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架
“易哥？”安廈狠狠地意外了一下，他的心髒頓時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手也開始控制不住的微微發抖，“你怎麽會在這兒？”
“你回來啦爸！”旁邊嘟嘟在同一時間也大聲喊道。
易輝愣了一下，看着嘟嘟又看看安廈，“爸？”
“哎！”安廈有些慌亂，他沒想到易輝會見到嘟嘟，他有兒子的事兒這麽快就被發現了，而且還是被這個重要的當事人發現的！“我兒子，”他指指嘟嘟，不情願的說，“跟叔叔問好沒？”
“問了，”嘟嘟放開奶奶的手過來站在安廈身邊，“叔叔跟奶奶聊了好一會兒了。”
“哦……”安廈腦子有點空白，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易輝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現狀。直接當着老太太面兒裝感情很好的聊呢，還是裝感情很好的跟他去別的地方繼續聊呢，又或者是裝作很開心的樣子應付過去這一次，趁機将嘟嘟帶走，免得被他看出破綻，“嘟嘟你先跟奶奶回家，爸爸跟叔叔時間很久沒見面，我們聊聊。”
老太太在旁邊樂呵呵的笑着，“是啊是啊，你們也有八年沒見了吧？快讓小易進家來，外邊兒聊什麽，到家來邊吃飯邊聊，你爸正做飯呢現成的！”
安廈一看這并不是他要的安排，于是使勁給嘟嘟使了個眼色。嘟嘟立刻明白，推着老太太往一邊兒走，“奶奶你趕緊的回去再買兩個菜加菜，這個叔叔一看胃口不小，晚飯別不夠了啊！”
老太一看有道理，“哎對對對，我得去買菜去，那什麽你們先進家，嘟嘟你領着你爸和小易叔叔回家，我去買菜去。”
“好好知道了奶奶！”嘟嘟将老太太推出十幾米遠後才放心的返回來。
安廈終于覺得自己可以冷靜一些，他收回強裝的笑容，沒敢看易輝，但卻在努力的平複着自己的心跳。
那個他一直很怵的人就在身邊，這麽多年據說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找過的人，從年輕的時候就很怕的這個人，而且還是嘟嘟爸爸的人就在身邊。安廈總覺得自己可以冷靜的回頭面對他，但事實上安廈一點都不敢。
易輝終于等到可以說話的機會，他依舊不敢相信的看着嘟嘟，“你什麽時候有的兒子？都這麽大了這得幾歲？他媽呢？跟你們一塊兒回來的？”
這事不關己的問題讓安廈十分惱火，好像嘟嘟的存在跟易輝完全是不搭邊的事兒似得。他和嘟嘟辛苦這麽多年在別人眼裏就是個屁，盡管易輝不知道事情如何，但他這麽問，安廈心裏很不是滋味。
見安廈沒有回答，易輝接着又說：“上午接到你電話忘了件事兒，下午才想起來所以臨時來你家告訴你。八年前你欠了十萬塊的事兒……”
十萬塊？易輝腦子嗡了一聲就什麽都聽不見了。什麽十萬塊，他什麽時候欠過別人一分錢，這易輝憑什麽來跟他要十萬塊！他每天快餐店辛苦打工不舍得休息不舍得生病不舍得出差錯才勉強将嘟嘟養大，憑什麽見面就要十萬塊，他哪根筋兒看到他有十萬塊！
易輝看着蹦跳走來的嘟嘟，沒有察覺的繼續說：“那事兒後來我給擔了，但我認為十萬塊不是的小數目，所以有必要過來……”
你也知道那不是小數目！去酒店幹了他後面拍拍屁股就走人，現在有臉跟他說十萬塊不是小數目！
話不說還好，一出口安廈就像點燃的炮仗一樣，腦子空白一片不知自己想做什麽，只覺得突然爆發的怒火直沖腦頂，思維跟不上身體本能的反應。
他沒有任何征兆的回手一拳揍在易輝臉上，易輝沒有任何防備，差點踉跄的摔在地上，懵了似得一言不發，似乎在反應發生了什麽情況。
已經走到近前的嘟嘟見狀瞬間明白安廈的意圖，他沒有半點恐慌，二話不說甩下外套趁機裹住易輝的頭，順勢将袖子在他腦後挽了個結，動作利索到像是排練了上百遍一樣。
當易輝有些回過神來時，他已經什麽都看不清，“操！放開我！”
放開你？安廈按着易輝的背，曲起膝蓋用力頂在易輝肚子上，易輝一陣惡心，用力彎腰捂着肚子，保證自己不至于倒在地上。
嘟嘟不知什麽時候閃到了易輝身後，看這情形直接上腳踹向易輝膝蓋後窩，易輝一下子噗通跪倒在地。
整個過程沒用十秒，但易輝卻覺得他被打了半個小時。
疼痛讓他無力起身，他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和前胸還有腿不停的被踢着，有的重有的輕。本來高大的一個人不應該這麽容易就被撂倒，結果事實上他完全沒有預料的被放倒在地。
“別……別打了，安廈……停下聽……聽我說完……”易輝盡可能的避免挨打，但安廈不知怎麽的好像一點都聽不到。
也不知挨了多少下，易輝終于聽到周圍有人喊着“別打了別打了，不然報警了”的話，落在身上的腳才一下子消失。
他眼前黑蒙蒙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但随後他就再次看到了眼前的亮光。接着便是安廈那張滿臉怒氣的臉。
“你……打我做什麽……我就來跟你說……件事兒……”易輝喘着氣，想生氣也沒有力氣生。
倒是周圍圍觀的人有些擔心的看着他，“怎麽回事兒有話不能好好說？用給你們叫來警察麽？”
易輝揮揮手，“沒事兒，我們誤會誤會，謝了姐們兒。”
周圍幾個人陸續散去，嘟嘟湊上來，“爸！他是不是白天欺負你來着？你停下來幹嘛，咱們拉他到小樹林兒裏面接着揍他！”
“揍你媽個蛋！”易輝喊了嘟嘟一聲。嘟嘟立刻噤聲。
安廈卻不幹了，“喊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兒子喊！”
“卧槽你又有什麽資格打我？”易輝也來了脾氣，“你他媽抽風呢見了就打，幾年不見變瘋狗了？”
“你他媽才瘋狗！”安廈站起來就要走，易輝急忙用力喊住他，“哎哎站住！你他媽站住！我剛說的話你聽到了沒上來就打，我他媽招你惹你了，沒跟你要醫療費就不錯了操連個道歉都沒有安廈你他媽找死呢吧！八年沒見你是抽風不夠是吧？”
安廈回頭指着易輝，“你他媽才抽風不夠，我八年招你惹你了你還有臉過來跟我要十萬塊，你又不是賣的我上哪兒欠你十萬？”
“得！”易輝大概知道安廈怎麽回事兒，“過來嘟嘟，你是叫嘟嘟吧？過來扶我起來，你爸就一傻缺我說了那麽多他他媽的一句沒聽見，就聽見個十萬塊啊操！”
嘟嘟見狀也皺皺眉頭，猶豫的看了下安廈。
安廈沒言聲，嘟嘟慢慢挪到易輝身邊。
“你爸不知道抽什麽瘋，回去你告訴你爸，八年前你爸擅自離崗，給課題造成的損失，謝知正正好出國進修走了，曹雲洲和我留在那兒給你爸擦屁股。記過的處分都算我頭上，還要賠款十萬，本應曹雲洲和謝知正分攤，結果謝知正全都出了。後來我被降職留觀，現在才慢慢恢複。你跟你爸說就他辦那不着調的事兒我都懶得說他，但謝知正出那十萬塊，雖然謝知正囑咐過不用跟你爸說，但我還是覺得他有必要知道。就這麽多，還不還錢讓你爸自己跟謝知正聯系，我就是來通個氣兒！”
易輝說完掙紮着想要站起來走，嘟嘟連忙一旁扶着。他也聽出來好像是他爸辦事兒不利，但這時根本不是埋怨他爸的時候。
安廈完全傻在一旁。他就站在易輝一米開外的地方，易輝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在耳朵裏。這事兒他完全沒有料到，當初知道肚子裏不對勁兒的時候徹底慌亂，為了不被世人發現只能慌張的逃走，哪裏還有精力去管什麽工作什麽課題。
沒想到後續竟然這麽多事兒，不但課題報廢了不說，還牽扯他們幾人全都跟着倒黴。
原來易輝說的十萬塊是這樣的，根本不是他想的借口過來訛錢。安廈的意識迅速恢複，就在易輝走了後，安廈徹底明白過來自己辦了件蠢事兒。
“爸！行啊你！”嘟嘟站在一旁給安廈投去佩服的眼光，“從來沒覺得你這麽牛逼，今兒面試過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安廈繃着臉領着嘟嘟回家。
十萬塊是欠謝知正的，還有易輝的處分和降級，這都是因為他引起的。這可怎麽辦？以為自己一走了之，沒想到後續還有這麽多事兒發生。不過話說回來，他為什麽走，還不是易輝搞得！
安廈盡管想将責任推給易輝，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并沒有什麽愧疚的地方，但一想到謝知正白白給他墊了十萬塊，心裏就覺得不是滋味兒。十萬塊對現在的他來說都不是小數目，更何況八年前！
總得想辦法還了這筆錢，安廈數數自己剩下的存款，又想到嘟嘟要上學的事情，存款的那點錢怎麽看都得先給嘟嘟用，不過既然知道了那事兒就不能裝，安廈決定先給謝知正打個欠條，表示一下他的态度。
他很順利就約了謝知正，但他并沒有告訴謝知正那欠條的事兒，而是作為普通的朋友間見面聊天将謝知正約在一家很有人氣的火鍋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