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8章

蕭陽回到病房正要和燕飛求救,病房的門開了。一看到進來的四個人,蕭陽幾乎要抹一把辛酸淚。三位哥哥不是要商量事情嗎?怎麽跟着他屁股後頭就過來了?蕭陽敢肯定,自己被嫌棄了。而可憐的 他還不知道就在他出去的那會兒工夫,他已經被同宿舍的三位損友給“陷害”了。

四人一進來就帶來了一股明顯的煙味。燕飛緊了緊眉心,不過有其他人在場,他沒說什麽,而是道:“我們聊完了。岳淩,一會兒你帶焦柏舟和衛文彬去吃飯,然後送他們回學校。”病房裏吃飯不方便,燕飛又不能出門,也有想要化解雙方矛盾的意思,他便這麽說。

岳淩剛要點頭,焦柏舟就說:“不用了。我們自己回去,正好想去逛逛。”

“嗯,不用了。”衛文彬也道。

岳淩的眼裏閃過一抹玩味,主動道:“你們要去哪逛,我送你們。”

沒想到岳淩會主動示好,焦柏舟反而不知該怎麽拒絕了。衛文彬看向焦柏舟,等他決定。燕飛這時候說:“讓他送,順便狠宰他一頓。”

岳淩怎麽也是燕飛這邊的人,焦柏舟再也不願意也不能不給他面子,口吻淡淡地說:“那就麻煩了。”焦柏舟同意了,衛文彬也就不反對了。他一向大大咧咧的,只要岳淩不再那麽讨厭,他也不排斥和岳淩接觸。

孫敬池一聽,馬上說:“岳淩,你陪他們去逛逛,中午帶他們去‘迎福會館’吃飯,然後把他們送回學校。小陽也一起去。”

“好。”蕭陽哪敢賴着不走。

岳淩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焦柏舟從背包裏掏出一沓複印的東西放在燕飛的床頭,說:“這是你出事到現在所有專業課的筆記。”

“謝了。”

“多保重,周末再來看你。”

“宿舍保持乾淨啊。”

“知道了。潔癖男。”

和燕飛告別,焦柏舟、衛文彬和蕭肖就跟着岳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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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只剩下了“自己人”,燕飛立馬不高興地問:“你們抽了多少煙?不是說盡量少抽了?”

孫敬池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岳邵和蕭肖在病床的兩邊坐下。燕飛擰眉:“去洗澡刷牙,換衣服。”

剛坐下的兩人乖乖站起來,去浴室洗澡。孫敬池也拿了浴袍進去了。浴室挺大,三個人洗沒問題。燕飛盯着浴室的門,眉心的褶子一直沒下去。

十幾分鐘後,三個人裹着浴袍出來了。換了乾淨的衣服,刷了牙的三人身上沒那麽濃的煙味了。燕飛拍拍床邊。岳邵和蕭肖還是坐在病床的兩側,孫敬池上床,坐在燕飛的腳邊。

“說吧,出什麽事了?抽那麽多煙。”

“沒事。”蕭肖垂眸。

“騙誰呢?”燕飛沉臉。

下一刻,蕭肖彎腰趴在了燕飛的腿上,抱住他,悶聲說:“你不要我們了。”

燕飛一口氣梗在了喉嚨口:“你們又哪根筋不對了?”

蕭肖擡頭,眼裏帶着控訴:“你有別的兄弟,不要我們了。小陽,你宿舍的舍友。”

又來?燕飛被氣到沒脾氣了,直接笑了:“我當五年過去你們應該成熟不少了,沒想到是假象。我這具身體是很年輕,但其實我比他們大了十幾歲,不當他們是弟弟當什麽,當哥?”燕飛無語,扯了扯蕭肖的臉皮,“真是的。我自殺是我不對,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二十多年了,你們還不清楚?我哪怕有一籮筐的兄弟,你們仨都是不同的。傻蛋。”

蕭肖眼裏的“委屈”變成了歡喜,毫不介意被人罵傻蛋。他又趴下抱住燕飛的腿,問:“那個梁琴是怎麽回事?你喜歡她?”

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為了防止這仨小子又抽風,燕飛一五一十地把他和梁琴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人家只是可憐我想借我錢。我和她也就只見過那麽一面。我知道你們不想我被人搶走,但也別這麽草木皆兵行不行?我要真有了喜歡的人,肯定第一個告訴你們。”

“不要!”

三聲大吼。燕飛揉揉腦門,以前這仨小子是因為他交友跟他鬧,好麽,死了一回,連交女朋友都不行了。

“我不要你結婚!我們也不結婚!現在沒有人能再逼你結婚!你不許結婚!”岳邵一把抱住燕飛,弄疼了他身上的傷口。

燕飛連連點頭:“好好好,我不結婚不結婚。”燕飛被三個人的激動吓了一大跳,只求趕緊安撫了他們。

“你說的。”岳邵這才想起來這人身上有傷,松了一點力道。

“我說的。”燕飛心想:到時候先結婚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飛,”孫敬池出聲,被岳邵和蕭肖抱着的燕飛看了過去,就聽對方問:“你以前,真的沒喜歡過誰?”

燕飛無奈極了:“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吧。你們天天在外頭胡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仨小子初中就不是處了。

“那都是玩玩的。”三人心虛極了。

“玩可以,別玩出病來。我有潔癖,到時候別怪我不要你們。”對這三人,燕飛總是溺愛的。

三人更心虛了,也更愧疚了。

“我們現在不玩了,修身養性。”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們一定會保住自己的童男之身!

燕飛扯扯蕭肖和岳邵的臉,孫敬池太遠了,夠不到。換了個身體和身份,有些事燕飛也就沒什麽顧慮了。他道:“我上輩子到這輩子加起來都還是處男,我還真想看看哪個女人能讓我破了這處男之身。”

“真的?!”三人驚呼。震驚中帶着狂喜。

燕飛卻會錯意了,羞惱:“不許笑話我,不然揍死你們。”

“我們哪敢。”孫敬池努力忍住內心的狂喜,正經地說:“這說明你潔身自好,哪跟我們一樣不知道有多髒了。”這一刻,他真的很恨自己碰過杜楓。

燕飛一下子臉沉了:“你再說一句?”誰都不能說這三人的不是,就是這三人自己都不許說!

孫敬池爬到他的跟前,抱住他:“我錯了,你打我吧。”殊不知,他心裏有多高興,多激動了。

雙手揍不了人,燕飛照着孫敬池的臉狠狠咬了一口:“以後再敢說我弟髒,我殺了你。”

“不敢了。”被咬的人反而笑得賊歡。

如果說三人對燕飛的占有欲是最高級別,那燕飛對三人的護短也是旗鼓相當。

“飛,我不想你結婚,不想你有女朋友,你只有我們行不行?我們也不結婚,咱們兄弟四個就這麽一起過一輩子。我不想叫任何一個女人為‘嫂子’,‘弟妹’更不要。”——以前是嫂子,現在就是“弟”妹了。

岳邵大着膽子要求。以前是他糊塗,是他笨,直到這人“死”他才明白過來心裏對這人的那份占有欲是源自何因,這一次,他不會再犯糊塗。

和這仨小子過一輩子?燕飛還挺認真地考慮了起來。他發現自己似乎并不排斥。他二十多年的生命裏,這三個人占據了他太多太多的喜怒哀樂。

“你們不結婚不要孩子,你們爹媽會哭的。”

“孩子領養或者要人代孕都行,這都什麽年代了,你瞧岳淩跟我還不是跟親兄弟一樣。”岳邵強忍竊喜,再接再厲,“答應我們。”

“飛,答應我們。”孫敬池和蕭肖也要求。

這仨小子身邊從來都是女人不斷的,能做到不結婚?燕飛表示懷疑。不過從上輩子起他就打算等這仨小子結了婚有人管了再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他有潔癖,其實更喜歡一個人生活。現在這仨小子提出這樣的要求和他的打算并沒有沖突。

想通這點,在這三人面前向來沒有危機意識的燕飛笑着點頭:“行啊。不過你們要反悔可別怪我笑話你們。”

“我們絕對不會反悔!”三個人差點激動地吻住燕飛。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人會這麽輕易地答應他們的要求。

燕飛也沒想到這三人會這麽高興,蕭肖和孫敬池握着他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岳邵的聲音也啞了。燕飛心疼了。此時此刻,他幾乎能想像出他的死對三人帶來的傷害。

燕飛抹抹三人的眼睛,啞聲:“對不起,讓你們傷心了。”

“哥,別再離開我們,別再離開我們……”他們怕了,真的怕了。

“對不起……再也不會了。今晚一起睡?”

“嗯!”

三人磨蹭燕飛的手,燕飛的臉,燕飛的許諾給了他們信心和希望。這一回,他們會把這人抓得牢牢的,讓這人,愛上他們,接受他們。

也許,再過五十年,在他的面前,這三人還會和小時候那樣離不開他吧。被三人握着手,在臉上蹭來蹭去的燕飛很是自豪和驕傲。不管他以前在父親的面前是多麽沒出息的弱者,在這三人面前,他永遠都是他們崇拜和喜歡的兄長,是被需要的。如果沒有這三人二十多年的陪伴,他也許一輩子都會在自卑與掙紮中度過。

“邵邵、啊池、小小……”

“嗯?”

“沒什麽,就是想叫叫。”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的陪伴。

“飛……”

“嗯。”

“飛……”

“呵呵,我好像聽習慣了,沒那麽別扭了。”

“飛……”

“你們壓到我傷口了。”

“壓哪了!我看看!”

“呵呵……”

燕飛把三只暴怒中的野獸輕易地安撫了。離開醫院的蕭陽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得衛文彬好奇無比。

“蕭陽,你沒事吧?”

不能告訴這兩人他惹惱了醋勁很大的三位哥哥,蕭陽沮喪地說:“我哥準備暑假把我扔特種部隊去特訓。”坐在副駕座上的他抓住開車的岳淩,“岳淩,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很少笑的岳淩被蕭陽逗笑了,說:“這離暑假還有半年多呢,你怕什麽。岳哥他們剛才是在氣頭上,等到了暑假,他們估計早忘了。就算你去特種部隊,我也會讓那些兄弟關照你的,放心吧。”

“是關照整我吧。”蕭陽怕怕的。

“我整你幹嘛。三位哥哥到時候也沒空管你。”

有了岳淩的保證,蕭陽沒那麽擔心了。他尋思着,以三位哥哥對燕飛的獨占欲和心思,說不定到了暑假那四個人都已經确定關系了呢。那肯定沒空搭理他。蕭陽越想越安心。

一直在糾結去不去特種部隊訓練的衛文彬盯着岳淩的後腦勺,糾結了半天,他也顧不上老友了,主動示好:“哎,岳淩,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吧?”雖然沒打,也差不多嘛。

岳淩從後視鏡裏看了眼上車後就一直在玩手機也不說話的焦柏舟,說:“上回是我不對。今天中午我做東,算是賠禮道歉。”

焦柏舟玩手機的手頓了頓,沒擡頭。衛文彬一聽對方有軟化的跡象,馬上湊過去:“我也想去特種部隊看看,可以嗎?暑假我想和蕭陽一起去訓練。”

“就你們倆?”岳淩又從後視鏡看了焦柏舟一眼。

衛文彬大嘴巴地說:“老焦也去。”

焦柏舟還是不擡頭,但也沒否認,岳淩握方向盤的手松了松,說:“你們的身體素質肯定不能參加特種部隊的正規訓練,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到特種部隊的訓練基地去請教官訓練你們。你們也可以看看真正的特種兵是怎麽訓練出來的。不過不能帶相機、手機、電腦等通訊設備。”

“沒問題!你不知道我有多崇拜特種兵,太酷了!”衛文彬一聽有戲,興奮極了。蕭陽也想化解雙方的矛盾,說:“岳淩以前在特種部隊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有一次出任務被炸成重傷,差點死了,就被岳哥從特種部隊調回來了。”

焦柏舟擡起了頭,衛文彬在那邊驚呼:“哇塞!你太厲害了!我佩服你!”

岳淩寵辱不驚地說:“我是當兵的,一切行動聽指揮。我能活下來是好命,很多兄弟都犧牲了。”

“現在還有犧牲?”衛文彬不敢相信。

岳淩嚴肅地說:“軍人在什麽年代都有犧牲,更別說肩負着重要任務的特種兵。只不過新聞不會播報,老百姓自然也就不知道。國與國之間的較量從來都沒有那麽簡單。”

衛文彬看岳淩的眼神充滿了崇拜與敬佩。焦柏舟越過座椅伸手到岳淩的側方:“我很高興,能認識你這樣的人。我敬佩你為國家做出的犧牲。”

沒有提那天兩人針鋒相對的事,這一刻,焦柏舟是真的很佩服岳淩這名軍人。岳淩從後視鏡裏深深看了眼焦柏舟,左手緊緊握住焦柏舟的手,沒有馬上放開,而是問:“我們,算是和解了吧?”

“當然。”焦柏舟對着後視鏡笑了。

岳淩也笑了,這才松開焦柏舟的手。接着,他趁機問:“你們今天沒什麽安排吧?”

“沒有沒有。”衛文彬答道。如果現在是戰亂年代,他絕對是叛徒的料。

焦柏舟順着岳淩的問題說:“你有什麽好的安排?我倆本來打算去書店逛逛,不過現在懶的去了。”

岳淩很滿意的焦柏舟的回答,說:“那吃了午飯我帶你們到射擊場吧。”

“射擊場?!”衛文彬激動了。焦柏舟的眼裏浮現某種男兒的熱情。

“我要去,好久沒碰槍了。”蕭陽第一個舉手。

碰“槍”?!衛文彬和焦柏舟第二個舉手:“我也去!”

岳淩的眼裏閃過滿意:“那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去射擊場。”

“好!”

三位熱血男兒摩拳擦掌。焦柏舟也不玩手機了,專心地聽岳淩給他們講他在特種部隊的一些可以說出來的經歷。面對這個沒禮貌的男人,焦柏舟升出了一種自己很渺小的失落。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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