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留下的周重遠繼續他未完成的大業。

賀牧拉開門走出去的那剎那間,在周重遠看不見的地方但又是他身體的某個部位,輕不可見的顫了顫,只是痕跡過于渺茫,也就在周重遠數聲“好吃,我靠,真好吃”之類的自言自語裏,慢慢隐去。

上完課,已是深夜。

走在已經是兩人不知走過多少次的路上,一個人的寧靜偏微有些形影單只的意思。好在賀牧自己不覺如此,一個人反倒還能走出腳下生風,目光如塵的剪影。

大概是,心中有着那人,有着不為人可道破的期待,餘下的路程,才有幾分期待不過的內容。

夜空裏的星星透出幾分明亮,帶着不可察覺的溫柔,在亮堂的世界裏招搖撞騙。讓在這一刻看到的人們心甘情願的為他們此刻的絢爛到無聲的瑰麗而發出由衷的贊嘆。

卻也不知要多久,才會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原來被無數人稱贊美麗的存在,早已死在了數千萬年前。

既然已經消失不見,為何又要在日後的日子裏出現。這麽日日夜夜反複折磨的過程,算得上什麽具體定義?

周重遠蓋上被子,在快要成為他的床上睡了過去。他什麽都沒想,安靜的世界裏只需要全心全意,就算是外人眼裏的浪蕩或是玩笑,他也正在經歷着他所決定要的情路。

至于怎麽就由兩個陌生的同性人,變成了今天這樣,不為外人道知,但彼此卻無需過多言語都能明白的存在。

對于周重遠,理由再明顯不過——你說賀牧?長的挺不錯的啊不是,對我又好還會做飯來着,最特別的是,這小子的優秀才華和我不是有的一拼。中國那句固話怎麽說的?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哦,對,說的就是我們。

至于性別,對于周流氓來說,他并非是不能接受,只是看對方是誰罷了。也好在和賀牧兩人相識得早,才有後來明海圈子裏的‘周賀’之說。

日後的肖天銘并不知道周重遠,對在明海名聲極盛的賀牧,也不過是止于名字的一種了解。

此乃旁話。

而正題是在賀牧沉穩的期待裏,看到睡在床上勝過白日裏安靜的周重遠,長出芽來的種子在他絲毫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拔出枝桠,纏繞住賀牧的整顆心髒,想要地久天長的念頭,就這麽荒唐的不期而至。

經驗常常都是有道理卻又沒法如此簡單的就全盤接受,所以世人大多是用盡一生苦苦掙紮,而後才是慢慢的走向最終的一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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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最終的結局——高貴的低俗的,富貴的貧窮的,胖的瘦的,活的半死不活的,總歸還是要死的。無論你曾經做過什麽身在何方,手中又握有多大的欲望和不可舍得,到了這麽個歸宿面前,一切好說。

不過拜拜兩字一過,紛紛擾擾的衆多往事皆成一片輕柔的灰燼。

只是,周重遠某日裏對此的解釋是,你說的簡單,也像是有道理。只不過這些人人都懂的東西,怎麽能解決所有未知的一切?

自己決定的路和自個兒進行的選擇,那也得自己走着走着,慢慢才能看的明白,到時候也就不需要這些亂七八糟的心靈雞湯來侮辱我的智商。

此時的賀牧,恰到好處的擡頭,“剛剛是不是沒有聽懂別人在說什麽?”

周流氓頑強抵抗,“我只有一點點沒聽懂。”

“解釋給我聽。”

周重遠支吾幾聲,憤然道:“沒錯!我确實沒聽懂他們那些賣狗皮膏藥的在說什麽!”說着理直氣壯地的湊上了坐在桌椅上的賀牧,兩腿朝前自若的伸直着,“他們有這些道理又有什麽用?人生還不是自己過的,又不是這些話幫我走。”

賀牧點頭,“嗯,有道理,看來我們之間已經從單純的情感方面上升到了精神的層面。”

周重遠點頭,而後頓悟,“這麽說來,我的作業也得我自己做,不能找別人的來抄了。”

“你剛剛說,”賀牧語氣凝結,“找別人的來抄?”

周重遠低頭做小,瞬間化作無聲無息的塵埃做無足輕重的模樣。

賀牧不依不饒,兩人座位本就近,賀牧的壓迫來的十足的直接,“抄誰的?所有試卷我的不是範本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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