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更)

林風得了和凝高招後, 立刻回去,打算重金請一位畫師,去吳國給那位韓家三郎畫個畫像。

不過等真操作時, 才發現這有些難度。

畫師雖有, 可吳國那麽遠,願意大老遠跑一趟的, 還真不好找。

好在如今林風在禦林軍當差時間不短,手頭也寬裕, 重金砸下去, 還真有一個聽到賞錢豐厚, 來毛遂自薦的。

林風大喜, 當即付了一半定金,備好車馬,請這位“壯士”去吳國一趟,畫一張那韓家三郎的畫像。

一個月後, 滿心期待地林風收到了他重金懸賞的韓家三郎畫像。

“這就是你畫得韓家三郎畫像!”林風指着畫, 不敢置信地說。

畫師一臉得意, “韓大人的風流,盡在畫中。”

林風忍不住咆哮,“我要得不是風流,我要的是像, 你走之前,我不是吩咐了麽,要畫工筆畫, 能畫多像畫多像, 尤其是眼睛, 務必讓我能看清楚他是單眼皮雙眼皮, 你畫的這畫,你确定能讓我看得出!”

畫師尴尬地用袖子擦擦被林風噴得唾沫星,“可那位大人現在已經官至中書舍人,小靠近不得,只能遠遠偷看一二,就算想要工筆畫,沒個照着的,也畫不好啊。”

“所以你就畫個寫意畫來糊弄我!”

畫師忙辯解,“工筆畫要想精準,真得照着畫,不信小郎君您問問別的畫師。”

林風氣結,“這麽說我還難為你了,那你既然偷偷看了那位韓大人,你告訴我你看得他是雙眼皮還是單眼皮。”

畫師支支吾吾,“大約是丹鳳眼吧!”

“什麽叫大約?”

畫師忙讨擾,“小的自幼習畫,年輕時常常夜裏挑燈作畫,所以這眼頭,有些看不清遠處的人和物,所以這位韓大人……”

“好家夥,你居然還是個近視眼!”林風直接氣炸了,對着畫師吼道:“滾!”

畫師吓得屁滾尿流往外跑,只是跑到門外,又折回來,躲在門後,弱弱地說:“小郎君,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剛出生的兒子,這剩下一半的錢?”

林風喘了兩口氣,掏出一塊金子砸了過去,“滾,以後別讓本郎君看到你!”

畫師抱着金子開心地滾了。

林風被氣得肝疼,從旁邊桌子上端起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終于壓下了火氣。

看着旁邊桌子上的畫,林風氣得一把丢進旁邊廢紙簍。

“要不是看在你大老遠跑一趟,上有老下有小,就憑你畫,休想要剩下的一半錢!”林風憤憤說完,轉身離開茶樓,回家了。

結果剛回進門,管家就過來,說他爹馮相叫他去書房一趟。

林風只好先去書房找他爹。

到了書房,林風叫了一聲“爹”,就進去。

馮相這次沒看書,只是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裏,單手支着額頭,微微閉目,好像在休息。

聽到林風的聲音,馮相睜開眼,“來了。”

“爹,你叫我什麽事?”林風走到馮相跟前。

馮相指着旁邊凳子讓他坐下,“你前些日子,雇了畫師,偷偷潛入吳國,去畫吳國中書舍人韓舍人的畫像?”

林風蹭得一下站起來,“爹,你派人跟蹤我!”

馮相面上頓時有些慘不忍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直接伸頭對着林風腦門一下。

林風捂着腦門,委屈地看着他爹。

馮相沒好氣地說:“我要派人跟蹤你,會今天才問你麽,你派畫師去的那一天,我就該制止你。再說,就你天天在京城瞎晃蕩,我用得着派人跟蹤你麽,我要想知道你幹什麽,有的是人向我報告。”

林風摸摸頭,“哦!”

看着林風老實了,馮相開始問正事,“你怎麽會突然想起要找人畫吳國韓舍人的畫像?”

林風頓了一下,尴尬地撓撓頭,“爹,你問這個幹什麽?”

馮相暼了他一眼,“本來你折騰點什麽,我也懶得管你,畢竟你還是個半大孩子,有精力有活力,天天拘着你你也不痛快,只是這次,你知道你折騰出多大的事,你居然派了個畫師,偷偷畫吳國的中書舍人。”

林風小心翼翼地說,“不就畫個畫像麽?”

“就畫個畫像,你知道這個韓舍人身份有多敏感,他父親,本是先帝時北方一節度使手下的掌書記,當年先帝宮變身死,當今陛下初登基,那個節度使覺得天高皇帝遠,又覺得皇帝光穩定政局,一時顧不上他,就起了異心,隐隐有圈地自立之勢,卻不想皇帝可沒慣着他的意思,當即派了自己手下一員大将帶兵讨伐,結果那節度使沒撐半個月就敗了,其後那個節度使和韓舍人的父親都被處斬,韓舍人本來應該也該被流放,結果他半路逃了,後來才偷偷渡江,逃到吳國。再後來,他被吳國國主任用,一路升遷,不久前,已經是中書舍人。”

林風眨眨眼,“這和我畫畫像有什麽關系?”

“和你畫畫像當然有關系,這位韓舍人出自昌黎韓家,昌黎韓家知道麽?”

林風忙點點頭,“韓愈,韓昌黎!”

馮相難得滿意了一點,“看來盧質教得還不錯。”

林風嘴角微動,不是先生教的,是前世高考教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陛下當初憤怒那位韓掌書記參與謀反,卻也沒株連韓家,甚至後來韓家子弟入朝為官,皇帝也沒有絲毫表示,如今,韓家做的最大的一位,已經官至尚書。”

林風突然福至心靈,“哦,我明白了,東吳那邊是不是擔心那位韓舍人會想着回來?”

馮相終于面露笑意,“終究還不算傻,沒錯,那位東吳國主就是擔心韓舍人會起異心想回來。”

“那那位韓舍人會回中原來麽?”林風好奇地問。

“誰知道,不過應該不會,殺父之仇,哪有這麽容易忘,并且他當年渡江時,曾留下一句話,若有一日他在東吳為相,定然發兵北伐,打回中原。”

“好家夥,這家夥還口氣挺大!”林風撇撇嘴。

馮相搖搖頭,“他确實有很有才華,我看過他在東吳的政績,相當不錯,如果他一直被東吳國主信任下去,他現在已經是中書舍人,下一步升為中書侍郎加平章事,就是宰相。”

“啊,這家夥離宰相就一步之遙了!那你們還不快阻止。”林風頓時緊張起來。

馮相看着林風,“不必了,他這輩子,大概就到這了。”

“你們出手了?”

馮相搖搖頭,“是你出手了。”

林風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

“沒錯,你派的畫師,天天在那位韓舍人身邊鬼鬼祟祟的,韓舍人沒發現,卻被東吳國主的暗衛盯上了,因為這畫師操着一口洛陽口音,所以被理所當然地懷疑是韓舍人和洛陽有聯系,然後東吳國主懷疑韓舍人有異心,竟然在不久前韓舍人家中開宴會時,派了一個畫師混在賓客中,後來那個畫師回到宮中,竟憑記憶,将整個夜宴畫了下來。”

馮相從旁邊紙簍拿出一卷畫,給林風,“這是皇帝軍中密探在東吳找高人仿的那位畫師的,你看一眼,就知道那位東吳之主,對韓舍人疑心有多重。”

林風打開畫卷,一眼就發現這畫居然栩栩如生,裏面的人長相看得一清二楚,忙問:“爹,裏面哪一個是韓舍人?”

馮相用手指了下,“這個坐在主位榻上的。”

林風趴在上面仔細一看,瞬間激動了。

哈哈哈,這韓舍人是個單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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