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
其實這小妖精也好取悅,幾個水銀色子就搞得心情亮堂一大截,能下床溜達幾圈了,這時候元首也“功成名就”啓程榮光回國了。
專機上權禹依舊日理萬機,難能休息一下就騰出私密空間抱着他的子羞多高興地死親。在外人跟前,權禹縱是有再得意的心也不能表露分毫呀,可在子羞跟前,那就是洩露無餘!在他心裏,子羞那就是他的心肝兒小福将,看看他登頂時子羞陪在身邊,現在他遭遇登頂以來最大一次政治危機,子羞還陪在他身邊,……嗯,這是咱私下說,雖不算完全主觀,這場禍,根兒裏還是她招惹出來滴撒。不過,人心肉長,元首那肉長的心就愛死她怎麽辦,陪身邊就叫福将了?當然話又得轉過來說,小母螳螂真的是養了他的“霸氣”撒,這樣一來二去,她當下“福将”又不為過。
總之,稀爛一筆賬,咱這裏也不算那清楚了,就像權禹現在對子羞的感情不會因為小秦“逼宮”那時候表露出的極大暧昧而減分毫,不僅僅權禹由心覺着自己虧着子羞,還,他一早就将她舅舅那話兒完全放心裏了,“子羞這孩子,從小也貪玩兒,性子呢,有時候也野,要不也不會跟您們有那一遭……”嗯,子羞招兒人,權禹心裏有數,不過心情都有些卑微了,只要子羞不嫌棄他,權禹還敢拘着她不成……還有,權禹這點也是大氣的,這樣精明的人,不會覺察不出一點點關聯,小秦?喬氣?嗯,子羞。但是,權禹就算覺着點他們“奪權”與子羞的聯系意味,但是不在意,真的不在意。這又不是“帝制”,他還能當一輩子元首?确切講,後期他最主要的一個工作還是要培養好接班人咧,這些孩子現如今有沖勁兒也是好事,不過,沖早了。
所以,千萬別以“小肚雞腸”衡量元首這次異動,當然也不能純粹說毫無政治私利,但是,眼光的長遠,也不無有叫人欽佩之處。這是權禹內心退一萬步地想,我日後下臺,上來的是個對子羞依舊很好的人,也不枉費子羞用她最美妙的年華陪伴我這麽長時間……權禹對子羞也不可謂不用盡真心了,于是,不拘着,竭力心疼着嬌寵着養吧……嗯,這是咱們側面贊一下元首英明,不僅對子羞高瞻遠矚,對自己同樣高瞻遠矚,小母螳螂下凡遭遇您這樣的“權力巅峰人物”實屬她的福氣哇,這要招個小心眼滴,小母螳螂八輩子被扣上“水性楊花”的稀爛帽子鳥,雖然她着實“水性楊花”,嘿嘿。
水性楊花也好,心肝兒小福将也好,秋子羞的小稀爛日子還得過,一些該她操的心她還得操。
還是在回國專機上,既然活潑了能下床不當病秧子了,怎麽說她還是“一秘”的翻譯吧,投入到正常的工作裏了。
回到工作艙,同事們都在為常治升遷的消息開玩笑“敲他竹杠”,子羞一人看着電腦卻在那兒蹙眉頭發呆,怎麽了?她看見內網國內一則消息操起心來。
武漢這幾日降下**年不遇的大暴雪,南京路一帶受災嚴重。
這不才由**水銀色子想到尤香了麽,尤香就住在南京路那條老街上,想起這個冤家也有可能受了災……子羞心裏還真不是滋味咧……
她這個時候的小憂愁是極容易被權禹注意到的,一問就出來了,權禹咬一下唇揪她的臉蛋兒,“我們家子羞該仗義的時候一點不含糊呢。”因為子羞說她想回一趟武漢,一方面看看尤香好不好,一方面也回武漢的娘家看看,像是多“當家”,嗤!
權禹自是成全,說是不拘着,可這該照顧好的一定要照顧好,适時權小整正好赴廣州軍區辦事,權禹就囑咐兒子照看好子羞,給她想辦的事兒也辦了。自誤會解除了,權禹想兒子們就算不喜子羞,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怨恨她了吧,再看這一路,小整對她也清淡有禮了些,遂放心交給他,其實也是想緩和一下一家人的關系。
嘿嘿,這對權小整而言,簡直就是正好“交到手裏”!不正想着把她送去南京麽,這會兒正好,武漢事兒辦完,瞅着空就把她哄去見見小準,解了這心結,皆大歡喜。
嗯,着實在往“和諧一家親”上走哩,嘿嘿。
☆、174
嗯嗯,元首一家想不往“和諧一家親”上走都不行,你看,不用你家老子多費心,你家大的都開始想辦法把“小媽”往小的那邊送,想叫他們“交心言和”鳥。
不過,去南京前她“仗義”和“當家”的小心思要先顧完。專機降落首都機場,沒有耽擱,權小整陪同他“小媽”繼續乘坐專機飛抵了武漢,可怎麽又想,這次回娘家,卻叫這小母螳螂聽得來別人家一樁十分揪心滴“不和諧”醜聞,嗯,倒把她吓壞咯!
下了飛機,子羞真是沒私心,直奔南京路,卻見那條老街不僅沒受災,還掃的比哪兒都幹淨,坐在車裏的子羞頓覺“一顆紅心上鳥當”,
下了車,
她就仰着脖子朝那小樓上瞄,又氣又怨,
小整也下了車,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什麽心思,這越處深了就越覺着這小娘們兒真實性子有時候真要不得,她沒受災你不得高興,還怨她叫你白來一道不成?
小整軍呢大衣衣領豎着,帥氣穩重,順着她的眼光也往上看了一下,
“上去呀,”笑着推了推她,
死子羞還跟着晃了晃,可就是不動,她還是穿着軍棉大衣,不過裏面軍裝筆挺,才下專機咩。戴着厚圍巾,軍棉帽,蹙着眉頭望着上面生悶氣。
過了一會兒,自己扭頭要上車,“算了,不管她了,”小整好笑,他是不知道這小母螳螂與尤香的恩怨諾,壞起來能動手,好起來恨不得睡一個被窩,冤家!
咦,冤家就是有心靈感應吧,這頭子羞才要上車,二樓那小窗突然冒出一個人頭,妩媚妩媚的大波浪卷兒,誘死人的杏媚眼,尤香是伸出頭來看外面還在下雪沒,正好就望見樓下停着的黑色奧迪咯。
看着是像子羞,可怎麽穿個軍裝?
“子羞?”還是喊了聲兒,
這頭小娘們兒一聽,心裏舒坦了些,終是叫人先招呼她才最好,
回了頭,第一句就問,“你怎麽沒受災?”
再好的驚喜也被這句二百五的話氣懵了,尤香向來不饒她,
“我怎麽能受災呢,我要受了災,怎麽能體現你們家喬氣的大度?這條街都是他吩咐人掃的,就因為你以前愛在這裏打麻将,我們秋子羞女大王玩兒過的地方怎麽能受災呢?這不要天打雷劈!”
子羞氣的臉通紅,“你,你別瞎說!誰,誰跟他還有關系……”她從來都吵不贏尤香,嘴巴笨咩,
尤香還不饒她,
“那是,後面那個是你新找的姘頭?不錯咧,我們秋子羞女大王挑人睡的眼光向來極品……”
子羞都要哭咯,你說她有沒有用,吵不贏就躲,轉身就要上車,小整這時候拉住她,“沒用,”還逗她,子羞更是羞憤甩手就要上去,
哪知,這時候樓上的娘們兒聽見小整那句“沒用”了,臉一沉,“她沒用幹你什麽事兒,她沒用把你弄上床就是她的本事兒,秋子羞,丢什麽臉,上來!”
嘿嘿,你說這怎麽算?她個孬種一聽這話,頓了下,一跺腳,又轉身乖乖上樓去了!
小整靠在樓下的車旁,真是笑着直搖頭,合該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175
上了樓,尤香那裝修成奢華巴洛克風格的外屋依舊擺着一桌麻将,幾位闊太在壁爐旁呼啦啦決戰呀,尤香家那尖耳猴腮的小丫頭兔兒在旁邊伺候着,一見子羞幾興奮喏,“子羞姐!”一笑,一顆兔牙露出來,可愛喏,卻她那霸道的老板娘眼睛一瞪,“做你事兒去。”兔兒要跑過來的只得怯怯地變成招招手,子羞也笑得像朵小怯菊跟她招招手,就被霸道老板娘拽進裏屋去了。
進來了,秋子羞小怯菊表情也變了,眉頭微蹙,有點怨怼尤香讓她在外面站一會兒的功夫都不給,她看看她們打麻将又怎麽了……
尤香把她的帽子揭了,子羞的馬尾辮兒抛下來。又把她的圍巾撩開點兒,尤香瞄一會兒,手伸過去捏她的臉蛋兒,驚問,“你吃啥人生果兒了,返老還童啊!”
子羞有些厭煩地把她的手扒開,“你剛才叫什麽,我跟喬氣離婚後就沒關系了,非要一條街的人都聽見,”
尤香非要去捏她的嫩臉蛋兒,又嫉妒又想念的,“就說了又怎樣,你這一去北京攀高枝兒了,把我們這些老搭子都忘了。怎麽還參軍了?”又去扒拉扒拉她的軍裝,
子羞撅嘴巴,低頭看自己的軍裝,“沒以前快活,打牌像偷情,我舅舅管得老嚴了。”
尤香笑,下巴稍一擡,“下面站着那個權勢大不,有沒有路子幫我搞張票?”
“什麽票?”聽說尤香跟着的那位主兒路子也野,還有她弄不到的票?不過只要是尤香開口,秋子羞從來就沒拒絕過,以前喬氣常幫忙。
尤香摟過她的肩頭,看吧,兩個人好起來膩歪着呢,“想你現在過的日子好是好,肯定也沒以前自在,今兒你回來巧了,‘得利’今晚有個聚會,聽說獎品裏有一套‘古幣籌碼’……”說着,不知多得意地瞅着子羞。
“‘得利’?”子羞果然忒上鈎。“古幣籌碼”就是全用古幣做飾的青銅籌碼,幾年前子羞跟尤香去一香港富太家打牌她家用的就是這麽一套,漂亮極了。
“新開的一家俱樂部,他媽進去比買官還難,”
“你家那位都弄不到票?”
尤香臉一垮,“我跟他掰了。”
子羞不以為意,十幾年了,尤香跟她那金主掰了合合了掰,像鬧着玩兒,鬼信哪次是真的。
子羞把軍大衣一裹,“我下去問問。”像個又貪又憨的孩子。貪玩死。
尤香就趴在窗臺上等結果,
不一會兒,子羞朝上面看過來,笑得像個小太陽,點點頭。尤香也高興地朝她打了個響指兒。
“把我帽子丢下來,我先回去換衣裳,一會兒過來接你。”
“好咧!”尤香把她的軍棉帽丢下去,看見那男人潇灑地接住給子羞好好戴上,又給她把圍巾圍好,子羞好像一直還在說話,他微笑着也在回她的話兒。
上了車,子羞還不放心地問,“真的能弄到?”
要不是車裏還有司機,小整真想上去吻住她嘚啵不停的嘴,幹脆不看她,“嗯”了一聲兒,低頭好像還在盤手機。
見他不甚熱情,子羞讪讪地也不好再問了,微撅着嘴巴扭頭看窗外。
總算到了她解放公園外的娘家,小整交代司機,“你去老陳那裏取了票,六點鐘過來。”跟着她上樓了。
一聽“取票”她放心了,不過開自家門時還畏畏縮縮,生怕喬氣還在“鸠占鵲巢”,可,一開門就跟上次回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一絲兒人氣都沒有,明顯好久沒人住了。她放下一顆心,才要回頭,“好久沒回來了……唔,”小整從後面牢牢把她抱起,唇堵得一絲不分,後腳跟兒很潇灑地踢關上門,
“讨厭,”好容易分開,子羞喘着氣捶他的肩頭,“剛才跟你說話又不理,”
“喲,你還有理了,弄張票值當這麽催命,操多心,讓我看看那心窩子裏還藏着哪些個雞毛蒜皮的事兒,我今兒全幫你扒拉出來辦咯,”說着,把她按在沙發上解她的衣裳也呵她的癢,子羞怕癢,在他身下直扳,又笑又喘氣又嬌氣,“這裏髒……”小整埋她身體裏,“髒了再洗,反正一會兒要換衣裳……”鬼混上了,就聽見子羞的小嬌怼小嬌笑,小整的低語低笑……
真是邪門兒了,每次跟他都是掐點呢,快六點了她就記着人家要送票上來了,小整把她捯饬幹淨,把自己捯饬幹淨,就坐那小沙發上,翹着腿,看她一套一套地換衣裳,
“好不好,”
“好,”
“不好,把我穿老了,”
又換,
“好不好,”
“好,”
“不好,我比以前瘦了,”
又換,
反正小整也享受她這麽換來換去,
最後她倒厭了,
“你老說好,一點意見都不給,”她還埋怨他,
小整微笑着一聲不吭,起身慢慢走到衣櫥邊,漫不經心般扒了扒衣裳,最後,拎出來一套,
連內衣,鞋,配飾,他都是扒拉了一會兒,果斷給她拎了出來!
看看看看,這就是極品的眼光!!
子羞一穿上身,果然最滿意!
小整又走回沙發邊坐下,右腿翹上左腿,
看着穿得滿意的女人在鏡子跟前羞澀又滿意地看他一眼,笑起來,接着又在鏡子跟前轉來轉去看她自己,
小整依舊微笑着低下頭去繼續接收他手機的郵件,
子羞又看他一眼,心想,他給他老婆肯定經常挑衣裳……
☆、176
衣香鬓影,果然是個很花哨的聚會,到處是穿着時尚又高檔的年輕孩子,雖然秋子羞樣子年輕,心卻是往牌桌上那些老妖精身上靠,受不得這花裏胡哨的熱鬧了。
“怎麽還不開獎?”她就只激挂着這了,手上拿着號牌兒,據說一會兒憑號牌兒搖號開獎。
尤香捉着高腳杯雙腳踝向後交疊悠适地靠在高腳桌旁,下巴一揚指了指坐那邊一女孩兒,一襲精美的BottegaVa镂空拼接連衣裙如油畫般鋪展在女孩兒身上,姜黃方扣腰帶,珍珠耳飾,藝術時尚逼人!
“後生可畏吧,‘得利’聽說是她的。”
子羞看過去,女孩兒因為音樂聲太大微低頭正聽旁邊一個男子在耳旁說話,微笑着又起身,說着什麽,
這些功利方面的,跟秋子羞說真是白說,她沒感覺。她就覺着女孩兒的姜黃腰帶挺好看,盡看那腰帶的款式去了,
正看着,現場的人有些異動,好像都往一個方向看去,見那邊的女孩兒也忙站起了身向門口走去,尤香和子羞自然也都瞄過去……
這一瞄,尤香似乎有些小振奮,那顯見的“八卦”樣兒看都不看子羞就拉住了她的胳膊連忙說,“何未!最他媽王八蛋一二世祖,聽說這小姑娘就是傍着他……”尤香真是沒望見秋子羞那突變的臉色!
這小子迎着她的面兒砸了他們車的前擋風玻璃,她怎的不記得那張臉!
秋子羞第一反應就是想跑,無奈尤香這會兒太興奮了,不僅不松手還把她更拉近些,眼睛是一直望着那邊,嘴卻撇到她耳朵邊兒,說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八卦”驚駭死子羞了!
“對了,這事兒我爛心裏好久了,是我家那口子禿嚕嘴說出來了,這何未跟喬氣那新口子可能有貓膩,看見他們開房出來的,哼哼,喬氣得的那大胖小子指不定是誰的種呢……”秋子羞眼睛都直咯!沒想,這顆核彈還不及消化,尤香個歹毒大嘴巴接着又爆一猛料,“何未這小子真他媽不是人,聽說他連他姐姐都玩兒,啊呸,還前太子爺前公主,什麽玩意兒!”
秋子羞此時當然還不知道這砸了她車的混帳閻王是韓心的小舅子,不提後面一樁,光前兒關于喬氣那一說兒,秋子羞就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啥滋味兒!該高興、解恨的呀,可……秋子羞真是五味雜陳,不好說不好說啊……
“嗯還有,前兒聽說不知誰給咱人民群衆出了氣,這小王八蛋被捉進去關了幾天,咳,還是就幾天就放出來了,你看又快活了……诶,子羞,去哪兒!”秋子羞哪裏還聽得下去,跑都跑不贏!
權小整的車就在外面等着她哩,
小整從來不參加這種形制的聚會,小準更是碰都不碰。所以,這就是氣質的區別,本屆元首的兒子們跟上屆那位的一女一子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低調樸素的厲害,這也是品位的不同。
子羞慌慌張張上車來,“走吧走吧。”挺急樣兒,像後面有狗攆,
小整扭頭看她,“又惹事兒了?”笑着輕擡手擺擺,示意司機開車,
子羞靠在椅背上看向車窗外,百無聊賴又有些幽怨樣兒,“沒意思,不想呆裏面了。”
小整捏住她的手,“我算看出來了,你就不是湊熱鬧的人,”變成十指相扣,“不就一副籌碼麽,一會兒就給你送一套來,還值得費那麽大功夫。”
“嗯。”即使聽到這,子羞也只哼了一聲兒,不甚興奮。咳,喬氣家的醜聞還是聽了叫她怪不舒服的,小母螳螂畢竟不是個壞心眼,來不了“幸災樂禍”……
車直接開去機場,一架直升機将他們送往南京已是淩晨三點多,子羞睡着了,她以為是回北京。
卻,
小準輕輕從機艙把子羞抱下來時,對他哥似有千言萬語,終還是只說了兩個字“謝謝”,小整擺擺手,小聲說,“別再吓着她,好好跟她說,哦對了,天亮了,有人會送一副籌碼去你那兒,她喜歡,”說着笑着下巴朝子羞挑了挑,“哄哄她,她就好這。”
小整乘直升機返回武漢繼續在廣州軍區執行公務,和小準已經約好,哄好子羞後他再來接她回北京。
可誰又想得到,就是這副“額外的讨好”,一副籌碼,生生陰錯陽差到了小秦手裏!小秦一看是急送給權小準,又一副麻将籌碼,怎麽不聯想到子羞!
一時驚激憂憤異常!有一就有二,難不成又耍着花樣兒再想謀害她?
小秦捉着這副籌碼親自來“送”鳥!
☆、177
你說直升機那樣轟鳴,她還真睡死了,還做了個夢。
竟然夢見舅舅,
舅舅蹑手蹑腳在一窩卵鞘跟前扒來扒去,最後眼睛一亮,扒出個看上去最鮮亮的,滿意地掂量掂量揣懷裏,卻一起身,衣角帶動那卵鞘稍一動,裏面最邊兒上一顆圓不溜秋的小卵滾了出來掉進泥裏,舅舅剛要去把它撿起來丢進卵鞘殼裏,好像聽見外面有動靜,不及撿就抱着懷裏那顆匆忙走了……
此時,子羞就好像窩在舅舅懷裏的那顆卵上下颠簸,模模糊糊醒了,……一張跟夢裏舅舅一樣年輕滟潤的臉,不過更冷豔冰晶些,子羞才想又搭上眼皮貪睡會兒,突然腦袋瓜子一卡!小準?!猛地睜開眼!多麽驚恐地看着他呀……
就像她那腦袋瓜子裏一卡小準也感應到,她猛然睜開眼的一瞬小準也看了過來,……兩人這一對視……子羞強烈地條件反射,口中一股腥甜往上湧,一嘔,生生嘔出一口血!
啧,咱們這旁邊跟着老天爺一塊兒看熱鬧的肯定心想,她這血真不值錢,嘔血像撒尿。可,看在心冷意絕的小準眼裏……那是火燒他的骨頭啊!
一把火就把小準的冷骨頭燒得勳紅!!
小準指尖有點抖,卻面色上壓抑着并沒有多大變化,她湧出來的那口血順着唇角流進白皙的脖子裏也沒管,只目視着前方,好像輕喃着一句,“快到了,快到了……”
淩晨,天還沒亮,
子羞一瞬又回到那個被他帶着來的荒無人煙後山坡兒,也是月朗星稀,可天冷兒,風吹在面兒上像小刀子刮,
小準抱着她依然行走在雜草叢中,不看她,不跟她說一句話,
子羞怕極了,都沒有了力氣掙紮,腥甜還在往上湧,手指摳抓着他的衣領,眼淚汩汩往下流,想說話,想說什麽?想說,小準,我看過你的視頻,你是個好人,你對別人都那樣和善,對我,為什麽這樣狠心……我沒你想的那樣壞,我對別人也很和善……卻,仿佛一說話,那血就會往外吐個不停,子羞只有默默地流着淚,手指摳抓着他的衣領,縱是被逼如此,他媽媽的事,她還是不說,絕對不說……
小準好像這時候就是跟她心意相通,她想說的,她不想說的,小準似乎都聽見了,小準眼睛已經紅一圈兒,把懷裏的人兒抱得更緊,卻,就是不敢看一眼!加快腳步,向那裏走去,向她丢了的這小一個半月時間裏,他日日獨守的地方去……
張愛玲說過,人生三大恨事:一恨鲥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未完。足見海棠之珍貴,堪比魚中鲥魚,書中紅樓。
眼前,莫再說吐血流淚,子羞的心,都醉了……
滿眼垂絲海棠,
迎風峭立,明媚動人,盛開似錦,有如曉天明霞!
小準輕輕将子羞放在一株下,
頭上垂絲海棠花朵簇生,朵朵彎曲下垂,遇風飄飄蕩蕩,嬌柔紅豔,彤雲密布,美不勝收,
樹下倚着一個一樣意境迷如畫的女人,玉肌泛紅,嬌柔乏力,唇峰染血更顯妖态,
小準跪在了她跟前,從腰後又摸出一把小匕首,交到她手上握着,捏着她的手腕望着她的眼睛,
“我聽說海棠花有神力,你看它這樣鮮紅,曉得食了多少人的血,解了多少人的恨。”說着拇指抹了下她唇邊的血漬,子羞見他又抹在那刀口上,伸出自己左手,勒開袖口,“我為你養了這些海棠,獨留了這一棵未熟的西府海棠,花骨朵兒都還是白的,你要求解恨,就用我的血養這一棵花吧。”
子羞愣着,
她發覺小準的臉蛋兒此刻比頂上海棠還紅,
男人吶,
或許被她血吐的心裏燒的,
或許,這樣摳心摳肺為她做成這樣,卻,真當擺在她跟前了,說出了那樣的話兒……一個心冷的孩子,還是不自在的……
子羞要是個多情的,這時候會哭,多浪漫吶,
再不濟,她是個通情達理的,這時候跟他交心言和,
沒有,一切你能想到的正常女人此情此景會做的,她都沒有照譜兒來,
她是個“主淫”的姑娘,
她是只當情緒左飄右蕩又急于叫她拿出主意時偏偏拿不出就耍賴的混帳小母螳螂,
手裏還捏着他交她手裏的小匕首啊,她突然撲向他懷裏一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喉結,“小準,只要你對我好點兒,我,我……”又說不出來,急死,幹脆,唇,吻住了他的唇!
生生逼出小準的金貴豆子啊,子羞一嘗,那樣滾燙,
小準緊緊抱着她,把她唇裏的腥甜通通吞進肚子裏,
十個指尖都是傷口,一片海棠一株株種,一生只此一次了吧,小準為一個女人付盡了心血……
☆、178
這是咱背地裏說個實話,像種海棠這麽癡心的事,跟她秋子羞有關的這些官場裏浸潤已久的逐權主們,有幾個做得出來?只有小準了,因為他也是個實心眼兒。
背着她走,小準問她“你這段兒躲哪兒去了,”
秋子羞不吭聲,頭靠着他的頭發呆,
小準托着她的屁股聳了聳,“睡着了?”
她一咬嘴巴,“沒呢。”
“我這段總做夢,夢見你哭,”
她又撅嘴巴,手從後面框在他脖子上絞指頭,“你不吓我我會哭?”
“所以你得練練膽兒,以後要還有我這樣的混帳吓你,你總不能把血都咳幹淨了吧?”
秋子羞這下精起來,一下立起身子,果然,他背着她就快到上次殺野豬的後廚地兒了!
哎喲,這小母螳螂一下像觸了電,在他背上瞎扳,又死勁捶他的背,“你又逼我你又逼我!”
所以說像權小準這樣的實心眼兒孩子愛起來人來也是狠得下心,不豁不哄,饒是她在背上搖的花枝亂顫也堅決不改心意!……發覺沒,權禹這兩個兒子都屬于那種“治标不行要治本”的,從根兒上要拔了她吐血的毛病!
秋子羞又大哭,“你殺了我得了!”滿眼滿鼻又是死豬味兒,
黑黢黢的,唯有月光與散淡的星光瀉下來,
小準把她放下來,她又不敢放開他,黏得像鼻涕蟲抱着他的腰恨不得腳都纏上去不沾地,還要分神哭,還要分神捶他,口裏卻只害怕地叫,“小準,我怕我怕,”
嗯,是真怕,可又不似上次那麽怕,主要是抱着的小準身體是軟的,是熱的,不似上次冷冰冰硬邦邦,
他又拖過來一只小野豬,子羞抱着他直抖,小準轉過身抱緊她掌着她的後腦勺重重吻了下她的唇,“子羞,告訴你我以前也怕殺豬,膽子也小,我爸把我丢進軍營裏,我一晚上睡不着覺還尿褲子,可是就是一橫心,最差的境地不過如此了,還能怕到哪兒去?子羞,咱們就一塊兒試試好不好,我不想以後你要又不見了,一個人害怕的時候,”小準又貼上了她的唇,熱熱的,“又哭又吐血可怎麽辦……”
子羞被他說得淚珠子直往下掉,握着小拳頭還在捶他,不過漸漸輕了,“你怎麽就跟殺豬幹上了,你又不是屠夫……”
她這一說又把小準說笑了,親她的眼淚,“殺人犯法,殺豬練膽兒,”
“變态!”
反正一個逗,一個哭,又蠻滑稽,跟上次一模一樣,他站在她身後抱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握匕首的手,向小野豬的脖子上割,子羞一下驚喊怪叫的“好了沒好了沒,我挨着它了……”一會兒又哭,“臭死了,小準,我受不了了……”
好吧,其實說實話,這畫面雖血腥,可是還是蠻溫馨的,別看秋子羞哭得吓死人,絕大部分還是zhe,要真怕,早吐血吐得暈天暗地了,還有這力氣又哭又鬧?
可是,
本就黑黢黢不亮堂,
又是跟上次錄像裏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他捉着她的手一刀刀往小野豬脖子上割……
好吧,這次确實沒把秋子羞吓着,是把連夜摸來的小秦氣瘋了!
好你個權小準,非把她逼死不甘休是不是!
小秦完全頭皮發麻腦袋發炸,上去不分青紅皂白就朝小準的腰間踹去!“子羞!”把子羞一拉過來護到身後,手沾到子羞手上的血,再一看小準手上也是血,怒火攻心,拽着子羞的手又朝已經摔在地上的小準身上踢去!
這突然闖出來一個閻王,小準和子羞都有點頭腦發蒙,
小準被踹第一腳在地上轉眼就已經望見原來是他了,已然反應過來,他再狠踹下來第二腳時,手一擡類似擒拿捏住然後狠狠一甩,小秦沒站穩向後倒去,他還拉着子羞呢,小母螳螂受他連累也沒站穩,“啪”生生坐了下去!還好,一屁股坐到小野豬身上,倒不疼,而且還沒意識到坐在小野豬身上,因為眼前一幕足以叫她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小準和小秦完全不計形象了,格鬥,擒拿,撕扯,揮拳,狠踹!!上次中南海沒打盡興,這次不管不顧了!
秋子羞個死娘們兒最怕打架,偏偏又最愛看打架,想不到吧,深受她舅舅影響,這爺倆兒在家看電視,就喜歡看古裝武打片,吼吼哈嘿,看得才帶勁兒!
她坐在小野豬身上真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哎呀你們別打了!”兩個純爺們兒打得都見血了,她倒不吐血啦,哼哼地哭又不見眼淚,真的,內心深處,小母螳螂血液沸騰,小準和小秦下手都好狠!
打着打着,這兩平時忒精明的傻老爺們兒看出不對勁兒了,她咋沒聲兒了?再一看,真是劫數不是!她坐在小野豬身上倒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兩手握着小拳頭緊張的不得了樣兒,目不轉睛看着他倆扭成一團兒!
敢情這娘們兒當大片看呢!
☆、179
這兩位,俱是生在大權謀之家,一個冷,一個犟,本都不是會哄她的人,這一看,喲,你這拿爺們兒取樂呢,饒你?
更氣人,小秦一吼,“秋子羞!”她像上了發條的娃娃吓得一彈,立即又那麽假嘛假地哭,小拳頭直抖,“別打了別打了!”他媽的你不吼她還忘記叫了!
小準覺着好笑可确實覺着這小娘們兒假得很,“你坐那豬身上很舒服是吧,”壞心眼兒地說,哎呦喂,秋子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腥臭腥臭的小野豬身上還一彈一彈的,“啊!”吓得尖叫起身,腿卻是軟的,一下摔趴在地上,小準才不憐惜她,拽過她的手就抱着猛咬她的脖子,“哭啊,我看看眼淚在哪裏……”她瞎扳亂叫,小秦捉着她的腿開始脫她褲子,小準也扒拉她衣裳,兩個打得已然頭破血流的男人完全被打出獸性了咩,饒不了她,就這麽稀裏糊塗攪在一起!
當然也有不和諧,都想進去的時候,兩個逞獸欲逞紅了眼的大老爺們兒又會互相狠踹幾腳,不過大部分時間,都被這你說野蠻吧卻還真從中嘗到極致高潮的死娘們兒軟得無法的身子上默契地不可自拔!
子羞又哭又叫,可真的沒有眼淚,假哭假叫,哼!
她舒服着呢,兩個都是跟她身經百戰的,折騰她又都有一手,盡往最叫她瘋狂的點上揉搓了,
當三人像夾心餅幹疊加俱一同攀上仙界之時,秋子羞的手伸得長長的,竟然狠抓住的是小野豬頭前的鬃毛!她當然不曉得那是什麽,她只曉得自己的身體被這兩閻王刺穿得不能再穿了……
好吧,天蒙蒙亮,當喂豬的小戰士來到這殺豬後廚兒,簡直百思不得其解,怎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