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劉伯玉的記憶中,有太元帝的一份生平,還有一份後世一個代號“X”先生的生平。因為如此,劉伯玉知道了許多的東西。

太元帝的一生如何?

劉伯玉不去評價。

因為,有許多的東西,是改變了的。至少,這一世與劉伯玉得到了記憶中的那一位太元帝,已經發生了不明的軌跡改變。

因為什麽?

劉伯玉有一些猜測。畢竟,他周歲時的奇遇,就是佐證。

去掉了那些不可能的,剩下來的那一個,哪怕難以相信呢。也一定是真實的真相。

劉伯玉可見過太元帝啊。不是得了生平的那一位皇家帝王。而是那個在他癡癡傻傻時,來了三榕巷子的太元帝……

特別是今日的那箭矢,還有那一位不打自招的明陽道長。條件已經湊齊了,誰要他死?

太元帝?

還是真正的太元帝嗎?

劉伯玉已經開始懷疑,如今坐于天子位置上的那一位,會不會亦是如他一樣,得了後世之人的記憶?

劉伯玉一想到這個猜測時,他更擔憂了。

“唔……”

胸口之痛,讓劉伯玉收回了思緒,他得找地方養傷了。只要養好傷後,他才能謀劃了前路。活着,活着,活着……

這是劉伯玉的執念。

既然有人想他死,他确是偏偏不死。

不光如此,他還要活得好好的,更努力奮進的活着,成為人上人。

若非如此?

何以複仇?

在這等時候,劉伯玉已經知道了。他站在了當今天子的對立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一句話,劉伯玉是不認同的。因為,他不會在別人讓他去死的時候,就傻乎乎的去死了。他要活着,比誰都活的更好。

酉時。

建業城的皇宮。

太元帝司馬元曜已經得到了消息。刺殺失敗了,當然,也不是完全的失敗了。

劉伯玉胸口中箭,跌到江中。如今是生死不知。

對于這個答案,司馬元曜非常不滿的。畢竟,他已經讓明陽道長去好好安排了,結果落這麽一個收場。

司馬元曜心情特別差。

他總有一種,他是反派。這是給主角去送了人頭,幫助主角成長的錯覺。

“哐當”之聲在禦書房內響起。

太元帝司馬元曜砸了手中的茶盞,然後,他在沉默了。

殿內,侍候的宮人與內侍,人人有些自危。

司馬元曜這位天子的心情非常不好。在心中,司馬元曜知道着,其實,也是他實力太過于弱小了。

若不然,以堂堂天子之尊,他想讓一個人死?

特別還是一個平民少年去死,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不需要聖旨,一道口喻,既可斷人生死。

為何如今會如此?

不外乎,就是太元帝司馬元曜是一個傀儡,他的口喻連皇宮都出不了。

朝堂之上,他是一個泥塑的雕像,每一回,瞧着攝政公和士族們攏了權利,他卻是無一辦法。至于旁的?

尚不足八歲的天子司馬元曜非常無奈。

說到底,太元帝還是覺得,是他的實力太弱小了。若不然,何需要什麽刺殺啊?

想到這裏,太元帝司馬元曜很煩躁。偏偏就是此時,內侍來傳話,說皇後娘娘來了。

“請皇後進來。”

對于這一位表妹,太元帝的态度是非常好的。

司馬元曜可不會忘記了,這一位皇後是他如今的倚靠之一。畢竟,他這位傀儡天子,可是靠着與謝氏一族更加親密的結合,也是在中間開始準備謀求利益了。

這等情況下,太元帝司馬元曜肯定是要跟謝皇後處理好了感情的。

“表哥。”

謝皇後一進來,喚了一聲話。

她可不會喚什麽“聖上”“天子”之類的。而是顯示了她獨一無二的地位,喚了太元帝一聲“表哥”。

“表妹,你怎麽來了?”太元帝說了這麽一句話後,又吩咐道:“還不快給皇後搬了坐椅。”

對于謝皇後,哪怕是一個小姑娘,司馬元曜還是顯示着他的親切與關心。

這等話,聽在謝皇後耳朵裏,自然是受用的。畢竟,太元帝專門走前,就是執起了謝皇後的手,那叫一個親膩。

“時辰不早了,我瞧着表哥沒到我那兒用晚膳,不放心嘛。這專門來瞧你了。”謝皇後的話,有些小女兒國的撒嬌之意。

太元帝司馬元曜自然又是哄了話。

一時間,殿內的氣氛倒是變了,從之前的壓抑一下子變得明快與溫暖起來。

侍候的宮人與內侍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彼時。

建業城,外城北區的三榕巷子口。

榮娘與親娘趙春花一起用了夕食,這會兒,正是在招呼了客人。

那客人便是來報喜訊的小厮,是謝府上的跑腿兒。來報的喜訊,也是簡單着。便是王遂娘這個大姑姐今日生下了一位健健康康的孫少爺。

榮娘得知了這個消息,也知道大姑姐差人來報喜,肯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榮娘家自然給跑腿兒的小厮封了賞錢。

爾後,小厮就是告辭離開了。

趙春花這時候也是滿面笑容,說道:“這可是大好的消息,等三郎他娘回來知道了,肯定得高興壞了。”

“是啊。”榮娘附合了話,說道:“想是大姐求了多少年,如今是得償所願的添了一個大胖小子。姐夫也是後繼有人。”

趙春花聽女兒榮娘如此講,也是跟着點頭,說道:“是啊。三郎他的嫡親姐姐往後,是在謝氏那樣的富貴人家裏,也是立穩腳跟兒了。”

母女二人談了這話。

眼瞅着,天要暗下來了。

時辰真個不早了。

“怎麽三郎他們這等時辰了,還不歸家?”榮娘有些着急的模樣。

“是啊。”趙春花也應了一句,回道:“算一算時辰,也應該歸家。莫不成,這是要在白馬寺留宿一晚?”

榮娘搖搖頭,回道:“應該不會吧。”

“出門時,沒說留宿的事情。”榮娘倒是了解枕邊人的。若是夫君劉之烨真是安排了留宿一事,肯定是跟家中人講事情的。

既然沒講,那自然就說明了,沒打算留宿的。

“再等等,若是沒來了,那八成就是留宿了白馬寺那兒。”趙春花說道:“瞧瞧,天真是黑透了,他們也不會趕了夜路的。”

榮娘也覺得親娘的話有道理。

于是。

母女二人決定再等了歸家人。

至于次子仲玉,倒是讓榮娘和親娘趙春花給早早的哄睡了。

時辰慢慢過去。

酉時已經走到了尾。

戌時初時。榮娘和親娘坐在了院中,一邊說了話兒,一邊是談了一些家常的事情。就是此時,院門響起了“叩叩”的敲門聲。

“來了,來了。”

趙春花一邊向院門走去,一邊問了話,道:“誰啊?”

“娘,是我,三郎。”

門外傳來了劉之烨的聲音。

趙春花一聽後,趕緊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院門處,那是打開了院門栓子。趙春花開了門,就是說道:“三郎回來了,快,進屋裏。”

這時候。

趙春花瞧着外面,就站了女婿一人。

“咦,玉娘、伯玉呢?”趙春花問了一句,爾後,似乎反映過來一般樣,笑說道:“可是三郎你娘留了玉娘、伯玉到內城的王宅住些時日啊?”

趙春花也懂得,親家劉王氏是樂于寵了孫女孫兒的人。

若是留了孫兒輩一起住些日子,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嗯。”

劉之烨應了一聲,一邊進了院內,還是補了一話,道:“玉娘、伯玉,暫時在母親那兒住些日子。母親就是稀罕了兩個孩子。”

說這話時,劉之烨微低了頭。

這時候,天黑了。

院中的光線暗,趙春花倒也沒有注意到了女婿的一些異常。

只是這會兒,趙春花心情不錯的關好了院門。

榮娘這會兒也是起身,走到了夫君劉之烨近前,關心的問道:“三郎,可用夕食了?”

夕食?

劉之烨自然沒用的。

他有胃口用啊。這一天,他在忙碌着,徒勞無功的尋着長子伯玉。哪怕心中,劉之烨也覺得希望渺茫。

至于他母親劉王氏?

這會兒劉王氏還留了白馬寺裏小住,女兒玉娘也是留下來,跟祖母一塊兒坐着。

若不然……

劉之烨領着女兒歸家,獨缺了長子伯玉的話。那是擺明告訴了家中人,伯玉出事兒了嗎?

劉之烨可不忘記了。

妻子榮娘懷孕了,産期就是在近日裏。

這等時候,不需要旁人的提醒,劉之烨都明白着,妻子榮娘受不得半點兒的刺激。所以,做為一家之主,劉之烨只能自己承受住長子生死未蔔的真相。

“我用了夕食。”

劉之烨這會兒,沒胃口吃了東西。

真是半點胃口也沒有,更何況,他需要平複了情緒。他怕,他用了夕食時,會暴露了一些東西來。

這會兒,劉之烨只想去沐浴洗漱一回。

換一換衣裳,在沐浴之時,轉換好了心情。劉之烨想,他會演好了,他暫時應該扮演的丈夫角色。

他不能讓妻子榮娘受了驚吓。

他不能啊。

“榮娘,沒事兒。我這會兒不餓。”劉之烨又補充了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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