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自從了解狄恩先生部份過去，也知道他并沒有讨厭自己後，愛瑪在完成自己的工作（陪小海登玩樂哄他睡）後，便經常待在狄恩先生的身邊。

欣賞獰貓先生嚴謹的工作态度真令人心情愉快。

「小黑貓，你又來找我們的副船長。果然小貓還是更喜歡大貓嗎。」丹尼用尾巴卷起支撐船帆的巨型木條往上爬，嘴巴卻毫不停歇調侃着說。

「副船長的春天果然要來了嗎。」

邊說着，丹尼的目光鎖住愛瑪手上的東西。

假裝不懂他的意思，她笑問着狄恩先生的位置，平常會待的工作地方也不見他，這真意外。

「我剛才好像看到他去了控制室。」

再次無視丹尼關于戀愛話題的玩笑，她道謝後往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她不是成長期的幼貓，當然她也不是貓咪，雖然看看可愛的獰貓先生是真，可是也滲有一點個人私心在其中。

也許帶有私心的關系，愛瑪總是有意無意的讨好狄恩先生。

就像她今天手上的烤魚，也不知道狄恩先生會不會喜歡，如果不喜歡的話…

她想起剛才被蛇盯上的感覺，給丹尼是必須的。

到達控制室，她從門外的窗戶看到狄恩先生正專注的站在桌前，彎身在一張發黃的地圖上寫下什麽。

「狄恩先生？」

她打開門倚在門邊輕問。

高大的獸人看見她，點頭後便收拾桌上的東西。

這是最近被小黑貓養成的習慣，不知為何在那晚之後，小貓便變得很粘他，像是幼貓般緊跟着年長貓。

而且總感覺船長有意讓他照顧小貓。

也沒什麽不好，他低頭看着小貓把手上的食物放在木桌上，那雙黑色的貓耳間，小小的發旋吸引着他。

尾巴輕微的一擺。

「…先…」

「…先生…」

「狄恩先生？」愛瑪奇怪的擡頭，正看到狄恩那雙橙色的貓眼直直的盯着她。

回過神的狄恩看到小貓近在身前，黑色眼睛中反射自己的身影。

「不，你剛才說什麽？」

意外一貫嚴謹的狄恩先生竟然會分心，愛瑪只是輕皺眉，然後接着說。

「我說，狄恩先生上次說有關軍隊的事情，可以再跟我說說嗎？」

「你想知道？」他低聲輕問。

「是的，很想很想知道。」

「是嗎？」只是看了她一眼，狄恩示意愛瑪坐下，他就坐在小貓的身旁說着。

「這個國家的軍隊主要分為陸上與海上兩種，陸上的也有分近衛團與騎士團，而空中也有軍隊，不過那是國王陛下專屬的精英小隊，并沒有多少獸人見過。」

愛瑪點頭，她想起杜文先生的騎士團。

「我所屬的是直屬首都的海軍，從我們而下的軍隊按階級與人數遂個遞減，每個城鎮的沿岸交易區都會有海軍駐守，職責是保持海港的交易秩序與流通量，更重要的是防禦海盜的入侵。」

「原本應是這樣。」

「原本」她奇怪的問。

說到這，不知為何獰貓先生停頓了一下，像是短暫猶豫，他深深的看了身旁小貓一眼。

「很久之前我們收到國王陛下的命令，需要攔截一個從監獄中逃脫，極惡的獸人。」

「“獸人在近海域中央的位置”，接到發現的消息，我帶着部下到達時，那獸人雖然被制服，可是我們海軍也傷勢嚴重，毫無疑問他是極危險的獸人，當時我是這樣想。」

狄恩平靜的說，可是愛瑪卻覺得狄恩先生很痛苦。

「必須盡快把他帶回首都，抱着這個想法，我隊負責運送那獸人，運送的過程中，那獸人異常乖順，甚至說得上友善，卻在到達首都的護城河，那個男人…出現迎接時激烈反抗，現在想起來，他是故意的，故意朝我們攻擊，讓我們殺了他。」

愛瑪開始聽不下去，她緊皺眉頭。

「現在我還記得流在臉上血的溫度，骨肉斷裂的觸感，那個男人…打破了我一直的信念。」

「別…」她不忍的看着狄恩回憶着的表情，低聲輕說。

雖然有很多不明白，可是她卻不想再問下去。

「在那個男人面前，一切的理念都是虛假，他是個惡人，一個用着美好的言詞，迷惑國王陛下，損害國家的惡人。可是我卻因為堅持自己的信念而自願留在男人的手下工作。」

「別…再說…了…」

「聽從他的命令，殺害無辜獸人，搜捕弱小獸人…」

狄恩呼吸開始急促。

「狄恩…先生…」

他的爪子全數伸出，尖銳的末端稍微花木桌桌面。

「那是黑暗的開始，何等愚蠢，背棄一直信任自己的部下，直到…我遇見船長的那天。」

聲音開始帶着負傷的嘶啞聲。

「然後…我開始明白那個男人總是笑着的原因。」

「狄恩先生!」愛瑪緊抓貓人健壯的手臂，把他從回憶中拉出。

她并不是想狄恩這樣的!

狄恩的目光看着放在手臂上的小爪，然後緩緩的移向小貓寫滿擔心的小臉。

她為什麽露出這種表情這已經過去了，而且也與她無關。

「因為狄恩先生的表情很痛苦。」

抓住手臂的小手緊了緊，狄恩意識到自己剛剛問出口。

「對不起…」愛瑪低頭不讓狄恩看到自己的表情，低聲輕說。

「與你無關，那是我想說的事。」

不是的。

否定的聲音清晰的在心底吶喊。

狄恩只是搖頭，看着小貓的發旋，尾巴輕輕一擺，小心收起手上尖銳的長爪，輕摸小黑貓的頭。

「愛瑪真是個好孩子。」

才不是這樣!

聽到狄恩如此溫柔的說，愛瑪更感內疚，顧不上彼此保持的距離，難受的撲向獰貓先生寬大的懷裏。

明明是她故意讨好，讓狄恩先生說出更多有關這個國家與軍隊的事，好讓自己有所預備，卻讓狄恩先生沈浸在過去痛苦的回憶，甚至反過來安慰她。

而且還誤會她是個好孩子…

愛瑪難受的紅了雙眼，她無意讓對方痛苦，也不想對方誤會。

她只是個自私利用別的獸人…的人而已。

因為自己的想法而讓別的獸人痛苦受傷，她讨厭這樣的自己。

對比愛瑪難受的感覺，狄恩沒什麽表情的低頭看着懷中的小貓，雙手保持在半空的姿勢。他沒有反應，只是呆呆的看着，可是身後褐色的尾巴毛全炸開了。

圓圓的，看上去毛毛松松的，像是某種逗貓的野草一樣。

他很明白自己性格與外表不好親近，加上那段黑暗的過去，根本不會有獸人主動接近自己，所以這是第一次有成長期的小貓抱住自己，他有點不知所措。

推開？

還是抱住？

他急切回想以往船員對待女獸人的态度，然而并沒有用，他們全是單身。

所以、所以…

耳朵與尾巴緊緊的直立，他猶豫的盯着小貓的黑發。

最後，他還是順從自己的心，輕輕的環抱住小黑貓。

懷中的觸感新鮮卻舒服，狄恩炸毛的尾巴開始慢慢縮小。

「才不是這樣，對不起，是我的錯。」愛瑪緊抓狄恩的衣服，依舊固執的道歉。

悶悶的聲音聽起來卻像快要哭一樣。

「果然還是小貓。」

他低低輕嘆，放任自己把下巴輕擱在小貓柔軟的發上。

「我很難相處吧？」

愛瑪在他的懷中搖頭。

溫熱的大手撫上愛瑪黑色的短發。

「為什麽？對比丹尼，我不好相處。」這點自覺他還是有的。

「狄恩先生雖然很嚴肅，可是是個好人。」雖然不明白狄恩先生的意思，不過愛瑪還是立即擡頭回答。

「過去我可是比現在更嚴肅古板。」

愛瑪呆看着一貫嚴肅的獰貓先生那可說是溫柔的微笑，眨了眨眼，居然臉紅了。

成熟獸人的魅力真可怕。

「過去也是成長的一部份，不能回避過去。」像是意有所指，狄恩說這句時，語調緩慢。

他的瞳孔中映照着自己的樣子，愛瑪着迷的看着那雙眼睛，把心底話問出。

「痛苦總會讓人怯懦，不是嗎？」

這次狄恩沒有回答，他只是回複一貫的冷淡表情，語氣卻帶着縱容。

「所以說，你還是個小貓。」

摸着被揉亂的黑發起身，愛瑪想起一直逃跑的自己，微笑輕說。

「或許你說得對。」

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外無聲溜走的無骨觸須。

作者有話要說：

開玩笑的寫了半章…像是番外的東西，名字依舊是愛瑪的現代篇，要寫下去嗎？

很想開文、很想開文X1000

可是大家似乎都不想D開文QAQ(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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