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我是林然。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胃裏還有抽搐的疼，這樣的放肆我不知道要進行到什麽時候。亓清的決然拒絕讓我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奮鬥目标一樣的頹廢。是心靈世界的轟塌吧。想要起身時，發現亓清就睡在了臨床，沒有卸妝，沒有換衣服，倉促的和衣而卧全然失了她的氣質，這樣的她雖然沒有改變分毫，可現在安然睡着的她是溫暖的，是我可以親近的，是我可以注視着失神的，不再是那個，分明就在我的身邊卻讓我覺得遙遠的她。如果，大學不曾遇到過亓清，我的人生會是怎樣？用業餘的心理知識做着自我剖析，那個老套的選擇題，可當一個個選項被劃去，剩下友情和亓清了，我發現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會劃去友情。可是面對亓清，我卻還是不能去逼她，不能讓她做非一即二的選擇題。發短信給吳一，告訴她我在醫院，盡快來照顧我，如果可以，亓清，最近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吧。

我不喜歡醫院，不喜歡這方寸之地的生離死別，也排斥萦繞着的消毒水的味道，更加不想要看到猙獰的鮮血和無力阻攔的死亡。正當我和亓清及醫生争執着要出院的時候，沈大帶着沈亦辰來看我。沈大一副讨好的嘴臉拉着亓清說是出去談，還不斷地和我使着眼色，亓清卻一臉冷淡，我默然地看着他們得互動。最終亓清還是沒能扭過沈大，出去私聊。我似乎可以接受亓清想要結婚的事實了，我也篤定了不管她是因為什麽要邁入婚姻的殿堂，她是我唯一想要堅持的，我不想要放棄。但是我還需要時間，要一段時間來平複心中對于亓清的不甘和眷戀，也許我可以一世相伴，就像當初和亓清說的一樣，喜歡她只會是我的事情。只是沈大，怎麽對得起沈大的一路關照，不破壞他們的婚姻就行了吧，而且亓清也并不喜歡我。“你是不是很讨厭我？”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我有些無措，慌亂的更是這個問題，沈亦辰這孩子怎麽問這樣的問題。“是不是？”得不到回答的她竟然催促着我給出答案。“沒有。”雖然确實沒有太多好感，畢竟是沈大的妹妹。“林然，也許舞臺上璀璨的光環會遮住你的眼睛，那樣耀眼的你是不是從來都不知道臺下有多少人在為你鼓掌歡呼，更加不知道她們姓甚名誰？”莫名其妙，我不知道沈亦辰說這些話是想要說明什麽，思來想去，也許曾經我讓她崇拜過吧。“沈亦辰，如果這句話是對，你為什麽總是在我面前提起常青藤的解釋的話，我想我确實之前有些誤會了。不過曾經的林然和現在的林然已經不一樣了，沒有什麽好崇拜的，我只是很普通的一個人，一個就在你身邊的生意人，就像你哥一樣。”“林然，你不覺得我熟悉嗎？你以前不就是這個風格嗎？”忍俊不禁，畢竟是小女孩吧，想法真的是稚嫩了些。“沈亦辰，以前的我你很喜歡嗎？不過再喜歡也沒有必要活成我的樣子，我們是孤立的兩個個體，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故事，我們沒有交際過，或者姑且說你曾經知道過我，但是我并不耀眼，也不驕傲。所以沒有什麽資本讓你崇拜了，小朋友。”我摸了摸她短短的頭發，手卻被她打開。就這麽奇怪的開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又那麽突兀的結束，果然是被寵大的小孩子。

亓清回來時，吳一已經到了醫院，我吵着要回家，吳一也準備好要開車送我回去，卻被亓清拒絕，說她送我便好，吳一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卻不想母親正在家等着。母親看到亓清時，突然地下跪拖着亓清，淚流滿面，哭訴着哀求着讓亓清放過我。我不斷地拉着母親站起來，解釋着亓清并不是我出櫃的原因，但這些解釋和安慰在母親的哭鬧下顯得那麽蒼白無力。亓清只說她是我大學的學姐，我生病了所以她才開車送我回家，便奪門走了。我從不曾想到，母親會這般苦纏，更不曾想到，這樣的局面讓我們如此難堪。

終于安撫好母親讓她睡下，躺在床上，感慨着生活的蒼涼。亓清的短信“這就是現實。”“我無口否認。漫長的歲月裏，我們不曾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但請讓我，至少還懷揣着這份感情走下去，它是我的全部。”“小然，認清現實好嗎！為什麽要做這樣虛無的夢，別說是我，就算你也終究敵不過現實的。”“我可以證明，我可以，至少我在努力地成為那個可以。”亓清沒有再回過我的短信。

就算我下了多大的決心，面對闖進辦公室的母親，我還是證明不了我真的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拉着沈亦辰說着些讓我不知如何面對的話。把母親拽出去，打電話讓表哥把母親接回去，也狠心地對母親說着絕情的話，回公司的時候，大家都在小聲的議論着。母親這麽一鬧，我算是公開出櫃了吧。曾經信誓旦旦地說不會畏懼，但真的面對這些眼光和指點，內心還是不夠強大，最終還是無力面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