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拯救豪門病弱少爺】22
陸容的遺像是一張高中畢業時的留影,那時她還沒有因為種生基而厄運纏身,笑容滿面,十八歲正是人生剛開始的時候,陸容也許有着遠大的抱負,或活在這個詛咒之下微茫的僥幸。
那時她可能想過,詛咒不一定是真的,也許什麽都不會發生呢?
幾年後的今天,就成了她的葬禮。
陸家的長輩還在骨灰樓沒回來,現場只有陸家年輕的第四代在,沒有一個人為早早逝世的陸容哀惋,也沒人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應該待着位置上,在靈堂之上如同在開茶話會。
陸容的魂其實也在現場,只是沒人能看得見她。
她的靈魂通體蒼白,死氣沉沉地站在自己靈前,冰冷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或大笑或不耐的臉孔,這些人都是她的血緣親人,是她的堂兄堂弟堂姐堂妹。生前他們就對陸容尤為不屑,因為她是沒幾年就要死的人,從小到大,連生身父母都對她愛答不理。
有點良心的人只對她視而不見,将她當成透明人,幾個年紀小的堂弟堂妹則在她尚且健康無虞時,就指着她的鼻子嘲諷她是短命鬼,甚至當着她的面押注猜測她會怎麽死,車禍,絕症,或者以後被男人騙財偏色自殺,然後引起哄堂大笑。
家族裏沒有任何人制止他們這無恥又荒誕的行為,連她父母都跟着笑。
同樣是陸家人,其他人錦衣玉食,父母疼愛,她則像是一個活着的幽靈。如果不是有媒體關注,也許她連書都念不了,找一個屋子關起來,等死就行了。
但陸容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死了,這些人仍然連最起碼的一絲尊重都沒有。
在她的靈堂上聊天嬉笑玩游戲,甚至還有人怨自己死得不是時候!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些人,也帶下去……
陸家這些人哪裏知道靈堂裏還有個滿心戾氣的怨魂在看着他們,笑鬧的時候聽見開門的聲音還以為是長輩回來了,轉頭望去,所有人都猛然間安靜了一瞬。
秦淼和南隐皆是一身黑色大衣,攜着一股冷風并肩進來。秦淼一眼就看到了靈前的陸容,像是忽然來了什麽壞主意,默默勾起唇角露出一絲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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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頭壓低聲音對南隐說:“看這一屋子小畜生的态度,我猜他們可能知道種生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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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有可能知道生基的位置嗎?”南隐拿着一枝白玫瑰目不斜視地往前走,打算放在陸容靈前。
秦淼搖搖頭,生基的位置那麽重要,不可能随便洩露給別人,恐怕連陸家的老太爺都不知道,只有親手種生基的毛小明才知道。
南隐看不見陸容,他徑自走到陸容靈前,陸容也站在那不動,用一種幹涸陰沉的眼神看着南隐一步步走上來,眼看着南隐要穿過她了也挪一下。
普通的鬼魂并不能對活人造成什麽影響,但秦淼還是見不得鬼魂與南隐接觸,尤其南隐現在氣運極低,能不沾陰邪就不沾。秦淼見陸容不讓道,目光立刻冰冷下來,刀子般狠狠刮在陸容身上。
一切黑暗生物都以魔族為至尊,秦淼在陸容面前有着絕對的血脈壓制,他一個念頭就能讓陸容瞬間魂飛魄散。此時一記暗含警告的眼神掃來,陸容只覺得殺氣撲面,意識中平空多了道冰冷的聲音:滾開!
她吓得發出一絲低頻的尖叫,在南隐走過來的時候連忙讓到了一邊,随後便瑟瑟顫抖地看向秦淼,意識到這個人看得見她!
南隐放花的時候,秦淼面無表請地看着陸容:想出氣嗎?
陸容眼裏瞬間染上了一抹血色。
當然想!
此時安靜的靈堂又熱鬧開了,四代并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南隐,畢竟南明岚生完孩子不久就離婚帶着孩子走了,南隐這個人,他們只是聽過,但沒見過。
之前湊在一起聊天的幾個女孩子在南隐進門後就悄悄紅了臉,飛快換了話題。
“你們看你們看,高個子的那個好帥啊,是我們家親戚嗎?怎麽從來沒見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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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吧,是親戚怎麽可能沒見過,說不定是陸容朋友吧,等會我去要個號碼。”
“他旁邊那個人的號碼也順便要一下。”
“看不出來啊,陸容這短命鬼還有這麽養眼的朋友呢。”
女孩子們紅着臉議論紛紛,從南隐進門,她們的視線就沒有挪過。
她們前面位置上有個濃眉小眼的年輕男人回過頭,沖她們一頓嘲,“你們腦子裏有屎吧,那是南隐!陸容死了,馬上就輪到他了,還要電話,等着玩屍體啊?跟沒見過男人似的。”
女孩們先是愣了一下,心裏頓時惋惜不已,這麽好看的人竟然就是南隐,想想他也要沒幾年就要死了,太可惜了。随後又紛紛跟前面怼起來。
“陸宇,你平時是不是不照鏡子啊?人跟人也不一樣,你看看你這副癞□□樣,再看看南隐,你這種拉低平均男性顏值的挫男倒貼我都不要!都是一個爹生的,南隐是個天仙偏偏就你是個癞□□,果然你媽長得好看都是拿錢組裝的吧。”
“就是,要早死的怎麽就不是你呢?”
陸宇被她們怼得臉色漲紅,回身坐好,然後故意大聲沖南隐的背影嚷嚷起來:“南隐,之前陸塵陸風的葬禮也沒見你來過,是不是知道陸容死了就輪到你了,一時同病相憐啊?”
沒聽到他們之前說話,還在猜測南隐身份的人聽到陸宇嚷嚷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四叔家的短命鬼。
南明岚帶他走又能怎麽樣,還不是要死。
他們在靈堂許久本來就悶,南隐一出現簡直就是送上門的樂子。
立刻有人跟着附和起來,“短命就認了吧,你說你媽把你關在家裏有什麽用呢,不如享受幾年,乖乖等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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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猜南隐會怎麽死啊?說不定跟陸容一樣,死前還要活受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滿場哄笑,似乎看着一個人步入死亡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陸容看着這些人幸災樂禍的嘴臉,仿佛又回到生前被他們圍着嘲笑的場景,何其熟悉。她越來越憤怒,恨不得立刻就抓爛他們的喉嚨!
南隐在陸容靈前鞠了一躬,聽着他們的奚落嘲笑,神情并沒有什麽變化,漆黑勻淨的雙眼依舊溫和如水,輕輕對秦淼道:“走吧。”
秦淼卻一把拉着南隐的手在一旁的空位坐下。
南隐原本就只是想盡一下自己的心意就走的,沒打算給陸容守靈,他更不想跟陸家這些人相處,立刻低聲問秦淼,“怎麽了?”
“不怎麽,看戲。”秦淼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這些嘲諷他天仙老婆的小畜生,一坐下就單手結了個印,一股股魔氣從他身上逸散出來,游向了陸容。然後秦淼湊在南隐耳邊小聲說:“等會看見什麽都不用怕。”
南隐不知道秦淼要做什麽,還是點了點頭。
陸家這些人見南隐不走,更來勁兒了,正欲再嘲他幾句,忽然身後猛地傳來一聲巨響。
哐地一聲,靈堂的大門在沒有人也沒有風的情況下,狠狠砸上,甚至還卡啦一下落了鎖。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陸家人集體轉頭看着大門,心裏有點打鼓。
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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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膽大的男人起身過去試試能不能把大門打開,鼓搗一會才白着臉轉身說:“門是從裏面鎖上的……現在打不開了。”
“可是剛才根本沒有人在門旁啊!”有膽小的想到這是殡儀館,又是在靈堂,已經開始害怕地大叫了。
又有幾個人不信邪地過去嘗試開門,過去一看就發現真是從裏面鎖上的。這殡儀館裏的鎖不怎麽精巧,只是個鐵栓,栓扣上還沒有鎖,只要把鐵栓往上拔一下就行了。但任憑他們怎麽使勁兒,這小小的鐵栓仍紋絲不動,就跟被焊上了一樣!
幾個人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他們回頭看了一眼陸容的遺像,忍不住心裏發毛,立刻拼命拍門大吼:“外面有沒有人!來人啊!”
他們一吼其他人也跟着慌了,紛紛站起來湧到門邊大聲呼喊。
這時又砰砰砰三聲,連靈堂的幾扇窗子也砸上了!
外面明明是天光大亮的上午,此時從窗戶望去,竟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不僅如此,連頭頂的吊燈也猛然間滅了,屋子裏唯一的光源竟然只有陸容遺像旁的兩根白蠟燭,燭火一跳,冒出了兩簇幽綠的火苗,映得遺像裏的陸容越發詭異滲人。
陰冷的寒氣一股一股從門縫往裏滲,所有人都吓傻了,瘋了似地踢門,大喊大叫。有人精心護養的指甲都撓斷了,在門上留下一道道血跡,也感覺不到疼似的還在拼命撓門求救。
他們連頭都不敢回,全擠在門邊哭喊救命,外面卻沒有絲毫回應,仿佛這靈堂是與世隔絕的。
“笑啊,你們剛才不是很開心嗎?哭什麽,繼續笑啊,我死了你們都很高興吧。”一道陰慘慘的聲音憑空響起,一時竟辨不出是從哪傳來的,缥缈虛無,但絕對不是幻聽。
擠在門邊的陸家人猛地安靜下來,有人眼淚都出來了,僵硬地看看回過頭。
只見早已死去的陸容就站在遺像前看着他們,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裏,還挂着兩顆血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