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8章
阮秋平睜開眼睛的時候,郁桓也正在看他。
阮秋平揉了揉眼:“醒了?”
郁桓點了點頭。
阮秋平伸出手摸了一下郁桓的額頭,确定郁桓已然退了燒,才放下心來,繼續縮到被子裏睡了。
“阮阮,我在做夢嗎?”郁桓輕輕碰了碰阮秋平的臉頰。
阮秋平将他的手打掉,皺眉說:“我困。”
郁桓又捉住他的手,看着他無名指上的戒指,笑道:“阮阮今年戴着戒指下來了。”
阮秋平被擾得沒了睡意,睜開眼,嘟囔道:“我也就去年一年忘戴了好吧,你看你,嘴上說着什麽不方便的話不戴也可以,原來心裏就這麽斤斤計較。”
郁桓笑着将阮秋平摟進懷裏,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額頭,語氣溫軟:“阮阮可是後悔與我這樣斤斤計較的人在一起了?”
阮秋平嘆了一口氣,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湊活過呗,還能離不成?”
郁桓眼睛裏盛滿淺淡的柔波。
那情意太深,繼續看下去,似乎就能将人生生拖入深淵。
阮秋平避開他的視線,擡頭看向天花板,說:“我真沒想到這公寓還在呢,這麽多年了,看起來也沒什麽變化。”
郁桓說:“我早些年就将這個公寓從父親手中買了下來,近幾年裏也會定時翻新。”
“你這麽喜歡這個公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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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桓點了點頭,笑着說:“因為這裏有最多和阮阮在一起的記憶。”
郁桓初中起便住進了這套公寓,那段時間裏,阮秋平每次下來,也都是在這套公寓裏過的夜。
想着想着,不少記憶也湧入腦海裏。
阮秋平看着郁桓,眉眼都彎了起來:“郁桓,你還記得你十二歲那年我們看恐怖片的事嗎?你看之前還特有氣魄地說,要看最恐怖的,結果到最後你都快被吓哭了,抱着我的腰一直發抖。”
“還不是因為阮阮。”郁桓說,“當時我已經知道你是神仙了,自然也相信這世上除了神仙也是有鬼的,偏偏你一邊看電視,一邊還編鬼故事吓唬我。”
阮秋平編的鬼故事還特別像真的,說起那些鬼的種類,殺人的方法,以及在閻羅殿的地位,全都是一套一套的。
十二歲的小郁桓哪裏知道阮秋平這個神仙說的鬼故事是假的,再配合着當時看恐怖片的氣氛,實在是怕的不行,只好死死抱着阮秋平的腰,頭連擡都不敢擡一下。
偏偏阮秋平還是個不能被摸腰的,小郁桓的手剛好放在他的癢癢肉位置……那場面可想而知,一個笑得不能自己,一個吓得渾身雞皮,配合着電視裏陰森的配音,顯得愈發詭異。
“往後我就再也不看恐怖片了。”郁桓說。
郁桓的內心已經被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阮秋平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就忍不住笑:“我逗你的,誰知道你當真了啊……不過你以後不用再害怕看恐怖片了,因為現在新上任的閻王對鬼的管控都特嚴,基本上不會有漏網之鬼跑到人間的。”
“對了,阮阮。”郁桓忽然問,“我死後會變成鬼嗎?”
“當然不會了。”阮秋平皺了皺眉,“你哪來這麽多奇怪的想法。”
郁桓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好奇我死後會去哪裏?”
阮秋平沒辦法說出實話,只好摸了摸郁桓的頭發,說:“會去好地方的。”
阮秋平覺得再繼續這個話題有些危險,就換了個話題。
“郁桓,你知道你是什麽時候,突然長高了嗎?”
郁桓:“初中?”
“明确的說是十三歲到十四歲那年,你十三歲的時候還剛到我鼻子呢,結果十四歲都長得比我還高了。哎,你肯定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糾結,那兩天我下凡前甚至都想過用法術增高。”
郁桓失笑:“阮阮這麽在意我比你高嗎?”
“倒也不是,心理轉變不還需要一個過程嘛,我當時還一直把你當小輩的孩子,就因為你忽然長高了,讓我這個長輩都沒了氣勢……”
郁桓垂下眼,忽然說:“可是我15歲開始就不把阮阮當長輩了。”
十五歲?
好像郁桓原來也說過,他是從15歲開始發現自己喜歡阮秋平的。
15歲那年,發生了什麽事來着?
啊,想起來了。
……買錯的……碟子。
阮秋平整張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
“阮阮臉怎麽紅了?”偏偏郁桓還故意提醒他。
阮秋平:“……”
阮秋平默默捂上了臉:“覺得丢人。”
他當時腦子一定是抽了,才想着要教育一個接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十五歲少年學習生理知識。
“有什麽丢人的?”郁桓低聲笑道,“若不是阮阮,我也不會那麽快明白我自己的心意。”
阮秋平:“……”
原來都是他自己作的孽。
面前的男人再次撥開他的手,音調低沉和緩,像沾染了春日的晚風:“阮阮還記得十六歲時,那根月老的紅線嗎?”
“記得,那紅線太可怕了,你當時還不小心用紅線纏上了咱倆,一下子變得很不對勁……”
“若我說,我是故意的呢。”郁桓打斷他。
故意的?
“我知道那真的是月老的紅線,所以才故意将紅線纏上你的手腕,可那紅線不知道為何對我并不起作用,我後來對阮阮做的一切,都是我真心想對阮阮做的事情。”
阮秋平震驚地睜圓了眼睛。
也就是說,當時十六歲的郁桓把他壓在身下,還說什麽“阮阮除了不能和我生孩子,什麽都可以做”……都是故意的?!
郁桓伸手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阮秋平的嘴唇,他深沉的眸色融在夜色裏,聲音也變得十分沙啞:“阮阮,我當時真的差點就要吻上你了。”
阮秋平強作鎮定地移開郁桓的手:“幸好你沒,當時你可才十六歲。”
“可我後來想到那日發生的事情,總是十分難過……阮阮欠十六歲的我一個吻。”
阮秋平:“……”
哪裏有這麽蠻不講理的啊,他怎麽就欠上債了?
他正要反駁,可看見郁桓的眼睛,心又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好吧,就當他是真的欠了郁桓一個吻吧,又不是什麽大事。
阮秋平湊上去,在郁桓的嘴巴上親了一下,然後說:“好吧,還你了。”
可郁桓并沒有這麽放開他,而是伸手緊緊地箍着他的腰,深深地吻了上去,他吻得相當熱切,像是要把十六歲時錯過的東西完全補上一樣,且愈發過火了。
阮秋平感受到郁桓接下來的動作,慌慌張張地往後仰去:“停停停……昨天才……”
郁桓便真的停下了。
他睫毛輕輕垂下,說:“可是阮阮,你的一天對我來說,卻是等待了整整一年。”
阮秋平:“……”
阮秋平緩緩躺平……
他想,他遲早有一天得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