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見面會之後,他們迎來了有些漫長的“避嫌期”,影視活動兩人不一起參加,綜藝節目也不一起露臉,這是行業規矩,沒有辦法。

在上一次粉絲見面會結束後,胡期看他們的眼神多少有一些複雜,不過沒有再去糾纏施澈,也沒有在嘴上刁難陳至渝,不過該有資源競争的時候,胡期還是照樣不手軟。

對此陳至渝已經習以為常,也不是誰都能上過一次綜藝之後就能冰釋前嫌的。

施澈跟陳至渝簽了合同,綜藝節目全部殺青之後,嘉裕那邊遲遲不肯跟施澈結算工資,拖了很久,期間經紀人屢次聯系施澈都沒給回複。

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麽,聽說施澈簽了陳至渝的公司之後,嘉裕那邊沒再刁難施澈。

《搗藝導》之後,施澈的熱度正式起來了,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這個寶藏,施澈的爆發力和演技在流量小生裏面都是數一數二的,尤其是《共犯》線上播出之後更是圈了一大批粉絲。

其一,《共犯》的主題發人深省,校園暴力确實是現在青少年之間比較常見的問題。其二,電影裏面的老師“收禮”現象也一下子受到了重視,蔚然和容究兩個少年的勇敢被全部表現了出來,變成了黑暗世界裏的唯一亮光。

這部戲被投票成了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施澈的行程頻繁起來,開始有粉絲給他接機應援,粉絲數量日漸往上漲。

施澈接了很多戲,也賺了不少,不過兩個人怎麽避都避不開,因為畢竟在同一個工作室,明面上的交流沒有,私下裏的交流也總避免不了。

炎熱的八月初,烈日曬得大地滾燙,野貓沒力氣去覓食了,竄到門縫兒旁邊眯眼趴着,透過玻璃門縫出來冰涼的冷氣,借着冷氣給自己降溫。

陳至渝工作室的空調空調嗡嗡響着,樓上一張床上,施澈趴在床上,胳膊搭在枕邊,側顏一半被深埋進枕頭裏,睡得正熟。

腕骨的那道疤很明顯,襯得早上的施澈有一股蒼弱感,讓人止不住有保護欲。

地上散落着前一天晚上的狼藉。

陳至渝看着他,沒忍住,低頭在施澈的疤上輕輕吻了一下,好像越是輕一點就越不會讓他産生灼痛感,溫柔一些,他就不會痛了一樣。

近幾日說有臺風要登陸,會短暫地降一下溫,不過外面高溫依舊,蟬發了狠地嘶聲叫着。

不知道是不是蟬聲叫得太大了。

施澈眼睫撲簌簌抖了幾下,睜開眼,醒了。

“早。”陳至渝笑了笑。

施澈嗓音還帶着啞:“早……”

他一開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這嗓子的沙啞程度不亞于嘴裏含了一口沙,顆粒感太強了。

“你擱這兒玩氣泡音呢?”陳至渝嘆了口氣,“這嗓子……”

“昨天晚上叫太狠了。”施澈輕聲說。“比上一次更……更舒服。”

說完施澈臉紅了,埋進了枕頭裏有些害羞。

陳至渝喜歡他這副模樣喜歡瘋了,伸手把他攬過來,呼嚕了一下他的頭發,又有些心疼:“太久沒見你了,抱歉。”

他們綜藝之後一直很少見面,經常施澈在B市有資源的拍攝,兩個人要見面也都是視頻,望梅難止渴。

現在施澈那邊還沒殺青,要不是因為這邊有個綜藝要錄制,施澈也不會回來,明天開始就又要投入到緊張的拍攝任務去。

“沒有。”施澈說,“我……我很喜歡師哥這樣。”

陳至渝吻着他帶着香的發絲。

他們沐浴結束之後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施澈腳上基本沒力,下樓的時候膝蓋一彎,要不是陳至渝拉了他一把,差點釀成跪地慘案。

“完了,我把我男朋友弄殘疾了。”陳至渝說。

“給你個機會贖罪。”施澈張開手笑着說,“抱我下樓。”

“遵命。”陳至渝說。

他把施澈打橫抱起來,掂了掂,嘆了口氣道:“小澈,你瘦了吧?”

“三斤。”施澈雙手抱着陳至渝的脖子,挺驚訝地說,“就這麽點兒貓重量你也能掂出來?”

門口的灰色貍花貓睜開一只眼睛瞅了瞅,看見兩個大老爺們兒抱在一起,一臉平淡地閉了回去。

今天的早餐是煎蛋,帶溏心的那種,還有雞胸肉和水果沙拉,這是經紀人特地叮囑團隊專門營養師做的,過段時間有個挺隆重的頒獎典禮,身材方面還是不能懈怠。

陳至渝把施澈放到位置上,把盤子裏所有的雞胸肉都調給施澈:“多吃點兒,再瘦下去真不好看。”

施澈沒有推辭,他知道師哥為他好,不過還是多嘴說了一句:“導演不讓多吃,不然到時候跟角色身材不一樣,會臨時換人。”

這個導演是《亂世殊途》那會兒的導演,之前讓施澈拍過戲,這次新出來的片子是家暴主題的文藝片,為了獲獎去拍的,剛好施澈的形象挺符合戲裏面一直飽受摧殘的小主角,直接點名要他主演。

“誰跟你說的臨時換人。”陳至渝有點不滿意,“他開了尊口親自點名要的你,誰能比你更适合演這部戲?”

他把食物往施澈面前推:“吃,多吃點,馬上瘦脫了相都醜了。”

“吃,那哪兒能不吃。”施澈笑着,“渝哥罩着我。”

施澈安安靜靜吃着東西,陳至渝看着他手上那道疤,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覺得那道疤有一些眼熟。

“小澈。”陳至渝道。

“你手上的疤……”陳至渝頓了頓,“是什麽時候弄的?”

這句話陳至渝想問很久了。

那麽漂亮的手指,那麽突出的腕骨,偏偏上面有一道疤,就像賭石的時候被機器劃割開的一小面,和其他的膚質都不一樣。

“這個嗎?”施澈垂眸看了一眼,“小時候被鍋爐燙的,沒什麽大問題。”

“怎麽被燙的?”陳至渝皺眉說,“你說清楚一點。”

這件事過去了很久很久,施澈自己都快想不起來細節了,只能簡單說:“小時候我爸媽在很遠的地方上班,家裏沒人就請了個保姆,後來那個保姆蒸了蒸糕放家裏面,把我反鎖在家裏,家裏就着火了。”

陳至渝皺着眉:“着火?”

“我不知道那火是不是她故意的,”施澈頓了頓,“我聞到味道之後去後廚,村裏沒人,我只能自己滅火,可能撲火的時候被燙到了吧。”

這話施澈自己說起來都覺得好笑,說完他就咧開嘴笑了起來:“主要真不記得了,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也沒太放在心上……”

陳至渝沒有笑,他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和家裏怄氣,自己一個人去過一個地方,是一個很老舊的小村莊,當時就有一個臨着河邊的房子着了火,院子裏有一口井。

那個屋子裏的小男孩隔着很遠的地方在喊“着火了”,也是一樣的很可愛的面容,只是已經記不起模樣了。

陳至渝猶豫了一下,問下了心裏一直以來的一句話:“你老家在哪兒?”

“東陽街。現在也還在那邊,沒搬走。”施澈翻開自己的手機相冊,“在這兒。”

照片上的地方拍的是房子的後門,還是很古早的那種水泥砌成的牆,能看到鐵門背後的院子,挺雅致地種了很多花,一口井立在最邊上,被旁邊的樹葉擋住,不細看看不出來。

“你……”

照片裏的景色和記憶裏面的重合,只是院裏那口井周圍樹叢更加茂盛了些,完全沒有當年被火焚燒的劣跡。

“當年是不是有一個小男孩把你抱住了?”陳至渝盯着施澈。

“是有一個,當年我在……”施澈擡頭,他話也沒有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麽,“師哥你……”

陳至渝深吸一口氣:“是我。”

當年父母把施澈丢在房間,保姆反鎖房門差點燒死他……所有的一切簡直就像一場鬧劇,試車能在那一場火中活下來,都算是他命大。

不過也許是這個世界真的眷顧他,那場火不僅僅引來了村裏的鄰居,也引來了陳至渝。

原來世界真的這麽小,連他手腕骨的疤痕都是為他所愛的人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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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章就完結啦(可能會快一點更完)

今天雙更,第二更在晚上九點

去打了疫苗副作用有點大,今天一直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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