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薄式打小三(二)
被喚作夫人的女子,也就是安王的小妾上前走了幾步,福了福身子,“妾身秦氏,見過幾位貴人,天色已晚,這裏卻只得妾身與妹妹住着,這位爺若留宿難免不便…”
沒腦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管事已是冷汗連連,當日攔車架的美人卻是見過宋祁的,記得宋祁的身份比安王要高,安王是王爺,放眼整個大楚能比安王爺更高貴的就只有皇帝了。
小妾的妹妹連忙拉了自家姐姐跪下,“奴婢參見皇上,姐姐不知者無罪,請皇上贖罪。”
跪是惶恐地跪着的,可我從她身上看出來的卻是滿滿的興奮。
我捏了捏手裏的帕子,看向一旁的管事,冷着聲音道,“你們家王爺只有一個夫人,是還沒過門的尚書府小姐,日後,別叫錯了。”
那管事愣愣地看着我,大約是覺得我的身份不足以和他們王爺的吩咐叫板,并沒有答話。
倒是那小妾的妹妹偷偷看了看宋祁,見他沒有出聲,扮了可憐相道,“這位姐姐,這稱呼是王爺吩咐的,王管家也是不好違逆的。”
瑟瑟縮縮的樣子,倒像是我欺負了她,我打量了這多白蓮花一眼,莫名地覺得氣不順,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負我,勾出一個笑,“姐姐?我只有一個妹妹,是丞相府嫡出的三小姐,你又是什麽東西?”
其實我不大明白我當時的心情,我想說的應該是你是什麽東西敢觊觎我的男人,只是我當時并未往那個方向去想。
那美人縮了縮身子,可憐兮兮地看向宋祁,大意是你看看這個女人,真是惡毒,自恃身份一點都不可憐弱小,你怎麽還不看清她的真面目。
宋祁笑了一聲,伸手拉過我,“與她們動什麽怒,左右幾個奴才。”
我一向從心底裏讨厭這個皇權至上的朝代,只是如今聽着這輕賤他人的話,卻覺得格外悅耳。
那管事聽着這話已是軟了膝蓋,安王那小妾從她妹妹喊出那身“皇上”之後就一直呆呆愣愣的。
我順了順自己的氣,“妾身看安王對這位倒是很上心,皇上不若将那樁婚事再考慮考慮?免得誤了人家姑娘。”
我知道我這話說的有些過了,若宋祁此番生氣了也是正常的,畢竟我的做派怎麽看都像是恃寵而驕藐視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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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的火氣到底是來自哪裏,這裏本來就是這樣,三妻四妾,青樓楚館,沒有哪個男人能例外,我到底是在為王遇抱不平還是為自己?
卻不想宋祁攬過我,柔了聲音,“勻弟尚未見過那尚書府小姐,再說母後對這樁婚事很滿意,娘子若氣不過,等安王回來朕将他綁了送到尚書府讓他王妃好好整治整治,至于這位…”
宋祁說着将眼神投向地上的兩朵姐妹花,“這是禦賜的宅子,住不得來歷不明的人,等安王回來,将她們挪出去吧。”
那管事抖了抖,低聲應諾。
如此,我倒是覺得我這番脾氣發的委實沒有道理,因而再不去看地上的兩個美人自顧自往前走。
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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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滿月當空,銀白的月光平鋪在院子裏,宋祁從身後抱住我,将頭輕輕地擱在我的頭頂上,“然兒。”
“然兒。”他覆上我的手,語調漸沉,一時間卻又缥缈起來,“宮內的月亮和宮外的月亮,有多少不同?”
我閉上眼睛,“宮內的人和宮外的人,朝堂政客和江湖游子,都是求仁得仁,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人心不同。”
他的手指饒上我的頭發,“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然兒,下半闕是什麽?”
下半闕?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
“但願什麽?”他不知何時繞到了我前面,清冽的男子氣息近在鼻息,我垂下眼,“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千裏共婵娟。”他低低地重複,然後掏出一個玉佩,“然兒,這玉佩要好生收着。”
我低頭端詳着那塊玉佩,瑩白如玉,小巧精致,要說是項鏈也并無不可,形狀是這裏很少見的圓柱形,難得的是那玉佩的軸心處蜿蜒着一抹紅色,像是渲染在宣旨上的水墨畫。
不用想就知道,這不是什麽普通的玉佩,“這玉佩倒很是別致,還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麽?”
宋祁神秘一笑,“倒沒甚麽特別的地方,只是日後然兒若是沒有銀子使,拿着它去各個錢莊能換些銀子。”
我半信半疑,由着他将這玉佩挂在了我腰間,他走遠兩步端詳了一會,又拿下來,“你素來頑皮,就這麽挂在腰間什麽時候丢了也未可知,還是明日尋根繩子挂在脖子上吧。”
素來頑皮?他什麽時候對我有了這樣的見解?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宋祁怪怪的,我原本以為他是在擔心安王,但是他看我的眼神總是透着一股不明的意味,和從前似乎沒什麽不同,又似乎很不同。
·
一大早就要出發,我頂着迷迷糊糊的腦袋進着早膳。
卻聽外面傳來一個熟悉但很欠揍的聲音,“這莊子裏沒幾個丫鬟,平日裏除了官家就是幾個丫頭恐伺候不好皇上,奴婢鬥膽,親手熬了粥,勞煩大人通報一聲可好?”
我的瞌睡蟲一下子跑了大半,不錯,是那攔車架的美人,安王那便宜侍妾的妹妹。
于簡守在門外,冷着聲音道,“姑娘還是快回去吧,雖然出門在外,但是爺和夫人的早膳自然是由專人負責,來歷不明的東西,是不能用的。”
我噗地笑出聲,來歷不明,這于簡,不錯,不錯。
宋祁揶揄地望了我一眼,“再用些,不比宮裏,等會趕路容易餓。”
那美人依舊沒有放棄,“這位大人,奴婢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奴婢的姐姐好歹是安王府的侍妾,這怎麽能算是來歷不明的東西,大人都不進去通報,怎知皇上願不願意見我。”
于簡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麽起伏,“姑娘還是請回吧。”
只是我卻不怎麽高興了,安王府的侍妾的妹妹,的确不能算什麽來歷不明的東西。
安王這個草包是怎麽看上這個蠢美人的姐姐的?想到王遇,我突然覺得胃口不大好了。
宋祁看我放了筷子臉色也不怎麽好地向外瞧去。
我暗自磨了磨牙,揚聲道,“讓她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安王:我我...我還是不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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