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最後一個‘該’字,生生的讓賀牧笑出聲來。

周重遠就像個活寶,在身邊時鬧騰,不在身邊時又顯出往常日子裏的空蕩蕩到底有多麽明顯。

目光沉下去的賀牧溫柔的抓過周重遠還帶着荔枝汁的手指細細的親了親,柔聲說道:“洗洗手去。”

周重遠有些別扭的讓賀牧親了親,但明面上還是擺明了的大度無礙,而後脖頸的紅色已經透到了臉頰上頭。

“怎麽羞了?”賀牧聲音裏滿是笑意。

“你才羞了,”周重遠從人手裏抽出手來,“你全家都羞了,羞個毛啊你!羞羞羞羞!”轉身走向衛生間的腳步都沒收穩,險些讓賀牧覺出是昨夜不懂輕重急緩,未能掌控得當。

其實理由不過是賀牧略微有些時候沒有這麽親過周重遠了,周流氓一即将成年的男人,自己總不能跑到賀牧跟牽頭去伸出手說些‘我現在喜歡上你親我手指心了,再親親’之類的話,畢竟有些事情要拿出默契才有這滋味,若是他主動走上前去讨要。用周流氓的話來說就是,哎呀卧槽,點兒都不爽不是。

想想也确實如此。

三天時間轉瞬即過。

日子如水,而生命又何嘗不是白旭過隙般和命運之神搶奪着人世間的分分秒秒。

周重遠是孤身在外之後,才想起賀牧和他兩人像是早就過度到了依存這種程度的生活。那時候一個人外頭,沒人搭理,他偶爾搭理一兩人卻又沒法在頃刻間能有深交的能耐。時間一久,遠觀去,就連周重遠這種害怕孤獨和無聊的人,也都漸漸适應。

沒有人說話,自己岔科耍寶打诨,就連語言都不通。說的更為直白點,無論在做什麽,總少了點默契。自然無論是做什麽事情,也就都覺得,人生怎麽就能無聊至此。

這是往後要歷經的道路。

高考前一天晚上,周重遠被他母上一個電話唠叨回家去了。接電話的時候這個小大男人眼眶都微紅着答話,一邊應答着電話那頭,還要抽出空來擋着賀牧時不時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周重遠在這家庭這一塊,讓賀牧知道的就是閑錢什麽都沒變的普通家庭,或是說,這也是他周重遠承認的家。至于現在他反倒成了個不倫不類身份地方的家,周重遠小流氓連該用什麽措辭組合起來告訴賀牧,都沒能想明白。

穿好鞋子站起來,對着站在身後看着他的賀牧說:“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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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牧點頭,“好,”想了想,加上,“注意安全。”

“行,”周重遠轉過身,朝後揮了揮手,“早睡啊您。”

他的背影帶着剛剛流過淚的挺拔,在你熟悉的空間裏故作鎮定,嘴角的笑容是你在熟悉不過的牽強,抽空的核心是他內心深處的嘆息。

賀牧大步走前,從後面擁住了周重遠,“我在這呢。”

聲音微沉,帶着流水般的沉靜,讓人心安。

周流氓大笑三聲,“我知道了啊,明天好好加油,我兩考場都不在一塊,就擔心你分心來着。”

“你會分心嗎?”

“什麽?”賀牧的聲音被埋在人的後脖頸處,嗡嗡的聲響從骨子裏傳到身上,聽不個清楚。

“你會不會為我分心。”賀牧的聲音很沉。往後的時間裏周重遠狠狠的羨慕過哪些聲音想朝哪一塊就往哪一塊走的人,這些人通通都是個頂個的口技人才。再說,想這些的時候,也能光明正大的想賀牧,一舉兩得的是何樂不為。

“當然不會,你以為我小女生啊,個個像你,”周重遠繼續萬丈豪爽雲雲道,“我在你身邊安心的很。”

賀牧的聲音染上笑意,他貼着周重遠的脊背,笑着說道:“那就好。”

“好個屁,”周重遠回身摟了摟賀牧,“我回去了。”

“嗯,”賀牧應道,随即叮囑,“別說髒話。”

“哪裏髒話,我和街上二流子比起來那是真心的純潔無暇好的說?”

在明海的小街道裏,時常都有幾個真才實學的流氓踩着旱冰鞋尖起嗓子一路呼嘯着滑翔而過——這也是明海街頭零幾年常有的景觀。

這些頭發叫嚣成獅子且色彩斑斓,衣物褴褛到個性的小青年們,除了必備的巨大耳環之外,一定還要配上露出腳後跟破了一個大洞的襪子尾巴,以及他們嘴裏時時刻刻都能刷新賀牧下限的言語。

對此,周重遠實打實的羨慕得緊。

賀牧這時候帶着笑意的話顯得十足青嫩,也算配得上年紀,他說,“我喜歡的又不是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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