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七剎海(五)
更新時間2013-6-21 1:00:15 字數:3179
“小師叔!”眼見得林羽狀态不對,竹煙然和于承澤都很緊張,但又不敢打擾林羽動作。如今看林羽掉落,兩個人一驚,都以為出了岔子,忙趕上前去打算拉回林羽。
結果原地滿血複活的海蛟速度更快,只見一道黑影掠過,海蛟已經用尾巴卷住了林羽,拖拽着浮到了雲層裏。
“啊啊啊,小師叔要被吃掉了!”于承澤大驚,而後心一橫,看了一眼竹煙然囑咐道:“捂嘴不要呼吸”,看到竹煙然照做,就打開了手裏一直捏着的小藥瓶。
一股藥香彌漫開來,濃烈的參香滲出,藥瓶的瓶口升騰着屢屢金色。于承澤有些惋惜的看着那金色向海蛟飄過去,海蛟鼻子一吸,絲絲縷縷的金色立刻湧進了海蛟的鼻孔,海蛟很是舒爽的深吸了口氣,而後嘴角咧大,露出一排潔白尖銳的牙齒:
“真是好東西,千年的人參凝結出的血液,确實是大補。”很狡黠的少年的聲音,清澈中透着點點嘶啞,慵懶至極。而後黑色的海蛟沖于承澤露出牙齒,用炙熱的眼神看着于承澤:“這東西我喜歡!”
于承澤瞠目,看着說話的海蛟貪婪的吸食着金色的氣霧,沒有絲毫遺漏,頓時大驚:“不可能,你怎麽,你怎麽,你……你……你……”已經被驚吓的有些語無倫次了,而後于承澤才慌忙的把手裏瓶子的瓶塞塞住,不讓金色氣霧再外溢。
海蛟頓時有些失望了,但看于承澤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火熱:“你是想問我怎麽沒有爆體而亡吧?人參精的精血,還是參皇蛻為人身時排出的唯一一滴精血,我吸食了這麽多怎麽沒事?”
依舊是清澈慵懶的少年腔調,配上海蛟那扭動的身體,呲着白牙的嘴,這說不出的違和感算是怎麽回事?
更違和的是海蛟還咯咯咯的笑起來,用它很是慵懶華貴的嗓音笑的無比的暢快,笑得竹煙然和于承澤一齊黑線,兩個人幾乎就要聯手把這貨給滅了——唔,聯系到對方尾巴上卷着人質小師叔一枚,速度又太快,此計劃不得已作罷。
咯咯咯笑得暢意的海蛟甩了一下尾巴,把昏迷的林羽的位置調整了一下,以便昏迷的某人睡得更安詳。而後海蛟眼神詭異的看了一眼林羽,這才道:“要說麽,其實還得謝謝這家夥。要不是她給我施這麽個陣法,把我的修為靈魂力奪走了一半,我也不會利用你的參皇血就恢複清明了,估計也就是爆體而亡的下場——就是代價有些……唉,算了,歪打正着吧,這麽着也挺好。”
海蛟的尾巴尖碰了碰林羽頭發上的墨玉般的羽毛,沒有眼白的漆黑瞳孔上模糊的映出一個雙翼合攏的俊朗男子:“放心吧,我會護着她的。畢竟被她弄了個勞什子的靈魂烙印,就是想對她不利我也得自己掂量掂量。喔,自我介紹一下,海蛟,堯珀”
堯珀潔白尖利的牙齒又露了出來。竹煙然和于承澤松了一口氣,而後又被白森森的牙齒震得抽了口冷氣——兩只師侄猜測這家夥是笑了……是笑了是不是?想起這家夥嚼飛劍跟嚼糖似的,于承澤感覺到牙疼,頭疼,心髒也開始疼了。
還好小師叔成功了。竹煙然看着堯珀那露着森森白牙的狡黠笑容,再看看卷着林羽顯得格外臃腫——好吧,其實還蠻溫順的——尾巴,竹煙然默默扭臉,不忍直視的尖銳白牙:“小師叔什麽時候醒?”
堯珀晃動着尾巴,無比惬意的道:“快了,這不正吸收我的力量着呢麽。要是你身邊看起來很好吃的那小子能把參皇血再給我一點點,估計你們的小師叔就能醒了。”而後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于承澤。
于承澤立刻護着自己的衣襟,駕着林羽煉制的殘次品飛劍飛遠。那戒備的模樣讓堯珀嗤笑出聲:“哎呦,我是雄性,對你這胖子可沒什麽興趣。我只是對你的身體很有興趣,而已。”說着還咯咯咯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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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承澤的臉綠了,竹煙然茫然了:“堯珀你是雄性……你對于胖子的身體有什麽興趣啊?你還想吃胖子?”
堯珀龇牙:“因為于胖子很好吃,長的都是一臉食物的樣子。沒錯,連氣味都這麽好。”陶醉的吸吸鼻子,空氣裏的參皇血液早就被它吸食幹淨了,連氣味都沒漏掉。可惜參皇血液沒有了——有些遺憾的又看了于承澤一眼,換來于承澤的一聲大吼:“沒了,就一滴,剛才都被你吸掉了那麽多!你居然還想要……”聲音裏是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明明你有的不止這一滴……”堯珀又嘀咕了一句,竹煙然沒聽到,可是于承澤卻更加的咬牙切齒了:“那是我的東西,我的!我的!”
于承澤捂着衣襟遠遠地躲開了,而堯珀則專心致志的守着林羽,它被火焰灼燒的半焦灼的翅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新長出來的雙翼上,一層細密的黑色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一直躲在雲層裏飛行是件不怎麽美好的事情,耗費精力耗費神識還耗費真氣,可是降落到海面上又怕再引出個什麽堯珀一般的東西。于是苦逼的竹煙然和于承澤只好百無聊懶得在天空中飛來飛去,飛來飛去,又憋屈又累。
而堯珀呢,尾巴上卷着林羽,半個身子隐在雲層裏,一雙閃閃發亮的黑色翅膀時不時招搖的扇動一下又一下——竹煙然和于承澤總算是知道了,這貨居然是個可以騰雲飛行的主,它的翅膀純粹是為了增加速度的。
這太打擊人了!看着在雲間惬意無比的海蛟,竹煙然和于承澤一起用神識傳音大罵堯珀——什麽破東西,別以為會說話就是合格的妖族了,明明是個四不像的玩意兒!是蛟卻學着寒螭凝什麽冰霧,還學着龍騰什麽雲駕什麽霧!——說白了紫極山的兩小只是紅果果的嫉妒了。
竹煙然和于承澤各種羨慕嫉妒恨,卻不得不玩命的保持飛行時,林羽在一圈尾巴中央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忽然就看到了一雙黑的通透詭異的眼珠子,瞪着眼睛反映了半晌,知道從那雙黑玉一樣清澈的眼珠子裏看到自己面孔的印象,林羽才猛然間驚醒:“堯珀?”
接受了堯珀部分記憶的大腦昏昏沉沉的,但靈魂力卻是明顯的增幅了不止一星半點的樣子。修為的話……驚詫的看一眼整個眼珠子都是黑色的堯珀:“你也是轉生體?”自己大幅長進的居然是憑借九黎經修煉出來的妖力,這家夥修的居然也是魔界魔族的功法!
“不是,我只是意外在海裏找到了一門功法,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會在這種兇險的地方,也能化為蛟型呢?”很意外的聲線,格外的吸引人。林羽總覺得這聲音很是熟悉,很出人意料的溫柔的感覺。在哪裏聽過這聲音呢?
擡頭看向對方的眼睛,純黑的瞳孔微微彎了彎,像是無聲的笑意透出了眼睛,一時惹得林羽移不開眼睛。
堯珀的眼睛看起來和偃師的很相像,純黑的無機質眼球,但偃師的眼睛太陰沉,而堯珀的眼睛……怎麽說呢,太過于通透的黑色,一眼望去能看到自己地倒影清晰地映在對方眼睛裏,這感覺很是古怪但又讓人無法抗拒。看着這樣一雙通透的眼珠子,會下意識地相信它說的話吧?即使已經明白作為血祭施行者這家夥無法對自己說謊。
估計也是血祭的後遺症作怪。貿然的将兩個個體的靈魂相連接,會自然的對對方産生一種信任感,就像彼此是彼此的影子。話說這格式又出問題了麽,不是說血祭是單方面的壓制麽,這平等和諧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林羽感覺到有些怪異,可是又說不準。畢竟血祭是自己施行的,并且成功了,這是毫無疑問的。可是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林羽撐起身子,從堯珀柔軟的尾巴裏掙出來,理理曳地的長發,蹙了蹙眉——這頭發長得也太快了吧,怎麽又拖到地上了呢?
“還真是麻煩——”在沒有什麽頭可斷發不可斷禁忌的修真世界,林羽幹脆利落的抽出一把短匕首,把拖到地上的頭發斬斷,然後招出一把火就把斷發燒幹淨。
“不妨事的,你抽了我的一半修為,妖力大漲,頭發自然也會受到妖力的影響長長。”堯珀繼續以一種林羽認為它在笑的姿态道,而後純黑的眼睛看着随風散去的斷發的灰燼,一絲惋惜劃過:“長頭發真的很好看,斬斷了好可惜。”
“額,你們蛟,也喜歡留長發?”只接受了對方一點記憶的林羽眼神詭異的看了眼堯珀長着鹿角——或者說是龍角的雛形——的腦袋。實在想象不出來海蛟頭頂長發的樣子,感覺……可以讓堯珀頂一蓬水草試一下來着。
堯珀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了它标志性的好牙口,而後堯珀用它清澈誘人的聲線道:“我都修煉九百九十九年了,九年前才化為蛟……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化蛟時受海底死氣侵蝕,結果神智被封住了……而在我修煉的第九百年,我就已經化形了。”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九百年化形,這地方環境還真的夠惡劣。”用了不到二十年就靠藥物化形的某妖忽然笑了:“要不你露出人形讓我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