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恃無恐

我點頭,扶了墨離起身,“不必多禮。”

揮退了閑雜人等,我已是累極,“我先睡一覺,有什麽話待會再說。”

這一覺睡的不長,我是被錦屏叫醒的。

“娘娘,太後抱恙,後宮嫔妃都該去侍疾。”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雖然知道太後是在裝病,可也不能不去,揉了揉眉心,“更衣吧,喚墨離過來。”

我們前前後後出宮也就半個月,三兩句就知道了這些日子宮裏發生的事。

這幾個女人掐架掐得很用心,可結果不大如人意,我沒料錯葉氏的狠辣,她的确是個做事不拖泥帶水的人,很幹脆地給淑妃下了一次毒,奈何手法不好被淑妃覺察了出來,而後的戲碼就有些脫線。

淑妃沒有立時發作,而是一邊裝模作樣地查着,一邊給了聶明雅一副絕孕的藥,讓她給宋妃服下栽贓給葉氏,讓人意外的是,聶明雅左右為難下沒有下手,兩邊都這麽囫囵着。

幾天後葉氏和侍衛茍.合,被人當場抓獲,現在正關在掖幽庭等候發落,這一遭,就不知道是誰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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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精神頭還不錯,屋子裏點着檀香,彌漫着淡淡的藥味,宋妃随侍在塌前,我進去時正和太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臣妾參見太後。”

“起來吧。”

宋妃挂着白蓮花的笑,“妹妹可來了,妹妹一向會說話,快勸勸太後,今日的藥還沒喝呢。”

太後搖了搖頭連連擺手,“怎麽又提那藥了,那藥忒苦,再放放,再放放!”然後不給宋妃開口的機會慈愛地望着我,“行程可還順利?”

我仿佛看到了一個翻版的安王,忍着笑,“回太後的話,順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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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宋妃搖頭打斷,“藥已經熱了一次了,不能再拖了。”

我忽略宋妃看向我的眼神,不接話,有其母才有其子,勸太後喝藥絕對是技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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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安王到。”門外傳來夏宗的通報聲。

屋裏屋外瞬間跪了一地,宋祁扶了我,“都起來吧。”

我不排斥這樣大庭廣衆之下的接觸,什麽不能鋒芒畢露,不能太過招搖,我既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随他回了宮,便不怕這些,不需要遮遮掩掩。

其實後宮争寵,哪有那麽多的手段,最大的手段,就是皇帝。

而這一次,我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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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瞅了瞅一旁的藥碗,“母後可是還沒有吃藥?”

太後的眼刀子嗖嗖地飛向安王,“藥太熱,先放一放。”

安王不死心,一本正經道,“母後,藥還是趁熱喝比較好。”

宋妃搭腔,“正是這個理。”而後含情脈脈地看向宋祁,略帶撒嬌道,“皇上勸勸太後娘娘吧,臣妾是實在沒法子了。”

宋祁在太後期待的目光中,“你先回宮吧,晚上不必過來了。”

宋妃似是有些不甘心,終是應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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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松了一口氣,“你這些個妃子,天天催着哀家喝藥,還必須得一勺一勺喂,笑的都像一朵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真是難對付。”

宋祁點頭,“母後說的是,那些妃子是煩人,母後不喜歡,趕走便是。”

太後終于把目光轉向安王,“跑哪裏野去了?”

安王委屈啊,“母後,兒子是受了傷才沒有音訊。”

太後“哦”了一聲,“哀家明日派人送些補品去你府上,你好好将養将養身體,大婚的日子哀家已經給你定好了,就在下月初二,還有十多天,娶了王妃就是正經王爺了,也收收心。”

安王垂死掙紮,“母後,人家姑娘順不定還沒準備好呢,不用這麽急吧。”

太後眼一斜,“什麽人家姑娘,是你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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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日再去太後宮裏時,便見到了王遇,宋祁已經回宮,太後的病更是飛快地好了起來。

王遇坐在榻上,同太後笑語着什麽,看的出來,太後很喜歡王遇。

“臣妾參見太後。”

“臣女參見娘娘。”

太後直了直身子,“偏你們都那麽多規矩。”

又說了一會子話太後逐漸有了困意,“哀家有些困了,你們便好好說會子話吧,這裏悶去園子裏逛逛。”

退出長生殿,“姑娘若不嫌棄便去我宮裏坐坐吧。”

“臣女極喜歡娘娘那裏,清淨。”

“你年紀輕輕的,怎麽就喜歡清靜了。”

“爹爹說我的性子太跳脫,拘着我要我安靜一點,我喜歡娘娘那裏的清淨,和別處不同,雖清淨,卻自在得很。”

說到這裏她又有些落寞,“我若有娘娘一兩分的氣度,爹爹也不那麽擔心了。”

“你爹爹擔心的,是人之常情,在權貴之家,卻也最為難能可貴,只你不必拘着自己,王府日後是你的家,在家裏,不必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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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遇和安王的頭一遭碰面就在那個午後,安王蹲在栖霞閣的廊下,無聊地望着天,十足十是個不學無術的迷途少年。

王遇不認得安王,乍一見到外男緊張得很,緊張過後眼裏又浮現了迷茫和不解,我知道她怕是把這個誤認成了宋祁,我見她糾結着就要行禮忙攔住她。

我沒好氣地看向安王,“王爺怎的蹲在這裏,這裏是後妃寝宮。”話這麽說着我卻知道怕是宋祁也在裏頭。

安王站起身朝我拱手,“嫂嫂。”

一旁王遇已經呆了,也是,按照閨閣女子隊夫君的想象,應該是話本子上寫的風流才子俊朗書生。

一國王爺,怎麽也不該是這樣的。

一個呆着忘了行禮,一個壓根沒注意到自家王妃,我只好牽個線,“王姑娘,這是安王爺。”

安王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王遇行了萬福禮,“臣女王遇見過王爺。”

未婚妻的大名,安王當然不陌生,也是呆呆地,和王遇方才的表情如出一轍,回禮略有些結巴道,“姑娘好。”

宋祁不知何時站到了廊下,看着我笑道,“這麽大的日頭,怎的又往外跑。”

我估量了一下時間,“你可用過膳。”

“用的不多,再擺一桌吧。”

王遇半晌反應過來這個是真皇帝,連忙跪下,“臣女參見皇上。”

我扶她起來,一直到上了桌,她還是有些拘謹,似是不明白為什麽可以這麽坐,我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讓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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