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想帶中也去東京巨蛋城。
據谷歌介紹, 巨蛋城位于東京都中心,似乎偶爾還有演唱會和體育比賽,交通也很方便。旁邊還有個天然溫泉中心。
可惜要十點才開門。
所以我選擇拉着他慢慢壓馬路。
…………
“不, 你不想吃。”中也無情地把我從漢堡炸雞店門口拽回了路上。
“其實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我試圖為自己再争取一下。
“你沒吃飽?”中也把我拽到了他右邊,像條隔開了織女牛郎的銀河擋住了我依依不舍的視線。
“怎麽?我做的飯不好吃?”中也不陰不陽地淡淡問道。
我立時安靜如雞, 讪讪縮回了依依不舍的爪子:“沒有沒有……”
可惡!這男人為什麽這麽會拿捏我的心思!
我委屈還不敢說, 默默被中也扯走了。
***
這裏好像正巧有演唱會在舉辦,一陣陣激烈的聲潮向外湧來。但毫無興趣的我們倆直接繞開了, 找到了這裏網上評價很高的鬼屋。
輪到我們時, 我又興奮又狗慫地死死拽着中也的手往前挪蹭。
四五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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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中也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他過來了他過來了!他是不是抓住我了!!!”
“有東西抓着我的衣角啊!!!!它怎麽還能從下面爬出來呢?!?!”
“……”中也默默捂住了我的嘴巴, “那只是牆上的釘子。”
明知道來鬼屋會發生什麽的[中原中也]心累地哄着懷裏這個炸毛倉鼠,對于倉鼠時不時慌不擇路一腦袋紮進自己懷裏裝死的行為習以為常地熟練安撫着。
而又菜又愛玩兒的我一邊大吼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世上根本沒有鬼!”一邊嗚嗚哇哇“中也救命啊!!!!”
……
氣若游絲的我:“還有多久能出去啊……”
“走了一半多點了。”中也把癱在他懷裏的我拽了出來, 觀察着我的臉色:“沒事吧?我們直接出去吧。”
我一面有點想出去,一面又有點不甘心,攥着中也腰側的衣服哼哼唧唧地糾結着:“要不……再走一會兒嘛……”
他嘆了口氣揪了揪我的臉:“走吧。”
哎呀呀我家中也真好嘛:D
……
“中也你看這個!看這個!”我稀奇地盯着眼前這個奇奇怪怪的妖怪的背影,拽着中也的胳膊小聲跟他哔哔。
中也盯着面前這個一片漆黑的環境裏相當顯眼的灰白人形“妖怪”蹙了蹙眉頭。
我怕驚動了這個上班摸魚的鬼怪, 輕輕附在中也耳邊道:“他的道具服裝好精致啊。就是怎麽跟個鹹魚似的一動不動……不怕被扣工資嗎?”
中也又瞥了這個灰白的玩意兒一眼, 拉着我輕輕退後了兩步朝出口方向走:“我們走吧, 讓它摸魚去。”
我不!
我自覺要找回場子了,想要上去吓一吓這個妖怪好給自己出口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同事們發現我叽哇亂叫以後眼睛都亮了!個個呼朋引伴專門跑來吓我找成就感!
是時候報仇了!
中也看起來有點猶豫, 抓緊了我的指尖似乎不太想讓我去。察覺到他的情緒,我躁動的熱血立刻平息。
還是那個理由,我幹不出那種隊友阻攔時一意孤行的事,尤其還是在鬼屋裏……
恐怖片裏這種人都沒好下場。
我縮回中也旁邊悄悄問道:“怎麽了?”
他沉默了片刻把我帶着往出口走:“出去告訴你。”
我忍着心底那點躁動和些微的興奮恐懼感乖乖跟他安靜往外走。
走到拐角時, 我忍不住悄咪咪回頭往那個家夥那裏又看了一眼,卻猝不及防跟不知何時轉過了身來的鬼怪對視了。
咯噔一下,怪異感立時襲上我的心頭。
不等說些什麽, 我身體立時懸空着被中也抱了起來跑了出去。
…………
出口處的工作人員只覺得一陣風刮過,就茫然又震驚地看着眼前這對小情侶以公主抱的姿勢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範圍裏。
中年男人不禁感嘆着——年輕真好啊。
…………
我被中也扣進懷裏聽着他胸膛以外呼呼的風聲,一時間有種速度與激情的刺激感,只覺得自己腎上腺素飙升到想找人打一架。
停下來時,我探頭發覺我們在一個犄角旮旯的沒人地方。
而那個我原以為是工作人員裝扮出來的“怪物”正垂涎三尺地跟在我們背後。
我立刻惡心到想把自己眼珠子扣出來了——這踏馬不是咒靈嘛?!我這算什麽倒黴蛋啊!
中也看我表情沒有受到驚吓的樣子,松了口氣問我:“這是……你說的小怪獸?”
“啊對……就是那種叫咒靈的東西,據說是誕生于人類的負面情緒。很奇怪是不是?按這個原理,橫濱不應該是成噸批發這玩意兒麽?”
我小聲嘟囔。
“不過你怎麽發現它不對勁的?”
“它完全沒有影子,反光也不正常。”中也盯着那個湊近的醜東西,攬着我的腰把我往自己身邊挪了挪,“這東西怎麽打?”
“唔,我之前試過。很奇怪,雖然這東西是活着的,但被我的異能判定為‘死物’了。所以先關進空間再把空間壓縮到無限小就可以直接把它在內部碾死了。”
遲疑了片刻,我看向中也。
“普通人好像除了瀕死大多都看不見它,更別提打它了。你要自己動手試試嗎?”
……
中也點了點頭,松開了我的腰。
中也迎面直上,一拳把他打爆了。
我:…………
真羨慕拳頭硬的人啊。
…………
中也看了眼地上那一攤爛肉就扭頭走了回來,因為沒戴手套而頗有些嫌棄地甩着手。
我抓住他的手把他溯流回了一分鐘前。
他滿意了。
“對了,”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你把那個白毛教師扔哪了?”
我松開他手的動作一頓,眼神游移開了。
中也奇怪地盯着我。我眼神接觸到他的視線,又莫名心虛地挪開了。
“不想說就算了。”中也撚了撚我的掌心帶着我往外走,“我不會說你的,所以別一副心虛到不敢看我的樣子。”
我咽了口口水,坦白道:“扔森鷗外辦公室了。”
…………
中也身形微頓,無語地扭頭瞥了我一眼。
“不是第一回 幹了吧?”
我:……
“也就、就……扔了那麽幾回叭……就咒靈什麽的,醜兮兮的,也沒多難打嘛……”
中也轉過頭去不看我了,卻顯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
我震驚地扒拉着他,逼他回頭看我。
中也被我扳過了腦袋,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角眉梢的笑意。
“你不會不高興嗎?”我還是問了出來。
“難道你覺得我會為了平行世界的港|黑首領看你不順眼嗎?”他伸出右手捏了捏我的臉。“你是不是對自己太沒信心了……還是說,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信心啊。”
他的眼睛溫柔地鎖着我不安的瞳仁。
視線相觸的片刻,我的心猛地一跳,繼而瘋狂躍動。
——我意識到接下來我們要談什麽了。
終于……
眼淚莫名其妙又毫無預兆地滾滾而下,害怕又期待的情緒折磨着我。
我像個等待命運到來的囚徒,置身于十字架上煎熬着猜測自己下一刻會迎來被絞死的絕境還是被釋放的無罪宣判。
中也沒有阻止我的眼淚,似乎已然胸有成竹。
我趕在他開口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中也:……
——雖然适應了我的無厘頭作風,但他還是很難猜到我具體會往哪個方向無厘頭。
我抽抽搭搭:“不行啊嗚……東京不吉利……這裏有柯南……還有——還有這個地方也不吉利,我們、我們還碰上咒靈了嗚嗚嗚……”
我腦子不甚清醒地把鍋扣給了可憐的柯南,順帶批判了無辜的巨蛋城一通。
“我們得去橫濱。”我執着道,“我剛才聽見路人讨論了,未來港有個好大的游樂場!我們那裏肯定沒有!我們去那兒好不好。”
雖然是疑問句式,但我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直接抓住他和他一起轉去了橫濱車站附近。
中也被迫強行憋回了想要說的話,心累地被我扯着四處找去那個公園的車。
“別哭啦,我什麽都還沒說呢,淚包。”
坐在電車上,中也默默掏出了口罩還戴上了帽子,然後給我輕輕擦着眼淚。
我忍住了想把腦袋埋進他懷裏的下意識的身體反應。莫名固執着——在他說完之前,我才不要親近他!我要矜持着保持距離!我要聽他能給我說些什麽!
他要是敢給森鷗外說好話……我就不要理他了嗚嗚嗚嗚嗚……
但是也不能讓車上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中也嘛……我努力憋回了眼淚。雖然心裏還是慌慌的,但我咬着牙也要裝作沒事!
“啧。”中也不滿出聲。
他伸手強硬地把我扣進了他懷裏:“別咬嘴唇。”
……
這個不算……是他親近我的,不是我親近他。
我悄悄攥緊了他腰側的衣服,眼淚在他的胸前洇濕了兩小片。
**
這個游樂園好大的樣子。
我沒出息地被震驚到了。
畢竟我們那裏的橫濱真的沒有這個游樂園啊……這個世界感覺上好像比我們那裏安寧一點點吧……起碼表面上是那樣。
你看他們都敢來開在橫濱的游樂園哦,還熱情這麽高的樣子。
森鷗外肯定通過旅游行業賺了不少。
我在“人從衆”中有點不知所措,覺得我想要的“清靜”破滅了。
最後還是中也拉着呆愣愣的我去排隊買了票。
**
“我們去玩那個吧。”我指着大擺錘對中也說。
中也看了一眼我故作平靜的臉,帶我去排隊了。
這家游樂園還挺有創意,每個游客都發了個手環,參加園內項目只需要機器過一遍手環,最後出園再結賬就可以。
……
大擺錘的幾輪尖叫過後,我虛浮着腳步環顧四周,指着卡丁車對中也說道:“中也,我們再去玩那個吧!”
“昭。”中也攥住了我指着卡丁車的手指,钴藍的雙眼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不要回避問題。”
“也不要害怕。”
我沉默了。
不知不覺間,我又故态複萌了……這可不行,不能因為中也在身邊就又開始躲起來當鴕鳥了。
…………
“好了你可以說了。”我高冷地坐在他的對面,翹着個二郎腿,姿勢拽極了。
中也扭頭看了看摩天輪窗外逐漸變小的人群,沒有對我坐摩天輪這項純粹浪費錢的娛樂活動作任何評價。
他盯着我想開口,但又猶豫着……
最後湊到了我這邊來未雨綢缪地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
中也,你這個學習性着實讓我有點頭禿。想當初你是多好欺負多好逗的存在啊!
他順勢把我攬進了懷裏,一只手依然堅定地捂着我的嘴巴。
…………
“我那天結束工作回了家卻沒有看到你。”
中也的聲音很緩慢,帶着幾分悵然若失。
“我又去了舊公寓,但只看到了桌子上的相冊……是你給我的禮物吧。”
“我以為你生氣了故意躲着我,所以去了所有能找到你的地方找你。”
“但……”
“天都黑透了,我在沙發夾縫裏找到了你的手機。這時候我才終于意識到也許你不是生氣了,是出了什麽事。”
我掙紮着想掀開他的手表達不滿:
我什麽時候耍脾氣讓你找不到我過啊?!
中也使了點勁兒扣緊了我的嘴巴:“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你從來沒有沖我耍過脾氣。”
“但大約……我是有點希望你能把心裏的怨氣都說給我聽的吧。”
“沖我發脾氣吵架也好,把我關在門外也好,或者氣不過了給我兩拳頭。”
“……”我頹喪地放棄了掰他的手的動作,任由它蓋着我的嘴巴,只希望這只手懂事點,連我一張臉一起蓋上最好。
你說這人怎麽還有受虐傾向呢……
我這麽乖的女朋友和老婆,簡直打着燈籠都難找好嘛?!
“太宰治以前對我說過難聽話,說什麽我們遲早要離婚。”
我:?????
好你個太宰治?!?!看我不打死你?!
“我那時打了他一頓。覺得這個人果然就像你說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可是最近我也開始擔心了。”
我:???我生氣了哦!!!!
中也一只手就輕松捉住了我瘋狂扒拉他的兩只手,自顧自說下去。
“你不占理的時候,你選擇講道理,不對我生‘無理取鬧’的氣;你占理的時候,你又選擇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女朋友,體諒我的‘無可奈何’。”
“所以我開始擔心了。”
“你或許不會停止愛我,但……你遲早會累的。”
我眼角不知何時蓄起的眼淚啪嗒砸在了中也捂着我嘴巴的手上,他的手指微微顫了顫,悄悄松開了點。
“表面上看起來,我們之間好像除了一開始之外,一直是我在主動推進關系。但其實……我想要牽你的手時你永遠都在,你伸出來想要靠近我的手卻總是摸了個空……”
“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再不主動,恐怕現在我們也不會有關系了。”
“而我曾經對這些一無所知。”
“我自以為已經做的很好了。”
“直到這次你消失了,我連帶着港口黑手黨內部也一起查了個遍。卻發現原來我看不到的地方,你咽下過這麽多的委屈。”
“但如果不是為了我,你根本不需要忍耐。”
我忍不住嗚嗚嗚嗚地哭了出來,轉身鑽進他懷裏,揪緊了中也的上衣。
他有力的心跳通過我們緊貼的皮膚咣咣震着我的耳膜。頸動脈的血流劃過時,就像是澎湃的浪潮溫柔俯身,輕輕撫過了我的臉頰。
“這大半年我想了很多。”中也松開了捂住我嘴巴的手,雙手把轉過來了的我攬進懷裏,摩挲着我的背。棉質上衣柔軟的觸感在我的肌膚和他的指尖揉撚着。
“婚姻不該是這樣的。”
“最起碼,我想給你的婚姻不是這樣的。”
他扳過我的腦袋啄走了我臉頰上的眼淚,卻逗引了更多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的妻子嫁給我不應當過這樣的日子。”
“如你所說,你要給中原中也不可無一不能有二的愛。中原中也心裏當然也是這麽想的。”
“我的愛不該給你附帶着壓上這麽多負擔。”
“至于你害怕的港口黑手黨,你‘超級讨厭’的森鷗外……對不起……那是我應當解決的問題,但我居然就被平靜的表象給糊弄了。”
“有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在背後給你出鬼主意,我見你從沒吃過虧,反倒是首領經常……嗯……因為你占着上風我就不在意,甚至還幸災樂禍過首領怎麽這麽不長記性。”
“現在看來,目光短淺的是我啊。我最近甚至在懷疑他是不是在用這種被我忽視的慢性|毒藥在拆散我們。”
我:……
不……我們結婚前他的确是這麽想的,但現在不是……他只是想把我一起拉下水罷了……
但我為什麽要給森鷗外說好話呢?呵!
“我跟森首領吵了一架。唔,或者說是我單方面發了脾氣吧。他的确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把港口黑手黨查個底掉,你的消失也太過突然,以至于很多東西來不及遮掩。”
“不僅是他沒有想到,我的同僚們也一樣都很驚詫。我當時就覺得……好挫敗啊。原來在別人眼裏,我真的這麽不珍視你的麽。”
“紅葉姐倒是看得清楚。她說我遲早要和首領吵這麽一架的。”
“你看,原來只有我一個人生活在虛假的平靜裏,只有我自以為對這些事情心裏是有底的,實際上卻完全被騙了呢。”
“明明是風暴的中心,我卻完全……被所有人默契地敷衍了過去啊。”
中也的聲音聽起來悵然又難過……我不安地探出頭來啄了啄他的臉。他扭過頭來回應了我一個深吻。
“別這樣了,昭。都告訴我吧。對我有點信心。”
“不要再自顧自地‘對我好’,也不要再懷疑自己在坦誠後會不是被選擇的那一個了。”
“我是港口黑手黨的幹部中原中也。不是那個被鎖鏈捆綁着的‘羊之王’了。”
“森鷗外願意被港口黑手黨束縛住,做組織的奴隸。那就讓他做去吧!我又不是首領,如你所述,在其位謀其政,我一個幹部操什麽首領的心。”
“如果這麽大的港口黑手黨還不能保證他的幹部一個安穩的家庭,那這個組織還有點什麽用?首領除了讓我加班和追着幼女換裙子還能幹點什麽有用的?”
“真要讓我事事以港口黑手黨的利益為先,那不如把首領位置給我坐。到時候你就是首領夫人,看誰敢給你臉色看!”
中也的唇親昵地流連在我的臉頰上,同時作出了如是粗暴發言,相當違背人設。
我破涕為笑,從沒聽過這種話的我不可思議卻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問題地盯着中也的臉無話可說。一時間覺得雲銷雨霁,什麽陰霾都被這輪赭色的燦陽給刺透了。
“你是不是想了很久?幹嘛不見到我第一天就告訴我……憋這麽久不難受嗎?”我眼角尚挂着淚珠就敢明知故問地笑着調侃他了。
“啧,這麽快就清醒過來了啊。”中也撇了撇嘴,照我的臉頰輕輕咬了一下,“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樣。剛見到你就迫不及待這麽說顯得太不可信了,怕你覺得我只是因為太久沒見到你想你了才哄你。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心思細。”
“太宰治以前嘲諷過我,因為異能太強了所以培養不出一絲狡猾和缜密。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找個老婆就行。”
我笑容頓了頓,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怼我?”
“哪有?”中也一臉無辜地看着我。
我:……算了。
“但是……你說我清醒說錯了哦。我還沒有清醒呢。”
我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扯了過來:“我想和你接吻。”
他主動湊了上來,與我的吐息糾纏在一起。
一吻結束,我腦袋暈暈的卻猖狂不見收斂,附在他的耳邊輕聲挑逗:“我還想和你……”
中也從耳朵到臉頰瞬間炸紅,不可思議地把我的腦袋抓到臉前,看着我得意洋洋的樣子有些羞惱:“這是什麽地方!你……還真是……”
我笑嘻嘻地拍開了他的手:“起來啦起來啦!”
他突然把站了起來的我一把推倒在了摩天輪這一側的椅子上,連帶着摩天輪的小倉房也晃悠了兩下。
柔軟的皮質沒有磕疼我,我的腦袋也被他的手穩穩墊着。只是猝不及防地失去平衡讓我反射性地抓緊了他的胳膊。
“我要是答應了,你怎麽辦?”他已經從那種羞惱的心态裏脫離了出來,變成了那個攻擊性好強好強的黑西裝壞人,盡管他最近都不穿黑西裝了。
我有點慫了,想了想便嗫嚅答道:“那我就把我們套空間裏……”
一聲鼻息随他的輕笑洩了出來,他钴藍的眼睛意味不明地鎖緊了我:“好啊。”
察覺到裙擺被撩開,流動的空氣劃過腿間,甚至是戒指的指環貼上大腿的微熱觸感,我吓得趕緊擒住了他的胳膊:“錯了錯了!我錯了!別!”
他獨腿支在我身旁,俯下的身體依舊一動不動,只是停下了動作看着我。
我心有戚戚地攬上了他的脖子,讨好地湊上去照着他的臉一直啄個不停。
他把手抽了出來,卻依舊盯着我目不轉睛,讓我覺得自己像是被野狼盯上了的獵物。
我覺得我這口氣沒法松下來了_(:з」∠)_
我乖巧道:“嗯……我們要逛游樂園的嘛!”然後把他順勢按在了座位上坐着。
他倒也沒反抗,只是摟着我的腰讓我坐在了他腿上,把腦袋埋進了我的側頸。
感知到身下某些不和諧的起伏,我吓得像個鹌鹑一樣僵硬,弱小可憐又無助地盡量一動不動。
…………
“你就這點膽子了。”中也輕笑着在我耳邊說着,也不知道到底在嘲諷我哪方面的膽子。
我幽怨地吐槽着:“中也你是欺詐犯。你們黑手黨的幹部都好會騙人啊!”
中也疑惑地動了動腦袋,可能是在看我。
“太宰就算了,我哪裏騙你了?”
“你還問呢?!剛認識那會兒你看着特別靠譜特別紳士,然後我們談戀愛了我就發現你其實特別可愛。一逗就面紅耳赤,一害羞就眼神閃躲不敢看我,怎麽看都是草食系清純男孩。搞得我心癢難耐,一度差點見色起意……”
“結果結婚後……簡直是換了個人嘛!我突然就從統治者變成了被統治者啊嗚嗚嗚……你太能裝了叭……”
我聽見他在我背後笑出的氣音了。可惡!
“啊,這麽說的話……确實。”中也把腦袋挂回了我的肩膀上,相當無所謂地承認了,“你不會想知道我那時候都在想些什麽的。總而言之,黑手黨都是欺詐犯吧。我身為幹部當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反正婚姻屆都簽了,你跑不了了。”
我:……
陷入沉思.jpg
我一直以為是我好不容易哄着他戴上了戒指,現在怎麽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套路了……?
不、不能吧……
***
下了摩天輪,他終究還是給我買了炸雞和可樂,美其名曰中午了就沒關系了。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會兒看我開始複盤過去了就想幹擾我思考!
我嗦着可樂越想越覺得我們的過去都好可疑,總覺得中也的形象變得心機了起來!
“別想了,”他給了我一個腦瓜崩,“重點在最後一句,你跑不了了。”
我:……
好氣哦:)
……
這個游樂園好大哦,游客也特別多。我抓緊了中也的手,想去找個餐廳吃飯。
路過一個糖果攤時,我恰好和一個眼熟的弱氣男子轉身對上了視線。
他愣了片刻,注意到了我和中也抓得緊緊的雙手,臉色變得很奇怪。
我心底一瞬間警鈴大作,瘋狂叫嚣着——媽呀快跑啊!!!
但面上還要裝作無事發生:)
“中也,你去給我買那個冰淇淋好不好?”我指了指不遠處的冰淇淋車,順勢賴在了旁邊的長椅上,“我不想去唉……”
“那你坐好別跑。”他放開了我的手朝那邊走去。
我轉身惡狠狠地瞪着這個極其不合時宜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家夥,打算威逼一番好封他的口。
迎上我兇惡的視線,這家夥被吓了一跳,帶着奇怪的面色自認為識趣地張口保命:“我知道的!青木小姐只是見色起意!!我記住了!!!”
他相當有危機意識地沖我瘋狂擺手想讓我當做看不見他。
我卻在聽見這個家夥開口的一瞬間就幾乎心髒停跳了。
戰戰兢兢地扭過頭去,我絕望地發現中也正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複雜地看着我和這個拉跨的慫貨。
……
“我原本是想問你要什麽口味的冰淇淋,現在好像不重要了。”
“我可不可以問一句,你還對誰見色起意過?”
中也微笑着對我問道,眼神卻像是風暴将至的大海一樣帶着潑墨般的幽暗。
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殺了你啊高木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