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阿哥
習慣了外面太陽的光照,猛一看向屋內,光線略顯暗沉的房間。
屋內,四阿哥胤禛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認真的,打量着牆上挂着的一幅畫品。
随着他的視線,傾雪望去,是她進宮閑暇時,随手畫的塗鴉之作,用簡筆畫畫的,寥寥幾筆線條,勾勒出一幅山水美景,不同于水墨畫,色彩怡人,簡筆細細的線條,有種簡約的美。
“畫的不錯,你學過西學?畫面倒是頗有幾分意境。”聽到房門處傳來的動靜,胤禛身形未動,聽不出喜怒的贊賞道。
“四阿哥過譽了。”縱然胤禛看不見,傾雪還是依照宮規行了一禮。
胤禛轉過身,直視傾雪雙眼,像是要看透她的內心,“你很怕我?”
“傾雪不敢。”傾雪眼睑微垂,避開胤禛的目光。
“罷了。”胤禛面無表情的一拂袖,大步離開。
藏青色繡蟒龍的挺拔背影匆匆離開,傾雪不解,四阿哥來此就為了說這幾句話,搖了搖頭,将困惑掃出腦海,李太醫說過不可過于憂思。
視線不經意間掃過茶桌,傾雪發現只放茶壺、茶杯的紅木桌面上,多了一件物品,傾雪輕移腳步,穿着花盆底,她就是想不淑女都不行,太容易摔着了。
一個雕紋精美,造型古樸的長形木盒,靜靜地躺在桌面,顯得孤零零的,像是被主人遺棄一樣。
是四阿哥忘在這的?還是送給她的?傾雪若有所思。不怪乎傾雪會這麽想,木盒上雕刻着,朵朵精美的木蘭花,太女性化了,不像是四阿哥的物品。
不再想那麽多,傾雪直接動手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只金步搖,一朵栩栩如生的木蘭卧于金簪,木蘭上飾以翡翠,簪首上垂有旒蘇,流蘇是由一顆顆細小圓潤的珍珠組成,晶瑩輝耀,流光溢彩,讓人愛不釋手。
(金步搖,五代馬缟《中華古今注·卷中》載:"殷後服盤龍步搖,梳流蘇,珠翠三服,服龍盤步搖,若侍,去梳蘇,以其步步而搖,故曰步搖。")
美麗的珠寶首飾,很少有女子能抗拒,尤其是金步搖,首飾中的翹楚,傾雪放下一貫清冷的面容,愛不釋手把玩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把金步搖,重新放入木盒。喜愛歸喜愛,傾雪心裏清楚,金步搖價值貴重,無論是四阿哥送的,抑或是遺落的,她還是還回去比較好。
美好的物品,不一定非要得到,見過即擁有!
四阿哥剛離開不久,十三阿哥胤祥闖進屋內,見到傾雪好奇問道,“你對四哥說了什麽?讓他這般生氣。”
生氣?四阿哥生氣了?傾雪訝異的眉毛上揚。
十三阿哥胤祥笑着道,“索綽羅·傾雪,我看你就沒把我們這些阿哥放在眼裏!”
“十三阿哥此話何解?”心裏一驚,傾雪佯作不解道。“有些話還需要爺說明嗎?”
十三阿哥胤祥飒然一笑,雙手環胸,“面對爺們的時候,你表面上恭恭敬敬的,但你的眼中,爺可沒看到半點畏懼的意思!”
傾雪怔然,随即心下忐忑不安,她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連十三這位沒有成年的阿哥,都能看得出來,那其他人豈不更清楚。
“沒錯。”仿佛看出了傾雪的擔憂,胤祥微微一笑,“關于這點,不止爺清楚,爺相信爺的幾位哥哥也都看的出來。”還有一句話十三沒說,皇阿瑪也是知道的。
傾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十三阿哥告知傾雪這些,有什麽用意?”
“做爺的福晉,爺以後會護着你!”胤祥脫口而出,随後意識到自己失态,忙收斂神色。
十三話一出口,傾雪就驚呆了,她倒吸一口涼氣,完全沒想到十三會有這個想法。晃了晃神,傾雪正容道,“十三阿哥慎言!”
胤祥苦笑一聲,“你果然還是不願的。”
什麽意思?十三阿哥這句話好像別有深意,傾雪思索。
“你好好想想吧!”留下這句話,胤祥匆匆離去。
“真是莫名其妙。”傾雪小聲嘀咕道。
打了一個哈欠,傾雪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動手褪下外衣,穿着雪白的中衣,爬到床上睡覺。
……
一覺好夢,傾雪舒适的睡了一個時辰,醒來時覺得自己神清氣爽,聽到屋內傳來的動靜,煙雨、杏雨推門而進,“格格醒了?”
“嗯。”傾雪心情很好的應了一聲,“煙雨,給我拿套男裝來。”
‘撲通’一聲,煙雨直挺挺的跪下,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半靠在床上的傾雪呆了呆,猛然坐直身體氣道,“你在幹什麽?快起來!”
傾雪着實生氣了,煙雨和杏雨在她身邊待了八年,八年中三人一起喜、一起怒、一起悲,名義上為主仆。
但實際上,傾雪已經把她們當親人看待。見煙雨如此不愛惜自己,傾雪心中滿滿的惱怒和擔憂。
跪在地上的煙雨緩緩擡起頭,目光溫婉而倔強,“格格要出宮,奴婢不敢阻攔。”
口中說着不敢阻攔,可煙雨卻一直跪着不動,那架勢分明就是,傾雪要是出宮的話,她就一直跪在那裏。
地上的煙雨緩緩擡起頭,目光溫婉而倔強,“格格要出宮,奴婢不敢阻攔。”
傾雪何等聰明,略一思索,便明了了事情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