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虞芷将手裏的文件往桌上一扔, 随即整個人窩進辦公室後面寬大舒适的椅子裏，那姿态看起來慵懶又随意。
略思忖片刻，虞芷開口喚系統：“995。”
系統：“我在。”
“第一個故事進度到哪兒了？女主是不是快回來了？”
系統：“還需要一些時間, 男主裴紀辭雙腿恢複三個月後，女主柳心妍才會回國。”
系統：“男女主兩人的重逢是在一場慶功宴上。”
“挺好。”
“這樣一來裴紀辭這邊暫時就用不着我了, 正好我們也放個假。”
系統：“？”
宿主不是剛休完假回來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系統看到虞芷的嘴角綻放出一抹笑意, 緊接着便起身準備往門外走去。
系統：“宿主，我們現在要去做什麽？”
“閑着也是閑着，去幹點正事打發時間。”
虞芷原本想着直接去齊家拜訪, 卻被齊家的阿姨告知，齊家二老都不在家，老爺子一把年紀還在醫院虞芷是知道的，沒想到齊老太太到現在還偶爾會去學校上課。
得知老太太一早竟然是自己獨自去得學校，虞芷向阿姨确認過老太太下課的時間後，決定開車過去接人。
盛亞距離江城醫科大學不遠，虞芷的車子抵達學校大門口時，還沒到下課時間，門衛得知來意也沒為難虞芷, 但校內規定不允許停車，虞芷只能将車子停靠在外頭, 自己走路進去找人。
江城醫科大學規模不小，虞芷一路循着指示牌廢了些時間, 才找到齊老太太上課所在的階梯教室。
隔着門口的窗戶能看到裏頭的學生不少, 以免自己的出現打擾到別人，虞芷沒有貿然進去，而是站在走廊外頭安靜等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虞芷的注視太認真, 齊老太太像是察覺到了虞芷的視線，再一次結束板書後，轉頭朝着門外看了一眼，這一眼恰好和虞芷對上。
齊老太太面上一愣，她是真沒想到會在學校裏見到虞芷，但很快笑意就漫上她的眼底，沖虞芷促狹地眨眨眼，示意先等自己一會兒，便又投入到教學當中。
虞芷的樣貌極佳，因此很快便引起了一衆學生的注意，老太太怕她在外頭站着不自在，回答完幾個學生的問題後，很快就拎着小手袋走了出來。
“這麽熱的天你跑這來幹嘛？直接去家裏等着多好。”老太太挎着小手袋一把拉過虞芷，雖然嘴上數落着但眼睛卻在關切地打量對方。
“聽阿姨說您來這邊上課，想看看您上課的風采就過來了。”
知道虞芷這是哄着自己高興，老太太也樂得對方和自己親近，兩人有說有笑的向外走去，間或碰上學生和自己打招呼，齊老太太也都很随和地回應。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和迎面開進來的一輛車子打了個照面，虞芷攙着齊老太太避讓到邊上，車子卻在經過兩人的時候停了下來。
一道悅耳的男聲響起，“老師，您怎麽過來了？”
系統：“？！”
虞芷：“……”
系統：“宿主，完了完了，三號故事線的男主怎麽會在這裏？要是任務受影響怎麽辦？”
腦海中系統的聲音陡然變高，虞芷面上依舊淡定如初，“不慌，先看看情況再說。”
“是澤凡啊，這麽巧。”齊老太太笑着和李澤凡寒暄了兩句，得知對方今天回學校還有正事，老太太也不耽誤人家，只叮囑對方要多注意身體，很快雙方就說了再見。
看得出來，李澤凡對自己的老師還是很尊敬的。
整個過程中，李澤凡并沒有和虞芷多做交談，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和她打了個招呼，态度說不上熟稔但也不至于過分生疏。
“小芷你和澤凡認識？”
虞芷沒瞞着，稍作删減把在鹿鳴島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對方聽完倒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聽說李澤凡這次是帶隊去做調研的，還深深嘆了口氣。
估計是覺得讨論別人的事情不太好，齊老太太轉頭便問起了其他事情，“你最近工作怎麽樣？要是遇到困難的事別瞞着，省得我這心裏老惦記着。”
“您不提我也正好有事要來煩您，這下倒省得我自己開口了。”
“感情這是上我這賣好來了？”虞芷在前面開車，老太太坐在她身後的位置笑着問她。
得知虞芷想讓大兒子幫着打聽木材供應商的事情，齊老太太當即便點頭應下，眼看她急着要給人打電話，虞芷忙攔下讓她別着急。
到家的時候見虞芷從後備箱拿出給自己帶的東西，齊老太太沒推辭眼裏有着顯而易見的歡喜，在她看來這樣自在的相處模式，恰好說明虞芷是真的那她當親近長輩對待。
虞芷并沒有在齊家多待，心裏的事情落定了一半，吃過飯陪着齊家二老說了會兒話，很快也就離開了。
從齊家出來後，虞芷才有空搭理系統，白天碰上李澤凡的時候，由于系統反應激烈虞芷覺得聒噪，就順手切斷了和系統的聯系。
系統：“宿主你太過分了！”
即便感受到了系統的委屈憤怒，虞芷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示，只溫聲安撫道：“乖，先檢查一下各自的故事線是否完整獨立。”
正事要緊，系統也顧不上和虞芷鬧別扭，很快就開始檢查起幾條故事線。
系統：“宿主，目前幾條故事線一切正常，李澤凡的事應該只是意外，但接下來宿主行事要更小心，以防止各條故事線出現串聯。”
“知道了，我心裏有數。”
對于虞芷這個宿主，系統一向是很有信心的，見虞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不再多做提醒了。
***
之後的幾天也不知道是裴紀辭真的忙，還是兩人的工作時間對不上，即便是在同一個公司，除了必要場合虞芷也很少碰上裴紀辭。
一開始虞芷還有些詫異，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這天虞芷一進公司就見到秘書部有個女生在哭，這個女生平時一向活潑，虞芷對她有些印象，因此見到唐坤的時候就随口多問了一句。
“嗐，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上班時間聊八卦被裴總撞上了，小姑娘面子薄心裏過不去，虞總您不用太在意。”
想起裴紀辭平日的作風，虞芷猜想這其中可能有什麽事是唐坤沒交代的，但既然對方不願意說，虞芷也沒為難唐坤。
想做公司真正的當家人，自然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消息途徑，很快虞芷就知道裴紀辭發火的原因，那個女生因為八卦公司兩巨頭的感情問題，這才會被裴紀辭當衆下臉。
這倒也解釋了為什麽最近公司這些人，暗地裏看自己的眼神，都越發富有深意。
就連唐坤都能看出來的異常，虞芷更是一早就注意到了，算着時間和裴紀辭的恢複狀況，虞芷知道女主怕是已經出手開始挽回，兩人很快就能破鏡重圓，而自己也要功成身退。
一想到自己即将到來的退休生活，虞芷面對裴紀辭的時候，耐心都多了不少，自然也就不在意裴紀辭的态度如何。
裴紀辭已經一心在盼着女主回歸，那自己身為合格的工具人，自然要讓主角如願以償。
齊家那邊很快就有了眉目，得知虞芷打算一個人過去，齊家有些不放心，還特意找了個相熟的人陪同虞芷去京市，虞芷沒有拒絕這番好意。
裴紀辭這段時間都盡力減少和虞芷碰面，沒人知道他心裏正在經歷着一場拉力賽，所以當看着找上門來的虞芷，裴紀辭心下有些慌亂，但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面上看起來就越發面無表情。
“找我有事？”語氣平直不見起伏，聽着就知道主人家并不歡迎來客。
好在虞芷心情好懶得和他計較，見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也不打算浪費時間，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
“接下來我要離開江城一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有什麽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去哪？”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洩露了自己的部分情緒，裴紀辭很快就有抿緊了嘴角。
虞芷并不在意裴紀辭态度如何，“京市，虞家在那邊有些産業，我正好趁機熟悉一下，能者多勞公司就拜托你了。”
“現在？”似乎是不贊同虞芷的做法，裴紀辭沒忍住開口向對方确認行程。
“準備這兩天就走，對了，你的腿怎麽樣了？現在能站起來了嗎？別忘了按時找齊老做診斷。”
“問題不大，再過段時間應該就能完全脫離這個。”裴紀辭摩挲着輪椅的扶手，面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本來也不過是想和當事人确認一下腿部的恢複情況，此刻見裴紀辭這個樣子，虞芷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第一個任務自己快通關了。
兩人的交談很簡短，虞芷早已經不像原來那樣，會因為自己的情況特殊，回回都特意留下多看顧自己幾分，但裴紀辭對此并不生氣，相反他覺得這樣的虞芷才真的讓他覺得放松。
因為虞芷的言行都在向自己創達一個信息，在虞芷眼裏，裴紀辭就是個正常人，并不需要特殊對待。
想起剛才虞芷說要暫時離開時的神情，裴紀辭心下又有了片刻的動容，想必她是看透自己這段時間的避讓，為了不讓自己為難才會選擇暫時離開吧？
平心而論裴紀辭對虞芷很感激，那些最難熬的日子都是對方陪着自己淌過來的，可正是因為這樣，每每在虞芷面前，裴紀辭都覺得自己所有的裝裱都無濟于事，最狼狽的模樣都曾被對方看在眼裏，自己已經毫無形象可言。
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