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較于沒心沒肺,只記得住他姐兒暴力威脅的賈琏,那睡得提腳賣掉都沒啥知覺的好睡眠,元姐兒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可能是白天的運動量太大,元姐兒晚上睡着了,還夢見了她一個勁的揮動自己那佛山無影爪在那裏撓來撓去。

半夜睡在帳子裏高高的揮動左手臂,時不時的還會蹬蹬腿像是在踹着什麽的樣子,讓一幹侍候的丫頭嬷嬷都認為元姐兒還是白天被吓到了。

畢竟才三歲多的孩子,表現得再聰慧,再穩重,可年紀在那裏擺着呢。

想到下晌元姐兒‘喝得’一幹二淨的安神湯,衆人便想着明早起來再多熬兩副來。

其實那安神湯,元姐兒壓根就沒有喝。

感謝張老太太友情贊助的那套茶具,元姐兒和賈琏在将裏面的茶水喝得七七.八八後,元姐将剩下的茶水倒入配套的茶碗裏,然後特有先見之名的将一整碗安神湯都悄悄的灌進了茶壺裏。

旁的不說,那茶壺裝上幾碗安神湯一點問題都沒有。

至于為什麽不直接倒在空間裏,回頭趁人不備的丢掉,還是因為元姐兒覺得這好歹是藥,說不定啥時候就真的用上了。

榮國府奢侈的家風,不能體現在她身上。

話說想到今兒這一天的忙碌,她收了一密室的好東西,可最終真正屬于她的怕是只有之前張老太拎進去的食盒以及撓成‘琉璃’片的大片石板了。

聯想到原來空間裏費了老鼻子勁攢下來的十二塊點心,元姐兒滿心慶幸至少還有一塊琉璃片可以證明她不是吃貨......

╮(╯▽╰)╭

自認并沒有受到驚吓的元姐兒,在第二日一早醒來就又被盯着喝了一碗安神湯。等湯藥服下,又過了半刻鐘,元姐兒才獨自留在自己的院子裏用早膳。

因為昨日就寝前,榮慶堂那邊的丫頭就傳了賈母的口訊,說是今天要進宮,早膳各自解決。元姐兒是知道每日早上王夫人會侍候賈政用膳,因此便也沒過去湊這個熱鬧。

再加上對親爹,她真的沒好感。對親娘,好吧,如果沒有從王夫人的眼睛裏看到她看着賈琏那一閃而過的可惜神色,說不定元姐兒還願意在‘受驚吓’的早上去跟着王夫人母慈女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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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她确實沒那麽興趣。

元姐兒知道賈母今日進宮是去見甄貴妃,心中對于賈母以感謝為由的‘上進’表示精神上的支持。

王夫人汲汲算計是因為有榮國府的爵位讓她抓心撓肝的惦記。可元姐兒一直鬧不明白賈母這般折騰算計圖的是啥?

賈赦能活到現在,他是賈母親生這一點無須置疑。要不是親生的,估計他都活不到娶妻生子的年紀。

賈母一直偏心的賈政,就更不需要懷疑什麽了。

兩個親生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倆個孫子,哪怕是孫子他媽不咋得她歡心,可也應該放在手心裏的。

可元姐兒就是發現,在賈母的心中,她是有價值的,賈琏是可有可無的,若他不是大房現今唯一的子嗣,怕是也不會得到賈母多少關愛。

而賈珠那裏,算是整個榮國府最得寵的孩子。

然而哪怕是賈珠,賈母的重視程度也不如後世那些喜歡跳廣場舞的老太太們對待親孫子的感情。

既然對子孫都是這副德行了,那她還折騰個啥?難道...這就是紅樓版的女強人事業心?或者這些兒孫裏,只有賈寶玉才是這老太太的心頭肉?

而理由就是賈寶玉長的酷似賈代善?然後疼着哄着縱容着......

被自己的想法雷得不輕,元姐兒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生活如此美好,她還是繼續用人格魅力征服生病卧床的餘嬷嬷吧。

餘嬷嬷昨日也遭了些罪,再加上柴房下面的地窖環境并不怎麽好,今天一早起來餘嬷嬷便覺得身上不大好,特意派了侍候自己的小丫頭跟元姐兒說了一聲,又跟賈母和王夫人道了一聲惱。

賈母和王夫人分別賞了藥材,就連元姐兒在聽說這個事後,也特別吩咐人炖上兩盅滋補湯水送到餘嬷嬷房中。

用過早膳,元姐兒又歇息了一會兒。然後就讓人端上兩碟點心去探望病號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已經進宮去的賈母因為輩份和年紀的緣故陪坐在甄貴妃下首處。

先是感恩戴德的感謝了一通五皇子救助之恩,然後又好生誇了一回甄貴妃出身高貴,教養非凡,總之賈母那話說得甄貴妃整個人都是心花怒放。

哪怕知道賈母這些話都是恭維之詞,可這世上又有哪個人不喜歡聽好話的呢?

不過轉念一想到昨日寶貝兒子回來時說的那番話,甄貴妃便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賈母發現。

反正等到賈家那姑娘長大了,還有十多年呢。

先拿着側妃的名份吊着賈家往前跑。十來年後是個什麽局勢,他們母子是否還需要四大家族的勢力還未可知呢。

先吊着她再說,反正也不吃虧。

昨日便想明白的甄貴妃在今日被賈母好言好語的捧了一番後,語氣也比之前更柔和。“昨日便聽砘兒回來說了,你們家的大姑娘玉雪可愛,極招人疼。”甄貴妃說完便轉頭看向一旁的宮女。

那宮女知機,連忙捧出一個托盤。

甄貴妃指了指那托盤上的東西,笑得極溫柔,“昨兒砘兒回來,本宮便替砘兒準備了份見面禮,還想着今兒一早讓人出宮去府上,不曾想老太君竟是進了宮。這樣也好,只麻煩老太君将給‘我們’大姑娘的禮捎回去也是一樣的。”

在這裏甄貴妃仿佛沒查覺自己口誤的說了一個‘我們’,然後賈母聽了,心裏便越發的篤定甄氏母子對元姐兒的滿意。

連忙起身謝過甄貴妃的賞賜,等到甄貴妃笑着讓起時,賈母才又坐回剛剛的凳子上。

看着正面大榻獨坐的甄貴妃,再想想自己屁股下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凳子,賈母心中更加堅定了要讓元姐兒上進的心思。

等她成為貴妃的祖母,乃至皇後的祖母時,她又何需在此戰戰兢兢?

下了早朝,當今便派了太監宣甄貴妃伴駕,賈母聞言,只得起身告辭出去。

她本來是想要見一見五皇子,看看五皇子對她是什麽态度的。可惜早朝比尚書房下的早......

轉身看着宮娥捧着的托盤,賈母又覺得看不看也無所謂。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宮裏撕殺出來的勝利者可不是小小的榮國府宅鬥出身的賈母就能看透的。

甄貴妃娘倆擺明了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又怎麽會在這種事情上吝啬表達自己對賈家大姑娘的‘喜愛之情’呢。

賈母将榮國府以及四大家族看得太高,自視甚高的情況下,一葉障目是再所難免。

回府後,賈母将給元姐兒的賞賜給了元姐兒,然後又對元姐兒傳達了一番甄貴妃與五皇子對她的喜愛,以及自己以她為榮的小驕傲後,便對着元姐兒更加的上心。

被逼着上進的元姐兒,都快被自己內心的苦逼淹沒了。她相信這世上再沒哪個人能像她這般生活中時刻充滿了滿滿的惡意。

不,還有一個人。

那就是咱們可憐的七皇子司徒砍。

年根下,七皇子眼瞧着就十一歲了。臘八前的一天,司徒砍在睡夢中成人了。濕掉的褲子被宮女換下來後,當時的七皇子還有些個不好意思。

只是這種不好意思在臘八的當天晚上,就變成了驚悚。

這宮裏永遠都不缺上進的女人,也永遠都不缺想要染指皇子清白身子的人。

皇家的子孫除非上輩子壞事做盡遭了報應,否則一般情況下長的都不錯。不說皇子的身份,只說這長相也有人前撲後繼。

升職加薪的辦法有很多種,皇帝不行,還有皇帝的兒子。尤其是其他娘娘安排在皇子身邊準備勾壞皇子性情的宮女們。

皇宮版花襲人上位記就在七皇子司徒砍的寝宮裏上演了。

不過七皇子司徒砍可不像賈寶玉那個廢物那麽容易被推倒。

從出生就帶着非常嚴重被害妄想症的某位皇子在小宮女的手剛碰到他的後背時,就開始高聲尖叫。

“啊~,救命呀,有刺客~”

“......”小宮女舉着手看着一邊高聲大叫刺客一邊幾步跳上書案的七皇子半天反應不過來。

泥嘛,乃個土包子,沒見過紅/袖添香,難道還沒聽說過書房香/豔二三事嗎?

就在七皇子驚慌失措,小宮女愣神之即,一幫子太監,宮女嬷嬷以及侍衛都沖進了司徒砍的書房。

“...殿下,刺客在哪?”沖進來的禁衛軍看着屋中只有司徒砍和一個穿着夏季宮女服的小宮女,皺着眉問司徒砍。

在宮裏當禁衛軍,什麽事情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大冬天卻穿夏天的宮女服,若不是那刺客打擾了某些正要發生的事情,就是咱們這位素來穩重的七皇子玩了一出烽火戲諸候。

司徒砍見到房間來了這麽多人,驚恐的心終于稍稍放松了些。深吸一口氣,指着地中央的小宮女,帶着一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憤慨指控道,“她,就是她,她推我。”

她,她推你?

剎那間一屋子的人都被司徒砍悲憤莫名的指控弄無語了,然後不顧規矩的擡起頭,看向司徒砍,當衆人真的在司徒砍的臉上看到了委屈時,又齊刷刷的将視線看向被司徒砍的指控再一次弄得目瞪口呆的小宮女。

小宮女:“......”

想到‘推’這個字在男女關系上的動詞概括,衆人深深的看向那小宮女。

真沒想到七皇子還是位貞節烈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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