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桑甜被一陣敲門聲弄醒,艱難的睜開眼,一看床頭櫃上的鬧鐘,七點半。
真是見了鬼了。
桑甜揉了揉眼睛,朝房門說了句:“什麽事?”
好聽卻有些沙啞的聲音穿過那道房門:“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
桑甜重又躺會床上,聽到外面一聲貓叫才起身換衣服。
随便紮了個馬尾,素面朝天的就走到了外面。
陳遠正在喝粥,桑甜直接問:“什麽事?”
陳遠指了指她身後沙發背上的領帶:“能幫我打下領帶嗎?等等我要去面試。”
陳遠不會系領帶的事桑甜是知道的,為此她還嘲笑過他。
不過桑甜還是為了陳遠學習了打領帶的方法。
雖然他們在一起後,她只給他打過幾次領帶。
桑甜想到過去的畫面,有點難受,背過身去,抿着唇拿過那條領帶。
然後裝作漫不經心的說:“哪所大學?”
陳遠喝完粥,走到她身邊:“你希望我去哪所大學?”
距離有些近,桑甜正好眼睛直視到他的喉結,不免一驚。
桑甜退後一步,踮起腳尖把領帶從他脖子後面繞過來。
“随便啊,當然是薪水越高福利越好的優先咯。”
陳遠走後,桑甜獨自坐在餐廳椅子上,腦子裏全是陳遠穿着正裝的樣子。
第一次看到陳遠穿着正裝是在高二,參加了一場上海舉辦的數獨比賽,拿了冠軍匆匆回的學校。
于小漾看見了還慫恿她那時的同桌江淮正去買西裝....
桑甜這幾天沒怎麽見着陳遠,除了早上被他敲門喊起來系領帶,外加半夜到廚房倒水碰上一次。
這幾天他似乎太忙,還發短信給她讓她自己解決晚飯。
也是,能在S大教書确實是辛苦。
尤其還是S大引以為傲的數學系。
其實陳遠只是本科畢業,遠遠還達不到在S大當數學講師的資格。
不過陳遠之前的經歷豐富,從小到大拿過不少獎,再加上清華的孫默導師親自寫了推薦信,才得到這份工作。
但是校方有要求,陳遠不得不在S大留校讀研,鑒于是邊上班邊讀研,兩年就可以完成。而對于陳遠這種人才,校方也決定只要陳遠在職期間多寫寫論文,講評職稱就可以。
陳遠關上筆電,揉了揉眼角,拿起手邊的玻璃杯起身。
兩人的房間是門對門的,陳遠出來的時候,對門沒關上,漏了條縫。
雖然有光,但也看不到任何,當然,能聽到聲音。
桑甜在做直播,今天的節目估計是唱歌。
陳遠站在門口聽了會,忍不住勾起嘴角。有趣。
陳遠倒了水回房間,準備睡覺,這幾天太累了。
而桑甜這邊,一連唱了好幾遍《每當我走過老師的窗前》。
彈幕粉絲都納悶今天不是教師節啊,這主播今天是傻了吧!
其實桑甜也不知道怎麽的,最近腦子裏全是‘老師’這兩個字,尤其還真的有個老師住在同一屋檐下!
桑甜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怔怔的,好像缺了點什麽,刷牙的時候才想起來,今天陳遠沒喊她給他系領帶。
為此,桑甜恹了一天,雖然知道這種情緒不應該。
傍晚五點,桑甜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門口的有關門聲,桑甜望過去,明了,這家夥今天穿的比較休閑。沒穿正裝。
怪不得。
桑甜真想抽自己兩巴掌,都分手了,怎麽還胡思亂想!
陳遠朝她揚了揚手上的袋子:“等我半小時。”
桑甜看到陳遠說話時潔白的牙齒,有些悸動,連忙別過臉。
他們的初吻,發生在高三下學期。
為了緩解高考的壓力,學校在體育館弄了個大屏幕投影儀,住校生一起去體育館看電影。
桑甜已經不記得放的是什麽片子了,因為那天她沒有認真看,光認真在人堆裏找陳遠了。
高三下學期的時候,于小漾已經和江淮正在一起了,所以當畫面裏出現兩個外國男女接吻畫面的時候,于小漾頂風作案,把一件校服外套披在她和江淮正頭上。
桑甜被這兩個開放的狗男女弄的害羞了,直打她的背讓她收斂,于小漾則從外套裏把頭漏出來嘲諷她。
後來,桑甜找到了陳遠,把他喊了出去,體育館外面黑漆漆的,桑甜說一不二直接就強吻了陳遠。
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畢竟兩個人當時并非那種關系,只是介乎某種暧昧。
她只記得那時候陳遠好像問她為什麽,她說了句,因為他的牙齒很白。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了,桑甜被陳遠喊了一聲,終是把她拉回了現實。
突然,桑甜都不能直視陳遠的嘴唇了。
當年他們戀愛的時候,不在同一所大學,所以可以說是異地戀,每每見面,基本都會吻很久。
那種感覺,讓桑甜突然變得很熱。
“你怎麽了?臉這麽紅,感冒了?”
桑甜沒想到陳遠會丢下碗筷,走到她旁邊用手探她的額頭,差點驚的連筷子都要掉地上。
她拉開他的手:“沒有,就是有些熱。”
陳遠坐回位子:“沒事就好。”
吃完飯,桑甜就跑回房間,躲了起來。
很煩,怎麽就不争氣的又哭了呢!
桑甜搞不懂陳遠了,總覺得這個男人好像變了。
明明以前那麽不懂得體貼人,那麽不愛對他說話的。
桑甜搞不懂,為此她曠了幾天直播。
她想,連陳遠都不做直播了,她繼續做直播還有意義嗎?
當初她入這行,完全是因為陳遠。
現在兩個人兩條線又相交了,也是桑甜當初入行的肖想。
只不過怎麽夢實現了,這麽不真實呢?
于小漾和江淮正這對情侶拎着滿滿一堆食材來到了桑甜家,吓了桑甜一跳。
想讓陳遠暫時別回來的短信還沒編輯好,人就拿鑰匙開門進來了。
于小漾看到陳遠的時候,嘴巴張的都能裝下兩個鹹鴨蛋。
“我說桑甜你丫真能藏!什麽時候和陳遠又好上了?當初還打電話質問我!喲呵,這怎麽連你家鑰匙都有了?”
桑甜被三個人注視着,臉紅的跟剛出鍋的蝦子沒兩樣。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解釋的。
桑甜說完,看了看陳遠,男人并沒有反駁。
也是,他現在只是她的房客。
十分鐘後,突如其來火鍋宴開始了。
于小漾這個大嘴巴,真能唠嗑,什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能說出來!
而最有殺傷力的問題于小漾還是脫口而出了。
“我說,你們倆到底是怎麽分的?”
桑甜拉了拉于小漾的衣服,讓她不要再問了。
于小漾則是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我又沒問你,我問的是陳遠!當年這傻女人是怎麽抛棄你的?你到底做了什麽?”
當然,桑甜并沒有聽到陳遠的回答。
她慌了,她當逃兵了。
半夜,于小漾給她發了短信。
她說剛陳遠就說了五個字。
——我也不知道。
對啊,他怎麽會知道。
當年她一聲不響就宣告了他的‘死刑’,連原因都沒和對方說,直接分的手。
桑甜忽然害怕,害怕第二天該怎麽面對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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