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我很幹淨的……”
蔣雲書捧着一本初中性教育小冊子,看到第3頁的他精神恍惚。
原來他是同性戀…… 還突然多了個老公……
看到第 5 頁,他又不确定地來回掃了兩遍。
哦不是同性戀,妥妥的異性戀,蔣雲書改了口。
他突然就有了個老婆……
看到第 12 頁,蔣雲書震驚的表情再也藏不住,他視線飄忽地瞟了眼男孩安藏在衣服下的平坦小腹,“你、你能……?”
如果是真的話,這個世界将達到前所未有的終極大和諧!
當蔣雲書還健在的時候,他去婦産科室交報告,大老遠的就聽見病房裏一個女人嘶吼:“有本事你自己去生!最好從你們男人屁眼裏出來的都是男的!離咱們女人遠點!給爺滾!”
接着一個男人灰溜溜地逃了出來,頭發都是被揪亂的痕跡。
站在旁邊的林醫生攤了攤手,說:“手術時女人難産了,我的助手出來告知家人狀況,她老公立刻緊張地問男孩女孩?孩子有沒有事?不過好在後來母女平安,結果她老公一看臉色就擺下來了。”
林醫生用盡力氣把自己的嘴角往下壓,雙手插着腰,模仿着惡聲惡氣地說:“竟然不是帶把的!媽的!”
蔣雲書不知什麽心情,同情于女人以後的日子可能會很辛苦,但又慶幸于女人并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
他拍了拍林醫生的肩膀,把報告放下就走了。
男孩僵硬地坐在沙發角落上,雙手搭着膝蓋,原本佝偻的脊背聞言更彎了點,連帶着肚子處的衣服褶皺都多了,好像這目光讓他極其不舒服,想把自己藏起來,“是的……”
蔣雲書立刻察覺到自己不禮貌,道歉道:“不好意思。”
男孩聞言瑟縮了下,慌亂地搖了搖頭,細軟的發絲跟着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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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弄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狀況,最快的方式就是從親近的人身邊入手,蔣雲書問:“能問下你叫什麽名字嗎?”
男孩聲音極小:“白糖。”
“白糖?” 蔣雲書重複了一遍,稱贊道,“很好聽的名字。”
白糖低頭蜷縮的姿勢一直沒變過,對這句稱贊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那白糖你幾歲了?”
“21……”
21 了啊,蔣雲書看着白糖的臉,莫名地松了口氣。
“身體有什麽問題嗎?有沒有什麽病史?”
“沒有的!” 白糖反應有些大,他擡起頭來急切地澄清,“沒有的,我、我很幹淨的……”
幹淨?蔣雲書掃了一眼白糖,看起來的确是愛幹淨的性格,但是沒有生病為什麽要用幹淨來形容?
他不說話,白糖也就只是低着頭坐在沙發上,房間又陷入了寂靜。
兩人關系這麽客氣陌生,看來是沒有感情的婚姻,蔣雲書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沒有感情就好辦多了,他按門鈴之前心裏直打鼓,因為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建立過親密的關系。
每個人都會下意識地恐懼未知事物以及不擅長的事情,他也不例外。 蔣雲書怕原主的家人愛人因為他失憶的問題傷心,他還得安慰、演戲,努力地維系人與人之間那些奇妙的紐扣。
他也沒法單方面地斷開聯系,因為那樣對關心原主的人都太不公平。
得知兩人之間沒有特別深的感情之後,蔣雲書的坐姿都輕松了許多,正想問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家人時,突然瞥到廚房飄出一縷白煙,他愣了下,問:“你在煮東西嗎?”
“是的先生……” 白糖的指尖陷進膝蓋處的布料裏,表情為難又緊張,“我……”
“去吧。” 蔣雲書說。
他清楚看到白糖悄悄松了一口氣,但沒太在意,因為他也松了一口氣,“需要幫忙嗎?”
“不……!” 白糖快速拒絕,說出口之後好像覺得太明顯了,急忙解釋道,“不、不是的先生我…… 我可以自己來,不需要幫忙的。”
蔣雲書也沒堅持,他點點頭,“好。”
期間兩個人各做各的事,白糖在廚房裏做飯,蔣雲書趁着這段時間大致地把 “自己” 的家逛了下。
房子寬敞明亮,窗戶大多數朝東,只要是晴天,每天早上醒來估計都會被金黃色的陽光所籠罩。室內裝修設計主要以暖色調為主,奶黃色的窗簾,米白色的地毯,看起來溫馨又舒适。
這應該是他的卧室,透明的玻璃櫃上擺滿了獎杯。
“第十屆珠寶設計大獎、最佳創意獎、國際珍珠設計大賽一等獎…… 獲獎者蔣雲蘇。” 蔣雲書一排一排地念下去。
他想起之前去銀行改密碼看到那一串數字時的震驚。
很厲害的人,怪不得銀行卡裏邊的餘額這麽…… 誇張。
占滿了一面牆的這應該是衣櫃,蔣雲書打開其中一扇,裏面挂滿了清一色的黑灰銀白西裝,中間這一扇則是日常的休閑家居服。
最後一扇,他站在衣櫃門前,輕輕拉開,頓時被震懾得後退兩步。
一些…… 武器,蔣雲書覺得自己可以這麽稱呼這些東西,不同尺寸的鞭子、棒球棍、鐵棍、手铐等等淩亂地堆積在櫃子裏,好幾條粗糙的麻繩挂在衣架上。
半晌,蔣雲書皺着眉把衣櫃門關上了。
緊接着他把別墅逛了遍,一共有五間房,卻只有一間放置着床的房間,那白糖應該是和他一起睡。
蔣雲書有些頭疼,他不習慣自己的房間裏有別人,更別說同床共枕了。
但他轉念一想,沒有感情的夫妻一般都不會一起睡吧…… 兩人的關系在蔣雲書這瞬間撲朔迷離了起來。
等他下來時,白糖已經做好飯了,不知在樓梯口站了多久,一見到蔣雲書就低下頭小聲說:“先生,可以吃飯了,都還熱着的……”
“好,” 蔣雲書仔細地把手洗了一遍,幫忙着盛飯,“辛苦了。”
“不辛苦……” 白糖誠惶誠恐。
四菜一湯,黑椒牛肉,椒鹽排骨,梅菜肉餅,清炒菜心和豬骨湯。
蔣雲書心想,這飲食非常不健康。
菜上完後,蔣雲書發現桌子上只有一副碗筷,剛想開口問,就見白糖從廚房櫃子裏搬出了一張折疊桌子放在飯桌的旁邊,接着把碗筷放在上面。
蔣雲書愣了下,關系不好到不在同一張桌子吃嗎?
折疊桌還沒飯桌的一半高,桌子上除了半碗飯,就只有一小碟青菜。白糖彎着身子屈着腿縮在小板凳上,也不看蔣雲書,就這麽拘謹又生硬地坐着,仿佛要等他下令才能動筷。
蔣雲書皺了皺眉,素食主義者?
他滿心的疑惑,一時之間,房子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蔣雲書等了一會,還是打破了僵局,他說:“吃這麽少嗎?上來吃吧。”
白糖抿了抿唇,沒動,支支吾吾的:“不、不用的,我坐這裏就好,謝謝先生……”
蔣雲書沉默片刻之後說:“桌子很大,你可以坐在另一邊。”
白糖怯懦地搖了搖頭,小聲拒絕:“謝謝先生…… 真的不用了。”
蔣雲書便閉了嘴,不再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