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從其他在這工作的女傭中取得工作服後,愛瑪便一直打掃着這龐大的書室。
一直到晚飯與睡覺的時間段,既然她在這裏工作,那當然要在這遠離市鎮的城堡中居住。
她獲分配一間小小的單人房間。
換上身上灰黑色的女傭服,她随便吃點東西便拿切碎了的肉幹喂飼在水面不停游動的小魚。
「別急,全是你的。」
愛瑪笑說的放入肉幹,指尖半放入水中,逗弄着手邊正在吃東西的小魚。
現在正在她手邊,用身側的鱗片來回摩擦撒嬌的小魚是湯姆,在他莫名的因月亮影響而變大變小後,愛瑪實在放心不下小魚湯姆,放他在原來的湖中絕對會被吃的。
雖然如此,可她還是詢問湯姆是否願意離開,當然也是用着小孩也懂的簡單就說法,把玻璃瓶半放入水中跟小湯姆解釋,如果他不想,她也不會勉強,即使他将會被吃掉。
手指依然感受到湯姆的親近,她微笑的點了點他的嘴尖,引來小魚高興的不斷如用吻部輕點回好的指尖,在跟小湯姆玩了一會後,她的目光轉向房間中,小窗外的景色。
四處都是被風吹得搖曳的巨大樹幹,只有遠處數間房間有着點點星光。
她想,她可以借着夜色獨自去書室而不被其他人發現,可不是現在,她要再觀察多一段時間,這屋的主人戒心太高了。
那本書她必須要得到。
即使要成為小偷,她也必須得到手。
在這裏工作了數天後,她知道這裏的主人叫羅德,大約五年前從別的地方遷居過來,是職銜很高的貴族,早上會關在自己的房間中處理公務,喜歡閱讀,最喜歡吃肉類,還沒有妻子,據說全鎮的未婚少女全都緊盯着這個位置,在上年的花瓣節中…
愛瑪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停止身旁班的說話。
她對羅德的感情生活毫無興趣,她只要知道對方的個人資料就可以,可是…
「你知道他為什麽會搬到這裏嗎?」
班動了動胡子搖頭。
最重要的一點卻沒有人知道。
一個大貴族居然會到這種偏遠的小城鎮居住,不管怎想也很可疑,而且能擁有那本唯一的書,想必也與皇室的人有所接觸。
愛瑪沒什麽精神的點頭,她現在最不想的就是與皇宮有所接觸,不論間接還是直接。
拍着身上長裙的灰塵,她看着漸漸昏暗的天色跟班說還想再打掃一會,請他先去餐廳待着。
看到那雙圓耳明顯垂下,她彎身伏在班站着的書桌前,好奇的側頭看他。
「你怎樣了?」
軟軟的聲音從愛瑪的口中發出。
她伸出指尖輕點上那雙薄而嬌小的圓耳,每點一下那耳朵便會本能的抖動。
班那雙小小的粉色爪子試探的碰了碰她放在桌面的指尖上,愛瑪任由他的接觸,靜待着他說話。
「愛瑪喜歡我們家老爺嗎?」
班傷心的說,最近每次他來找愛瑪話題總會圍繞在老爺身上,他知道老爺是很出色的獸人,血統高貴毛色又漂亮,跟他完全不一樣。
那、那愛瑪是不喜歡他了嗎…
「唔…」她思索着合适的用語「我并…不喜歡你們老爺…」
愛瑪低頭想着,因此并沒有看到班在聽到後一瞬間直立的耳朵,緊接着他的視線越過愛瑪的肩膀,看着迎面而來的主人。
「愛瑪…」他輕拍着愛瑪的指尖。
「我對他的書感興趣。」
沒有留意班的提示,她說完後擡頭看到班僵硬了的身體。
「你怎麽…了…」她奇怪的問。
「小貓能如此喜歡我的收藏,真令人高興。」
聲音同步發出,愛瑪頓了頓,笑容可掬的回頭。
「下午好,老爺。」
「下午好,小貓。」
羅德對她點頭,說出來這裏想找有關種植的書。
相處下來她發展北極狐先生很随性,想到什麽便做什麽,也不管別人的看法。
藉由愛瑪的帶領下,他們在被房間一處重新排序擺放的書櫃上發現羅德想要的書藉種類。
擡頭看着書櫃的最高處,愛瑪下意識四處張望需要用到的矮椅子。
「不用了。」
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愛瑪只來得及轉身,便被迎面而來的白毛包裹着。
溫暖又柔軟。
這是她第一秒的想法。
溫暖的白色皮毛輕擦着她的臉頰,她整個人正處于混亂的狀态,前方是羅德先生,而後方…她的背部緊貼着書櫃。
背…有點痛。
她不作聲的垂下眼,等待對方的離開。
眼角看到那本關于種植,綠色封面的書被尖長的白色爪拿下,她放心的垂下肩膀,猜想對方即将離開。
「唔?小貓你的味道…」
突然,狐貍低頭,在她的頭發上輕嗅。
「不像貓的味道。」
剛說完,他又低頭,愛瑪感受到鼻子貼近耳邊噴出的氣息。
那當然,她根本不是貓。
可惜愛瑪不能這樣說。
「那是因為我剛打掃完書室的盡頭,一定是那些陳年書頁的味道。」
黑發少女笑說彎身從羅德的手下離開,有禮的站在不遠處。
側頭詢問白色狐貍還有什麽想要,羅德看了眼手上的書讓小貓與自己的執事先下去吃晚餐。
看着愛瑪毫不留戀的快速離去,班從後跟随她的腳步離開時,耳朵靈敏的接收到主人低低的聲音。
「…甜甜的味道,可是…」
甜味?
班轉頭看到自家主人低頭沉默的樣子,不解的轉身追上愛瑪。
「愛瑪、愛瑪你慢點,我快要追不上你。」
小小的四肢快速的從後奔跑,班一邊追上一邊叫着愛瑪。
走近飯廳的位置愛瑪才停下腳步,她平靜的問身邊大口喘氣的班。
「怎麽了?」
「你身上有什麽甜的東西嗎?」
班有點在意自家老爺剛才的說話,一般來說老爺是很懶的獸人,他甚至連別人的名字也不記得,所以總是用對方的種族來區分,像是對着愛瑪會叫小貓一樣,當然因為愛瑪的确小小的又可愛,柔軟的手心簡直是、是對他來說最美好的美夢。
不、不過老爺可是記得他的名字,說明他可深得老爺信任。
「嗯!我有糖果,要吃嗎?」
她高興的從口袋中拿出幹了的蜂蜜塊,撕了一小片給班。
看着小倉鼠吃得雙頰也鼓起來,愛瑪笑着也把糖塊放入口中。
她不知道為什麽班會突然這樣問,可是糖果的香甜味能更好的遮蓋她身上的味道與及推卸的借口,這個道理是她在換乘大船來到這個鎮時,被一個年長的獸人告知,她知記得對方瘦弱的身軀,長而淩亂灰發,還有就是被帽子遮蓋了大半的臉龐。
他說如果要逃走的話,身上的味道也需要遮蓋一下。
愛瑪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還是他看出了什麽,可是她卻緊緊記在心上。
不能讓別的獸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在那天後她的身上一定會有散發甜味的糖果,她不知道這效用有多高,因為她根本嗅不出味道的分別,她只是個人類而已,可是她還是保險的随身帶着。
蜜蜂的甜味溶化在她口中,她看著書室的位置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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