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惹惱師父趕出門

“如何提及這件事?”伽藍拿出一只精致茶杯在掌心細細磨蹭,“太久了,我只記得那日将你撿回來,其餘沒有興趣去管。”

說着,伽藍放下那茶杯,拿起茶壺遞給青晖:“泡茶。”

“是。”接過東西,青晖盯着手裏的茶壺沒有動,嘴唇嚅嗫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極小聲的話,“師父……能不能讓藍暗師兄,替我查查?”聲音吸入蚊吶,青晖不知道伽藍會不會答應,他生性極淡,不會替誰做什麽,因此青晖他從不敢請求他做什麽。

“什麽?”伽藍仿佛是沒聽清,擡頭輕聲問了句。

“沒,沒什麽,我去泡茶!”

立刻将自己投入進一件事中,青晖想,這些事他是可以自己打聽調查到的!不能什麽事都依賴師父,他救了他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怎麽能要求他再多做什麽呢?他可是還想,以後要練就天下無敵的功夫來保護伽藍。當然,最後一點他從來沒有表露過,若是叫伽藍知道了,一定會被數落。

“骨劍第七層一年都突破不了,還妄想天下無敵?少做夢了。”

這肯定會是伽藍的回答,只是,青晖想不明白,為何明明是數落他的話,在他腦子裏構想出來,卻讓他一點不排斥,反而很是喜歡?青晖想不明白,也沒時間多想,因為他已經把茶泡好了,送到了伽藍面前。

“對了,師父,那些人都死了。”

“誰?”倒滿一杯正想小心嘗一口的伽藍聽見青晖又開口立刻擡頭看向他。

“就是,那些同我們一起出了鎮子的人。他們在我們趕路的夜晚,被魔教的人偷襲了……無一人生還……”

“哦。”伽藍聽完,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葉不好。倒了去,直接和熱水便是。”

“不是啊,師父,你沒,沒什麽想法麽?”青晖有些急,想要得到些回應,或者說得到些和他一樣情緒的願望沒有達到,于是看着一臉淡漠的伽藍有些不理解。但是,在看見伽藍冷冷撇過來的眼神時,他就知道伽藍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什麽想法?可憐那些人?”伽藍緩緩眯上眼,“他們與我何幹?”

“師父!你怎麽如此冷血?!”

突然一個激動,青晖一拍桌子站起身,面帶怒色瞪着眼前他以前一直尊敬的人,一時激動着大口喘着氣,胸膛劇烈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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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的杯子潑出茶水,盡數灑在伽藍身上。臉色一黑,伽藍隐忍着怒氣發出低呵,克制着想要一巴掌抽上青晖臉的沖動,從喉嚨中擠如冬日裏的飓風般的幾個字,“給我滾出去!”

“師父,我——”青晖被伽藍這一聲怒吼吓醒了,想要道歉卻被伽藍冷冰的讓他心寒的眼神給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低下頭,青晖慢慢退出去,不敢看伽藍的神色。

一出門,青晖就懊惱的抱着腦袋坐下去,靠着牆怎麽也想不通他今日是怎麽了。

他一直知道伽藍是冷淡的,對萬事是極其看淡的,仿佛什麽事都與他無關。但是,他今日怎麽就因為他早就知道早就習慣的反應而吼了出來?惹惱了伽藍!

他頭痛,他不清楚他是怎麽了!

一拳狠狠砸在地上,青晖覺得他今天肯定是腦子不對勁了!

“啊——師父!啊——!”

愁結百腸,青晖大吼了一聲,結果才喊了個“師父”就被人狠狠踹上了後背。

“滾遠點叫!別吵我。”

砰的一聲,伽藍的火氣似乎也挺大。這對青晖來說,是件挺稀奇的事。因為以往的伽藍生氣了惱了,也就是冷嘲熱諷的,說話不會大聲,而是拖着調子用盡了嘲諷讓青晖羞愧的恨不得一頭撞在伽藍同歸于盡已求他住嘴,然後他也去死。但是,今日,伽藍踹了他還爆呵了一句,頓時讓被踹出去的青晖顧不上疼痛,爬起來眼巴巴看着緊閉的門口。

“師父……我錯了……你別生氣……”

像條大型犬蹲在門口,青晖垂着腦袋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樹枝亂畫,希望能夠等到伽藍出來,然後他就抱大腿求原諒!

但是,想法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青晖從日正當空等到日落西斜,從腹中充實等到腹中空虛,他都沒等到伽藍出來,屋子裏安靜的出奇。

“難道,師父從哪裏走了?”青晖一擡頭,看着房門,心裏開始打鼓。這伽藍要是想不驚動他離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

青晖推開門了,一臉的悲催模樣。

“師父——啊……師父你餓不餓?”

推開門,青晖就看見伽藍正盤腿坐在榻上打坐,一臉恬靜,暮日薄輝打在他臉上讓一直冰冷的臉柔和了,絕美的差點令青晖窒息。

“出去。”再柔和那也是外物所致,伽藍生硬冰冷的聲音頓時把青晖的幻想殘忍割破。

“師父,我錯了……我混賬我不懂事!您別生氣啊!”

青晖上前兩步,眼神誠懇的看着伽藍,不知道為什麽眼睛有些濕漉漉的,讓伽藍看着心裏一時間不忍,就沒再說要他滾出去的話,于是青晖就摸到了塌邊上了。

“師父,是我太沖動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不理我別生氣就好!”青晖盡讨好之能,眼巴巴看着伽藍,直把伽藍一張繃緊的臉看的有些松動。

“去弄些齋菜來。”伽藍終究是嘆了口氣,不去看青晖的臉。

“好!師父你等着!一定等着我!”得到原諒,青晖幾乎開心的想要跳起來。

風一般刮出去,青晖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伽藍端來飯菜,好補償他今天下午的混賬。

而屋裏坐着的伽藍在他離開後,慢慢閉上了眼,神色一時間竟然落寞的讓他臉色有些蒼白。

“人活于世,看淡太多,若是事事皆放于心上,豈不累死?哎……身未老,心早就老了。”

極輕的聲音若有若無,淡的好似一縷輕風。伽藍也許是在解釋給青晖聽,但是他人不在,或許本就不想讓他聽見,只是說出來,他會覺得放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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