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面包
歐陽校禮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夏意在說什麽，把這兩句話反複在心裏嚼巴，他才回味過來。
眼眸瞬間變得深邃。
“什麽意思？”盡管已經知道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問了句。
夏意以為男人沒聽懂，想了想，光着腳慢慢走進去，來到男人面前，輕輕抱住男人的腰。
男人的腰就像他看到的那樣，堅韌又有型，他手觸碰的地方，能感覺每一寸肌肉都很完美。
淡淡的沐浴味道夾雜着男人特有的雄性氣息，在一瞬間包裹夏意，夏意腦袋裏完全空白。
他表情呆呆的。
歐陽校禮整個人僵住。
他喉嚨不可控制地滾動了下，身體自然而然産生反應，然後……然後這個小人魚忽然生猛扯開他的浴巾，這一刻歐陽校禮表情懵了。
夏意眨了眨眼睛。
他似乎還想伸手去碰，被反應過來的歐陽校禮一把抓住，厲聲道：“誰教的你這些？！要是再胡鬧，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喂鯊魚！”
夏意怔怔看着男人。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砸下。
歐陽校禮也知道自己語氣有些重，于是緩和了些：“出去。”
夏意光着腳踩着地板，地板上都是水，但水不是很多，因此他的雙腿并沒有變成尾巴模樣。
他手足無措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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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達說，要想當嫂子就得主動，沒有一個男人抵抗得了金色人魚的主動。
夏意真的很想當嫂子。
他不想死，當初他看書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地下城東城老大人不錯，不明白為什麽是反派。
直到書裏的夏意被歐陽校禮一巴掌拍死，歐陽與主角攻為敵。
他才意識到這是反派。
歐陽校禮嘆了口氣，他轉過身草草地洗了個澡，擦幹身體穿上衣服，把髒衣服丢進簍子裏。
這才把一直站在他身後不願離開的倔強小人魚扛了出去。
“夏意要當嫂子！”
“就要當嫂子！”
夏意生氣地鼓起腮幫子，那層薄薄的羞恥心已經被自己作沒了，他睜大眼睛直直地瞪着男人。
小嘴跟個複讀機似的。
歐陽校禮坐在沙發上擦頭發，不用猜就知道是柯達搞的鬼。
“柯達跟你說什麽了？”
夏意扁着嘴：“夏意要當嫂子，夏意可以跟歐陽睡覺，夏意也可以給歐陽生崽崽……”
歐陽校禮：“……”
他偏過頭輕咳一聲。
氣氛有些微妙，歐陽校禮也說不上這些是什麽。這種事情，怎麽可能一兩句話就能決定的。
小人魚什麽都不懂。
“生個屁的崽崽。”
男人低聲笑罵了句。
他以為這也是柯達那家夥教的，在心底已将柯達鞭屍一百遍。
下次見到那家夥。
一定要把他嘴巴縫起來！
夏意眼眶紅紅的。
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歐陽校禮簡直是一個腦瓜兩個疼，他實在是不會安慰人。
可小人魚哭起來很要命，也不發出聲音，只低着頭肩膀一聳一聳的，看起來倔強又脆弱。
歐陽校禮心軟了些。
他起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隔了一會兒才出來，手裏提着兩個袋子，一大一小。兩個袋子外表很是精貴，連花紋都很繁複好看。
夏意在今天柯達的熏陶下，已經知道這樣的東西不會出現在地下城，至少地下城沒有賣。
夏意擡頭看向男人。
就見男人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把袋子遞給他：“給你買了幾套衣服，試試合不合适。”
夏意視線落在袋子上。
他慢吞吞接了過來，又小心翼翼瞅了眼男人。
男人覺得好笑：“看我幹什麽？”
夏意搖了搖頭。
歐陽校禮淡淡說：“給你的你就拿着，我又不會反悔。”說完他就在夏意旁邊坐了下來。
夏意打開大袋子。
是低調又奢華的衣服。
他伸出手摸了摸，很是柔滑，布料摸起來很舒服，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好一會才放下。
夏意打開小袋子。
看見了一個肉松面包。
他怔然片刻。
夏意擡頭看向旁邊的男人，男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舊醫療箱，此刻正在往臉上貼創口貼。
沒有鏡子，他摸着傷口憑着感覺随便貼了一張，歪歪扭扭的，大半個傷口都還露在外面。
但男人似乎不在意。
他繼續撕其他的創口貼，低頭看了眼腰上的傷，貼了上去，臉上沒有多餘表露情緒的表情。
夏意猶豫了下。
他往旁邊湊近了些。
歐陽校禮正在往身上其他傷口噴消毒水，臉上忽然一涼，下一秒，臉上的創口貼就被撕了。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
正想訓斥這條無法無天的人魚，就見這條人魚認認真真又給他貼上了，還輕輕吹了吹。
歐陽校禮微微一僵。
那輕得不能再輕的氣癢癢地打在他的臉上，呼吸在那一刻屏住了，他快速地眨了眨眼睛。
喉嚨不可控制地滾動着。
“歪了。”
夏意軟軟地說。
他又乖乖巧巧坐了回去。
歐陽校禮：“……”
惹了火就跑，這不會也是柯達那個家夥教的吧。
真是要命。
他漫不經心地說：“把面包吃了，那東西放不了多久，過期了再吃是會鬧肚子的。”
“嗯。”
“衣服去房間裏換。”
“嗯。”
歐陽看了小人魚一眼，視線在那白皙纖細的腿上停留幾秒，這才輕飄飄狀似無意轉回視線。
夏意察覺到了。
他想了想，把那不過膝的紅色小褲衩輕輕往上拉了拉，悄悄露出了更多的雪白的地方。
歐陽校禮：“……”
“你在幹什麽？”
歐陽校禮臉頓時黑了。
夏意見歐陽好像生氣了，連忙把褲子拉了下來，有點無措：“我，我以為你會喜歡……”
歐陽校禮：“……”
“你要不要摸摸？”夏意鼓起勇氣直直地看着男人。
歐陽給他買最好的衣服，還給買地下城買不到的面包，歐陽是好人，而且是地下城最強大的男人，夏意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成為嫂子！
只有成為嫂子。
才不會被一巴掌打死。
歐陽校禮蹭地站了起來！
他類似于逃似的回到了房間，深呼吸一口氣，舔了舔幹燥的唇，随手扯了扯胸前的衣襟。
媽的，怎麽突然好熱。
而在夏意看來，這個地下城最強大的男人是生他的氣了，他手足無措地坐在沙發上。
他好像又惹歐陽生氣了。
又坐了一會兒，夏意沒忍住食欲，拿起香軟的面包啃了一口，滿足極了，表情像貓兒似的。
“真好吃。”
他腮幫子鼓鼓的。
正巧這時候柯達來找歐陽，一進門就看見小人魚在啃面包，瞪大眼睛十分震驚：“肉松面包？”
夏意眼神無辜。
嘴角還有面包屑。
像偷吃糧食的小倉鼠。
柯達哀嚎：“老大也太偏心了吧，他從來沒給我買面包！你才來一兩天，他就給你買了！”
他吞吞口水，悄咪咪湊過來：“你給我嘗嘗我就不生氣了。”
夏意：“……”
柯達只是說說而已，自然不是真的想吃，哪怕想吃，他也不會問夏意要，那面包是老大送的。
他也就敢眼睛饞饞。
柯達忍不住嘟囔：“你好歹給老大留一點，他可是用了半年的積蓄給你買衣服、買面包。”
“他也沒吃過呢。”
沙發上的衣服他剛才就瞅見了，一看就是從銀海帝國買的，看來老大對小人魚挺上心的。
夏意瞬間嗆了起來。
他瞪大眼睛很不可思議：“歐，歐陽半年的積蓄？”
他還以為這些對歐陽校禮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呢，畢竟是地下城的老大，窮也窮不到哪裏去。
是他武斷了。
夏意看着面包上小小的牙印，這是他剛才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搶下來的，還勉強能看。
他讷讷說：“柯達哥哥，你說我咬過的面包他會嫌棄嗎？”
柯達：“……”
他面無表情說：“老大舔過的東西你願意吃嗎？”
夏意認真想了想：“不願意。”
“你自己吃吧。”
柯達聲音有點哀怨。
雖然有點可惜，但夏意還是囫囵吞棗吃完面包：“以後我會還他的。”面包上有牙印，要是給柯達哥哥，似乎顯得不是很尊重人。
“你怎麽還？”
柯達瞅向小人魚。
“給他生崽崽。”
夏意露出可愛的笑容。
柯達：“……”
崽崽可比面包貴多了。
歐陽校禮在房間裏解決完自己的生理需要，已經大汗淋漓，他喘着聲，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以前他聽地下城其他幾個老大笑着說過葷話，說人魚的味道絕了，哪怕是最遜色的黑色人魚，也比平民奴隸好上千百倍，因此，一旦有黑色人魚向他們示好，基本不會拒絕。
歐陽校禮是個例外。
可能是因為他見多識廣，去過銀海帝國，也見到了藍色、白色等等人魚，他覺得其實一般般。
滿足了好奇心。
他就沒什麽興趣了。
直到遇到了這條金色人魚，簡直是要命了，歐陽校禮覺得自己再跟這人魚待下去保不準有一天會獸性大發，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糾結。
把人魚送出去吧，他又不爽，憑什麽送走，這是他撒網網到的人魚，就該是屬于他的！
不送吧，這小人魚又成天來撩撥他，還要當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