面上雖帶着客氣的笑,聲音卻有些冷,寧浩茫然地跟他大眼瞪小眼片刻,猛地反應過來,“小聞棄,你不會是以為我要那……那什麽他吧?”

在酒吧這種場合,對第一見面的人就這麽熱情,不是看上顧已了還能是什麽?

聞棄跟寧浩認識三年多了,寧浩不到三十歲,長得英俊潇灑,言談舉止風趣幽默從無半點輕浮,聞棄還是第一見寧浩這樣失态。

不過想想也挺能理解的,誰讓顧已這小白臉長得那麽招人呢,也怨不得一向潔身自好的寧浩都對他表示出了興趣。

還真是紅顏禍水啊!聞棄饒有興致地瞅了顧已一眼。

顧已,“?”

“浩哥,”顧已看着寧浩道,“第一次見面,還請自重。”

“第一次”三字被他咬得特別重。

寧浩看了看躲在聞棄身後跟個受驚的小白兔似的顧已,又看了看護在顧已身前自以為是大灰狼的聞棄,半響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意。

“自重自重,我自重,不好意思,小聞棄,剛剛是我失禮了,主要是你這位同學長得很像我姐……我一個姐家的兒子,不好意思,”寧浩看着顧已,“讓你受驚了,這樣吧,今晚的消費都算在我頭上,我一會再讓店裏人開兩瓶好酒送給你們,當是賠罪了。”

聞棄就坡下驢,笑道,“那就謝謝浩哥了。”

顧已附和道,“謝謝浩哥。”

“不客氣,不客氣。”

寧浩親自領着他們坐下,又去吧臺跟店員交代了幾句,拿着兩瓶酒過來了,“小聞棄,小……和這位小同學,浩哥還有事就先不奉陪了,你們喝好玩好。”

寧浩送的這兩瓶一看就是好酒,送走了寧浩,聞棄迫不及待地給兩人倒上。

喝了好幾口,解了饞,聞棄才道,“說了會保護你的,不要那麽拘謹,放松點,你這種好學生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沒有老師和家長管着,還不放開了玩,那多虧啊。”

“嗯,”顧已贊同道,“你說的對。”

話雖如此,但聞棄看着顧已依然挺直緊繃的脊背,心中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顧已在學校裏再怎麽拽得二五八萬,骨子裏畢竟還是個乖學生,一旦邁出校門跨進成年人的世界,就開始膽怯不适應。

果然還是個毛頭小子,跟他這種常年逃課打架混跡網吧酒吧KTV的老油條自是不能比的,社會人聞棄如是想。

“這酒真好喝,你快嘗嘗,”聞棄很有範地搖晃手中的紅酒杯,側身欣賞着舞臺上熱辣的舞蹈,順便跟顧已碰了個杯,就見顧已突然站起了身,“哎,你幹什麽去?”

“衛生間。”

“你能找到地方嗎,算了,還是我帶你去吧。”

聞棄就像第一次帶孩子出來玩的父母,不管他幹點啥都覺得不放心,尤其是在經歷了寧浩那件事後,他就生怕哪個不長眼的占了自家孩子便宜。

顧已這朵冰山雪蓮是由不得任何人玷污的!

“不用,”顧已道,“別耽誤你看美女。”

自打進了酒吧,聞棄的眼睛就長在了舞臺上的幾個美女身上,縱然是跟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

聞棄沒聽出他話裏的諷刺,自以為這小子很上道,還十分欣慰地笑了。

但等聞棄喝了好幾杯酒,舞臺上的美女換了三批,顧已都沒回來時,聞棄有些坐不住了,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

操!讨厭狗不會真出事了吧。聞棄急忙跑去衛生間,顧已沒在。

顧已身高腿長氣質出衆,是屬于能讓人一眼就在人群中挑出來的類型,但聞棄前後在酒吧裏尋了兩圈,依然沒見到顧已的身影。

聞棄頓時有些慌了,顧已不像他沒人疼沒人愛,人家可是父母和老師心頭的寶貝疙瘩,今晚要真出點什麽事,他不得被他們生吞活剝了。

聞棄一邊打顧已的電話一邊急匆匆往出走,打算去停車的地方看看,迎頭就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我靠,你他媽跑哪裏去了,你知道不知突然消失我有多擔心,我他媽差點就報警了,你……”

額頭上傳來一陣酥麻的刺痛感,聞棄的話音戛然而止。

顧已輕輕擦了擦他額頭的血跡,細心地貼好創可貼,然後拉着呆愣的人回到座位。

“你出去就是為了買創可貼?”

“貼上好得快些,”顧已道,“還疼嗎?”

聞棄垂下眼簾,悶悶地搖了搖頭。

額頭的傷口不深,就算完全不管過個兩三天估計自己也就長好了,聞棄可是經過大風大浪死亡關頭走過一遭的人,早把這麽個不起眼的小破口子忘到腦後了。

可顧已幫他記得。

一時間,聞棄真是又感動又窩心。

感動的是,這雖然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卻讓聞棄感覺到了被人珍重的感覺,這世上還有人在乎他是不是會疼。

窩心的是,他好不容易借着吃喝玩樂把不愉快的事情給暫時忘了,顧已這創可貼一貼就如同打開了記憶的閥門,糟心的過往去而複返又沉甸甸地壓在了他心口。

他想起了爸爸陰狠暴怒的嘶吼,想起他因為沒有顧已的信息素而睡不着覺,想起他曾在醫院跟顧已做過的交易,想起顧已借着“剪刀石頭布”的游戲對他進行的一步步逼問……

“聞棄,你還好嗎?”看着少年落寞哀傷的神色,顧已以為他生氣自己一聲不響地離開了這麽長時間,“對不起。”

“我沒事,”聞棄擡頭看着他擔憂的臉色,“顧已,我們再玩一次“剪刀石頭布”吧。”

看來是又有問題要問他了,顧已道,“好。”

第一把,聞棄出剪刀,顧已出布,聞棄贏了。

聞棄問道,“上次在醫院,我問你為什麽放棄華清大學的集訓從B城跑回來時,你告訴我是為了驗證心中的一個猜測,那個猜測是什麽?”

顧已回道,“張清偷拿初一的手機時被我看到了,我到了B城才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麽,而且早上離開宿舍的時候,我聞到了你的信息素,你可能自己都沒注意到,當時的你看起來很不舒服臉色慘白……”

過了這麽多天,再次回憶起那天的事情,顧已依然心有餘悸,“我回來是怕張清對你出手,也是想問問你到底是不是omega。”

原來真的是為了他而放棄了一直以來的夢想……

聞棄仰頭灌了一杯酒,“再來。”

第二把,聞棄出剪刀,顧已出石頭,顧已贏了。

顧已問道,“你今晚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聞棄的表情僵了僵。

為什麽?因為不想讓自己依賴上他。

在聞棄十七年歲月中,他從未依賴留戀過任何人任何事,顧已是第一個讓他想要去依賴的人。

但他不能。

胸中翻湧着一股沉悶的情緒,讓他喘不過氣,聞棄又灌了一杯酒,“我記得游戲規則是如果不想回答是可以選擇不回答的吧,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聞棄不得不承認,他退縮了,他就不該跟顧已玩這個游戲。

“好,”顧已道,“繼續。”

“……接下來我是不是沒有贏的機會了?”聞棄記得上次顧已就是這樣操作的,雖然看起來沒逼他,實際卻一直在把他往絕路上逼,逼到他情緒崩潰,失聲痛哭,徹底發洩出來。

連灌了幾杯酒,聞棄有些醉了,軟軟地趴在桌上,紅紅的醉眼委屈地看向顧已,埋怨道,“你又要逼我了……我就不該跟你玩這個……”

“你還想問什麽?”顧已好笑地聽着他自說自話,擡手把他額前的碎發撥開,露出那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不玩游戲了,你想問什麽,只要你開口問我就回答你。”

“真的嗎?那你會……唱歌嗎?”今晚喝得都是好酒,醉了也不會難受,只是暈乎,提不起一點力氣,聞棄臉色泛紅,眉眼間含着迷離的笑意,“每天晚上……在我夢裏唱歌的人……是,不是你……”

原來他想問的竟是這個,這個問題估計在他心裏憋很久了吧,顧已輕輕笑了,嘴角牽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是不是……”聞棄歪着腦袋,迷迷糊糊地問,“是不是你呀……是不是呀……”

“別睡過去,想知道答案的話就睜大眼睛看清楚。”顧已學着聞棄在進酒吧之前的樣子,飛快在他白皙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報了仇。

“癢……”聞棄在他手心裏蹭了蹭,“要看什麽?”

顧已勾起手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下,随即起身往舞臺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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