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牆後
“瞧你這個慫逼，歐陽老大厲害，難道北城老大就是個軟柿子？放心吧，到時候北城罩着呢！”
“你他媽……”
“這麽水嫩的人魚，你們難道就不想嘗嘗？哼，不想嘗那都是假話，我看他那樣子，說不定還沒被碰，咱們今天說不定有福了。”
“那……試試？”
“誰慫誰是狗！”
巷子裏，隔壁牆傳來污言穢語，這些人是東城的人，但似乎對東城不是那麽忠誠，很邪惡。
夏意皺起小眉頭。
小亞聽完這些話，心裏一涼，頓時後悔把小人魚放出來了。
隔壁顯然是在虐待黑人魚，畢竟他們嘴裏提到人魚，而地下城除了夏意外其他都是黑人魚。
如果讓他們知道小魚在這邊……怕是會更加瘋狂。
小人魚要是因此出了事，小亞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會成為族裏的罪人！
小亞趕緊低聲說：“小魚，你快跑，千萬不要回頭。”
像他這樣的奴隸，又黑又瘦，這些臭流氓應該沒胃口，頂多就是把他打死，洩洩憤而已。
他去引開他們！
為小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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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算死得壯烈！
夏意自然是不會扔下隊友走的，雖然這個奴隸勾引過歐陽，但看他的樣子心腸也不壞。
氣氛變得緊張，隔壁黑人魚的求救聲還在持續。
“不要。”
夏意搖了搖頭。
哥哥也是這樣，遇到鯊魚，就會讓他快跑，每次哥哥都會受傷，雖然能治愈，但夏意依舊難受。
他不想別人為他受傷。
隔壁一個流氓說：“喲，還知道反抗，這樣吧，哥哥們會溫柔的，讓你體會什麽叫天堂。”
其他人哄笑起來。
眼神邪惡落在黑人魚身上。
小亞急了，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小人魚太單純了。
就在下一秒，隔壁哈哈大笑的幾個流氓同時僵住，臉上的笑變成驚恐。
他們冷汗從額頭落下來，從靈魂上生出了一種畏懼。
就算在歐陽老大面前，他們也沒有這種深刻的感受，當意識到什麽，精神流已經被一股強大的意識占領，攪動，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頭皮如同被針紮似的。
“什，什麽鬼東西！”
“蟲族嗎？！”
“啊啊啊好痛，救命。”
“是精神力！我們都被精神力襲擊了，快跑！”
“不可能……”
地下城怎麽可能有擁有精神力的生物呢，就算是這些低級的人魚，精神力也是低微近無。
該死的，到底是誰！
幾個流氓抱頭打滾，神色痛苦，原本有幾個機靈的想跑，剛跑了兩步，就直挺挺跪了下去。
撲通砸在地面上！
小亞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大場面，他吓壞了，後退兩步，下意識就抓着小人魚的手腕逃跑。
“我們快點走！”
夏意乖乖跟在後面跑。
那群人就知道欺負弱小，就算現在抱頭在地上打滾，他也不會心軟。
這是懲罰。
他表情十分嚴肅。
流氓們：“……”
媽的，你算弱小，那我們算什麽，渣渣嗎？
他們恐怕死都想不到，讓他們這麽痛苦的人居然是看似弱小連一只螞蟻都踩不死的夏意。
小亞跑出了兩條街，他累得氣喘籲籲，停下來哈氣。
夏意幫他順了順肩膀：“你的體能也太弱了，要是放在我們那兒，鯊魚一兩口就把你吃了。”
他語氣十分認真。
此刻的夏意似乎忘了他也打不過鯊魚這件事，全是哥哥的功勞。
小亞：“……”
他有點郁悶，小人魚明明看起來也很羸弱，怎麽跑了大半天，連氣都不喘一下，體質真好。
“他們追來了嗎？”
小亞偷偷望了眼身後。
夏意搖頭：“追不來了，被我的精神力攻擊，最少要休息兩天。”
小亞瞠目結舌：“是……是小魚你的精神力攻擊？”這句話他壓得很低，生怕別人不小心聽見。
雖然巷子裏就沒人。
夏意乖乖點頭。
“嗯。”
被他的精神力攻擊，最少也要休息兩天，剛才隔壁牆的黑人魚應該會趁此機會逃跑的吧。
畢竟壞人倒下了。
“可是剛剛開門的時候，你不是還不會使用嗎？”小亞帶小人魚去自己臨時的住處，一邊問。
夏意揚起小臉：“我很聰明，只要操作幾次，就能學會啦。”
其實開門那時候，他已經隐隐感覺到了精神能量的波動，估計再來一兩次就可以打開門。
但左茵婉出現了。
小亞崇拜：“好厲害啊！”
夏意有點不好意思。
這時候，隔壁巷子裏忽然傳來隐隐約約的哭叫聲，他們停止腳步，小亞立馬捂住自己的嘴。
小亞瞅了瞅那面牆，牆下有不少陳年的木材，還有幾個沙袋。
如果踩在上面，就能看到對面牆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他不敢，當奴隸的這些年，他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見勢不妙立即拔腿就跑！
這次也是同樣的！
就當他想拉着小人魚狂跑時，手拉了個空，扭頭一看，小人魚已經爬上牆往牆另一側看去。
小亞：“！！！”
你怕是嫌命長了！
他不敢把動靜弄大，于是只能輕手輕腳走過去，拉了拉小人魚衣角，小人魚連頭都沒轉，小手使勁推攘他，踮起腳使勁往牆那邊望。
小亞：“……”
牆的另一面，幾個壯漢在揍一個黑人魚，黑人魚鼻青臉腫。
黑人魚呲牙咧嘴咆哮着，但立馬就迎來幾個大巴掌！
夏意身體跟着抖了下。
他瞪大眼睛，驚恐地看着牆後發生的一幕，在這些魯莽大漢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胡老二。
上次欺負小亞那個。
而被壯漢們欺負的黑人魚就是上次站在胡老二旁邊的那個，小亞被打就是因為這個人魚。
那時候，黑人魚非說小亞搶了他的星石，讓胡老二給他做主。
沒想到現在這個黑人魚居然……居然被這麽多大漢欺負，一點也不見當初嚣張跋扈的模樣。
胡老二一只腳踩在木材上，眯着眼睛抽着煙，透着陰鸷。
見黑人魚脾氣暴躁沖他呲牙咧嘴，胡老二冷笑一聲，一巴掌打去，把黑人魚扇飛三米外。
“什麽東西。”
他揚起下巴：“都說人魚脾氣暴躁，老子倒要看看，他在我胡老二面前能有多暴躁！”
“沒吃飯嗎，下手重點，沒看他還有力氣反抗嗎！”
胡老二罵道。
話音剛落，他的那些小弟下手更重了，黑人魚邊哭邊吼，漸漸奄奄一息，臉蛋血肉模糊。
夏意呆呆的。
許久都沒有回過神。
他的腦子很亂。
黑人魚哭得好慘。
所以，這就是柯達哥哥說的那些事情嗎，柯達哥哥說，地下城很危險，人魚很容易被欺負。
上次他偷偷聽唐斯說，人魚脾氣都很暴躁，只有他很溫和，他上次在星石市場見到這條黑人魚時，黑人魚在對胡老二撒嬌，以至于他對唐斯的觀點産生了懷疑，直到現在。
并不是每個人魚脾氣都很暴躁的，除非他們受到了威脅和傷害！
夏意憤怒極了。
哪怕他對這條黑人魚沒有好感，但看到這麽多大漢欺負黑人魚，他還是很憤怒，很生氣！
雖然這些人魚是人工人魚，但也是他的同族，為什麽老被別人欺負！
夏意小手緊緊扒着牆沿。
底下的小亞焦急不已，他也聽到了牆對面胡老二的聲音，大概能猜到對面的正發生着什麽。
他生怕小人魚沖動。
又不敢大力扒拉小人魚，怕弄出動靜，被對面發現就完了。
一分鐘後，夏意慢吞吞下來，對面牆幾個大漢還在揍人，污言穢語，還有謾罵彌漫在耳邊。
“我們快走！”
小亞壓低了聲音。
夏意抿着唇，看了眼牆，下一秒直接被小亞拉走：“你不要去救。我知道你很難受，但你也要量力而為，別到時候把自己搭進去！”
“你知道隔壁是誰嗎？”小亞語重心長地對小人魚說：“不是那種随處可見的小混混，是北城老大胡老二！他那人特別陰毒記仇，要是讓他發現你是天然人魚，你會很麻煩！”
小亞生怕他沖動。
夏意任由對方拉着走。
小亞于心不忍，又說道：“就算你剛才救了那條黑人魚，他也不會感激你的。這件事之後，他還是會讨好胡老二，不會恨他。”
“很多人魚都這樣。”
“小魚，所以你不要待在東城老大身邊了，他是個男人，肯定對你有非分之想，很危險。”
夏意愣愣的，回想起與歐陽的點點滴滴，他反駁：“歐陽和他們不一樣，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歐陽。那些人魚都不開心，有苦衷，可是我跟歐陽在一起很開心的！”
他反複強調這點。
而且，歐陽也沒有讓自己給他生崽崽，反而是自己一直在糾纏。
歐陽才不是壞蛋呢！
那股執拗勁兒上來，夏意也顧不上其他，他釋放精神力攻擊了隔壁牆的胡老二和他的下屬！
他本身就很讨厭那個胡老二，看起來就又醜又肥！
胡老二冷汗直流，他的膝蓋慢慢彎曲向下，幾乎貼近地面，他咬着牙，拼着最後一口氣堅持。
這，這是什麽？
而另一邊，小亞面色惶恐，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拉着小人魚就跑，生怕胡老二從隔壁躍過來，到時候他們兩人都得玩完！
夏意被中途打斷，不情不願拉走，他還沒好好教訓那個肥豬呢。
“不對勁，很不對勁。”小亞邊跑邊低聲呢喃，似乎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這麽多人虐待人魚？就算這種事情确實比較多，但都是偶然事件，今天卻被我們遇到兩起。”
“太古怪了。”
小亞心裏很不安。
夏意卻是知道的：“那些流氓剛才提到了北城老大，應該是投奔北城老大沒多久的人。”
小亞恍然大悟。
原來兩撥人是一夥的！
但為什麽胡老二會欺負黑人魚，以前雖然也欺負，但不會這麽頻繁，他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胡老二打算幹什麽？
——
另一邊，修迪冷漠看着面前的美豔女人：“什麽意思？”
左茵婉低頭擺弄着自己剛做好的美甲，懶懶道：“修迪，你沒聽錯，歐陽的那個小人魚跑了。”
修迪頓了下：“小人魚？”
“不會吧。”左茵婉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修迪：“你不會真的相信歐陽是金色人魚吧？哈，這種荒謬的言論，我以為沒幾個人會相信。”
她雙臂抱胸：“最近一直待在歐陽身邊的那個少年是金色人魚，是歐陽從大海裏撈到的。”
修迪盯着她：“不可能。”
他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很快，一個曾經的想法仿佛被證實，如果夏意是人魚，那麽夏尼也……
修迪有點不敢想象。
“千真萬确。”左茵婉食指纏繞着棕褐色的長發，斜男人一眼：“因為當時我也在那條船上。”
修迪胸腔如同打鼓一般，他用了很強的自制力才讓自己冷靜。
“與我何幹。”
腦海裏閃過很多種思緒，紛雜，沒有秩序，亂成一團麻線。
左茵婉一眼就能看透修迪，但她沒有拆穿，只是覺得好笑：“地下城這麽危險，歐陽又去了銀海帝國，你确定不去英雄救美？”
“你想幹什麽。”修迪不耐煩，他可不相信這女人有這麽好心。
左茵婉也不再打謎語：“我也不想幹這些無聊的事，但他很礙眼，一直纏着歐陽，還想當嫂子。”說到這句，她眼神很冷，哼道：“有我在，東城的嫂子永遠都不會是他。”
她悠悠道：“只要讓他離開東城，歐陽就永遠都是我的。”
修迪冷笑：“你居然也會有不自信的一天，待在歐陽校禮身邊幾年，連他的手都沒碰到。”
左茵婉臉色難看：“你就說要不要做這個交易吧！”
修迪擡起下巴：“所謂交易，應該對雙方都有好處，我接近夏意，可沒得到什麽好處。”
左茵婉忽然笑了：“哦？”
見修迪始終冷漠如斯，左茵婉語氣慢悠悠，近乎嘲諷：“如果我沒記錯，你以前身邊有一個夥伴，性子很冷，怎麽沒見到他了？”
修迪心口猛跳了下。
“你想說什麽。”
左茵婉笑得十分輕柔，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我見過他，發現他長得跟夏意一模一樣呢。”
修迪面上沒有破綻。
“你看錯了。”
左茵婉哼笑：“我的眼睛是不會看錯的，是你修迪不敢承認，那個人是夏意的哥哥對嗎？”
修迪否認：“不是。”
“我還知道，你喜歡他哥哥，但是他哥哥抛棄了你，去了銀海帝國，獨留你一人傷情。”
“啧，多深情的人。”
“那可是你喜歡的人的弟弟，只要你救下他，他哥哥定然會感激你，說不定還會舊情複燃。”
“這是多好的機會。”
修迪厲聲道：“別胡說！我跟夏尼不是那種關系，更別提舊情複燃，如果我從別人嘴裏聽到這些話，三天之內，我會撕爛你的嘴！”
左茵婉被一通威脅，頗為狼狽，但還是冷笑一聲：“走着瞧吧！”
就在左茵婉離開幾分鐘後，修迪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管左茵婉是不是在騙他，他都要一探究竟，那是夏尼的弟弟，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事，要不然夏尼回來，一定會怪他的。
修迪快速來到東城。
在聽到某個巷子傳來聲響時，他心裏一咯噔，想也沒想沖了進去，與胡老二四目相對。
胡老二正在抽煙，他瞥了眼急匆匆跑來的修迪：“喲，這麽巧？”
修迪一臉厭惡。
什麽都沒說離開了。
胡老二眯眯眼，蹲下，手捏住趴在地上的黑人魚的下巴上：“你說，他這是在找什麽呢？”
黑人魚嗚咽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