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鬥智鬥勇
能屈能伸才是真本事。
宮彩安靜了很久,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畢竟自己現在還在對方地盤上。對方還很強大,知道自己的底細,連威脅的話都說得這麽簡單。
“寇先生,我們內地常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樣,過點不妥吧。”宮彩音調往下降,臉強堆上笑。
寇震霆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說了四個字“上來一下”,管家沒一會兒就出現在了卧室。
寇震霆看了一眼手表,對着管家說:“宮小姐以後要照顧寇冠,你準備一下。”
“好的,先生。”管家點頭答應。
宮彩張着嘴巴看着寇震霆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只是被他那句看似選擇題一樣的威脅遲疑了一下而已,根本就沒答應做他兒子的保姆。
“宮小姐,您大學裏的手續我會為您辦好,您父母那裏,會以你在寇氏實習告知他們,這樣處理可以嗎?”管家就知道被小少爺粘上的宮彩肯定回不去,這些事他一早就計劃了。
“我還能說不可以嗎?”宮彩閉上眼睛,頭深深埋進墊在她身後的枕頭裏。從上大學開始,她的理想就是做一名職業女性,而不是家庭婦女。
**
那天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宮彩都沒有再見到寇震霆。她每天跟小少爺同吃同睡同“上學”,也許是被小少爺感染了,她很少在寇家說話,即便保姆找她聊天她都嗯啊敷衍過去了。宮彩其實很想問管家,那晚幫她穿上內褲的男人是誰,當時她頭暈暈的只記得那個男人很高。一次又一次飯桌上話在嘴邊都咽了下去,問了的話就代表又有人知道她被“偷看”了。她猜可能是小少爺的某個保镖,反正他們平常也不說話,應該也把當晚看到的爛到肚子裏去了。
手在慢慢康複,在手指可以靈活自如活動時,管家給了她一部手機。用脖子夾着手機第一次給家裏打電話時,剛聽到她媽“喂”一聲,她鼻子發酸眼淚就掉了下來。為了不讓宮媽媽擔心,宮彩控制着情緒說自己在這邊過得很好。宮媽媽則是平常唠叨樣,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己外還跟她強調在公司要好好幹,珍惜得來不易的機會。
宮彩不知道,她打出去的所有電話都被錄了音,管家會帶着耳機聽一遍電話內容。
管家對于宮彩的通訊記錄也了如指掌,除了打給她父母和一位女生,還有一個號碼她會在對方接通後馬上挂斷,管家有一次從錄音裏聽出來了,電話那頭是個男人。
**
宮彩從醫院拆了石膏回來,再一次見到了寇震霆,他身穿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
宮彩停了一下,不做有他,繼續往樓梯方向走。
“小冠。”寇震霆放下報紙,叫了一聲寇冠,寇冠只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像個小尾巴一樣繼續默默跟在宮彩後面。
“宮小姐,帶小少爺過來坐會兒吧,先生很久沒跟小少爺說上話了。”寇震霆身後站着的管家叫住了宮彩。
她的腳剛準備踏第一個階梯,懸在空中幾秒還是決定退下來,轉身往沙發邊走,離寇震霆坐得遠遠的。
“宮小姐手好得很快啊,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正常了吧。”管家來到沙發前,倒了杯水插上吸管放在宮彩面前的茶幾上。
“還得感謝管家你的照顧才會好得這麽快。”宮彩跟管家說着客套話。
“宮小姐是為了救我們小少爺才受得傷,我照顧你是應該的。”管家繼續客套。
宮彩沒心情跟管家說下去,瞥着水杯無聲自語:以怨報德。
“小冠,過來。”寇震霆準确從宮彩的口型中知道她說了什麽,無所謂的對着坐在她旁邊的寇冠招手。
寇冠低着頭,對寇震霆的招喚也表示無所謂。
這時,萬能的管家又開口了,“宮小姐坐到先生旁邊來吧,小少爺也就跟着坐過來了。”
宮彩看着身邊的寇冠,這小家夥一天到晚跟着她,連她上廁所都守在門口,害得她每次小便都不敢大聲了。
對面那個人的氣場太強,宮彩無奈只好站起過去與寇震霆隔着一人的距離坐着,寇冠跟着她坐在了兩人中間。
三人各自坐着,如果一個外人從門口進來的話,一定會誤認為這是一家三口,特別養眼,只是爸爸媽媽看着有點年輕了。
寇震霆伸手摸了摸寇冠的黑發,臉上的表情很柔和,“又長高了。”
宮彩鄙視地從鼻腔輕輕吭了一聲,小孩一天都會變一個樣,她從沒見過這麽狠心的爸爸,十天半個月都不來看看自己的孩子。
“宮小姐,這種聲音我不想聽到第二次。”寇震霆冷眼看着宮彩,沒人敢直面對他不敬。
宮彩身體有點僵,第一次見面拿她媽來威脅她,第二次見面她吭一聲都是罪過,這個男人是閻王嗎?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寇先生你誤會了,我是剛剛在外面吸了太多的灰,鼻子有點堵。”宮彩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出入都有專車接送,她沒有在路上吸灰的機會。
“我去吩咐廚房炖一鍋清肺的湯,先生你們聊。”管家離開後,客廳恢複了死寂。
寇震霆拿起報紙繼續看,寇冠和宮彩兩人各自看着地面,一直到吃完飯,宮彩跟寇震霆同桌坐着
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胃吃得很不消化。她又找到了小少爺患有自閉症的原因之一:遺傳。
**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加上名醫的診治和各種營養補,宮彩的手康複了。在醫生的帶領下做複健,手雖然沒有以前的靈活自如,但至少生活可以自理了。
無傷一身輕後的宮彩,寇冠卻染病感冒發燒了,高燒直接飚到三十九度,連夜送往醫院。
看着床上寇冠通紅的小臉和他手臂上被針頭紮得青團,宮彩有點愧疚。管家以為寇冠是下午在園子裏看花脫外套弄得,真正的原因是晚上宮彩揭了寇冠的被子并用她拿着看的報紙對着他扇風所致。
自宮彩被答應留下照顧小少爺時,管家就把她丢失的那個包放進了她的卧室。現在所有的證件都被她揣在身上的,只要支走保安,就可以逃離困了她這麽久的地方。回到內地後,她先找個地方躲躲,寇震霆那麽忙,肯定沒時間去刁難她爸媽。
門被推開,宮彩聽見兩個人輕得不能再輕的腳步聲,想着孩子被她害進了醫院,眼睛睜大瞪着地板,沒一會兒眼眶就滿含了熱淚。
“寇先生……”宮彩吸了一下鼻子,床的另一邊除了寇震霆,另一個就是上次那個騙她的赤腳男人。
寇震霆眉頭緊蹙,跟床上寇冠難受的表情如出一轍。
“我去叫醫生。”宮彩手抹着眼淚要往外走,心裏很緊張,手指不小心戳到了眼珠,痛得她快幹
了的眼睛馬上又積滿了水。
“我去。”宮彩剛走到門口,手摸上門把,身後有人開口越過她出了門。
看着被關上的病房門,宮彩不止眼睛被戳痛得流淚,她的心也想流淚,那個赤腳男人怎麽那麽多管閑事?!
**
醫生戰戰兢兢說高燒還沒有降下來,一把手槍就比在了他的太陽穴。
宮彩看着赤腳男人狠厲的眼神和他比在醫生太陽穴邊的槍,她的心髒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忙坐回原來的凳子掩飾自己。
寇震霆對她的威脅只是口頭上的,她是不是該慶幸呢?
醫生抖着聲音拿命保證一定會馬上把寇冠的溫降下來,昌龍才收回槍,倒退站在寇震霆身後。
宮媽媽在電話裏跟宮彩說她在網上查了寇氏企業很大,在內地很多城市也有分公司。宮彩想,小少爺的爸爸應該就是典型的港澳富二代,接管家族生意,不然他這麽年輕不可能有這麽多基業。她與寇震霆接觸不多,他為人霸道強權,直接拿槍逼醫生簡直就是混帳!雖然槍沒有在他手上,他默許手下這麽做了也就是他的意思。
什麽寇氏大企業,簡直就是黑道!
全院的兒童專家都集結到了這間病房,為寇冠降溫,好送走這尊大佛。
宮彩見大家忙作一團,悄悄出了病房,跟門外的保安說自己要上廁所。在她經過廁所門要繼續往前走時,本來身後安靜的走廊突然有人說話:“廁所是向右轉。”
宮彩停下猛然轉頭,赤腳男人手指擦着額頭一步步走向她,靠她很近。
宮彩退後一步,他這次站在原地沒動,而是看着她穿着拖鞋的腳,“你要是再走一步,我就把你的十個腳趾切下來,穿成手鏈,戴在你手上。”
昌龍一把抓住宮彩的手腕,拽着她原路返回病房。
“好疼,放開我……放開……”宮彩身體傾向被昌龍抓住的手腕,她喊了很多次他都沒松開,實在是太疼了,被拽走在他身旁,心一狠蹬腳跳在他身上另一只手圈上他的脖子,張嘴直接咬住他的耳朵。兩排牙齒夾着他的耳朵狠狠左右摩擦兩下,他手揮向她時她已經從他身上跳下來了,整個過程只有五六秒的時間,昌龍的耳朵牙印下往外滲血。
“死三八,敢咬我?!”昌龍不可置信地摸向耳朵,手瞬間被血染紅了,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都沒能比上。
宮彩翻着上嘴唇故意露出兩顆沾了血的虎牙後,又伸出舌頭對着他狂做鬼臉。
昌龍往上沖得氣焰被她靈巧的舌給震沒了,剛伸去掐住她脖子鷹爪形狀的手松開,只是捏着她的脖子:“你不怕死嗎?”
“怕!”
宮彩如實的回答又讓昌龍不知道接什麽話,既然都敢還嘴咬他,不是應該很硬氣的說不怕死嗎?
“你掐死我吧,被掐死總比被尿憋死的好。”
宮彩夾緊雙腿,屁股向後微翹,一副尿急的樣子。
昌龍笑了,松開捏着宮彩脖子的手,指着廁所,“快去,兩分鐘沒出來我就進去掐死你。”
宮彩夾着腿的姿勢跑進廁所,在小閣子裏站了一會兒平複死裏逃生的心情,沖了馬桶,跑出了廁所。
**
有了槍的威懾,醫生合力把寇冠的高燒降了下來。
睡了一晚上,寇冠早上醒來,第一眼看到趴在他床邊還在睡夢中的宮彩,蒼白的臉抹開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