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4章

郁桓深吸了好幾口氣,甚至用靈力壓下了身體裏湧動的氣血,才勉強冷靜了下來,嗓子沙啞地喊了一聲:“阮阮。”

“嗯……”阮秋平還沒徹底醒,親吻完郁桓便又閉上眼睛,枕在郁桓的肩膀上,他半只手搭在郁桓的胸膛,半條腿卻搭在郁桓的身上。

聽見郁桓喊他,他那半條腿在郁桓身上無意識地輕輕蹭了蹭。

郁桓:“!!!”

剛剛才用靈力盡力壓制的氣血瞬間就又亂湧了。

阮秋平似乎也感知到了什麽,他有些困惑地睜開眼睛,視線也往下探去。

郁桓哪裏遇到過這種情況,他身子有些僵硬地動了一下,連耳垂都赤紅了起來,像是要滴血一般。

阮秋平的頭微微歪了一下,然後把手伸了過去。

郁桓感覺頭皮都快炸開了,他一把抓住阮秋平的手腕,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氣息不穩,呼出來的氣都如火燒般的灼熱,伴着難耐的沙啞:“阮阮,你想做什麽?”

阮秋平似乎有些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直到見郁桓使用靈力将薄被移過來蓋住了自己的半個身子,阮秋平的眼神才逐漸清明了起來。

等他完全恢複理智的時候,面色已經變得如紙一般的白。

阮秋平不可置信地睜圓眼睛,他看了看郁桓,又看了看床間的一團衣服,感覺自己的整顆大腦都像是一座笨重的大鐘一樣,被僧人拿木樁狠狠地撞了一下。

撞得他眼昏耳鳴,恨不得來道雷把自個兒劈死。

Advertisement

……他到底做了什麽啊?

他把醉酒的郁桓脫得只剩了條內褲,他抱着郁桓的右腿睡了一晚上,郁桓醒來之後他還自然而然地親了郁桓說早安,甚至剛剛他還差點……

最重要的是,他昨天還對郁桓連牽手都不肯遷就,還信誓旦旦的決定要杜絕任何不正當關系開始的可能性,結果今天,他就爬上了郁桓的床!!!

阮秋平臉色白一塊兒紅一塊兒的,腦子像是有人在放鞭炮似地轟隆作響,什麽念頭都沒了,唯一的想法便是要向郁桓道歉——郁桓肯定被他吓壞了!

阮秋平趕緊連滾帶爬地從郁桓身上下來,端端正正的跪直身子,閉着眼,面色滾燙,十分真摯地向郁桓鞠躬道歉:“郁桓!對不起!我錯了!!!”

阮秋平想要鞠躬道歉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他現在在床上跪着,一鞠躬就變得像磕頭。

郁桓:“……”

郁桓雙手托住阮秋平快垂到床上的額頭,沉默了半晌,說:“……倒也不必行此大禮。”

阮秋平也發現自己的姿勢萬分尴尬,頓時面色更紅了一些。

他看了眼郁桓依舊露在外面的胸膛,慌忙贖罪一樣幫他把那層薄被又往上拉了拉,将郁桓蓋得嚴嚴實實的。

他臉龐發紅,眼神閃爍,神色慌張得仿佛輕薄了女子第二天就想翻臉不認賬的薄情負心郎。

果然,薄情郎垂下頭,先是幹巴巴地說了聲對不起,然後說:“郁桓,你能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

郁桓:“……我記憶力很好,忘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

阮秋平把頭垂得更低了。

完了。

重來一次,他還是把一切都弄壞了。

“……對不起。”阮秋平又小聲道歉。

“比起道歉,”郁桓頓了一下,耳朵又燙了起來,他右手抓緊身上的薄被,說,“我更想知道你這麽做的原因。”

阮秋平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他要怎麽對郁桓解釋?

難道說自個兒吃錯藥了?但好像沒什麽,要是這麽個症狀。

難道說自己半夜忽然走火入魔?但郁桓修為那麽高,一定一眼就看出來他沒有入魔。

要不就說昨晚的酒勁還沒散?

阮秋平還沒考慮好要用哪個借口,就聽見郁桓啞着嗓子說:“其實剛剛阮阮睡眼朦胧地吻我,我有些震驚,還有點生氣,因為阮阮那麽自然又熟練,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讓我以為阮阮是把我當成了別人……”

“沒錯!”阮秋平擡起頭,慌忙肯定道,“我是把你當成了別人!”

這個借口也不錯,雖然郁桓可能會生氣,但這個借口很安全呀!至少不會破壞他和郁桓原本定好的毫不暧昧的搭夥過日子路線!

郁桓靜了一瞬,繼續說:“……但是我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為阮阮喊了我的名字。”

對了,他喊了郁桓地名字。

借口被戳破,阮秋平十分沮喪地垂下了頭。

“所以,”郁桓深吸了一口氣,他看着阮秋平的眼睛,聲音都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阮阮其實……是喜歡我的嗎?”

“不是,絕對不是!”阮秋平立刻擺着雙手否認,“我剛剛只是睡迷糊了,我還以為我在做夢。”

郁桓抓着床單的手松開了一下,又很快緊緊抓住。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臉龐頓時更燙了:“那阮阮是……是在做什麽夢,才會那般親昵地過來吻我呢?”

阮秋平面如死灰。

完了。

這下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在阮阮的夢裏,我們是什麽關系?”郁桓繼續追問道。

“我………”

阮秋平嘴巴張了張,他本想繼續狡辯,可卻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今這個狀況實在是過于複雜,即便是一個論辯高手,也難以翻盤。

看着郁桓探究的目光,阮秋平只覺得如坐針氈,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閉上眼,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當了次鴕鳥:“我、我該回家了!”

說完,阮秋平便從床上跳下來,提起自己的兩只鞋,光着腳,逃也似地跑了。

看着阮秋平落荒而逃的背影,郁桓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唇角。

他碰了一下自己剛剛被阮秋平親吻過的嘴唇,整顆心髒又砰砰亂跳起來。

阮阮昨天晚上是脫了他的衣服,抱着他睡的。

阮阮今天早上吻了他,還對他說早安。

阮阮做夢夢見了他——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夢。

結論是:

……阮阮喜歡他。

一想到這,郁桓便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有些發燙了。

那股熱度從內至外地散發,将他渾身上下都熱得出了些汗來。

他氣息不穩,心緒不定,剛剛用靈力強制壓下的氣血又不受控制地重新流動起來。

感受到身體的變化,郁桓嘆了口氣,忽然就有些懊惱地伸出了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後悔了。

他剛剛不應該阻止阮阮碰他的。

都怪他太慌張,太不鎮定,太沒有經驗了。

.

阮秋平逃回家的時候,阮盛豐正站在門口等他。

一看見阮秋平回來了,阮盛豐就立刻站直了身子,黑着臉問道:“昨天走的時候,我特地囑咐你,讓你早點回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阮秋平垂着頭一臉苦悶,什麽話也不說。

阮盛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阮秋平皺巴巴的衣服和光裸的腳,幾乎是有些顫抖着問道:“昨天郁桓是不是趁醉……欺負你了?”

阮秋平哭喪着一張臉說:“是我把郁桓給欺負了。”

阮盛豐立刻轉憂為樂,直拍大腿,笑呵呵地說:“真厲害,不愧是我兒子!!!”

阮秋平也沒聽懂阮盛豐話裏的意思,垂頭喪氣地就往屋裏去了。

.

阮秋平這兩天實在是沒臉見郁桓,便刻意躲着他。

阮秋平連着兩天沒去後山,每天就挑半夜三更的時候去給蘋果樹澆個水,澆完就趕緊跑回來。

即便這樣,第三天的時候,郁桓還是找到了阮秋平家。

“秋平!郁桓來找你了!”阮盛豐擠眉弄眼地朝着阮秋平笑,“快出來,別讓人家多等!”

阮秋平從屋裏出來的時候。

郁桓正站在樹下等他。

郁桓身上穿着阮秋平給他挑的一套休閑服,那件白色衛衣襯得他又年輕了些。

郁桓轉頭看向阮秋平的那一刻,眼睛裏瞬間就盈滿了濃重的笑意。

阮秋平有那麽一瞬間都晃了神。

像是又看見了那個青春健康的,17歲的少年。

“阮阮,這兩天怎麽沒見你去後山練功?”

阮秋平回過神來,垂下頭小聲嘟囔說:“……我本來就不練功。”

“阮阮在說什麽?”

“沒什麽。”阮秋平看向郁桓,“你怎麽來了?”

郁桓低着頭,表情似乎有些受傷:“阮阮變得好冷淡,明明前幾日見我還不是這副模樣。”

阮秋平:“……”

阮秋平耳朵都紅了起來。

郁桓你正常點啊!當個別人口中那個高冷寡言的吉神大人不好嗎?

阮秋平看見郁桓,就想起前幾日發生的事情,想起前幾日發生的事情,就恨不得找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埋是不能埋的,但他可以暫且遠離一下郁桓的。

于是阮秋平一拍腦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一樣:“啊,對了!郁桓,不好意思啊,我估計不能招待你了,我忽然想起來我學院的休假已經用完了,現在該去上學了。”

“司命學院嗎?”

阮秋平點了點頭,表情似乎是十分惋惜:“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出去玩了,不光今天,估計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變得特別忙。”

郁桓笑了笑:“沒關系,我正好也有事要去司命學院,我們一起去?”

阮秋平:“……”

您真的有事兒嗎?

不管郁桓有沒有事兒,但和郁桓一起去上學已經成了定局。

郁桓自然而然地拉上阮秋平的手:“我們走吧。”

阮秋平被郁桓拉着走了幾步,低頭看了看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

阮秋平心裏隐隐還存了一些修正兩人關系的薄弱希望,于是便希望兩個人能夠少一點肢體接觸。

可是……直接抽出手又過于僵硬。

兩分鐘之後,阮秋平故作誇張地指着路邊的石頭說:“哇,好漂亮的小石頭!”

然後他就順其自然地抽出了郁桓的手,跑到路邊去看那些一點兒也不好看的石頭了。

郁桓定在原地沒跟過來,也沒說話。

阮秋平忽然感覺心裏慌慌的。

他小心翼翼地轉頭看向郁桓,卻見郁桓正盯着他看。

“……郁桓?”阮秋平被他看得心裏有些發毛。

郁桓垂下眼:“阮阮前幾日還脫了我的衣服,對我這樣那樣,今日卻連手也不想同我牽了……阮阮的心變得好快。”

阮秋平:“……”

郁桓聲音清清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麽情緒。

可阮秋平卻突然間就覺得自己過分地不像話,簡直像是一個薄情寡義的絕世大渣男。

阮秋平咬了咬牙,自暴自棄地走過去,緊緊地牽上了郁桓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行了吧行了吧!”

郁桓偏頭看向阮秋平泛紅的耳垂,悄悄地彎了唇角。

阮阮果然喜歡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