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我是林然。我願意我不是林然，一份求而不得的愛，一份擺在面前必須面對的愧疚，當聽到吳一說沈亦辰同樣用了九年，一路經歷着我走過的路的時候，心裏的酸澀和愧疚不可複加，沒有人可以比我更懂那種求而不得的心情了，何況那樣優秀的一個孩子，竟然為了我去了那樣一個難以稱之為一流的大學。我給亓清的九年，應該說快要十年的時光裏，就算自以為付出一切，卻也不曾像她對我一般賭上了青春，賭上了未來，甚至可以說賭上了一切來追逐。選擇大學一應程度上意味着自己的未來。如果在愛上亓清之前，便認識了她，是不是我的人生會是另一種格局，可現在我只能對她說抱歉，抱歉讓她虛用了青春。當我回辦公室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目光的關切，她對我的崇拜，對我所有的熱忱終于有了解釋。當沈亦辰把熱水小心地放在我手邊，我甚至都不敢再多看她一眼，連謝謝都變得難以說出口了。那種源于同病相憐而有的理解，和不能回應而産生的深深抱歉讓我一時沒有辦法去面對她。現在亓清和沈大的關系特殊，我在淺暖也不會長久了，把我所學都傾囊相授，把我如今淺暖的位置給她，能不能彌補我心裏對她的一點歉意呢。也出于這一點，我讓沈亦辰接觸的文件和事務越來越多，我毫不介意把我所知道的都教給她，她也很聰明，有時不用我多說自己就已經能做的很好了，當我離開的時候，沈亦辰，你一定要堅強一點，注定得不到的東西就大大方方地放手，去迎接應該屬于你的大好人生，不要像我一樣，将自己困進了死局。

下班以後去吳一租的公寓看她，買了點菜，她果然還是沒能調整過來，原本好聽的嗓音也變得沙啞。“一一，你愛的人是誰？”她夾菜的手一抖，菜掉落在了盤邊，有重新夾起。“林然，她現在應該是我嫂子了吧。其實，看着你這樣耗在亓清身上，我會覺得你好幸福，可以那樣去愛一個人，可以告訴她愛，可以去争取。而我，卻愛上了哥哥一直愛着的女孩，你說我還配幸福嗎？”“一一，愛一個人真的沒有對錯之分，愛了便愛了，別再為難自己了，走出來吧。”“我哥其實來找我了，他說和那女孩已經訂婚了，可是約定好了我不回去他們便不會結婚。”“你哥知道你喜歡她？”“所以說我是不是很過分很無恥？”“如果跟着心去愛一個人也是無恥的話，那我就罪大惡極了。”“可那個人是我嫂子啊，是……”“不管是誰，你沒做錯什麽事情，為什麽要讓自己陷在自責裏。”“也是，四年前，我離開的時候就應該徹底把那個家放下了。”“一一，沒有人比家人更愛你，你哥也一樣愛你，不要讓不該有的偏執毀了你的親情。”“林然，你還好意思說我嗎？不知道你爸媽現在在哪哭呢。”會調侃我了，吳一是已經從那糟糕的情緒裏出來了吧。“以後有什麽打算嗎？”“其實我早就該放下了的，這次哥哥來找我，終于給這件事一個結束的契機了。但我不想回去，我想陪你，要看着你這個和我過命之交的摯友找到了幸福，我才能安心吶。何況，我喜歡經營清吧的生活狀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結識自己喜歡的人，平淡安詳。”“我就那麽不讓你放心。”“說實話，認識你這麽多年，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林然，千萬別讓自己鑽進死胡同，你太執着，這樣的執着真的會害了你。”“大道理我都會說，也會勸你或者說勸沈亦辰，不要偏執，可自己還是怎麽都做不到。”“沈亦辰，你打算怎麽辦？”“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一個原因啊，我現在看到她，真的滿滿的歉意，面對不了她。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我會盡量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小。”“林然，答應我，不要傷害沈亦辰。還有，不要為難自己。”“嗯。”不為難自己，如果對亓清的愛是對我的為難，我怎麽做得到放過自己。愛她，似乎已然成了我的宿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