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是第二更】 《為愛擦……

薄荷糖在兩個人的嘴裏來回遞交, 你可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江昀也在努力的把糖推過來。

等推過來之後,林楷再推回去。

一來一回玩得還挺樂呵。

接吻這事兒對于他們倆說,其實就是感覺到了的必行步驟, 不管之前是深入褲腰的更親密接觸,或者只是點到為止,都避免不了接吻這一項。

林楷喜歡接吻。

喜歡與江昀的唇瓣觸碰。

有一股想要把自己吻入對方體內的感覺。

占有欲,沖撞與侵犯。

他們吻到那顆薄荷糖全部化掉之後才離開對方。

“操……”林楷喘着氣,罵了一句, “嘴都麻了……”

“嘴都麻了也是你不肯放。”江昀抿了抿嘴唇,“我也麻了。”

林楷跨坐在江昀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 他們鼻尖碰着鼻尖,大有一種再幹一場的架勢。

林楷低下頭的時候,手機響了,林楷不打算管, 想繼續再來一輪。

江昀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電話響了,先接吧。”

林楷順勢吻了一下他的手指:“好。”

在興致來的時候突然被一通電話打斷是一件特別煩人的事情,林楷本以為是什麽推銷廣告電話, 接起來一看, 居然是林建民。

江昀在看到上面的備注名之後就拿着睡衣先去沖澡了。

這種家裏事兒, 外人最好還是不要在場。

林楷看着江昀進了衛生間才接起電話。

“喂。”林楷說。

“我去你媽的臭婊|子!”林建民劈頭蓋臉就是這麽一句,“生出來的兒子是廢物!你自己也是個廢物!居然還有臉找個男人二婚?哪來的臉!”

林建民那邊特別吵, 就像是跟痞裏痞氣的人應酬的飯桌上一樣,聽聲音感覺像喝了酒,上頭的那種,脾氣也跟着上來了。

“你那老房子就是我給你們買的,你吃我的用我的, 在家裏什麽都不幹!女人就應該聽男人的話,給我本本分分在家裏做女人該做的事!”

“叫你去學個面包車你說太醜了!我那是給你買車,順便讓你載一下公司要運的貨!你倒好,說我把你當公司的司機了,還在我朋友面前說老子的壞話!”

“什麽都做不到,還他娘的敢怪我在外面找女人!雪娉比你好太多倍了,我跟你離婚,這也是你自找的!”

林楷愣神的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林建民這是撒酒瘋在和他媽媽說話。

他親媽宋茹笙。

“我就這麽直白跟你說了,你的兒子現在在我手裏過得比你好,我每個月都會給他零花錢,每年供他上學,供他吃喝,你這個女人對兒子有任何負責嗎?現在倒嫁了一個好人家逍遙法外了!”

林楷默默地聽着林建民嘶啞的怒吼,手垂在一旁握成了拳。

“世界上怎麽會有我這麽好心的人呢?和前妻離了婚,還會這麽用心的去照顧前妻的兒子。”林建民大着舌頭,自以為自己非常高大。

“所以這就是你的想法是麽?”林楷終于沒有忍住,他把後槽牙咬得酸疼,說了一句,“爸。”

那邊的林建民突然啞聲。

“你每個月給我八百塊,我的房租你只支持一半,我沒有任何經濟能力負責,我的學費是你作為監護人應該做的事。”

“而我得到這些東西的代價是什麽?是你和邱雪娉從小到大對我無休無止的羞辱和打罵!”

“你有沒有想過我拿着這些錢的時候,夠不夠我一個人在外地生活,夠不夠吃飽,夠不夠活下去!”林楷咬着牙說,“你到現在為止,都一直自認為你對我好,是嗎?”

林建民半點沒有愧疚:“老子給你吃穿給你用,這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誰離了婚之後還對前妻兒子這麽好?”

林楷胸腔起伏着,感覺自己快被氣炸了:“就你他媽那點錢每個月八百能守着幹什麽?攢一年給你買口棺材?”

“你說什麽?!”林建民怒吼。

林楷挂斷了電話,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操!”

後面手機繼續在響,響了很久,林楷都沒有把它接起來。

大男子主義,又惡毒,又自以為是。

這種男的為什麽會是自己的父親?

為什麽他會攤上這樣一個爹?

林楷握緊了拳頭,如果林建民現在站在他面前的話,他真的很想把林建民一拳掄在地上。

他憑什麽以一幅高高在上的口吻去罵宋茹笙?

他媽宋茹笙那是正經的二婚,不是像他這個傻逼一樣婚內出軌!

林建民他媽有什麽資格給宋茹笙打電話?!

林楷咬着唇坐到了沙發上。

江昀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林楷正拿着手機盯着漆黑的屏幕發呆。

林楷看了他一眼:“洗好了啊,怎麽不吹頭發?”

“吹風機壞了。”江昀拿毛巾擦了擦頭發。

“哦……”林楷遲鈍地想起來他好像挺久不用吹風機了,也忘記去買個新的,“明天提醒我買個新的去。”

“好。”江昀頓了頓,“剛那個打電話的……是你爸吧?”

“……嗯。”林楷垂頭看着拖鞋,悶悶地應了一聲,“我爸給我媽打電話……給我親媽,結果打到我手機上了,說話有點難聽。”

江昀問:“是對你還是……”

“對我媽。”林楷說,“他說我媽對我不好,說他自己善心大發撿了我,把自己放在一個道德制高點兒上讓我對他媽的感恩戴德。”

“我倒是覺得奇怪,他這麽多年留着我媽電話幹什麽?”林楷心裏一陣惡心,“是問問前妻過得好不好還是想讓前妻看看自己過得有多好?”

江昀沒說話,坐到了他的旁邊。

他無權對別人的父親指指點點。

這種事兒他只能陪着。

陪林楷一起生氣,跟林楷一起共情。

“我挺不能理解他的,自以為是得不行,其實他這幾年公司情況根本沒那麽好了,我後媽邱雪娉那邊也沒多覺得他多好,前幾年舔狗,這兩年反骨了。”林楷說,“反正哪兒哪兒都不是好東西。”

林楷往他身上靠了靠。

“你沐浴露是用的我的嗎?”他嗅了嗅,然後問。

“沒有,”江昀說,“我新買了一瓶。”

林楷又嗅了嗅,有點困,但莫名覺得安神:“真好聞啊……”

江昀接住林楷,揉了揉他的頭發。

連着一個星期,林楷都沉浸在這種難過又憤怒的情緒裏面,然後在江昀陪在他身邊,也不是那麽那麽難過。

期末考試期間,林楷不知道是不是報複,或者心态沒調整過來,最後考試下來的成績居然在十名開外。

程璇把成績單上傳到學校網站之後,所有的同學都大吃一驚。

對此程璇也非常布滿一在班級群裏,特別批評了林楷。

程璇:有些同學高二下半學期開始成績就倒退了很多,我在這兒不點名,但我想大家心中應該都有數。

程璇:希望大家在下個學期的高三成績當中,能夠努力維持好自己正常水平的發揮,當然預祝大家超常發揮。

程璇這段話就差指名道姓報林楷身份證號了,江昀本來以為林楷會挺難過的,不過一路上回家的時候,林楷的表情好像也還行。

心态倒是挺穩。

暑假作業發了一大堆回來,各種試卷和練習冊很多都是高三的新題目,八月中旬開始學校就要組織返校集體補課了,大家都挺緊張。

期末考試考完的這段時間記憶力其實是最好的,不過出于懶勁兒,大家都不太想動筆寫作業。

兩個月的暑假,七月三十一天,八月三十一天,就算躺六十天,剩下來兩天生死時速趕作業大家也不是沒有過。

你抄我,我抄你,大家答案都差不到哪兒去。

林楷也看開了,暑假作業這種東西,就只是一個練習卷,拼死拼活從正确率到最後只換來老師一個“閱”,或者啥也沒有原封不動又發回來。

成績查完之後的當天,林楷和江昀在衡安小區裏面逛了逛。

說實話,衡安小區其實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小區裏的活動設施都裝得挺好的。

單杠,雙杠,梅花樁,欄杆……還有一個一邊椅子已經碎掉了一半的跷跷板,被夕陽曬得泛紅。

活動設施沒什麽年輕人,可能小學生和幼兒園小朋友也覺得天太熱懶得出來走,寧可抱着玩具車在家裏看光頭強和喜羊羊了。

除了游樂區的幾個飯後散步的老頭子,林楷和江昀走在這裏面突然有些格格不入。

“我感覺我們就應該穿一雙拖鞋過來。”江昀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色老漢背心的老頭,“我們穿了個襯衫還穿了雙運動鞋,感覺跟他們有代溝。”

“怎麽着,你還想融入他們?”林楷特別震驚。

這句話剛說完,小橋上正在打太極的老頭就回過頭來看着他們,表情一瞬間就變得異常熱情,好像下一秒就能逮着他們跟他一起打太極似的。

老頭太極大軍要壯大起來了!

秉持只要不對視就不會被點到名的想法,江昀和林楷同時移開了視線。

“我們去玩跷跷板吧。”江昀不想打太極。

“好主意。”很巧,林楷也不想。

跷跷板上面很大一塊已經生了鏽,張雲先讓林楷坐上去,然後自己再上。

“準備好了沒?”江昀雙腳撐着地,還沒全部坐下去。

林楷瞅了他一眼,屁股往後挪了挪,杠杆原理,越往後坐他這邊的力就越大。

林楷平時也不怎麽吃飯,個子也沒江昀高,體重肯定比不上人家,這點他心裏還是有點逼數的。

“就這樣。”林楷雙手握着把杆,信心滿滿,“來吧。”

江昀一屁股坐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勁把林楷那頭直接彈到了最上面,林楷彈到最頂上之後還颠了兩下,他愣了好一會兒,然後非常震驚的看了一眼坐在最底下的江昀。

江昀眨巴着雙看似無辜的眼睛瞅着他。

“操?”林楷很是震驚,他癫了兩下也沒能下來,“我居然弄不動你?”

“事實證明,”江昀擡頭看着他,“你往後挪也沒有用,你好菜哦。”

“什麽玩意兒就……這跷跷板你也要定勝負嗎?”林楷瞪着他說。

“這個不是贏不贏的問題,我就是想用事實來告訴你,”江昀說,“是時候該多吃一點了。”

“我比前段時間已經胖了兩斤了!”林楷不服輸。

“那這樣,您再往後坐點兒,看能把我颠起來不。”江昀抓着把杆非常悠閑。

“哎,不是,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林楷颠了幾下還真沒把他颠起來,沒忍住樂了起來,“快放我下來。”

江昀趴在把杆上,下巴枕着胳膊就那麽看着林楷:“求我啊。”

林楷被頂到了最高處,現在雙腳離地,跟個撲棱兔子似的。

這個姿勢感覺不太雅觀,林楷把腳放到了跷跷板的杆子上,像樹袋熊一樣纏在上面,眯着眼睛盯着下面的江昀:“你要我怎麽求?”

“要求不高。”江昀笑了起來,“這樣,給個飛吻吧,學委。”

林楷也不含糊,吻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然後往前一甩。

江昀接住,假裝手心裏有一顆愛心,仔細的瞧了瞧之後丢到了一邊。

“……喂。”林楷說,“你幾個意思啊,還嫌棄上了?”

“這顆不行,這顆愛心不夠大,不值得我把你放下來。”江昀欠了吧唧地說,“重給一個。”

“滾吧你。”林楷說。

“怎麽了,學委不滿意嗎?”江昀說,“真不愧是學委,說話還用倒裝句。”

林楷切了一聲,抄了一把頭發:“我們淞州學委就是喜歡說倒裝句,而且就是喜歡站得高看得遠。”

江昀也沒說話,颠了一下跷跷板。

“哎操……”林楷馬上抱住了把杆。

江昀笑了半天:“就你這樣兒的膽還站得高看得遠,拉倒吧。”

林楷也跟着笑了半天,其實江昀也沒怎麽颠他,還真純粹是自己怕死。

倆人隔着跷跷板的樁子笑了好久,直到那杆子颠得已經有點兒快承受不住倆人重量的時候,江昀才把他放下來。

“哎,”江昀說,“你暑假回不回淞州?”

“不回。”林楷趴在把杆上,“我考這麽差回去幹嘛,上趕着給自己找不爽麽。”

“那我能跟你一塊兒過個暑假。”江昀說。

他們坐在跷跷板上一塊看橋上的老大爺打了很久的太極,等到打完天都黑了,老大爺才回家。

七月份這會兒的晚上蚊子特別多,林楷坐在跷跷板上腿一直在晃蕩晃蕩也被咬了三個包。

又紅又腫還痛。

“這蚊子真毒啊,”回到家,林楷坐在沙發上盯着自己腿上的包,拿了一罐子青草膏左抹右抹,“怎麽不把我這腿咬廢了呢?”

“我看看。”江昀蹲了下來托着他的腳踝。

林楷小腿上的蚊子塊差不多有一個指節那麽大,凸在那兒,硬邦邦的。

“你還真招蚊子啊。”

江昀剛幫他揉了揉,林楷就嗚哩哇啦亂叫:“操操操……別動別動,很痛!”

林楷表情都變得皺巴巴的:“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行,那你自己來。”江昀說,“晚上要吃什麽,我來做。”

“随便點麽?”林楷問。

“随便點,沒食材了我現在去買還來得及。”江昀說。

“那就燴飯,番茄肥牛燴飯。”林楷往廚房一指,“冰箱還有一盒我前幾天備着的肥牛。”

外面的風很大,公交車站在馬路對面,馬路上紅綠燈的顏色變成了一個兩個的小點點,藏在大片暖黃色車燈裏。

江昀到廚房給林楷做番茄肥牛燴飯的時候,林楷順帶去洗了個澡。

他一遍沖着水一邊拿沐浴露猛搓那三個蚊子包,直到感覺真搓沒了上面的毒素似的才包了浴袍出來。

洗完澡去客廳的時候江昀剛開了空調。

林楷瞅了瞅桌上的燴飯,豎了下大拇指:“賢惠。”

“還要吃什麽嗎?”江昀問。

“不用,”林楷說,“你先歇着去,我再來做個。”

“哎喲,”江昀笑了起來,“我有福了。”

番茄肥牛燴飯很好吃,酸鹹口的,上面還撒了白芝麻粒,口感很香。

倆人吃完之後在客廳挨在一起看了會兒電視劇。

林楷也覺得挺神奇的,兩個從來不會看劇的人居然在盯着電視機看家庭狗血倫理劇。

婆婆罵了我我被打小三出現了我再打她,你愛我我愛他他不愛我他愛她……看了半天也沒理清楚誰是誰。

睡前看劇有助眠的效果。

江昀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林楷已經趴在床上睡着了,側枕着枕頭,挺乖的小寶寶睡姿。

不過學委的脾氣倒跟小寶寶完全不沾邊。

江昀嘆了口氣,揉了揉林楷的頭發,掀起被子一小角,也躺了下去。

林楷對于他來說的影響太大了。

江昀長這麽大了,從之前跟外面那幫子人天天混到夜不歸宿也無人過問,到現在也算是有個人能跟他一塊兒了。

人是群居動物,表面有多難以接近的人也會渴望合群,只是江昀遇見的人都只是淡淡的,挺少能和他們交心。

以往的他大概是宇宙萬千星辰裏的一顆小行星,獨自轉動,人來人往行色匆匆,都被他算作是萍水相逢,淡如君子之交。

過往的人,都是行人,過去了就過去了,擦肩的人不會再瞥第二眼去找,但林楷不一樣。

他喜歡林楷。

他想追林楷。

他坦然接受這一切了。

第二天早上,他們一樣是在同一個床上醒來,只是這次多了不一樣的。

林楷睜開眼睛,感受到了身後頂着的一團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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