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眼前發生的一切,過于猝不及防。

楊舒怔懵地盯着卧室門的方向,随後慌忙去推姜沛。

姜沛抱着她不撒手:“她已經看見了,你現在推我有什麽用?”

他垂着眼睑,深邃漆黑的眼眸凝着懷中的女孩,繼續剛剛那個話題,“我們這一年過得不開心嗎,為什麽不能繼續下去?”

姜沛牽起她的手,聲音低下來,“我喜歡你,咱們不分手行不行?”

楊舒望着自己被他緊緊攥着的那只手,唇線抿着,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姜沛向來驕傲不可一世,怕是從來沒有低聲下氣跟人說過話,今天卻跟她說這些話,甚至還說自己願意學狗叫。

從楊舒發覺自己動心開始,她就一直在想,他有沒有喜歡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出于約定期間的責任,還是對她有那麽一點不一樣。

今天終于知道答案了。

楊舒心底像被什麽柔軟的東西包裹住,有蜜糖一樣的東西滲入血液,從未有過的甜。

只是那感覺太過短暫,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很快就被什麽洶湧可怖的東西遮掩過去。

楊舒後退一步,把手緩緩從他掌中抽離。

姜沛掌心一空,在半空中僵滞片刻,他收回手,看向楊舒:“你慢慢考慮,我不着急。”

“如果你不同意。”姜沛頓了頓,“等過了九月二十一號,我重新追你也行。”

她低着頭不說話,姜沛也沒再強迫她:“先收拾東西吧,尹遂和姜吟還在外面呢,我去看看。”

姜沛走後,重新把門關上,楊舒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終于慢慢緩過神來。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着情緒,繼續把卧室裏的東西收拾好。

從卧室出來之前,想着還外面的姜吟,她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糾結着該怎麽跟她坦白。

不過出來時,姜吟倒是什麽也沒問,依舊像平時那樣跟她說話。

東西全部轉上車,姜吟坐上尹遂的車,開着車窗看向姜沛:“哥,我和我老公還有事,我家舒舒後面的搬家工作就全交給你了,你不是剛好有我那的鑰匙。”

說完她暧昧地沖楊舒和姜沛擺擺手,和尹遂兩個人驅車離開。

從落心小區出來,楊舒和姜沛一路上都很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到姜吟的房子,兩人把東西一點點搬上去。

東西有點多,得慢慢來,楊舒沒急着收拾,她有些累,在沙發上坐着休息。

姜沛燒了點熱水,用水杯端過來遞給她,楊舒沒接。

姜沛放在茶幾上,在她旁邊坐下。

“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東西我來慢慢收拾。”他伸手過來要抱她。

楊舒一驚,側身躲避開,不讓他碰。

屋子裏氣氛格外寂靜,姜沛沉着臉,蹙眉看她。

楊舒始終沉默着,隔了好一會兒,她似下定決心一般,緩緩擡起頭,精致的臉上平靜無波:“沛哥,我們之前說好的,只要一方動心,這個游戲直接終止,我們就此分手,各不相幹。”

姜沛臉色淡下來,下颌的線條繃緊,片刻後沒事人一般繼續道:“你在這歇會兒,我去幫你收拾卧室。”

說着他起身,仿佛根本沒聽到楊舒的話,去那邊拿行李。

楊舒望着他的背影,又重複一遍:“我說按照規則,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

“對了。”他回頭,神色一如往常,“晚上想吃什麽,晚點我去買菜,回來給你做。”

他故意把她的話當耳邊風,楊舒有些被氣到:“好啊,那就當是散夥飯吧。”

姜沛黑着臉折回來,壓抑的情緒終于到達頂點。

他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壓在沙發上,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憤怒:“不提了行不行?”

楊舒從沒見他這樣發過火,手腕被他禁锢着,她擡眸對上他漆黑淩厲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平靜:“這些規則,你當初答應了的,能不能講點道理?”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姜沛沉沉望着她,“我就是不想跟你講道理,感情哪來的道理可講?你喜不喜歡我,我能感受到,為什麽非要自欺欺人?”

楊舒試着掙紮自己的手腕,見掙不脫,她否認道:“你一向比較自戀,如果誤會我喜歡你,也不奇怪。但事實上,我只是遵守游戲規則,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

姜沛神色稍怔,漆黑的眼瞳裏掀起細微波瀾,眼白逐漸布了紅絲。

他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染上低啞:“只是這樣嗎?”

他薄唇顫了幾下,紅着眼眶有些微哽:“那你不喜歡我哪一點,我改掉,行嗎?”

楊舒心裏悶悶的,平複着道:“我覺得,我們沒必要這樣糾纏。”

“我偏要糾纏呢?”他瘋了一般,霸道吻向她的唇。

楊舒躲避着推他:“強扭的瓜只會澀,不會甜,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姜沛淡淡垂着眼睑,如墨眸子裏深不見底,一字一頓道:“到底是甜還是澀,總要強扭下來才知道。”

他吻着她,用手去扯她的衣服,楊舒越躲,他撕扯的越兇。

領口被他蠻力越扯越大,他的吻順着鎖骨往下。

楊舒紅了眼眶,最後放棄掙紮,任由他胡鬧。

感受到身下女孩的反應,姜沛停下來,理智一點點拉回。

他忽而自嘲笑了下,指腹掃過她眼角滑落的眼淚,聲線低沉沙啞:“你這副委屈的樣子,是把我當強、奸犯嗎?”

他知道她有故事,知道她表面恣意,內心卻卑怯敏感。

他不敢詢問,不敢打聽,小心翼翼守在邊界以外。

他看着她一點點改變,原以為他有沒有用心她能感受到。

沒想到一年之後,兩人還是要回歸原點。

她的那顆心,從來就沒想過為他打開一點點。

“楊舒,你這樣真沒意思。”他放開她,頹然地從沙發上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兒。

大門被他用力關上,傳來重重的悶響。

楊舒的心好像也被什麽狠狠砸了一下,疼得喘不過氣來。

姜沛跟她告白時,她只是覺得他可能是有點心動了。

她完全沒料到,對于分手這件事,他的反應會這麽大。

或許,他比她想象中,要更喜歡她一點?

可是這份感情會有多深,她卻不敢去探底。

她攏着衣服從沙發上坐起,無邊的負情緒将她整個人團團包圍,整個人像瀕臨溺水一樣難受。

她之前一個人也過得好好的,如今卻把自己置于這種境地。

或許從一年前,她答應跟姜沛玩這個合約戀愛開始,就注定路是錯的。

客廳裏一片狼藉,搬來的行李還沒收拾。

楊舒起身去把卧室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被姜沛扯壞了,她換下來。

有些頭疼,楊舒洗了個澡去床上躺着。

她腦海中一遍遍閃着剛才和姜沛在客廳的場景。

他們倆鬧掰了,這下應該是徹底分手了。

楊舒突然不想在長莞待下去。

原本就沒想過要定居這裏,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她今後也沒法面對姜吟和她的家人。

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空調溫度低,她攏着被子蜷縮成一團,有點冷,卻也很清醒。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什麽時候睡着的。

楊舒做了個長長的夢,都是些以前的事。

很小的時候,楊玄耀帶着她住進何家。

何問琴是個強勢厲害的女人,在家裏說一不二。

何問琴不喜歡她,從她進何家的第一天,就敏感地覺察出來了。

楊舒每天不能穿跟她一樣顏色的衣服,飯桌上,不能發出聲音,家裏除了她的卧室以外,任何角落都不能出現她的東西。

她在何家過得如履薄冰。

楊玄耀忙着哄何問琴高興,把她這個女兒抛在腦後。

那個時候,只有何冬敘會偷偷關心她。

他給她買玩具,買小首飾,趁何問琴出差的時候帶着她出去玩。

他總是跟她說:“小舒,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他的話,楊舒深信不疑。

他們一天天長大,她對何冬敘的依賴也越來越深。

直到高二的那個暑假,一個晌午,家裏人都午休了。

她起來去樓下喝水,卻被何冬敘堵住,突如其來的告白。

他那天剛出去跟朋友喝過酒,一身的酒氣。

楊舒被他吓得呆住,躲避着推他:“冬敘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小舒,我是認真的。”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讓她感受他的心跳,又重複了一遍,“我真的喜歡你。”

楊舒吓得把手縮回來,支吾了一下:“我們是兄妹啊。”

“我媽和你爸根本沒有領證,我們不算兄妹。”何問琴是多精明的女人,怎麽可能讓自己的財産受到威脅。

她只是表面和楊玄耀辦了酒席,根本沒同意和他領證。

“小舒,我對你是真心的,這些年我對你好不好,你感受不到嗎?”何冬敘忽然抱住她,楊舒吓壞了,拼命掙紮。

頭頂的樓梯轉角處,忽然傳來何問琴嚴厲的聲音:“你們倆在幹什麽?”

何冬敘看到何問琴的剎那,酒醒了大半。

他瞬間把楊舒推開,幹巴巴喊了聲:“媽。”

何問琴擰眉走下來:“我問你們倆在幹什麽!”

“我,我們……”何冬敘支支吾吾,一時答不上來。

嚴樂彤從外面進來,跟何問琴道:“何阿姨,我剛剛看見了,是楊舒勾引冬敘哥,一直纏着他。”

嚴樂彤的爸爸是何問琴的司機,從何問琴創業開始就跟着她,一起同甘共苦,有幾十年的交情。

因着這個,何問琴對嚴樂彤也頗為關照。

楊舒經常在何家看到嚴樂彤,她幾乎每個周末都在何家待着。

何家的保姆阿姨,對她也比楊舒更加尊重。

嚴樂彤的話,何問琴深信不疑。

讓人拿了鞭子,發了瘋一樣對楊舒又打又罵。

銳利的鞭子劃過皮膚,楊舒疼得整個人幾乎木掉。

她忍着顫抖看向旁邊的何冬敘,那個說會永遠保護她的人。

她多希望他能站出來解釋清楚,哪怕為她求情也好。

可是何冬敘就那麽在旁邊站着,看着,一聲不吭。

楊舒好像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些年他對她好,寵着她,哄着她,也終究不過是把她當成玩物。

他哪會想着保護她,他甚至連幫她證明清白,他都不願意。

楊舒只能自己跟何問琴說,她說是何冬敘堵的她,她什麽也沒做。

卻換來何問琴更加用力的幾鞭子,說她犯了錯還冤枉別人。

直到楊玄耀從外面回來,看到眼前的局面,他憤怒奪下何問琴的鞭子,給了何問琴一個耳光:“你平時怎麽不待見她,我沒說過一句話,但你不準打她。你再這麽跟她動一下手試試?”

那是第一次,楊玄耀在何問琴面前護着她。

他平時低眉順眼慣了,何問琴沒想到他會沖自己發火,居然還敢動手。

臉頰火辣辣的疼着,何問琴捂着臉,怒目道:“楊玄耀!你寶貝女兒勾引我兒子,我給她幾鞭子都是輕的,你還敢打我?”

“憑你一張嘴,說什麽我就得信?我還說何冬敘這小子惦記我女兒很久了呢,真當我不知道?”

那天楊玄耀與何問琴翻了臉。

他們父女兩個被掃地出門。

楊玄耀拿着自己偷偷藏起來的私房錢,租了個老舊的房子。

收拾東西的時候,楊玄耀問楊舒,她和何冬敘到底怎麽回事。

楊舒把這事說給他聽。

楊玄耀聽完罵罵咧咧:“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我早看出來了。”

楊舒聽見這話,擰眉看過去:“你早就知道?”

她倏而覺得委屈,聲音陡然拔高,質問他,“那你還任由他接近我?”

“他對你不是也挺好的嘛,你早晚也得嫁人,我當時覺得何冬敘挺合适啊。我還想着,反正何問琴不跟我領證,你和她兒子在一起也成,到時候結了婚,何家財産咱們分一半。不過那小子也太慫了吧,當着何問琴的面就吓得不敢承認,孬種。”

楊舒怒目瞪着他:“你非得靠別人才能活嗎?人家的財産是人家的,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就這麽稀罕他家的錢,早就琢磨着将來把我賣了?”

“你就是年輕,現在視金錢如糞土,長大你就知道錢多香了。沒錢你吃什麽,喝什麽?你還非要學攝影,藝考不得花錢?”

楊玄耀看看眼前的破屋子,有點煩躁,“我還委屈呢,因為你和何冬敘這麽一通折騰,我就這麽被人從何家趕出來了,我向誰訴苦去?”

“何問琴也是,她打你那麽重,我就打她一下,她至于這麽生氣把我趕出來嗎?你說我過幾天跟她求求情,咱們還能回去嗎?到時候你也跟我一起,去向她認個錯?”

楊舒聽着這些話,心裏煩躁得厲害,她鼻子酸澀,轉身跑進了洗手間。

把門反鎖,她抱膝蹲在地上。

身上被何問琴打過的地方還疼得厲害,傷口黏在衣服上,摩擦間不停刺激着她的神經,連帶着心上的委屈和憤恨,她滾燙的眼淚一顆顆砸下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她當哥哥一樣尊敬和信賴的人,今天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而她的親生父親,對她的愛護也不過如此。

楊玄耀從始至終,甚至沒有開口問過她,她身上的傷疼不疼。

……

楊舒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明明睡眠時間很久,卻一直都覺得不安穩。

小時候的事,和母親、哥哥不再後的生活,仿佛交織着,折磨她的精神,後來是姜沛那張忽遠忽近的臉。

清晨睜開眼,她頭昏腦漲的,嗓子也疼得厲害,感覺像是昨晚上夢裏哭過。

起來先去少了點熱水,她捧着水杯在廚房門口站着。

視線落在客廳沙發的位置,不覺又想起昨天的事。

她想起昨晚上,姜沛離開時的背影。

楊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絕,有傷害到他。

可是她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楊玄耀和何冬敘,本質都是自私的人,他們永遠都只考慮自己。

姜沛會不會和他們不一樣,她不敢去賭。

她總是想着找哥哥,其實心裏也不知道,人家還記不記得她。

溫熱的水流劃過喉嚨,嗓子明顯濕潤了些,楊舒垂着眼睑,長而濃密的睫毛上一點點暈染出濕潮。

她長舒口氣,将水杯放在流理臺上,回卧室洗漱。

她手上還有個廣告的拍攝,等這個工作完成,她就離開這兒。

——

從楊舒那離開之後,姜沛連着幾天都悶頭工作,有時候夜裏幹脆睡在律所。

前幾天還動不動秀恩愛,如今說頹就頹成這樣。

傅文琛和錢一銘都覺得不可思議。

兩人旁敲側擊問他發生了什麽,他許是心情不好,什麽話也不說,工作倒是照幹不誤。

這天下午,尹遂過來律所找他,原本是為了談些工作上的事。

後來看他狀态不對,也就沒提。

辦公室裏就他們兩個,秦暢送了咖啡後就出去了。

尹遂倚着靠背看他:“分了?”

姜沛苦澀一笑,悶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猜不透。我知道她心裏有道門,我小心翼翼,不敢觸碰,以為時間久了她會打開,可惜啊。”

他嘆了聲,唇角牽起一抹自嘲,“處了一年,也留不住她。”

“其實有些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尹遂端起手邊的咖啡,他看了姜沛一眼,“或許你從一開始就把路走錯了。”

姜沛狐疑地看過來。

尹遂說:“楊舒和姜吟不一樣,雖然我不了解她,但聽你和姜吟偶爾說起,我覺得她是個敏感又不自信的女孩。你跟這樣的女孩玩套路,她上哪去找安全感?你小心翼翼,不敢越她心裏那條界,她能看出來嗎?”

“要我說,你強行跨過那條線,死纏爛打,沒準兒結果還能不一樣呢。”尹遂望向姜沛,“她是個人,不是個易碎的琉璃,你稍微越界一點傷不到她。姜律師,你工作上殺伐果決,感情上,這回恐怕真是謹慎過頭了,起反作用。”

姜沛淡淡觑他一眼:“你跟她話都幾乎沒說過,你能知道怎麽行得通?”

尹遂随意抿了口咖啡:“本質上,內心敏感封閉的人,大都渴望有人熱情如火地去愛她,我想楊舒應該不會例外。她當初願意跟你搞什麽戀愛合約,就不可能對你沒感覺。如今不接受你,只能說明,你因為怕驚到她把那份愛收得太緊,表現出來得不夠濃烈,她能感受到的就更少。”

“你這是自己身上得來的經驗?”姜沛想起之前聽說過的一件事,“尹總,傳聞中,那個大學時死纏爛打追你,你剛動心,結果人家卻把你甩了的小學妹是誰?”

那女孩是姜吟。

尹遂沒跟他說,将咖啡放回辦公桌上:“你現在也就從我曾經那點事上尋找安慰了,不過我和我老婆現在很好,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站起身:“楊舒這件事,別的不說,你就問問你自己,從頭到尾,你有正正經經追過人家嗎?她的安全感難不成能從天上掉下來?”

姜沛突然被尹遂戳中了關鍵,整個人醍醐灌頂,一時有些愣神。

尹遂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今天不跟你聊工作,忙你的大事去吧,現在追回來,沒準三十歲之前,你還有機會當爸爸。”

尹遂走後,姜沛在辦公桌前坐着,腦子裏還想着他的話。

他面色沉沉,逐漸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在辦公室裏坐了會兒,他起身,拿着外套從公司出來。

想着這會兒楊舒應該還沒下班,他直接驅車去她的公司樓下。

姜吟從辦公樓裏出來,一眼看到了法桐樹下站着的姜沛。下班從辦公樓出來時,姜吟在一棵法桐樹下看到了姜沛,穿着黑色沖鋒衣,面容清冷,帶着幾分淩厲。

姜吟裹着衣服走過來。

看見她,姜沛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楊舒呢?”

姜吟好奇地打量她哥:“你們倆吵架啦?”

見姜沛不吭聲,姜吟道:“馬上不是要國慶假期了嗎,她多請了幾天假,說是想出去散散心,我看她最近狀态很不好。”

“什麽時候走的?”

“我下午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當時你關機。”姜吟舔了下唇,沉默少頃,“哥,你和楊舒怎麽了?”

姜沛一直沉默着,好久才應了聲:“就是吵了個架,沒什麽大事兒。”

姜沛從園區出來,手機撥通楊舒的電話。

對方無人接聽,他收了手機,驅車去楊舒的住處。

走到一半,他想了想,覺得這個點楊舒不可能還在家。

他在前方的路口調頭,直接改道去機場。

作者有話要說:歲歲小可愛比沛哥先有老婆,果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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