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章節
對着楚靜哀求起來,說他們都是無辜的。求楚靜能幫幫他們。孩子們的嘴巴再也沒有被捂住,哇哇的哭聲起來,落在人耳中令人又是憐憫又是煩躁。
楚靜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下,她目光看定強盜中那個剛才問她是何人的男子,聲音提高,蓋過哭聲,“你們要殺的人,趕緊殺,殺了以後,趕緊走,但孩子,不許動!”
“你老母的!”強盜們一緊手裏的刀,看向領頭的那位。他們知道這裏不能逗留太久,孩子的哭聲,會引來前頭的官兵,他們需要速殺速離。但他們也看的出來,這個半路出來擋他們事的小丫頭片子,不是好對付的。身量和聲音上判斷,年紀是小,但伸手麽,卻不小。
“先報仇,無辜的人,咱們不動,咱們不跟他們一樣!”領頭的男子看着楚靜,眉心緊皺在一起,忌憚楚靜的伸手是一碼事,另外一碼事是,他擔心楚靜的身後還有什麽高人。而且能殺了要殺的人給妻子孩子們報仇最是緊要,至于別的人,他本就不主張都殺了,他們是受害着,但是如果他們也将女人孩子都殺了,那麽他們跟那些惡毒商戶有什麽區別。
剩下的強盜面面相觑後都點了頭,圍上楚靜的人除了一人防着楚靜出爾反爾外,其餘的人都開始殺他們原本就要殺的仇人。
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的商戶們的喊叫聲不斷,反到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音減輕了。
片刻,商戶中有三人被揪抓出來,然後被一斧頭一大刀的削去了腦袋,而其他的男人女人孩子,強盜們果然沒有碰。
至始至終,楚靜都只是坐在馬上旁觀,并沒有動手。
強盜們上了要殺的人後,有威脅活下的人不準報官,“要是敢報官,爺爺我定是回來宵了你們的腦袋去!”一名強盜揮着斧頭,瞪大牛眼睛,威脅道。
活下來的男人女人紛紛的點頭。
強盜們又惡狠狠的看了楚靜一眼,然後騎上各自的馬匹,越過楚靜,遠離城池而去。只那帶頭的男子最後深深的看了楚靜一眼,雙手拱了拱。只是楚靜并沒有理會她,而是一踢馬肚子,悠閑的向城門走去。
只是沒走幾步,她忽然停下了馬,回望那幾個凄惶的商戶,“可有能生火的東西!”
一名商戶膽子大一些,忙的上前從一名死去的小斯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個火引子遞給楚靜。
楚靜說了聲多謝,就掉轉馬頭,向着強盜離開的方向追去。
楚靜知道,盡管自己留了話,但活下來的那些人必然會進城去報官,而自己的存在,那些人一定會提起,為了不多麻煩,楚靜沒有進城。反正引火的東西已經有了,自己将獵物弄熟還是很簡單的。
而在前行的時候,楚靜将身上的衣裳跟一名農人換了,臉上的金色面具也取下,替代以一頂竹鬥笠。
這一換,便跟那些商戶見過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至于那些強盜。楚靜完全不知道他們跟被殺的商戶之前的糾葛恩怨,她只是本能的感覺到強盜們身上的恨意和殺機,但是她沒有在強盜們身上感覺到大惡之意。所以楚靜猜測,這六人不是大惡之人,他們的殺人,應該是一場報複。
而孩子,和大人的恩怨應該是沒有關系的,所以只要他們不殺孩子,他們想殺誰,她都不在乎。
至于活下的人會不會去報官,官府會不會因為那些人的話語畫出人像通緝這六人的事情麽,楚靜就不想考慮了。因為她一開始就考慮好了,這六個強盜,她很需要。
溫建成的藥鋪子開起來,必然能來錢,到時候楚靜需要能為尋找藥材一事而負責的人。這樣的人,楚靜覺得,這六名強盜到是合适,聽他們其中一人的意思,他們應該都是沒有了家庭牽絆的人。
而且他們的身上,隐現沙場才能錘煉出來的将士之氣。
第089節:猛男臣服,小姐在上(二)
深夜,四更天。距離邯城五百多米遠的一座破廟中。
一行六名男子圍坐在破廟內,他們并沒有生火,只借了漏光的屋頂漏進來的銀色月光照亮。六人臉上的神情都有着凝重之意。
這六名男子正是殺人不劫財,被楚靜看中想收為己用的那六名強盜。
突然,廟外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六人聞音,都霍的站起身來,快步的向着廟門口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六人的頭,年紀最輕的李廣。
李廣能成為六人中的帶頭人,并不是他身手最好,而是他念過書,在這幾人裏是最有腦子的。
六人走出破廟,站在石階之上,停了腳步,目光看向漸漸靠近來的那一人一馬。黑色駿馬在銀月下,皮發更顯黢黑油光,而馬上着普通農衣、背鬥笠的楚靜,在月色下,如魔又如仙。
楚靜的左手抓着馬缰繩,右手則是橫出,右手五指,拎抓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人頭眼睛遠睜,帶着臨死一刻的絕望和恐懼。
距離六名強盜所站位置的一米之處,楚靜勒停了跨下俊馬,拎着血淋淋人頭的手向上一舉一震。而她的目光,穩穩的、清冷的,一一掃過那六名強盜。
六名強盜在看到楚靜右手上拎着人頭時開始,目光就都沒有再移開過,他們中有二人看者着那血淋淋的人頭,跪到地上,眼淚流淌了下人,他們并不是悲傷,而是大仇得報的眼淚,是告慰死去的親人的眼淚,其他幾人雖不曾落眼淚,但有的眼睛紅紅,有的則是咬緊了牙。
但最後。他們都做了同樣的一件事情:他們從臺階上走下來,走近楚靜,然後在楚靜的馬前,六人跪拜,垂下就是死亡和酷刑都沒有讓他們低垂的頭顱。
“我等,李廣。”
“牛二蛋”、“石頭”、“聞寶財”、“吳繼祖”、“連仁”
“願誓死追随恩人!”
六人齊聲道,聲音洪亮、真誠、恭敬。
楚靜跨下的馬匹發出一聲嘹亮的嘶鳴,似是在為主人得到這人位幫手而歡喜。而騎坐在馬背上的楚靜,嘴角也帶出了一絲笑容,她右手用力一甩。将那血淋淋的人頭抛向六人。
一天前。
楚靜在離城很近的路上阻止了強盜屠殺無辜的人後,強盜們離開,而楚靜。也因為看中了這六名強盜而尾随他們而行。
六人很快的就發現了楚靜的尾随,他們先是加快行路,想要甩開楚靜,在發現甩不開口,就索性的引着楚靜往偏僻林子裏行。想要在無人處,殺了楚靜。
以一敵六,楚靜勝。
但這六人堂堂漢子,便是死,也不願意臣服,他們自然也不甘心就死。即便敗局定,不到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們也不停止拼命。
這讓楚靜心裏越發的滿意這六人。
“我看你們心裏尚有怨恨不甘。我幫你們解決你們的怨恨不甘,你們追随我,如何?”楚靜當時目光看向六人,話語帶着說不出的穿透之力。
是雙手使板斧的牛二蛋開的口,“邯城總指揮使朱時惜。與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你能取了他的人頭來,我心甘情願的願追随你。就算你是丫頭片子,我牛二蛋也心甘情願!”
接着,所有的人都表達了同樣的意思。他們,需要邯城總指揮使的項上人頭。
“這有何難!”楚靜輕描淡寫的說了這四個字,“随我來!”
行往邯城的一路上,楚靜問清楚了那人的長相,同時也在李廣的解釋裏,知道了六人要殺朱時惜和那些商戶的原因。
這六人之前并不認識,但他們确實都當過兵,上過戰場。因近年來無戰事,他們都是被打發回家種地的。
能回家和家人團聚,能種地過安穩日子,他們自然也是高興的。可是,安穩的日子還一天都沒有過,闊別家鄉多年後回來的他們,最先見到的是家破人亡的慘境。
而害得他們家破人亡的原因,是官商勾結要搶占田地和山脈,或者是他們的田地富饒,或者是他們的山脈裏出産寶石。
六人是為了替家人報仇而走在一起的。當然剛開始的還不僅僅是這六人。他們一共有十五人。那些不在的,已經被朱時惜個抓走并殺害了,他們原也是被抓去的,是幾個兄弟的死亡,換來了他們越獄的存活。
家人、兄弟被殺的大仇,他們怎麽能不報?
只是他們能殺了商戶,但要對付身邊都是兵甲的朱時惜,卻很難。
楚靜對于這件事情的起因,聽後并沒有評說一句,她只是讓六人等在邯城外的這間破廟內,而她只身一人,進了邯城中。
然後她趁着黑夜摸進總指揮使的府邸,取了朱時惜的項上人頭。當然對于朱時惜這樣的人渣,她沒有給他痛快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