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門來幫忙的人

謝白被突然出現在他家裏的林封吓到了, 林封是首都星林家的二崽,林家現任家主是林肯元帥,在星域一戰中, 協同親王殿下累獲赫赫戰功,不過也因為多年征戰身體受創嚴重,已經很少出現在公衆視野中。

林封在林家排行第二,和他雌父一樣隸屬于帝國精神紊亂研究所,安撫劑就是他的雌父秦逸最先成立的研究項目。

謝家雖然在首都星也算是豪門之一, 但是同林家這種權貴相比簡直不算什麽。

以往在網絡上出現的人突然出現在現實中,謝白難免有些緊張:“您,您好, 請問有事嗎?”

一向驕傲任性的小雌性,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年輕雄性,突然像只失去了語言能力。

林封表情很淡,好似并沒有接收到謝白緊張的信號, 一本正經的道:“我這次過來諾斯星是為了研究淨化果蔬中含有安撫之力的事情,你這裏還有淨化果蔬嗎?”

“有,有的。”謝白聞言連忙轉身去拿, 事實上從買回來, 他還沒來得及吃, 拿起被他随意放到桌上的紙袋送到林封懷裏,“都在這呢!”

林封垂眸看見紙袋中不僅有橙子還有蘋果, 這比他想的要多了不少,心情愉悅:“謝謝,多少錢?”

謝白擺手:“不,不要錢,你拿去吧, 就是您怎麽會在這裏?”

難道是他雄父請來的,可他從來沒聽說過安葉同林家有交往。

“嗯……我不能透露的人,但你認識,錢我會轉給你的。”

林封晃了晃手裏的紙袋,轉身走了,被留在原地的謝白:“……”

什麽叫不能透露的人,但他還認識?

蘇格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着穿着他衣服進來的林封,手上還捧着一個分外熟悉的紙袋:“你去找謝白了?”

“嗯,我沒有和他提起你。”林封将紙袋放到桌上,順手從裏面掏出橙子,“但是我需要嗯嗯的終端號轉賬,你有嗎?”

蘇格撸了把半幹頭發,靜默了一秒:“嗯嗯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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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名字的人,我答應過你不在你面前提他,名字也算。”

對上林封格外認真的眼神,蘇格想起在回來的路上,被“解刨”分析了一回之後,林封确實說過不在他面前提謝白的話。

但他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不提”。

作為科研人員,他該說他很嚴謹嗎?

等着蘇格回應的這一段時間裏,林封也沒有閑着,就見他手指輕輕用力,将橙子皮剝開,一瞬間溢散開的橙香,擊的兩人眼睛一亮:“好香,這種香氣中一定含有非常豐富的自然元素,會讓吸入者覺得身心舒暢。”

蘇格動了動鼻子,坐下來看着犯職業病的林封:“你只靠聞就能确定嗎?”

“在實驗室做過實驗,60%以上的自然元素會散發出好聞的清香,單純吸入會起到鎮靜的作用,可這種自然元素就是實驗室提純也很困難。”

這也是為什麽安撫劑那麽貴的原因。

說話間橙子已經剝開,一瓣瓣掌心大小的橙肉,飽滿誘人,顆顆果粒都是汁水飽滿,蘇格不自覺地做出吞咽動作。

這一個橙子味道有多好,吃下去有多舒服,他早就體驗過。

所以這會兒聞到味才會本能做出反應。

林封的注意力全在橙子上根本無暇分神留意蘇格的異樣,在将顏色、氣味認真記錄下來之後,掰下一瓣入口。

随着咀嚼,酸甜的汁水炸開,濃郁的橙香直沖腦頂,讓一項沒什麽表情的林封眯起眼睛舒服地顫栗了下。

蘇格坐直身體:“怎麽樣,上頭了嗎?”

早就體驗過這種滋味的蘇格帶着一種不自知的竊喜,顯然hold不住這種愉悅的不只他一個人定力不足。

是誰吃誰知道,誰吃誰上頭。

林封沒有空回答他這個問題,半眯着眼手上掰橙子的動作迅速又精準,不知不覺一個橙子就被他吃下肚。

末了舔舔嘴巴,頗為遺憾的道:“就這麽沒了。”

蘇格:“……”

這一個巴掌大的橙子,分量已經很足了好嗎,都不說分給他一瓣嘗嘗,淦!

嘴上說怎麽就沒有的人,擦了下嘴,打了個飽嗝兒,眼神放光的道:“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他說的過去即便沒有明确地址,蘇格也知道他要去哪。

面對林封這種學術瘋子,蘇格嘆了一聲,深知今天要是不滿足林封的話,他今天就別想好過。

對自己這位發小他真的是太了解了。

蘇格起身去換衣間:“我換件衣服。”

“那你快點,我先去樓下等你了。”

也不用蘇格回應,林封就先一步出了房間。

等蘇格收拾好下樓林封正一臉迫切地站在車門前,用眼神催着他快點。

上車後蘇格忍不住道:“首都星派遣的審查組應該到了吧,你不用先和他們彙合嗎?”

“不需要,我的行程不歸他們管。”林封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一個小本子,在那裏寫寫畫畫一些蘇格看不懂的化學公式,“諾斯星上報的數據沒有作假,這一個橙子中的自然元素要至少高達60%以上才會有這樣的安撫效果,只是可惜還達不到絕對安撫的程度,但是卻可以積少成多。”

“……”把林封這些碎碎念收入耳中的蘇格,一點沒有感覺到他的可惜,臉上笑容晃眼了好嗎!

“一會過去你想好要怎麽做了嗎?”蘇格問出心裏比較在意的事情,他總覺得依照對那位小雌性僅有的了解,恐怕不會買一個科研人員的賬,畢竟安葉在諾斯星的身份足夠高,也沒見藺蘇有什麽反應。

突然聽見蘇格這個問題,林封擡手啃起拇指上的指甲:“他會和我回首都星嗎,我想研究他。”

平穩開車的蘇格突然打了個擺子,側頭看向一本正經說出這話的林封:“你這個想法很瘋狂,你覺得一般人會跟你回去接受實驗研究嗎?”

林封聞言果斷給出回答:“我留在這裏也可以。”

蘇格:“……”

我是這個意思嗎!

接下來的這段路程,蘇格沒有再開口,心裏卻糾結着一會要不要跟林封一起下車,上次謝白的事情恐怕藺蘇還記得他,這次和林封一起過去,林封要是像謝白那樣惹了對方生氣的話,他……實在不想連帶,明明他很無辜,為什麽要和他們一起承擔被藺蘇讨厭的後果呢?

車子緩緩駛入第13號農場,知道目的地就在眼前,林封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

安全着陸,蘇格開口道:“你去吧,我在車上等你,就不和你一起下去了。”

林封也沒想要蘇格跟着,他現在滿心都是就要見到這位傳說中擁有特別淨化能力的雌性擁有者的愉悅。

甚至因為這樣的迫切,下車時都沒來得及同蘇格說上話,推門就跑了。

好在蘇格對自己發小的性子很了解,只是無奈地撇撇嘴,卸磨殺驢說的就是這種人了。

一旦有引起他好奇心的事情出現,林封就可以做到廢寝忘食的地步。

早期曾為了進一步激發安撫劑的效力,林封身邊設有專門提醒他吃飯睡覺的助理,不然一不小心,這位年紀尚輕的科研人員,就可能猝死。

目送着林封離開,蘇格将座椅調整,準備小憩一會。

藺蘇家的院子很好認,放眼一條街,只有藺蘇家的院子門上挂着價格示意牌。

而且依照他靈敏的嗅覺,單從氣味上,藺蘇這一邊的空氣都要比其餘地方清新很多。

林封克制地站在院門口,正準備矜持地叫人打招呼,就看見房屋後面四棵枝繁葉茂挂滿橙子的果樹。

張開的嘴巴又閉上,随後又張開,反複幾次,林封忽然捂住心口,好似這樣就能把砰砰亂跳的心髒安撫下來。

眨了眨眼努力壓下心底的驚愕,至少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沒見過世面似的。

事實上這樣枝繁葉茂的果樹,就是在首都星都很少見,而獨獨的那幾棵還被看管的很嚴。

可在這裏,這個不大的院子裏,就有四棵,整整四棵,幾乎要達到首都星一半的數量了。

林封猛吸了口氣:“請問有人在嗎?”

正在廚房和蘇錦搗鼓果醬的藺蘇突然聽見聲音,幹脆的應了一聲:“有,稍等一下。”

蘇錦伸手接過藺蘇手裏的木勺攪拌着鍋裏果肉:“你去吧,這裏我來看着。”

“再煮一會就好了。”藺蘇擦了手,轉身出了屋,就看見院門外站着一張生面孔,身長高大的年輕雄性,看見他的瞬間,黑眸裏的興奮遮都遮不住。

林封被出來的小雌性驚了眼,瓷白的皮膚在陽光照射下有些晃眼,如此就凸顯一雙貓眼又黑又亮,清清澈澈地靈動之極,不知道怎麽的就讓林封心裏泛起層層的柔軟和想要親近的想法。

“您好,請問這是裏藺蘇家嗎?”

“對,我就是藺蘇,找我有什麽事?”藺蘇已經走過來,伸手将院門打開,“你可以進來說。”

“謝謝,我叫林封,是首都星精神紊亂研究所的研究員,我是特意為您的淨化果蔬而來,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成為我的研究對象,我可以保證所有研究都是安全無害的。”

林封眼神熾熱又期待,近距離靠近,他靈敏的嗅覺從小雌性身上嗅到散發而出的自然清新的味道。

這味道讓他心裏那股想要靠近藺蘇的想法更濃了一分。

藺蘇輕輕挑了下眉:“除了這件事之外,你還有其他事情嗎?”

林封愣了下,不是很明白藺蘇這話的意思,迅速眨了眨眼睛:“其他什麽事情?”

藺蘇輕笑一聲:“我不願意,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除非他瘋了才會跑去當實驗對象,是他現在日子過的不快樂,還是賺錢的滋味太美了?

丢下這話藺蘇轉身就要走,結果就聽對方急着道:“那能否讓我留下來近距離觀察淨化過程?”

藺蘇擡眸看向林封,對方眼中的神情認真的不像話,這人提的要求雖然讓人覺得有些無禮,但卻沒有從中感覺到惡意。

只是:“我憑什麽?”

林封抿了下唇,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以往在首都星他只需要醉心于研究好,很多事情自然會有人為他辦好,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幹脆利落的拒絕。

奇怪的是,他反倒不覺得是藺蘇的錯,而是自己的問題,果然他在人際交際上很差勁,靜默了一瞬:“你确實沒有理由答應我。”

藺蘇聽見這句話,心裏一怔,不禁多看了面前高大雄性兩眼,将對方一臉迷茫的表情收入眼中,覺得這人好奇怪。

既然知道他沒理由答應還跑來找他說這些不是多此一舉,等着挨罵嗎?

“哦。”對方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麽回答,只能點頭肯定他說的對。

“你要怎麽才能答應,我可以給錢,只要讓我暫時留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我還可以幫你幹活,只要你不願意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做,可以嗎?”這是林封想了半天想到的最好辦法,“你的能力太特別了,如果可以利用起來,很有可能找到治愈精神紊亂的方法,這對于帝國民衆都将是一件大好事,我必須要留下來盡量多的搜集數據,我保證不打擾你的生活。”

林封語氣掩飾不住的急切和慌張讓藺蘇覺得挺意思,他倒是不介意對方留下來,畢竟他也沒什麽是不能被知道的。

何況說了這麽多,這人他也看出來了,一個醉心于研究的科研人員,在末世時他就見過那些攻克喪屍病毒的科學家。

不論哪個時代科學家都是寶貴資源。

“你可以留下來。”

“真的嗎?”

“別高興得太早,我這裏沒有地方給你住,你自己找住的地方,每天過來要幫我幹活,如果你幹得好,就讓你搞研究。”

“我可以幹活,我還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那好呀,先給我個千百億來花花?”

“……”

“沒有的話,就好好幹活吧。”等隔壁院子果蔬培育而成,他和蘇錦兩人就忙不過來了,這會兒上趕着來一個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我會的。”林封一項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讓藺蘇覺得莫名傻氣,“那今天就留下,還是明天過來?”

“我今天就留下!”

“那行吧,隔壁院子我剛撒完種,還沒澆水,你先去澆水吧,噴壺在那邊。”藺蘇指了下不遠處放着的大口徑噴壺,“做完再把院子掃一下。”

“好的,不過我要先和我朋友打聲招呼。”藺蘇掃了眼院門外停着的懸浮車,“去吧。”

坐在車裏一直細心留意這邊的蘇格,看着林封回來,立刻正襟危坐,接受林封的失敗而歸。

車門打開,林封彎腰對他道:“你是先回去,還是留下來等我一起?”

“什麽意思,你還不打算走嗎?”

“我現在不能走,我還有活沒幹完,得幹完才能走。”林封一邊說着一邊将袖子挽到手肘位置,露出兩條勁瘦有力的上臂,“要不你先回去吧。”

“什麽意思,你還要幹什麽活,他同意讓你研究了?”蘇格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不是真的吧?”

林封卻好像沒看出蘇格的震驚,自顧笑着:“還沒有,但是他同意讓我幫他幹活了,如果我幹得好,他就答應。”

蘇格一臉震驚大發的樣子:“幹活,他讓你幹什麽活?”

“就給院子裏的地澆水,一會再把院子掃一下,應該也沒那麽困難吧。”林封看着自己的白皙修長的手,他雖然從來沒幹過,但應該也不難吧。

蘇格被刺激的不知道做什麽回應好了,現在只想給藺蘇這位小雌性獻上膝蓋,除了牛逼他不知道做如何評價來的更精準。

要知道林封雖然較秦逸閣下還差上一些,但也絕對是帝國寶藏級科學家,讓這雙只握筆、握實驗器材的手幹活的人,大概真的只有叫藺蘇這個小雌性敢了。

傳出去估計要吓死人了。

“所以你到底是等我還是回去?”等了半天見蘇格都沒回答,林封着急的催促起來,“要不先回去吧。”

說着就要将車門關上,蘇格見狀連忙叫了一聲:“等一下,你真的答應留在這裏幹活了,其實你沒必要這樣,你忘了還有審查組嗎,你完全可以等審查結果,再……”

“我等不了。”從看見藺蘇院子裏那四棵果樹的一刻,他就等不了。

他也研究過很多淨化能力的擁有者,可沒有哪一個擁有這樣的能力。

他們當中最優秀的,也不過是催生出一朵花。

想要他們去催生一棵果樹,都需幾個人一起合力才行。

可藺蘇卻可以擁有四棵果樹。

這是什麽概念。

對上林封眼中的熾熱,蘇格心頭一震,知道改變不了林封的想法了:“那我等你。”

“好。”林封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關上車門迫不及待的往回走,蘇格目送着他離開,忽然推開車門,對林封喊了一聲,“等一下。”

林封蹙起眉頭不耐的道:“你還有事?”

蘇格将車門關上走過去:“我跟你一起吧,他應該不會拒絕兩個人幹活吧?”

林封不解地道:“為什麽?”

“我等你也無聊不如和你一起還能快點。”他不會說擔心他沒做過活受傷。

林封用堪比“X”視線盯了他半天,不怎麽情願地道:“那你不能搶我的活,萬一他不讓我研究了怎麽辦?”

蘇格:“……”

淦,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藺蘇聽見動靜出來就見去而複返的林封身後跟着的蘇格。

看見蘇格,藺蘇挑挑眉,無聲的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林封抿了下唇,不知道該怎麽同藺蘇解釋蘇格跟過來的事情,好在蘇格識相的開口:“我和他認識,你不介意多一個人幫你幹活吧?”

藺蘇還真不介意,即便蘇格同謝白有些關系,但是人家上趕着來幹活,他有什麽好拒絕的呢!

“那去吧。”

蘇格被這随意的三個字噎了一下,他本以為藺蘇見到他至少要說點什麽,卻沒想到會是這種态度。

他忽然就開始疑惑,他魅力真的這麽小嗎?

“走吧,我們趕緊去幹活。”林封已經迫不及待了,要不是蘇格突然要加入,這會兒他都已經幹上活了。

蘇格還沒見過這麽着急上趕着去幹活的,嗨,他和林封誰也別笑誰,他不也一樣嗎!

蘇錦出來看着兩個身材高大的雄性,一個拿掃帚,一個拿噴壺往隔壁院子走,心有餘悸的道:“真沒關系嗎?”

“讓叮叮去看着他們,別讓他們把我剛埋進去的種子弄壞。”

就算那些種子有大半都是穆恩和安葉的勞動成果,藺蘇也不希望被人破壞後他還要返工,多累呀。

于是蘇格抱着噴壺往地裏澆水的時候,就看見一只身材高大又很笨重的機器人哐啷哐啷走過來,随後哐铛一下坐在院子門口,腦袋上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我是叮叮,藺蘇主人要我過來監督你們,要好好幹活喲,不然叮叮會去告狀噠,嘻嘻!”

蘇格:“……”

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高。

……

留在房間內将方才藺蘇同來人的對話全部收入耳中的威廉,摩挲着手中黑色終端,金瞳睨了一眼趴在床沿同他泾渭分明的長耳兔。

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射來的長耳兔,警覺地看向威廉:“叽!”

幹、幹什麽?

威廉将氣息散掉,忽然洩氣地靠着床頭,半阖着眼。

有林家這位科學家在審查組那幾個人很難浪起來了。

垂在床邊的狐貍尾巴煩躁地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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