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賈琏的外祖家?

元姐兒想了一下,覺得這事估計不太可能。老太太怕是不會同意。不過元姐兒這人多有心眼,糊弄小孩可膩害了。人家也不說不想去,只笑眯眯地忽悠小堂弟。

“只要老太太同意,別說是去琏兒的外祖家,就是刀山火海,姐都陪着琏兒一起去。”

這會兒的賈琏其實還并不能聽得懂太長的話,可這話裏的第一個意思他卻是聽明白了。

知道他姐要是跟他一道去還得去榮慶堂找老太太,讓老太太批準他姐跟着他一起去外祖家。

“姐,外祖家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外祖母可疼琏兒了,舅母也喜歡琏兒,還抱琏兒呢。”

賈琏別看這會兒還不到三歲,可卻比賈珠三歲那會兒有記憶。當然,也有可能是從小沒有母親,這才記得這種被抱在懷裏的感覺吧。

元姐兒本來還想着繼續忽悠賈琏。可聽到賈琏這句話,不由的想到在賈家,除了賈琏的奶娘還真的沒有誰主動抱過賈琏。

王夫人有自己的孩子,還是倆個,抱自己的孩子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抱別人家的。賈母現在主要表現慈愛的人選是元姐兒,就算是賈琏和元姐兒一起到她面前,她也會拉着元姐兒心肝肉的叫喚。

想到此,元姐兒就覺得賈母也忒造孽了。

當初說太子不好了,怕張家也跟着倒黴,這才急嗆嗆的弄死張氏。

且不說一個外嫁的女兒能受婆家多少波及,只說這都快三年了,太子還是太子,到是賈家到現在還沒續回來一個長房長媳。

真想不明白賈母到底在作什麽?

難不成太子壞事只是一個借口,賈母真正想要的就只是弄死張氏?

哎呦我去~,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呀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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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沒讓小仨玩太晚,賈珠和賈琏的奶娘看着時辰差不多了,就敲了門,将倆個小屁孩抱走了。元姐兒也打了個哈欠收拾收拾睡了。

第二日,元姐兒一邊困得迷迷糊糊,一邊想着賈寶玉一定不會這麽早就過去給賈母請安的事。

元姐兒住得比賈珠和賈琏遠,她到的時候賈琏也都已經到了。

給賈母請了安,又給賈珠行了一個平輩的禮,元姐兒才順賈母的手,坐到了賈母身旁。

“琏兒一會兒要去他外祖家,剛剛還磨我讓你同去。說是你昨日已經答應了的。”

元姐兒抽了一下眼角,擡起頭一臉孺慕的看着賈母,“去不去的,我只聽老太太的。”

說完這句話,元姐兒便覺得她越來越有說廢話不臉紅的本質了。

不聽老太太的話,以她現在的年紀和身份又能幹什麽呢。

吐槽姐的一番心思,賈母并未看出來,不過卻對元姐兒的這句話很是滿意。

誰家養條狗,都希望這條狗最聽主人話。

也是賈母聽到這話滿意了,再加上可能還有些其他的考慮,賈母到是真的同意讓元姐兒跟着賈琏一起去張家了。

元姐兒聽到這個決定的時候,本能的想要擡頭看一看賈母的臉色,然而就在擡起頭的那一瞬間,元姐兒又頓住了。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她現在是三歲的無知兒童。但她的眼神卻不是三歲小孩的無知懵懂。若是擡起頭與這人精對上了視線,被她發現了什麽,她還能好?

卧草,甲醇的日子真特麽難熬。

姑娘她就一嘴炮,從來過的就是怼天怼地的日子,卻不成想龍游淺灘,只能這麽憋着了。

少時,賈政王夫人以及住得比較遠的賈赦也都颠颠的過來給賈母請安了。等這三個大的請過安,三個小的也依次給各自爹娘請安。

說起這個請安,元姐兒便想到賈琏剛剛會說話那會兒,見到元姐兒對着賈政和王夫人叫人,也颠颠的奔過去跟着元姐兒叫。當時賈赦那張臉呦,綠的都快成草原了。

好在賈琏聽話,雖然當時沒懂為啥他和他姐叫不同的人,但還是乖乖的走到賈赦跟前請安去了。

一時衆人請過安,賈母便開始了例行的訓話。

首先是賈政,要勤于辦公,不可辜負聖恩。然後将人打發走,讓他上衙門去。

賈政行禮退了出去後,王夫人也跟着出去了。

去幹嘛?

侍候賈政用早膳是矣。

看着王夫人跟出去的背影,元姐兒覺得賈母對她的教導還得再加一門功課。否則,她可能連這個時代女人‘最基本’的品質都達不到。

一直覺得現代女人不容易,又要跟男人一樣拼事業,賺家養家,又要生孩子照顧老人。

可跟這古代的女人比起來,那就是真的很幸福了。

自主的人權,不低于男人的社會地位。

要不...将來她還是別掙紮,老老實實進宮吧。

至少進宮後她還有機會拼一拼,也許在大花國的歷史上還能再來個女皇。

...以她的資質最次也是個慈禧吧。

敗家啥的,難不到她。

(→_→)

等到小兒子和小兒媳婦走了,賈母才轉過頭來對着一看就縱欲過度的大兒子不滿的呵斥。

不過剛呵斥幾句,就又想到身邊的三個孫子輩的孩子。

讓鴛鴦将這三個孩子帶到偏廳,然後賈母才又開始繼續未說完的話。

“自你媳婦兒去了,你那院子就開始烏煙瘴氣,丫頭媳婦但凡有幾分姿色的,你都惦記。你看看你,還有點大家子的樣子嗎?你老子要是還活着,這會兒也能被你再氣死了。”

說到這裏,賈母就有些恨鐵不成鋼。可拿着這個兒子賈母也沒什麽辦法可想。

這個兒子自小就沒養在她身邊。男人年輕那會兒,還長年在外面征戰,婆婆又慣着,倒養得他越發的無法無天。

想到這裏,賈母心底也有一些後悔對張氏下手太早。可事兒都做了,後悔又有什麽用。

太子是個靶子,倒下去是必然的。

張家跟着倒黴也是板上釘釘,早晚的事。早一點動手,總比到了當下再動手讓旁人看着不像。

外嫁女是很少受到娘家波及,可婆家有這麽一個娘家壞了事的媳婦,也不是什麽好事。

而且她已經通過甄家,代表賈家暗暗的向甄貴妃投了誠。拿着張氏做投名狀,豈不是更有誠意?

所謂的老親,若是沒有共同的利益,說什麽都是假的。

心思回轉間,想到自己聰明一世,卻生出兩個蠢貨來,賈母的內心早就痛到了麻木。看一眼弓腰站在那裏的大兒子,賈母長嘆了一口氣,止不住又說了兩句。

“邢家那邊還有一年才出孝,這一年,你好好的給我收收心,養養性。再弄出什麽話出來,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賈赦心裏不以為然,面上卻不敢反駁。恭敬的應了是,又擡頭看他老娘,“兒子記下了...”

賈赦其實是想要問他老娘婚事既然眼瞧着就要操辦了,是不是應該讓老二一家搬院子了。

可擡頭的時候,賈赦硬是看着他老娘沒敢問出來。

可憐琏兒他娘,到死也沒住進正院去。

到底是她生的,雖然沒養在身邊,可兒子那一舉一動賈母都看得分明。

無論是對邢家這門親事,還是對正院正房的歸屬。

撇開正院的事,賈母針對邢家這門親事又說了一句,“邢家這門親事,是我和張家老太太一同相看的。那姑娘雖然年紀大了,但模樣還過得去。還有就是照顧弟妹長大的那股子細致勁,是旁人再沒有的。”

最重要的是身份低了好拿捏。

“老太太說的是,兒子并沒有什麽不滿。”

賈赦也知道定都定下來了,再說什麽不滿意,這門親事也不可能退了。既如此還不如順着他老娘的意思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她。

之後賈母又說了兩句話,便打發賈赦離開。她自己則是扶着人去偏廳。

此時賈珠正帶着賈琏和元姐兒背三字經呢。小孩子那軟軟的童音聽得人心裏也跟着又軟又暖。

賈母走過來,就聽到三個孫子孫女在那裏‘上進’,心情又好了不少。

招呼他們上桌吃飯,然後又讓鴛鴦開了庫房給這仨小孩一人賞了些小玩意。

賈家軍功起家,史家同樣也是如此。他們是最先跟着太.祖殺進京城的那一波人。因此幾家人趁亂得了不少的好東西。

這麽多年下來,賈母手裏的好東西真的跟後來王熙鳳形容的那樣可以壓塌箱子底了。手指縫裏漏上一兩件,也夠兒孫們樂呵許久。

只是,元姐兒看着賈母賞的精貴玩器,只得壓下心中不舍,交給身邊的大丫頭登記入帳了。

年紀太小,連自己的私房都是透明化的。

攥了攥左手,元姐兒看一眼自己的小空間裏這三年來悄悄放進去的東西,都覺得心疼自己。

十二塊點心......

用過早膳,元姐兒帶着于嬷嬷還有兩個丫頭就跟着賈琏上了一輛馬車。一路上小姐弟有說有笑,都非常期待這一次的張家之行。

一路上并沒有發生馬車相撞,車轱辘斷裂或是馬瘋了的俗套路。一路安安生生的到達張府,姐弟倆才下了馬車。

今日張家請了不少的客人,姐弟倆來的時候,客人已經到了不少。跟着張家的下人來到後院,賈琏的三舅母便笑着迎了過來,一把将賈琏抱到懷裏。

“這就是元姐兒吧?成家日的光聽人家說,倒是頭一回見。你們老太太怎麽舍得放你出來了?”

張三太太這玩笑并不好笑,明着說元姐兒,實際卻是在說賈琏,話裏那意思元姐兒聽了都替賈母臉紅。

元姐兒很想讓她去問賈母,這個理由她也挺想知道的。

不過這會兒,元姐兒卻只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歪頭看張三太太,眼中明晃晃的‘這人誰呀?不認識’。

張三太太抽了抽嘴角,也覺得她剛剛那話不應該沖着人家小孩說,只是心底多少壓了些許對賈母和賈家的不滿,一時見了,難免忍不住要說兩句。

“瞧這孩子,怕是還不認識我呢。”張三太太輕笑了一聲,然後将懷裏的賈琏放在地上,笑着對元姐兒說道,“我是琏兒的三舅母,元姐兒跟琏兒一樣,叫我三舅母吧。”

“三舅母。”

張三太太叫了一聲乖,便一左一右牽着賈琏和元姐兒進了正房。

元姐兒和賈琏進入正房,又一一與張老太太和其他的張家舅母問好,又與其他來賓見禮,好半晌終于齊齊坐在張老太太身側的時候,前院卻爆出了一陣喧嘩聲,卻是九門提督奉聖旨來抄家了。

元姐兒見此,心裏唾了自己一回,你個烏鴉嘴,這一回真的是刀山火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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