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些道理, 誰都明白。可是真的要做起來卻非常的困難。旁的不說, 如果她的親堂妹迎春再像原著似的,被孫紹祖當成沙包孽打,只要她知道了, 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非得五指齊出捅死他丫的, 然後再一腳将他踹到牆上當畫看。
長個武大要粗的,難道就是為了欺負女人來的?誰給他慣出來的毛病?找她妹,也不照照鏡子,真當賈家沒人了嗎?
切~~
所以說,就算是明知道可着孫紹祖将迎春打死, 她堂妹就能飛升當仙子。元姐兒也只能無奈的表示,她照樣會忍不住下手去攔着。
這麽一想, 元姐兒便覺得,這種‘多管閑事’, 還真的不能全怪那些穿越同人們了。
路見不平一聲吼呀, 管他三七二十一呀, 該拔刀時就拔刀呀~
(ˉ▽ ̄~)
王夫人與元姐兒之間的母女親情, 一直都如同塑料花一般脆弱。
之所以會這樣,王夫人固然有責任, 但元姐兒的責任也不小。等到出了懷孕這件事情後, 王夫人對元姐兒又是一番冷淡至極,這也讓元姐兒對王夫人的反應更加的琢磨不透。
講個道理,本姑娘預言你還能生個兒子, 你咋還給本姑娘擺臉色呢?難道自己預言她生閨女她才會高興?
想不明白。
元姐兒将自己的疑惑說給于嬷嬷,于嬷嬷倒是一想便想明白了王夫人的心思。抽了抽嘴角,對着元姐兒搖了搖頭。
人家不缺兒子,這把年紀懷孕,擔心自己運氣不夠一腳踩進鬼門關也是人之常情。
“算了,不想了,本來也沒對她有多少期待。她這樣,我也省心了。前兒讓嬷嬷去買的院子什麽的可都買下來了?”
大隐隐于市,元姐兒想着等從宮裏出來的時候,便先藏在京城某處,等到沒有什麽風聲,或是做好了遠行的準備再出發也不遲。于是便拿了些銀票請于嬷嬷去購置一套兩進的院子。
于嬷嬷隐隐約約知道一些元姐兒的打算,但元姐兒并未直言,于嬷嬷便想着先看看再說。畢竟離元姐兒進宮還有些年月。若是元姐兒将來改變主意了,那時也不用說什麽。若是元姐兒還是堅持已見,她盡力勸勸便罷。若是勸不下來,對于她這麽個孤老婆子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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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姐兒是個重情義的姑娘,二太太不得意,可不代表她不稀罕。
“辦妥了,花了八百多兩銀子,就在小花枝巷子那裏。兩進的院子,院子裏還帶一口甜水井。用的就是姑娘給的那個戶籍,辦的紅契。”
于嬷嬷一邊說一邊将房契和戶籍紙從袖子裏拿出來交給元姐兒。元姐兒頭一回看到房契,好奇的打量了一回,便又推到于嬷嬷面前,讓她妥善保管。
于嬷嬷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的将兩張紙用帕子包了,放在小荷包裏。
“嬷嬷有功夫,便慢慢找人将那個宅子收拾出來吧,牆要高高的砌着。再弄些碎瓷片,牆頭都鋪上一層以防宵小。”歪頭想了想,元姐兒又繼續說着一些她覺得不安全的地方。
像是房子的瓦呀,水井的四周地面呀,還有就是如果可以便将那宅子都鋪上地龍,冬季也暖和一些。
“也可以慢慢的買上兩房下人,看看宅子什麽的。”
于嬷嬷點頭,“姑娘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了。”扭頭看了一眼都呆在房間外的丫頭,于嬷嬷又問元姐兒,“這府裏,姑娘可有得意的人,老奴也好做些準備。”
元姐兒和于嬷嬷一般商量事情的時候,都是在于嬷嬷教導她規矩的時候。因為教導的規矩是宮中的規矩,再加上賈母的私心以及元姐兒和于嬷嬷的想法,所以每次教導規矩的時候,于嬷嬷都會打發丫頭,不讓丫頭進屋子,這也方便了倆人暗中說些什麽。
元姐兒搖頭,對于府中的下人沒有特別偏愛的,到是對于被于嬷嬷帶了兩三年的那個小丫頭有些興趣。“金魚呢,可和嬷嬷的心意。若是嬷嬷覺得那丫頭不錯,就将那丫頭帶出府去吧。”
金魚就是後來榮國府裏的丫頭第一人金鴛鴦。
因為于嬷嬷将這小丫頭帶在身邊的時候,這丫頭還沒有名字,只是大丫,大丫的叫着。元姐兒也只知道這丫頭将來會叫鴛鴦,但叫鴛鴦之前叫什麽就不知道了。想着這丫頭姓金,便給起名叫元寶了。連名帶姓合到一起就是金元寶。
喜慶又吉利。
所有人都沒有想過元姐兒會起這麽一個名字,囧了半天後,便有人提醒元姐兒,元寶這個名字沖撞了她名字中的元字。
元姐兒很想說這個字也不是她家的,誰願意叫就叫呗。可這種回答怕是不會讓人接受,于是只得改成了金魚。
金魚和金元寶比起來,感覺差了好幾個檔次。
唉~
“金魚那丫頭這兩年倒是越發的出息了,老奴看着倒是個機靈聰慧,性子實在的。只是她哥哥丢了幾年,至今也沒個消息。她老子娘又只剩下她一個,怕不是...”
元姐兒聞言搖了搖頭,“這個不妨事,走一步看一步吧。”記得原著中賈赦強納鴛鴦那章,就沒有出現鴛鴦的父母。
于嬷嬷點頭,放下不提。
說了一會兒話,于嬷嬷又開始教導元姐兒進宮後的各項規矩。當然,于嬷嬷教導元姐兒的重心都放在了宮女的各項規矩上。
像是賈母說的,再教一教元姐兒為宮妃的規矩。也在元姐兒與于嬷嬷的心照不宣下,能省則省了。
畢竟為妃什麽的,可不在元姐兒的計劃範圍內。
......
中秋的時候王夫人診出了孕脈,因為年紀大了,別說抱着個肚子管家了。她就是啥都不幹,也是腰酸背痛難受得緊。
每當她難受的時候,就會在心底埋怨元姐兒的不懂事。
她都多大年紀了,還讓她懷什麽弟弟。
元姐兒有一次到是聽到王夫人抱怨,當即就囧在了那裏。
讓她懷孕的是賈政,不是她好不好?
想到這裏,元姐兒就輕輕的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叫你偷雞不成失把米吧。
相較于二房這裏的尴尬氣氛,大房那裏倒是又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邢夫人在聽說王夫人一大把年又懷上後,當即心酸的不要不要的。
她比王夫人還年輕的,入府這麽多年咋就沒懷上個一兒半女呢?
不過轉眼又想到大房不少姬妾,好像這麽多年除了琏哥兒與迎姐兒外,也沒見還有人懷上,那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他們老爺的問題呢?
不過不管怎麽說,邢夫人的傷心總會被綠柳安慰撫平。然後等到邢夫人緩過勁來,便雙眼灼灼的看着綠柳,問她,“你說二太太有了身孕,府中一天幾百件事,她那個身子怕是也顧不過來。你說老太太會将管家權交給我嗎?”
頓了頓,看到綠柳雙眼有些詫異的看向她,邢夫人笑得有些局促又期待,“我也不是那種非要賣人的主子。咱們府裏家大業大,有些個下人總是太不堪了些。你說是不?”
綠柳:“...太太說的是。這種事情怎麽能怪太太呢,當初也是為了大姑娘出氣,太太才擔上了這惡名。再一個,太太是主子,發賣幾個不聽話的奴才下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誰又敢說什麽呢。”
老太太除非是腦子進水了,否則這個管家權再不會落到她們太太手裏的。這一點綠柳可以打包票。但是看到自家太太那期待的小眼神,綠柳實在是不好意思将實話說出來。還是等着她們太太自己去碰壁吧。
聽到綠柳這麽肯定自己,邢夫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真誠和熱烈,“你說老太太什麽時候才會将管家權交給我呢?”
腦子被門板夾的時候呗。
咽了咽口水,綠柳頭上的青筋直跳,可面對自家太太,綠柳只能打起精神繼續忽悠她,“這事怕是只能等二太太自己将管家權交出來。若是二太太不想交權,怕是老太太那裏也不會管這事。”
邢夫人聽了直點頭,然後又開始抨擊王夫人懷着個孩子,竟然還這麽戀權。
這影響多不好呀。
綠柳眼角抽抽的附和着邢夫人,然後心中飛快轉着,希望能夠打消邢夫人惦記管家權的事。
綠柳是知道邢夫人的家境的,也費了些心思知道了邢夫人出嫁的時候可是将家裏的財産帶出來不少。于是這幾年綠柳時常給邢夫人出主意,讓她拿着月錢或是嫁妝幹點小買賣。
背靠大樹好成涼,他們打成榮國府的旗幟出去做生意,一般來說也不會賠錢。
邢夫人到是真的在綠柳的游說下,拿出了銀子去做生意。
不過綠柳也是個內宅女人,她能做什麽生意。不過是買些莊子鋪子,收租子罷了。
雖然來錢慢,不過她和邢夫人倒還真的豐富了私房。
手裏有錢,心裏不慌。邢夫人名下漸漸的多了些莊子鋪子,人到是沒以前那麽執拗古怪,不過仍是有些個牛心左性。
她既然惦記上了管家權,一時半會兒的倒是放不下。
只是邢夫人還是低估了自己那次管家帶來的後遺症。
她借着請安的時候,故意将此事提出來。不等王夫人說什麽,賈母第一個不幹了。
啥?你還惦記着管家權?上次鬧的事情你還嫌不夠咋的?
于是這話剛提出來,邢夫人就被賈母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後灰溜溜的回到東大院,一臉的委屈。
她是大太太,是這個府裏正經的女主人。憑什麽她要管家就是癡心妄想了?
“你說說,哪有弟媳婦管着大伯哥家事的道理?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規矩,就算是老太太非要讓她管家,難道王家就是這麽教女兒的?”
邢夫人不敢說老太太的不是,只能将滿腔的怒火都撒到了王夫人身上。
綠柳能說啥,她站在一旁,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看着邢夫人在那裏說着這些哪怕是有道理,也不可能在這府裏講的道理。
眼角餘光掃向屋外,看到自家閨女在跟小丫頭玩捉迷藏,心下甜暖的同時,再轉頭看邢夫人,也多了幾分耐心。
雖然蠢了些,不過心到是不壞。
想到這裏綠柳又在心裏組織語言,開始繼續開解這位時常鑽牛角尖的頂頭上司。
管家算是什麽好活計?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只要二太太管家,便總會有出現纰漏的時候。只要出現了纰漏,看老太太還能怎麽護着她。
護一次還能護百次?
邢夫人聽了覺得是這麽個理,可還是心氣不暢,“老太太偏心慣了,誰知道她會不會一直護着二房呢。”
綠柳聞言,輕輕一笑,“那就讓她護着,總有她護不了的那一天。介時太太便仔細的跟二太太算算帳,等将陳年舊帳都算明白了,便叫他們二房搬出榮國府去。”
嘶~
老太太護不了的那一天?
那豈不是說...想到老太太的年紀,邢夫人糟糕透了的心情也轉晴了。
沒錯,老太太再高壽,也不可能護着二房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