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和諧社會

第42章和諧社會

林霜想開之後,整個人都霍然開朗。

至少在那三個月裏,兩人在床上很契合,林霜喜歡周正那股清爽踏實的韌勁,他也的确給了她驚喜。

洗完澡,林霜絲毫沒有想自己動手的自覺性。

兩人有默契,她眼神一觑,周正意會,幫她穿衣服擦頭發,換肩膀上的膏藥貼。

他自然有身體本能反應,但周正很快坦然下來,他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個程度,對着受傷的林霜想入非非。

就算要想入非非,這時候也未免太不合時宜。

但周正有感覺,他覺得林霜态度突然有點“松懈”,她懶洋洋靠着椅背上,讓他幫忙敷了個面膜,吃着端到手邊的葡萄,享受他提供的幹發服務。

“這裏還是很痛,你不是買了藥膏麽,幫我塗點藥吧。”

林霜打量自己慘不忍睹的腿,指尖碰了碰,皺着眉頭輕輕嘶了聲。

她皮膚嬌嫩,當時摔的那下,腿磕到了擋水條,從小腿到大腿,連着膝蓋,是一片蔓延而上的深色青紫。

周正也看在眼裏,她皮膚潔白光滑,毫無瑕疵,這些淤青大片大片,看着的确觸目驚心。

“不幫忙嗎?”林霜瞟了他一眼,語氣平平,“你把藥膏給我,我自己抹。”

周正眉頭皺了下,去找自己買的淤青膏,往她身後塞了兩個抱枕,淡定道:“我來吧。”

林霜泰然自若,明晃晃把整條腿擱在他面前。

淤青膏擰開,一股辣人的藥氣沖出來,周正挖了一塊,在掌心推開,撫摸上了她的腿。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以前,在那張老式的床上,他克制探索着,一點點撫摸她的肌膚,臂彎挽着她的腿流連,力道很沉,兩種不同觸感的肌膚摩挲挨蹭,道不明的缱绻恩愛。

不是當下飲食男女那種快餐似的、消遣發洩式的恩愛。

林霜長睫輕扇,腿動了動。

“痛嗎?我輕點。”他低着頭,眼神專注在青紫的淤傷上,放輕了手上動作。

藥氣又濃又嗆,藥膏在他掌心裏,滑膩又黏重的觸感,他扶住她微顫的腿,察覺她可能有點怕疼,動作愈發輕柔,掌心摩挲在肌膚上,一點點揉推,讓膏體浸潤皮膚。

力道很輕,并沒有給林霜施加痛感,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在忍耐,默默盯着他的動作。

等周正把這全套都做完,兩人似乎都松了口氣。

林霜被他抱到床上去休息,伸出能活動的那只胳膊,默默攬住了他的脖頸。

周正下意識托緊了她。

她躺在床上,眼神很安靜,看他幫她擺好手機和空調遙控器,端來水杯、鈣片和藥片、解饞的小零食,都在她觸手可及的範圍內。

其實那麽多男人裏,不管是男朋友還是約會對象,論細心和耐性,大概沒有人比得上周正,當然別的男人也有各自的優點,比如英俊多金,風趣活潑、學識淵博等等,體貼細心這項優點,顯得有點微不足道。

“你什麽時候再過來?”林霜問他。

周正看着她的神色,有點琢磨不透,她是不想他過來,還是想着他過來?

“你需要我什麽時候過來?”他問,“這幾天學校開學,開始上課了,我明天開會,還有晚自習。”

林霜不說話,她換了種方式:“有空幫忙買個砂鍋過來吧。家裏只有一個炒菜的鍋,鐘點工阿姨說備個煲湯的砂鍋。”

她養傷這些日子都閉門不出,鐘點工每天中午過來三個小時,燒中飯外加收拾房間,林霜吃的很簡單,早上都是牛奶加雞蛋,中午阿姨做的飯菜量合适,足夠她吃兩頓,不需要周正插手多幫忙。

唯一需要他幫忙的就是洗澡穿衣服這種個人問題。

林霜想了想,又說:“算了,不麻煩你,我在網上直接買一個。”

“我把我那邊的砂鍋拿過來吧,放在我那也用不上了。”他家裏正好有一個,就是之前為林霜準備的。

“明天下午沒課,我送過來。”

林霜點頭:“好。”

她想起學校:“你今年不當班主任?”

“對,今年想空點時間出來,學點新東西。”

她感慨他的上進心。

今年雖然不當班主任,周正依然帶了兩個理科班的數學,每天中午還有一節數學競賽班的輔導課,加上一些教研組的雜務,其實也不算閑,但免去了早自習和晚查寝,至少不用長時間蹲守在學校。

周正也想起一件事:“你那個弟弟,今年也念高三了吧。”

弟弟?

林霜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漆靈:“對。”

“那個.......漆叔叔前陣子聯系過我一次,問我暑假補課的事情。”周正道,“那孩子學習可能不太好,我查了下他的成績,可能有點懸。”

“漆叔叔求你辦事了?”林霜挑眉。

“那倒沒有,就是打了個招呼,問了些學校情況。”周正臉色坦然。

畢竟明面上,關系是真的不熟。不過周正的教學名聲在外,漆雄倒真的想找周正幫幫忙,但林霜作為中間人,一直不肯搭橋。

對周正來說,他這職業就這麽點優勢了,其實幫個忙也無可厚非。

林霜瞄他一眼,語氣無所謂:“成績差就差吧,他自己都不介意,我跟他也沒什麽關系,犯不着管他。”

他欲言又止,最後終究是沒說話。

她既然沒這心思,周正自然也不能起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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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送砂鍋過來的時候,林霜家還挺熱鬧,鐘點工阿姨在陽臺收衣服,苗彩讓自家老媽炖了鍋土雞湯,送過來給林霜補一補。

這局面也是蠻有趣的,鐘點工阿姨一直以為周正是林霜的男朋友:“周先生,冰箱裏的雞蛋還剩兩個,牛肉和蝦也沒了。”

阿姨只負責在樓下菜店買點小菜,大部分生活采購還是周正來安排的。

“知道了。”

他朝苗彩點點頭,寒暄了兩句,轉身下樓。

苗彩啧了聲,朝林霜擠眼睛:“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格局?複合了嗎?”

“沒有。”

複合是不可能複合的。

“那這是什麽意思?這無微不至的關懷和體貼.......”

“人道主義關懷而已。”

苗彩笑死:“人道主義關懷?”

林霜糾錯:“沒有無微不至,他一兩天來一次,每次都呆不久,而且我都有付錢,跑腿費也給了。”

她轉了筆錢給周正,作為日常采購開支,周正也把錢收下了。

兩個人都明白,至少在錢上面要分得清楚些。

苗彩覺得很有趣,撐着下巴:“那我拭目以待,看看這人道主義會進化到哪一步,指不定和諧社會指日可待呢。”

林霜也笑了,和諧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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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裏悶了這麽小十天,林霜身上好多了,胳膊疼得沒那麽厲害,也能稍微活動一點,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脫了吊具,只是睡得仍然不安穩,身上總有些鈍鈍的疼。

付敏每周照例打電話給她,林霜也搪塞過去,絲毫沒有提自己受傷的事情。她的朋友大概不多,大部分女性朋友會覺得和林霜有距離感,說不上關系多好,男生她分寸把握得很好,不想聊的從不搭理,想聊的暫時還沒有。

倒是張凡,娜娜和Kevin,時不時會找她聊聊天,解解悶。

周正帶她去醫院複診,拍了個片子,骨痂還沒長,但已經在緩慢愈合,醫生叮囑再吊兩三周的吊帶,這回連藥都沒開,教了幾個被動動作,打發林霜回來。

其實林霜完全可以出門活動,奈何她嫌棄自己挂着三角吊帶不好看,不願意出門招人眼球,連奶茶店都沒有去過,每天悶在家裏玩游戲看電影,撐死了曬曬太陽打發時間。

周正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某一天離開時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林霜正站在窗前看樓下的街景,想了想,語氣閑散:“好啊,很久沒有出門了。”

穿褲子不方便,林霜挑了條鮮豔的長裙,肩頭披了件薄開衫,把手臂藏在衣內,又特意化了妝,戴了首飾,明豔動人從化妝鏡前站起來。

等這身裝扮精挑細選下來,天已經黑了,香水輕輕一噴,她拉着裙擺轉了個圈,似乎心情很好,笑吟吟問守在門外的男人:“好看嗎?”

周正沉吟了下,沒回應,眼神有點奇怪。

午夜那個電話像一個開關,摁下去,他就不自覺被她牽着走,他也知道眼下兩人這種相處很奇怪,特別是在有身體接觸的時候,但又抵抗不了這種正兒八經的奇怪,他也想不出一種不奇怪的相處模式。

但應該遲早會結束吧,或早或晚,傷好的時候,不需要他在身邊幫忙的時候。

林霜還拎了手包,換了雙紅底高跟鞋,興致勃勃:“去噴泉廣場喝杯咖啡好了。”

她很久沒出門,看見路上的車水馬龍,霓虹燈亮,突然眼睛發亮,有了逛街的興致,樂颠颠的購物買東西,最後在咖啡館買了杯咖啡,甚至還要了塊奶油蛋糕,坐在噴泉臺階上,惬意的享受起城市生活來。

周正的手擋了下:“醫生說要少吃點甜食,吃多了糖多恢複不好。”

“我就吃一點點。”她捧着小蛋糕,睇眄流光,伸出一點點舌尖,粉嫩的濕滑的,舔了舔蛋糕上的奶油層,細細抿入口裏,把蛋糕遞在他面前,笑嘻嘻問他:“你吃嗎?”

周正挪開臀,離她遠一點,偏頭,耳朵隐隐發燙:“不吃,謝謝。”

“很甜的哦。”

周正起身,去觀賞起起落落的音樂噴泉,等她吃完蛋糕才轉回來:“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林霜彎起了唇角,裙擺飄揚,走在燥熱的晚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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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右手臂,在不用力的情況下,勉強可以緩慢輕微的活動,她不再需要周正亦步亦趨跟着她。

周正替她摘了身上的首飾,送她進浴室,他在門外守着。

周正知道自己要離浴室遠一點。

洗完澡出來,她整個人濕噠噠紅熏熏的站在地墊上,小心翼翼扶着牆壁,等着他用浴巾把自己裹緊,他把松軟的大毛巾兜在她頭頂,把粉嫩嫩的姑娘包裹起來。

換成別的男人,興許不知如何饑不擇食,但周正的定力,顯然出乎林霜的意料。

天本來就熱,吹頭發的時候,林霜耐着性子任周正動作,最後耐不住熱,撥開面上半幹不濕淩亂的發,眯着眼躲頭頂的熱風,腦袋一歪,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姿勢像誤打誤撞撞入網兜的小雀鳥。

周正關停吹風機,正好長眸輕垂看她,林霜恰恰擡頭瞟人,這麽近的距離,兩人目光交織在了一起。

很難形容對方在自己眼中的形象,但應該都是不一樣的存在吧。

兩人都沒說話,維持着奇怪的姿勢。

林霜星眸閃了閃,揚起嬌美的頭顱,在他腮邊印下溫柔一吻,嫣然含笑,眼裏光芒盈盈,比星海還要璀璨。

他垂眸看着她,眼裏情緒又深又重,卻也是突然發亮,閃着瑩潤的光。

她真的笑了,全然開心的笑容,有點溫柔,有點嬌媚,有點雀躍,抓着他的T恤,吻一個個落在他腮邊、臉頰,最後游離到他的唇角,在他唇上啄了啄。

周正心裏動了下,喉結随之滾動,整個人都被這濕潤潤的吻燙住。

在她唇瓣幾要退走之際,不知要退向何處之際,他低頭追随上去,不管不顧的吻住了她。

食髓知味的男人,知道這花瓣一樣櫻唇的滋味。

林霜偎依在他懷裏,欣然接受他的吻。

這吻起初是輕柔舒适的,輕巧又帶着試探的意味,唇瓣的黏合和摩挲,而後輾轉劇烈,卷入了唇舌的追逐糾纏。

她整個人玲珑嬌美、清清涼涼偎依進他懷裏,男人的吻很燙,他身上的衣料有點硬的質地,她整個人挨着他,像煮化的年糕,軟塌塌的不成型,一瞬間覺得自己像豌豆公主,輾轉難受,抓着他往床的方向退。

不光是他,她也曠了很久。

他吻着嬌嫩紅唇,摟着懷中人,小心翼翼護着她受傷的肩膀。

熱吻結束,兩人都氣喘籲籲,面頰紅燙。

她看着他,扯着他的衣服,仰頭咻咻吐氣,紅唇靡豔,眼睛潮濕:“周正,要不要發展一下?”

周正愣住:“什麽.......發展?”

她嬌滴滴軟綿綿的,揪着他的衣服,笑靥如花:“當個炮、友如何?”

周正的神情猛然一僵,漆黑的瞳仁突然縮了下,直勾勾的盯着身前人。

她覺得周正不會反對。

他怎麽可能反對,她那麽漂亮,他也喜歡她。

“你........”他語氣艱澀,似乎不可置信,“你是這麽想的?”

“這樣很公平,我們各取所需,互不幹涉對方。”

享受身體,但不付出感情,進退自若,誰都沒有負擔和壓力。

周正皺眉,扶着她往後退了一步,把她晾在當地。

他的臉色垮下來,腮骨繃得很緊,轉身要走,咬牙切齒:“你當我是什麽了?”

“炮、友?我、不、願、意。”

“周正,你別裝了,哪次你看我沒點反應。”她柳眉倒豎,臉紅如胭脂,“你真以為自己是正人君子。”

他回頭,緊斂眉頭,狠狠看了她一眼,眼神又深又暗。

“周正!”

大美女也有欲求不滿,氣急敗壞的時候。

周正臉色鐵青,頭也不回就走。

上一次她只想玩玩而已,這一次——

只是想把他當沒感情的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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