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Dana正在停車場指揮工人,看到司芮牽着狗過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司芮停下腳步,“Dana,我需要你幫我找一樣東西。”
“您請說。”
“我需要一只舊手機。”
司芮沉吟片刻,補充道,“最好是原主人已死,并且死因詭異離奇,如果沒有手機的話相機也可以。”
死物,也是可以發生異變的。
近距離接觸過詭異死亡事件的,發生異變的可能性會稍大些。
只有産生過異變的拍攝工具,才能拍到沒有實體的蒼白之魂。
Dana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堆問號,欲言又止。
“你試着去找吧。”
司芮擺擺手,沒有解釋的意思,“找不到也沒關系。”
她其實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死物發生異變的幾率太小,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Dana又是肉眼凡胎,就算異變物出現在面前,她也發現不了。
和陳一喬約的是中午十點。
還有一會兒時間,司芮幫坐在副駕的天狼星系好安全帶,載着它先去了公園完成簽到任務。
她拉着牽引繩,在公園裏悠哉悠哉地遛着狗。
任務完成後,将獎勵的愛馬仕Jige Elan手包取出。
亮面黑尼羅河鱷魚皮材質,搭配精致簡約的H鎖扣,低調大氣。
司芮打開文件袋,看了眼稅後價格。
17萬RMB。
是系統重啓後,簽到任務獎勵的實物裏價格最昂貴的一個。
司芮還挺喜歡這個新手包的,把手機、錢包、口紅還有一些瑣碎的小東西都轉移到了新包裏。
和陳一喬約的地點是隆衡廣場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寵物友好店,可以帶大狗狗進入,裏邊還有寵物專屬菜單。
司芮對咖啡不太感興趣,随便點了杯抹茶拿鐵。
倒是天狼星,舔着寵物奶油,吃的還挺開心的。
飲品送上來後,陳一喬便取出了畫像遞交給了司芮。
是一副油畫,畫中描繪着她的側顏。
司芮對藝術不甚了解,只覺得他畫的神形兼具,畫面明淨,構圖均衡對稱,應當是很不錯的。
“謝謝你的畫,我很喜歡。”
司芮微笑着從紙袋裏取出一盒包裝精致的油畫顏料,遞給了陳一喬,“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請務必收下。”
“不然你送我的這油畫,我可不好意思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一喬也就沒好意思客套,猶豫了會兒便收下了顏料。
很多藝術展覽都是禁止帶寵物進入的。
陳一喬便帶着司芮去了個新開的文藝交流園區。
是個将文化創意與工業遺存保護相結合的旅游景區,根據原地的一些舊廠房改建而成。
由紅磚廠房、火車頭、鐵軌、多層廠房等構成,還有工業感十足的煙囪管道,懷舊風格濃郁。
園內集合戲劇、美術、攝影等文化形态的多元文化園區,還有各種音樂演出和藝術展覽。
司芮是個喜歡記錄生活的人,見陳一喬拍照技術不錯,便拜托他幫忙拍了很多照片。
“如果有相機就好了,手機的成像質量還是差了些。”
翻看着手機拍下來的照片,陳一喬感覺有些遺憾。
司芮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拍的照片已經很不錯啦,下次出來我們可以再帶相機。”
“嗯。”
“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吃飯吧,這裏面有餐館嗎?”
“有的,跟我來。”
穿過紅磚牆,老廠房,鏽跡斑斑的鐵閘門,陳一喬簡單和司芮聊了幾句對國內八大菜系的看法,就帶她去了一家老火鍋店。
裝修什麽的暫且不說,味道是真的超級奈斯。
可以說是目前為止,司芮吃過的味道最好的火鍋,尤其是那秘制的牛油湯底,油潤醇厚,鮮香麻辣,回味悠長。
就是那些涮菜食材略差了些,完全配不上這麽好的湯底。
司芮下午還有事情要做,飯後便駕駛着邁凱倫P1送陳一喬回了他租住的公寓。
又把天狼星送回了思南公館,交到Dana手裏。
司芮把車停在了思南公館入口處的路旁,沒進去,她手臂搭在車窗上,“它今天中午吃的有點多,你帶它去遛遛彎消消食兒。”
Dana摸了摸天狼星的大腦袋,笑着點點頭,“好的,司小姐。”
“那些珠子還有皂莢木方盒都已經放在車後備箱了吧?”
“嗯,都在裏面。”
“那就好。”
司芮朝車窗外的大狗狗擺擺手,“天狼星,我先走了。”
蹲坐在地面上的天狼星站起身,用力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汪嗚”叫了一聲,仿佛是和她說再見。
關上車窗,司芮駕駛着車子,轟鳴着駛向佘山的方向。
佘山在申海還挺出名的,畢竟是申海唯一的獨苗苗。
其實在山的定義裏,最矮的“低山”主峰高度也要在一百五十米至三百五十米,畢竟主峰相對高度若是低于一百五十米,就難于形成山岳景觀
而海拔只有一百零八米的佘山并不能稱之為是山,司芮來這裏也是沒辦法,實在是沒別的可以選。
只能期盼群山之靈對山的高度定義,與人類對山的高度定義能夠有所不同。
佘山分為西佘山和東佘山,海拔一百零八米的是西佘山,而東佘山海拔只有可憐兮兮的七十多米。
這還用挑嗎,當然要去最高的那個。
佘山是4A級旅游景區,人氣很旺,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不收門票,也沒有圍牆,司芮跟随着游玩的人流進入到了山裏面。
站在山腳,她擡頭仰望。
赭紅色巴洛克風格的建築矗立在山頂濃蔭處,極為顯眼。
她來之前特意查過,那是座天主教的教堂,挺有名的,有着“遠東第一大教堂”之稱。
背着裝有皂莢木方盒的古馳黑色印花背包,司芮沿着曲折的山路走走停停,遇到苦路亭,還會進去休息片刻,欣賞亭中的浮雕。
“雕的都是耶稣受難圖啊,這裏的宗教氛圍挺濃的。”
司芮摸摸下巴,“等會兒可以去教堂裏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喝了兩口飲料,她拎起背包繼續出發。
佘山的游人實在太多,爬到山頂後,司芮尋尋覓覓,晃悠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個沒什麽游人出沒的角落。
從古馳包裏取出金燦燦的包金皂莢木方盒,放到草地上。
司芮又取出了一管鮮紅的血液,和金粉銀粉,血是她自己的,出院前拜托護士小姐姐幫忙抽的。
将血和金粉、銀粉按照比例攪拌均勻後,她取出一支極細的羊毫小楷毛筆。
找到一塊石頭,把包金的皂莢木方盒打開放在上面,用毛筆蘸取足夠的血液混合物,全神貫注在金燦燦的盒底描畫起來。
一個帶有圓環的十字架在筆下逐漸成型。
為了能夠一筆完成,她在病房內練習過數十次。
描畫好了框架,接下來就是補充細節了。
毛筆尖再次蘸取些許血液混合物,司芮閉眼回憶了遍要畫在十字架內的古文,執筆擡手,小心在上面摹寫一個個形狀怪異扭曲的古文。
這個步驟必須着重注意,一旦哪個古文符號出現差錯,那就必須要從頭再來。
摹寫完後,司芮甩甩有些酸澀的手腕,又仔細檢查了兩遍。
确認無誤後,她從包裏取出裝着各種珠子的口袋,一層砗磲、一層鯨齒、一層還有海珠,鋪了三層後,蓋上了皂莢木盒。
司芮跪坐在草地上,雙手穩穩捧着皂莢木盒,舉過頭頂,閉上眼,“偉大的群山之靈,為您獻上貝王砗磲,為您獻上巨鯨骨餘,為您獻上滄海白珠,請賜予門鑰,将表裏的門扉敞開,接受我的敬奉。”
“偉大的群山之靈,為您獻上貝王砗磲,為您獻上巨鯨骨餘,為您獻上……”
在禱詞誦讀到第三遍時,狂風乍起。
來了!
司芮心下一喜,冥冥中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清靈,宏偉,連綿不絕……
這個感覺,是群山之靈無疑。
太陽被大塊雲彩遮擋,樹木在狂風下搖搖晃晃,驚起一片飛鳥,塵土落葉被高高揚起。
“怎麽起了這麽大的風!”
“哎呀!我的絲巾被刮跑了!!”
“風太大了,我們找地方躲躲吧。”
“這風來的好突然……”
不遠處,數名游人或捂着頭上的遮陽帽,或按着飛揚的裙擺,頂着突如其來的暴風快步離開。
打理精致又知性的短發被風吹得紛紛揚揚,司芮依舊閉着雙眼,不緊不慢的誦讀着禱詞。
伴随着這陣狂風,很快,她就感覺到某種宏偉、龐大的意識出現,籠罩在自己的周圍,在“注視”着自己。
司芮心髒漏跳了一拍,捧着皂莢木盒的手緊了緊,嘴中仍不疾不徐的誦讀着。
過了片刻,她感覺手中捧着得沉甸甸的皂莢木盒突然變輕了很多,緊接着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也消失了。
成了!
司芮緊閉的眼簾輕顫了下,嘴角多了幾分笑。
直到狂風完全消失,暖洋洋的陽光重新灑落在了身上,她才停止誦讀。
睜開眼睛,她第一時間打開了皂莢木盒,果不其然,裏面盛放的各色珠子都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