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進一步沒資格

“我～我有點難受～”

司機大哥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說着難受的貝嘉許，連忙問他：“怎麽難受啊小兄弟？你可不要吐我車上啊，我這昨天才洗的車。”

貝嘉許已經困得神志不清，還在信誓旦旦的跟司機大哥保證，“那倒不至于～我很有素質的～”

說完這話，剛好車子一個颠簸，貝嘉許“嗯哼”了一聲，許星晚也擔心貝嘉許會吐，他伸過手去托起貝嘉許的臉看了看。

還不如不看——貝嘉許一直閉着眼睛，薄唇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許星晚扭過頭去看着窗外，不能看，再看要犯錯的。

他爸喝醉了會一個勁往家裏打電話，他哥喝醉了會不停的看財經新聞，但是貝嘉許喝醉了太乖了，乖的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悶熱了一天，眼看着要下雨，學校裏零零散散幾個剛剛下晚自習的學生，路過許星晚身邊時都好奇的回頭瞅一眼。

貝嘉許睡着了，正老老實實趴在許星晚的背上。

這樣的氣氛太好，許星晚想把腳步放的慢一些，再慢一些，但是今晚的天氣似乎不允許他貪戀這一點的溫情。

到了宿舍樓，天空中電閃雷鳴，下起大雨來，貝嘉許的陽臺門沒關，剛一開宿舍門，對流風就把陽臺門“哐”的一聲吹合。

這一聲動靜十分大，把睡着的貝嘉許給吵醒了，他迷迷糊糊擡起腦袋來，呼吸全噴在了許星晚的耳朵上，讓許星晚渾身都繃緊住。

“什麽動靜啊？”

見他醒了，許星晚把人放下來，扶到座位上坐下，給他倒了杯水喝，然後去陽臺上收衣服。

估計是喝酒喝的渴，貝嘉許接連喝了三杯才停下來，他現在酒勁過去，但還是很困，他想上床睡覺。

于是窗簾還沒拉，他直接把上衣褲子一扒，就要往上鋪爬。

許星晚收完衣服回來看到的就是貝嘉許穿着小內褲撅着屁股趴在梯子上，他想扶一把，但不知道該把手落在哪裏，好歹貝嘉許最後靠自己爬了上去。

貝嘉許趴在床上，側臉朝外，迷蒙之間看見許星晚站在床下看他，于是朝人勾了勾手指頭。

“許星晚，你真好，以後誰當你女朋友，那就幸福死了。”

許星晚盯着貝嘉許因為喝酒變得粉紅的肩頭看了很久，直到貝嘉許又重新睡過去，才挪開眼睛。

他嘆了口氣坐下來，雙手抹了抹臉，把額前的頭發朝後捋着。

書包裏的手機接連響了好幾聲，上鋪的貝嘉許被吵的嘟囔了一聲，翻了個身，許星晚趕緊把手機調到靜音，才打開消息。

消息是孟琪發來的，最近這段時間每到這個點，孟琪總會找他聊兩句，或是食堂哪個窗口的飯好吃，或是體育館又有什麽賽事，但今天聊的有點不一樣。

【哆啦琪：許星晚，你今天跟貝嘉許去學車了嗎？】

【哆啦琪：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啊？】

【哆啦琪：你可以不用顧慮我倆的關系，什麽都可以說的。】

知道她的用意，本來想裝沒看見，許星晚還是回複了她。

【許星晚：我覺得學長人很好。】

【哆啦琪：是嗎？可能你們關系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吧。】

【哆啦琪：貝嘉許這個人，說好聽叫大大咧咧，說不好聽的，就是太自私了。】

許星晚正要打字的手一頓。

【哆啦琪：我跟他在一起之後，只看過一次電影，還是他惹我生氣賠罪才去的，出去吃飯要我約他，去圖書館要我約他，我真的太累了。】

【哆啦琪：可能是真的不喜歡我吧，我看他對身邊的其他人都挺好的。】

貝嘉許能把戀愛談成這樣，是許星晚都沒有想到的。

他知道貝嘉許會在學校沒水洗澡的時候打電話喊他去洗澡，會在知道他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帶他去跟朋友吃飯，有好槍會先想到他，最貴的雪糕也留給他。

想到這樣的貝嘉許，許星晚的心開始顫動發燙。

【哆啦琪：許星晚，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你不要告訴貝嘉許，我不想破壞你們倆的關系。】

破壞不了，許星晚在心裏說。

【許星晚：好的。】

【哆啦琪：嗯，我跟貝嘉許可能就要走到這裏了，想找個互相喜歡的人怎麽就這麽難啊？】

意識到孟琪下一句可能就是告白，許星晚已經沒有耐心應付她，直接把手機關機。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間或幾聲某個宿舍發出的高昂呼喊，以迎接這場洗禮。

***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貝嘉許還在迷糊，他喝了酒不至于失憶，知道是許星晚把自己送回來的，他起床給許星晚發了個消息約他一塊吃飯，然後迅速洗了個澡。

外面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貝嘉許沒打傘，一路沖到了一食堂，許星晚已經到了，正在門口等他。

“天終于涼快了，要不我這幾天練車要熱死。”貝嘉許撥了撥被雨淋濕的頭發，毫不在乎的甩了甩。

許星晚從書包裏掏出一包紙巾來遞給他，“學長沒打傘嗎？”

“我們宿舍就沒那個東西。”餓慘了的貝嘉許眼睛在窗口上巡視着，接過許星晚的紙巾胡亂擦了擦，問許星晚：“想吃什麽？”

“都可以。”許星晚說完頓了頓，又強調：“我請學長。”

兩個人在食堂巡視了一圈，才發現不是他們選擇吃什麽，而是現在還有什麽可以吃，最後只能可憐巴巴的打了幾份菜湯，拿了僅剩的兩個餡餅。

“一到假期，食堂的飯就銳減。”貝嘉許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餡餅，吐槽學校食堂。

和貝嘉許不怎麽美觀的吃相比起來，許星晚吃飯時細嚼慢咽，咽下嘴裏的飯才說句話，嘴裏有東西絕對不開口。

許星晚低頭喝湯的空，貝嘉許接了個電話。

“喂，周曦？怎麽這麽早給我打電話？”貝嘉許一手餡餅一手筷子，不方便講電話，于是把手機開了外放放在桌子上。

周曦的話從電話裏傳出來。“你昨晚上沒事吧？安全到宿舍了嗎？”

“你居然會關心我？”貝嘉許瞪大了眼睛，“不是等等，老女人你不會又是母愛泛濫了吧！”

“我多餘關心你，”周曦猶豫了一下，又問他：“許星晚送你回宿舍的？他沒說什麽吧。”

許星晚突然捏緊了筷子。

貝嘉許擡頭瞅了對面的許星晚一眼，有點疑惑：“沒有啊，不是你怎麽回事，人許星晚有喜歡的人了，你趁早轉移目标吧。”

“……”

“滾吧！”周曦罵了一句，直接挂斷了電話。

“奇奇怪怪。”貝嘉許嘟囔一聲，端起湯來咕嚕咕嚕幹了。

要是貝嘉許再敏銳一點，可能就要發現了，偏偏他大腦回溝裏插滿了一個個的“直”，一點都沒看出來許星晚前前後後做的這些事意味着什麽。

許星晚松了口氣。

他對貝嘉許的感情，從最初的好奇，到後來的着迷，現在已經發展成了一種執念。

近一步沒資格，退一步卻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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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