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出來的謊跪着也得圓回去……
楚斯年那雙桃花眼微揚,沒說什麽拿起叉子卷了面條放進嘴裏。
他的吃相很好,幾十塊錢的幹拌面都拿給他吃出了天價西餐的感覺。
公司裏有休息間供員工睡午覺。蘇婉音還沒有準備床上用品便也休息不了。見他吃得挺認真的,離上班時間不到一個小時,她索性坐到沙發角落玩手機。
平時抱着手機連續刷幾個小時都不帶乏味,這會兒卻怎麽也靜不下心,手機裏放了什麽,眼睛看過了,腦子都沒記住。不自覺的就想往楚斯年的方向看。
怕被他發現自己偷看他,還時不時假裝脖子不舒服,趁着活動的時候看。
蘇婉音自認為十分隐秘。
吃完最後一口面後,楚斯年用濕巾紙擦了下唇,冷不防開口:“音音這份方便面應該很貴吧?味道還不錯。”
“啊?”
剛偷看了一輪就被問話,蘇婉音條件反射考慮的問題是有沒有被他發現自己偷看他,嘴上沒有門把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對啊,我平時吃的方便面4塊錢一桶,你這個30塊一桶,我長這麽大……”
‘都沒吃過這麽貴的。’這幾個字直接消音。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蘇婉音默默閉上了嘴巴。
大意了,楚斯年居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土,連方便面都知道。
“還沒到上班時間。”楚斯年眼裏的戲谑一閃而過,沒有順着被拆穿的話題繼續下去。指了一下辦公室裏休息間的位置:“要睡午覺去那裏吧。”
老板讓女員工睡自己的休息室,怎麽聽怎麽都不懷好意。
楚斯年回到辦公桌前坐下見她愣在那裏沒動又道:“床上用品是新換的,我還有工作不會用休息室。”
那也不是她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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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音:“沒事,我不困。”
楚斯年:“不想睡就去拿水果吃。”
專門給老板準備的,她一個秘書吃了恐怕會消化不良。
蘇婉音:“不用。”
見她依舊不動,楚斯年沉吟片刻低笑出聲:“音音該不會是害羞不敢去拿來吃?”
妥妥的激将法。
好吧。
她還真的吃這一套。
“謝謝楚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反正冰箱裏的水果看起來很好吃,她從小喜歡吃水果,不會虧。
她到茶水間洗了些水果切好後裝成了兩盤。端了一盤給楚斯年,出錢的人理應有資格嘗嘗的。
本來以為和楚斯年一起工作少不了會被膈應又或者調侃,怎麽也沒想到他看起來不靠譜,在工作上卻極其嚴謹,公私分明,對她也嚴格。
在他的引導下,蘇婉音工作上手很快,花了一個下午就将法國分公司近期的相關業務整理得井井有條。
不得不說,一整天下來,撇開兩人過去的恩恩怨怨來看,這份工作和她是完全對口。
挑戰很多,機遇也很多,稱得上萬裏挑一。
最主要是僅僅一個下午,楚斯年教會了她很多東西。
時間過得很快,下班時間一到,手上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楚斯年在喝茶休息沒有說要加班什麽的。
蘇婉音:“楚總,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班了。”
楚斯年:“你家還是住在錦江花園的吧?”
突然問她這個做什麽。不會真的要上門去看看吧。
蘇婉音思索着該怎麽回答。
楚斯年本來是無心的問一句。見她一臉防備的樣子覺得可愛。
來了興致,他拿起車鑰匙:“走吧,我送你,正好去看看南老師和蘇教授。”
今天才被爸爸和媽媽教育了,這要真将他這種‘別人家的孩子’帶回家了還得了。
蘇婉音立馬拒絕:“不用麻煩楚總了,我們不順路。”
“順路。”楚斯年說:“我現在住的地方離錦江花園很近。”
“……”
一般人聽到這樣拒絕的話怎麽着也會明白主人家的不樂意,也不會再提。
倒是忘了楚斯年這個厚臉皮不是一般人。
蘇婉音想也沒想撒謊道:“沒有,我們早搬家了。”
“搬哪兒了?”
“渭水年華。”
亂說一個小區被多問兩句指不定出漏子。蘇婉音幹脆說了趙鹿溪現在住的小區名字。她經常去她那裏玩,對小區很了解,最重要的是這個小區和她家是相反方向的,一點也不順路。
楚斯年眯了眯眼:“搬去那兒了?”
蘇婉音一本正經點頭:“嗯。”
正要開門的楚斯年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她,眼裏多了一抹促狹:“可是昨天我看見你的個人簡歷上填寫的住址還是以前那個。”
蘇婉音:“……”
穩住。
“我沒太注意。”她理所當然道:“可能是剛搬家不久,我寫以前那個地址寫習慣了。”
楚斯年的那抹促狹更明顯了:“真搬去渭水年華了?”
“嗯。去年年底搬的。”說出來的謊話跪着也要圓回去,蘇婉音有模有樣地嘆了一口氣:“真可惜,不然還能和楚總順路回去。”
“不用可惜。”楚斯年把玩着手裏的車鑰匙,笑的溫柔:“我和音音真有緣。”
“哪裏有緣?”
蘇婉音不明所以,盯着鑰匙上金錢堆積起來的車标,感覺到了一股不詳。
“去年渭水開盤的時候開發商送了我一套別墅,我剛回國不久,現在還住在老宅的,正打算過幾天搬過去。”楚斯年安撫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所以音音別覺得可惜,過不久我們就能順路了。”
“……”
蘇婉音瞬間有一種直播吃了屎的感悟。
楚斯年怕她不夠堵似的,火上澆油又來了一句:“為了感謝音音特意準備的午餐,正好我一會兒沒事,今天我送你吧。”
“……”
在老板面前說謊被反将一軍怎麽辦?
不管楚斯年在渭水是不是真的有房子,蘇婉音只知道自己沒有,反觀他的話,只要有想法就會有。
畢竟資本當道,她是社畜。
蘇婉音沉默的想着該怎麽給自己收尾的時候手機響了,是趙鹿溪打來的。
她忙不疊的接起了電話,趙鹿溪的聲音響起:“蘇婉音,你今晚還是去我那兒?我一會兒要路過臣影,你要去的話下班了在大門等我,我順道把你載回去。”
蘇婉音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趙鹿溪像個仙女。
人美腰細腿長品格好,聲音堪比歌姬一般動聽,行為堪比雷鋒一樣高尚。
“我下班了,我馬上來。”按耐住內心喜悅,她朝楚斯年感謝道:“謝謝楚總,我朋友來接我,就不麻煩您了。”
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又走進電梯。
蘇婉音按下一樓,想到停車場在負一樓,楚斯年肯定要去開車的,心虛做怪的又按了一下負一樓。
6點下班,兩人在辦公室耽擱了十多分鐘,避開了下班電梯高峰,此刻24樓進電梯的只有他們。
電梯門關上,兩人一起處于這種密閉空間,她不怎麽自在。
楚斯年渾身的懶意倒是濃郁了許多:“你和趙鹿溪倒還是那麽好。”
她确定剛才通話間沒有提到趙鹿溪的名字,不知道他是怎麽猜到的。
點了點頭。
楚斯年就那樣懶洋洋的看着她,眸底有些異色。
蘇婉音有一種他好像有話要和她說的感覺。
心緒不寧的等着他開口。
“你……”
“叮”的一聲,打斷了楚斯年的話。
電梯停在了17樓,門打開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
“楚總。”
男人看見楚斯年立馬上前,兩人就工作開始了對話。
蘇婉音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氣。直到電梯到了一樓,給兩人打了個招呼後,她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身後的視線心不在焉的跟随她的背影。
中年男人簡單說完手頭一個小項目方案後見他沒有反應,硬着頭皮問:“楚總,您覺得這個思路怎麽樣?”
電梯門漸漸合上,楚斯年收回視線:“可以,把策劃案做出來。”
“策劃案做好了,明天給您。”中年男人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松了一口氣後便來了些閑情逸致:“剛才的小姑娘是早上那位翻譯吧?還這麽年輕控場能力都這麽好,太難得了。”
“還好。”楚斯年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只是那雙桃花眼裏流轉着一絲異樣的華光:“可能是她從小膽子大不怯場吧。”
從……小……?
不知為何,中年人總覺得這位年輕的副總裁在談起小姑娘的時候,明明平日裏對人情世故漠不關心,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類似于……一個人有個珍貴的寶貝,別人百般誇獎,他心裏高興得很,面上卻還繃着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