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
查道嘉回來得算早。陪老爸吃完晚飯回來不過六點，回家推門阿武也才剛剛收拾好碗筷。
見到查道嘉回來阿武立刻拉下臉來。但沒辦法，他看查道嘉再不順眼走的那個還是自己。
而當他剛剛關門走人，查道嘉就抱上了簡仁。
“今天累麽？”
查道嘉用下巴蹭蹭簡仁的頭，沒有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我買一棟大房子給咱們兩個住好嗎？”
簡仁一愣：“唔？”
“就是那種很漂亮的房子。紅得瓦，白的牆，外面是漂亮的綠色草坪，院子裏種上漂亮的花。”
簡仁看看他。
“我爸說，讓我試試去談一筆生意，談成了利潤分我一部分。我覺得，如果成功了最起碼能賺到一個首付吧？”
“怎麽突然想起買房子——”
“然後我們就在裏面養貓養狗。大黃那種黃毛狗你不是喜歡嗎？咱們買一條，然後房間裝飾按照你喜歡的風格來，你想裝修成什麽樣子就裝修成什麽樣子。”
簡仁看看他，把本來想說的“生意還沒開始談就想着怎麽花”憋回去，笑着說了聲：“好。”
如果查道嘉是為了自己才這麽努力……也是蠻感人的。
查道嘉停了停：“不過……要是我跟你哥搶……要是我跟你哥同時掉到水裏，你會先救誰？”
簡仁“噗嗤”一聲笑出聲：“怎麽，這次的生意要和我哥搶？”
查道嘉有些悶悶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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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誰都不救，誰有本事誰游上來。一個是我哥，一個是我男人，我怎麽幫？”簡仁扯扯他的臉：“你們倆互相厮殺，誰贏了算誰的。”
查道嘉想了半天，笑了笑：“謝謝。”
如果簡仁說要幫自己，那反而會讓他覺得心裏不安。畢竟那是他哥哥，他不想讓簡仁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就這樣誰都不幫，最好。
“現在想幹什麽？看電視？”
“不嘛，”簡仁換上撒嬌的語氣：“都窩在家裏看了一天的電視了，道嘉你帶我下去轉轉好不好？阿武說他帶了輪椅過來，就放在樓下的儲藏室。”
還沒等查道嘉答應，外面就響起了哐哐的砸門聲。查道嘉親了簡仁一口：“我去開門。”
站在外面的是對門胖子。
“是你小子啊，”胖子一愣，随即大笑着象征性地給了查道嘉兩拳：“昨天晚上也不跟我說清楚那是狗糧，害我吃了大半包，我說金仔咋那麽不高興，一直在我旁邊嚎。”
簡仁有些莫名其妙：“昨天晚上什麽？”
“沒什麽，”查道嘉趕緊打圓場：“胖哥過來有什麽事？”
“嗨，有點事兒想麻煩你們倆。”胖哥有點不好意思：“我想去趟超市買點兒東西，然後金仔非要拉着我去遛狗。我就想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時間替我遛金仔？”
“那正好，道嘉準備帶我下去轉轉，那就一起了。”簡仁爽快地答應下來：“胖哥你就去吧。”
“嘿，那好咧。”胖子回頭，查道嘉這才看見金仔一直躲在胖子後面搖着尾巴：“金仔，好好聽你簡叔叔和查哥哥的話。”
“胖哥你放心，我絕對會把大黃照顧好的。”查道嘉呵呵笑着：“不過胖哥啊，”
“咋？”
“簡仁比我小一歲。”查道嘉很真誠地開口。
“哦，我看出來了。你看看你這長相，一看就知道比小簡老嘛，哈哈哈。”
“哈哈哈……”查道嘉只能在一旁陪着幹笑。
那你還他媽的簡叔叔和查哥哥！
查道嘉背着簡仁到了樓下，旁邊金仔在身旁跑來跑去，不亦樂乎。
查道嘉到了樓下儲藏室拿出了輪椅扶簡仁坐下：“你看那條傻狗，高興成那副狗樣，天天亢奮得像打了雞血一樣，不知道偷吃了什麽好東西。”
簡仁笑笑：“你不是跟他一樣嗎？”
查道嘉嘿嘿一笑。
恰巧對面來了一位小姐，手裏牽了一只雪白的薩摩耶犬。金仔看見了之後眼都直了，甩着哈喇子就奔了過去。
兩只狗相互蹭了一會兒，正當查道嘉以為這兩只要咬起來的時候，金仔忽然一躍而上，騎在了薩摩耶的身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在場的三人皆神色尴尬。
“呃……”簡仁抱歉地向那位小姐笑笑：“對不起啊，我們家金仔這幾天可能有點發情……不過您放心，金仔做過絕育手術的，不會讓您家狗狗懷孕的。”
“啊，我不是怕這個，”小姐的臉色也有點尴尬：“只不過我們家小薩，它也是公的……”
“……”查道嘉沉默了。沒想到大黃竟真的是條基狗。
“噗……”簡仁笑了，扯了扯查道嘉的衣角小聲說：“跟你還真一樣。”
查道嘉幹笑兩聲。
哪裏像？極度亢奮發情的狗樣？還是都是基佬？還是都在蛋蛋上動過手術？！
好不容易等兩只狗依依不舍地分別，金仔又歡快地跑過來，惹得查道嘉一陣嫌棄：“走開！你這只深櫃狗。”
沒想到金仔意猶未盡地在查道嘉腿邊嗅了嗅，直接抱住他的褲腿又開始啪啪啪了起來。
“……我靠大黃你要不要臉什麽都敢操！”
簡仁已經笑到喘不過來氣了。
“你還笑！你男人被一條狗猥亵了你還笑！”
“你怕什麽，金仔結紮過，你懷不上它的種的。”
“小賤人你再在旁邊給我說句風涼話試試！”
查道嘉費了不小力氣才把腿從金仔屌下拔了出來，頓覺人生不易。
這年頭遛個狗都有被狗強奸的風險。
兩人一狗在附近閑逛着，太陽将要落山，橙黃的陽光撒在身上，很舒服。
只是查道嘉推着簡仁走出好遠，簡仁都沒有說話。
“簡仁？”
簡仁好像才回過神來：“嗯？”
“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心裏有事？”
簡仁沒有回答。
查道嘉把輪椅停住：“簡仁，有什麽事不能對我講嗎？”
簡仁笑笑：“不是的，我……我是有點怕。”
“怕什麽？”
“我怕的和你以前怕的一樣啊。”簡仁苦笑：“以前的你不就是因為覺得我可能是有目的才接近你的，現在你又要和我哥直接競争，我——”
簡仁悶悶地開口：“我真怕你信不過我。”
查道嘉笑了一下，伸手揉揉他的頭發：“那是以前。”
“我真是是害怕。”簡仁的聲音悶悶不樂：“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萬一——”
“沒什麽好萬一的。簡仁，”查道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我是多不靠譜才讓你這麽沒有安全感？”
“可是……道嘉，你答應我，不要懷疑我好嗎？”
“笨蛋，”查道嘉換上兩只手同時揉他的頭發：“我吃飽了撐的要去懷疑你？”
“我不放心啊。”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小賤人。”查道嘉扯扯簡仁的臉蛋：“那我向你保證好不好？”
他把手伸到簡仁的颌下，把他的頭擡起來。
“我向你保證，我會相信你的。”
簡仁的臉驀地一紅，整個頭都被查道嘉固定住，然後就看見查道嘉的臉壓下來。
唔……又被親了。
夕陽西下，簡仁坐在輪椅上，臉被站在輪椅後查道嘉擡了起來，然後被他欺身吃了個幹淨。
這一幕算是很唯美的畫面，就這樣被剛剛從超市裏回來的胖子看到了。
遠遠他就看到自家兒子金仔正圍着兩人打轉。嘿，那個兩個人不是簡仁和查道嘉還有誰？
然後他高興地舉起手來，招呼還沒喊出口，就看見兩個人突然抱在了一起，當着他的面來了個濕漉漉的法式深吻。
作為一個并不清楚基佬是什麽東西的直男來說，這樣的場景有點太震撼人心。
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和另外一個男人抱在一起親嘴？現在他面前的這幅場景在他心中的詭異程度不亞于查道嘉正在深情地抱着金仔法式濕吻。
笑容凝在臉上變成了萬分糾結的表情，手裏的購物袋也“啪”得一聲被松開，摔在了地上。
遠處還在吻得難解難分的兩人自然沒有注意到這邊，但金仔遠遠就看見了自己爸爸抱着好吃的回來了，撒歡着跑了過去。
胖子的購物袋裏有一罐香辣肉醬，被這麽一摔，玻璃瓶子全部碎了。
金仔聞着香辣肉醬的味道越來越興奮。
香辣肉醬。
香辣的。
辣的。
于是金仔把頭伸到購物袋裏對着那攤灑出來的肉醬舔了半天之後，覺得舌頭火辣辣地疼。
此時胖子也反應過來這是兩個男人在打啵啵沒錯。
“啊啊……！！！”
“嗷嗚……！！！”
一人一狗同時發出了哀嚎。
第二天查道嘉仍舊是起了個大早去上班。
“這是這次競标要用到的資料，”老爸扔給他一堆材料：“回去研究一下，搞一份競标企劃書出來。”
“……您不指點一下？”
“指點什麽。”老爸轉手就去忙其他事情：“你在大學裏學的專業不就是這個？論學歷比我還高，我指點你什麽。”
查道嘉嘿嘿笑着：“您倒是看得起我。”
老爸把看着的報紙放低了一些，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那是，虎父無犬子。”
“今天沒別的事兒？”
“哼，想得美。”老爸翻過一頁報紙：“下午跟我去看看那個項目，做好準備。”
接着想起來什麽似的補了一句：“其他競标人也會去。”
查道嘉點了點頭。
下午他和老爸一起到了招标方所在的地點瞧了瞧，果然是人山人海。
“一塊肥肉，想吃的人當然多。”老爸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真有資格吃的人也不多。論實力的話，你小心那一個人就夠了。”
查道嘉順着老爸的手勢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正與別人聊天聊得正歡的人。
簡意，簡仁的哥哥。
簡意查道嘉是認識的。雖說沒說過幾句話，但面還是見過。簡意比他年長些，卻仍舊是很年輕的年紀。
雖說年紀不大，簡意的名聲卻很響。這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又恰逢生在一個可以給他搭建好足夠平臺的家庭，讓他可以有大展拳腳的機會。加之他頭腦靈活，手段了得，上一代就很放心地讓他接手了家裏大部分的生意，成為簡家真正意義上的管理者。
正當查道嘉遠遠看着他的時候，簡意回了頭。他明顯是看到了查道嘉父子倆，略一點頭，算是禮貌地打了招呼。
和簡仁很相似的一張臉，卻帶着頗有城府的味道。
查道嘉跟着老爸走開了。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這樁生意現在由你負責。賺了算你的，賠了也算你的。”老爸走向大門：“從現在開始我不插手，當然，你有問題大可以來請教我。嗯，那你留在這裏繼續考察，半個小時之後我還有個會要開，先走一步。”
查道嘉答應下來。送走了老爸，查道嘉折了回去，沒走幾步卻看到了簡意。
他也是獨自一人。看到查道嘉，他笑着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地握上了查道嘉的手：“查少爺，久仰，在下簡意。”
查道嘉也只能客套地笑笑：“簡少爺客氣了。應該是在下很早以前就認識簡少爺，卻沒有交談的機會。”
簡意的嘴角挑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很久以前？哦？難不成是聽簡仁介紹的？”
查道嘉笑得有點尴尬。
他并不知道簡意對他和簡仁的關系知道多少。但看他剛才那句話，應該不會是一無所知。
“查少爺不必緊張，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難不成還有人會反對自由戀愛？”簡意拍拍他的背：“更何況我可是很疼我那個弟弟的。只要你對我弟弟好，我是不會反對你們的。”
查道嘉松口氣，笑了笑：“多謝。”
“客氣什麽。”簡意直接把胳膊搭在查道嘉的肩膀，兩人勾肩搭背形容密切地往回走：“我弟弟可是很喜歡你吶，經常跟我說有關于你的事。”
“嗯？”查道嘉很有興趣：“他都說了些什麽？”
“唔，他說你信仰佛教，清心寡欲吃齋念佛，隔三差五就去廟裏燒香，清新脫俗得像個世外高人。”簡意笑容裏的譏諷不言而喻：“不過見到查少爺我才覺得，查少爺也沒有那麽……哈哈哈。”
查道嘉微笑的嘴角抽了抽。
他開始看簡意不爽了。
“我那個弟弟什麽都好，就是眼光太差，竟喜歡些奇奇怪怪歪瓜裂棗之流。”簡意意有所指：“哎，對了，查少爺，我說過了吧簡仁特別喜歡你。”
“……”查道嘉只能擠出笑來。
“簡仁在我面前經常誇你吶，”簡意繼續挑釁着：“他說你除了脾氣太差不識好歹沒有節操隔三差五就犯犯神經之外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缺點。”
查道嘉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扯下來，笑容燦爛：“簡少爺，既然咱們都是為了工作才站在這裏，就不要淨談些私事了吧？”
“哦？哦，是簡某多言了。”簡意假惺惺地笑笑：“我這個人說話不怎麽好聽，萬一有什麽得罪之處還望查少爺不要放在心上。”
查道嘉只能客套回去：“怎麽會。”
“對了，”簡意在一處僻靜的落地窗前停了下來：“查少爺是不常出現在生意場上的。怎麽，這次的買賣是由查少爺負責？”
查道嘉跟着停下腳步，客氣道：“只是學學經驗。”
“查少爺可真是大手筆，”簡意的譏諷不言而喻：“這筆買賣我可是盯上很久了，準備了好幾個月，沒想到在查少爺眼裏這就算得上一個練手的買賣。”
這話火藥味很濃。查道嘉笑笑：“簡少爺的意思是？”
簡意笑了笑，扔了句話就走了。
他說：“你猜簡仁會幫誰呢？”
回去之後查道嘉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
左邊放着筆記本電腦，右邊放着幾張紙，一會兒敲敲打打，一會兒寫寫畫畫。
這麽認真還真是少見。
他承認簡意是刺激到他了。倒不是因為他那句話。他是百分之百信任簡仁的，況且簡仁并不參與此次競标，就算他真的打算要“幫”他哥哥能怎麽幫？穿上緊身衣小短裙去競标現場給他哥跳一段啦啦操然後扯個橫幅高喊“歐尼醬必勝”？
讓他不高興的是簡意的口氣。兩個人說話不多，但查道嘉感覺簡意字裏行間都是對他的蔑視。
他媽的他這是看不起誰啊。
經驗他确實沒有多少，但做生意的智商和點子他一點都不缺。他好歹也是名校商學院畢業的高才生，而且又生在這麽一個家庭，從小耳濡目染，能差到哪裏去。
而且他身邊還有個能派上用場的幫手。
“蘇哲，”查道嘉手指一勾，好像在叫自己的某個秘書：“你看這樣如何？”
在沙發上縮了半天的蘇哲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起身：“是是，我的查少爺。”
“怎麽，你不情願啊？”
“我怎麽敢。”蘇哲繞到他身後：“你看您一來我不就畢恭畢敬把我這把椅子讓給您坐了嗎？”
“我靠蘇哲你說話夠酸啊，”查道嘉笑着踢他一腳：“我坐坐你的椅子怎麽了？我就是在你這張椅子上撸一發你能砍了我？”
蘇哲笑着把他那份草拟的企劃書拿起來：“我相信你幹得出來。”
查道嘉翻了個白眼。
蘇哲看着手裏的企劃書，笑了：“你小子，鬼點子蠻多的嘛。”
查道嘉當然得意得不得了。
“拿去對付你媳婦兒他哥足夠了，”蘇哲把企劃書放回桌子上：“你小子可以啊，我還以為你腦子裏面裝的不是漿糊就是黃片。”
“去你的。”查道嘉笑着回罵：“他媽的等老子發達了第一個收購的就是你。”
“行了，不跟你貧嘴。”蘇哲想起來什麽：“對了，上次你來忘了問你。”
他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只牛皮紙袋來扔到查道嘉面前：“大紅色的圍巾，是你的吧？”
查道嘉看了看。是簡仁那天“捉奸”時送來的圍巾，他一時着急随手扔了。
“愣什麽，到底是不是你的？”蘇哲拿着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在辦公室撿到的，這麽時尚的圍巾，除了你沒第二個人戴了。”
查道嘉一把搶過來：“去你的。你知道這有多珍貴嗎？”
蘇哲挑眉：“多珍貴？”
“這是我的感情我的信仰，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弄丢的東西，”查道嘉把袋子收起來：“你懂嗎？”
“不懂。”蘇哲搖頭：“但是聽起來挺惡心的。”
“……滾！”
“不跟你貧了。”蘇哲轉身：“我該下班了。辦公室借你，不要随便到處亂撸。”
“滾遠點！”
查道嘉埋頭繼續企劃。
人一專注起來，就不知道時辰了。所謂廢寝忘食，就是這麽來的。
他甚至連簡仁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道嘉。”
查道嘉看見桌子上突然出現的保溫桶被吓了一跳。
“看你這麽晚都沒回去我就猜你是不是還在這裏工作。”簡仁打開保溫桶，語氣有些嗔怪：“還沒吃飯吧？”
“你怎麽來了？”查道嘉連忙起身：“你的石膏才拆了沒多久，就到處亂跑——”
“那有什麽事情啊，本來就沒什麽大礙。”簡仁把保溫桶層層擺開，誘人的香氣立刻彌漫滿屋：“走路已經完全沒問題了，今天早上你也看到了。”
“完全沒問題還一瘸一拐的，少逞能了。”
簡仁只笑笑，把筷子擺好：“吃吧。”
查道嘉拿過筷子來：“你吃了嗎？”
“已經吃過了。”簡仁倚在桌子上：“不過你啊，工作上心也不要這麽拼命啊……這次的生意很重要嗎？”
“也不是，”查道嘉扒着飯，聲音含含糊糊：“只是我以前虧欠得太多，現在要努力補上。”等到出息了之後狠狠羞辱那個叫簡意的小鼈犢子。
簡仁看着他吃完，微微笑着：“還有多久能弄好？”
“差不多了吧，”查道嘉擦擦嘴角，把草拟的策劃書遞給他，聲音無不得意：“你看看我寫得怎麽樣？”
簡仁遲疑了一下：“還是……還是不了吧？”
“嗯？”
“這是商業機密吧？”簡仁很猶豫：“你還是收好吧，我不看了。”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查道嘉策劃書放下：“不看就不看，免得你多心。”
簡仁尴尬地笑笑。
兩人沉默了一陣，簡仁想找點話題打破僵局：“對了，蘇哲說你經常在他辦公室裏看黃片。”
“……”這個天橋下邊說快板的怎麽什麽都敢編。
簡仁打趣他：“到底有沒有啊？”
查道嘉打開電腦，勾勾手指讓簡仁過來：“我給你看看我在蘇哲電腦裏面放的庫存。”
簡仁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接着就被查道嘉抱到懷裏，摁到腿上。
還沒等簡仁臉紅，查道嘉就正了正電腦的攝像頭，對準了兩個人。
接着手就摸上了簡仁的褲子扣子。
“你幹嘛！”
查道嘉冷笑一聲：“看他硬盤裏太幹淨，沒那麽多不三不四的東西，給他添點料。”
“喂查道嘉你放手！”簡仁的臉變得通紅：“要丢人你一個人丢！我才不陪你在這裏拍這種東西！”
“你害羞什麽？”查道嘉抱住他根本讓他動彈不得，還在他耳邊暧昧地吹着氣：“以前在房間裏裝了二十多個攝像頭都不見你害羞。”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查道嘉伸手撥了撥攝像頭：“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們不拍臉就是。”
鏡頭對準了兩人的下｀身，還穿着褲子的簡仁已經坐不住了，掙紮着要起來：“查道嘉你放開我！”
“腿還傷着就小心點，”查道嘉箍住簡仁的腰不讓他亂動：“免得再傷着。”
“再說了，”查道嘉附到簡仁耳邊，舔了舔他的耳垂，害得他耳朵紅得要滴血：“這裏不是已經硬了嗎？”
這句話算是戳中了簡仁的軟肋，害他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查道嘉見他老實了，便洋洋得意地解了簡仁的腰帶，把手伸進了他的內褲。
摸摸蛋。
再摸摸蛋。
還摸摸蛋。
他對簡仁的一對蛋蛋有種莫名的感覺，總覺得男人都有的東西，放在簡仁身上就特別可愛。尤其是那兩只蛋蛋，簡直Q軟香滑有彈性。
簡仁被他摸得害臊了：“查道嘉你摸夠沒有！”
“再讓我玩一會兒啊，”查道嘉繼續沉溺于幾乎完美的手感之中，下巴墊在簡仁的肩膀上向下看着：“怎麽這麽可愛。”
“……”簡仁竊以為，任何一個男人聽到自己的雞巴被形容為可愛之後，自尊心都是受挫的。
可愛是什麽意思？是發育不健全的意思嗎？！
臉不知道是因為被氣的還是害羞而變得通紅一片，而下｀身也在查道嘉不停的玩弄之中擡了頭。更要命的是擡頭就能看見蘇哲的電腦屏幕，屏幕裏那雙玩着自己下｀身的手被錄得很清楚。
簡仁在心理和生理雙重的夾擊中潰敗下來，顫抖着發出幾聲哼吟。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屁股下面有什麽硬起來了。
查道嘉猛地站起來，連帶着他差點趴在桌子上。
“我真怕再傷到你的腿，”查道嘉重重地喘息着，接着把他一把抱起放到桌子上：“換個地方，在桌子上做。”
接着他回過頭來轉轉攝像頭，邪邪地笑着：“也拍得更清楚。”
簡仁手足無措的時候，衣服便被剝了個幹淨。
“我沒帶套子來。”簡仁的聲音有點發抖。
“我也沒帶。”查道嘉親親他的眼角：“不射在裏面就行了。”
“這是人家的辦公室！你要射在哪裏？”
查道嘉突然想起來蘇哲說的那句，要是推門就看見他在這張桌子上幹得正爽，以後再在這張桌子上辦公的時候就不用想別的了。
查道嘉微微一笑：“就射在他的桌子上，射滿整桌為止。”
“……”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管別人幹什麽，”查道嘉撲上去啃了起來：“你男人都快被憋死了。”
簡仁的羞恥心爆棚，用胳膊擋了臉，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跑來給這個家夥送飯。
飯飽思淫欲。古人誠不欺我。
然而在整個事件中受傷最大的并非簡仁。
第二天蘇哲一推門，就看見滿桌子奇怪的幹涸痕跡。
一開始他并沒有反應過來，就用手摳了摳。
觀形，星星點點，條條灘灘，分布并無規律。
觀色，一片乳白，色澤均勻。
觀味，似乎也沒太大的味道——
蘇哲的臉白了。
他好像明白這是什麽了。
蘇哲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然而這并不是結局。
他處理完桌子之後急匆匆地跑去會議室給董事會那群人開會。衆人靜候已久，見他進門，秘書便接過他的筆記本電腦，連在了投影儀上。
蘇哲露出自己一貫的成熟優雅的微笑，輕啓電腦，準備播放幻燈片。
然而電腦竟是沒有關機的。等到蘇哲按下電源鍵，電腦便自動開啓，恢複到昨晚那兩個不知羞恥的人把它丢下時的狀态。
更要命的是，電腦還是默認視頻自動播放的。
昨天那兩個不要臉的做完之後還欣賞了一遍，或者說不知道欣賞了幾遍。蘇哲打開電腦的時候視頻正播到一半，正是情節激宕的時候。
嗯嗯啊啊。
啪啪啪啪。
蘇哲的腦子“轟”得一聲。
底下董事會的成員個個都安靜如雞。
從片子裏看不到兩個人的臉，卻能看清楚兩人的身體。
下面有兩人竊竊私語：“呃……我好像……看見了一根雞巴？”
另一人回應：“呃……好像……是兩根……”
全場都安靜了。
蘇哲尴尬一笑。
底下的人也會意地笑笑。
蘇哲在全公司範圍內出櫃成功。
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句話查道嘉覺得很有道理。
比如說，昨天晚上他“吃”了個飽，今天上午只用了一個小時就把最終的企劃書定稿整理了出來。
成品拿到老爸跟前的時候獲得了頗多贊譽：“你小子，不錯嘛，鬼點子真多。”
這次企劃他是下了大功夫的，拿出的是一套很有創意的方案。
“不光形式新穎，可行性還很高，不錯不錯。”老爸滿意地點點頭：“只是你要價不低。”
“多賺點我就能多分點嘛。”查道嘉嘿嘿一笑：“我費了好幾天才做出來的，多拿點也是應該的。”
老爸只笑笑：“這次你拍板做主，我不管你。”
查道嘉承認他報價偏高。他已經托蘇哲物色了一套不錯的房子，房間寬敞，設計合理，附帶庭院，只是要價不菲。
雖說也可以直接跟家裏開口要錢，但那畢竟不是他自己的“擔當”。
只是現在的蘇哲估計很後悔幫他了便是。
“也算是後生可畏吶，”老爸長舒一口氣：“我還以為跟簡意比你的勝算不過三成。照這麽看來，你是穩贏。”
查道嘉傻笑兩聲。
“把你的策劃看好了，別丢了讓別人看見。”老爸把策劃書還給查道嘉：“點子不比別的，被別人看見就是別人的了。”
“嗯。”
雖然應承得好好的，但查道嘉還是随手把它丢到車裏就帶回了家。
他覺得這麽大一個文件夾總不會莫名其妙就沒了，也用不着請兩個保安加幾把鎖。
查道嘉在樓下停了車，把文件夾随意夾在腋下就回了家，在樓道裏他一路小跑。一天沒看見簡仁，他想他想得不得了。
忙了一天的大腦空閑下來，現在查道嘉滿腦子都是道德淪喪不堪入目的下流內容。
簡仁住的那間不過在三樓，他在一樓半的時候就在腦海裏把簡仁扒了個精光，并且做完了整套前戲。
到了二樓，他就完全硬起來了。
等到了三樓門口，查道嘉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在見到簡仁的那一瞬間射出來。
他淫笑着敲門，腦子裏有一萬種溫情又下流當然溫情根本不是重點的幻想。
比如說，打開門就看見簡仁只穿着一條內褲，害羞地用雙手遮掩着胸口。
又比如，打開門就看見簡仁一絲｀不挂躺在沙發上，臉紅嬌喘，媚眼如絲。
還比如，打開門就看見簡仁只穿着圍裙跪在地上，臀間風情若隐若現，在他低頭的一瞬間發絲掠過了他腮上的那抹嬌紅：“老公，你是先洗澡，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查道嘉呼吸粗重了。
門打開了。
查道嘉瞬時軟了。
門後面沒有內褲，沒有圍裙，沒有臉紅嬌喘也沒有媚眼如絲，只有一個黑着臉的阿武。
他實在是沒辦法對一個滿身肌肉兇神惡煞還天天對他黑着臉的阿武有什麽性幻想。
要是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對阿武硬的起來，那麽他已經為自己那時候的年少無知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現在對他來說，“阿武”加上“性”讓他第一聯想到的就是“反正你這根這麽大切個幾厘米也夠用了”。
心有餘悸。
阿武對他也不客氣，只不耐煩地瞥他一眼：“是你啊。”
查道嘉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
畢竟他一個有文化有素質的新時代青年不能跟一個沒文化沒素質且柔道黑帶的粗鄙之人一般見識。
況且阿武目前在他心目中“最讨厭排行榜”只屈居第二。
第一名由頭號種子選手簡意實力加冕。
查道嘉跟他對視一眼，然後阿武扭頭就走，查道嘉在門口脫鞋，接着順手把文件夾放到電視櫃上，自己則奔向沙發。
“簡仁，”查道嘉抱住簡仁，不顧阿武的感受狠狠親了一口：“今天有沒有想我？”
阿武欲言又止，顯然十分不爽。
如果查道嘉懷裏抱着的不是自家少爺，他肯定會沖上去破口大罵狗男男。
但不說話不代表阿武不能表達他的不滿。飯桌上查道嘉就看見阿武一直瞪他，惡狠狠的那種，好像自己畜生不如強暴了他家的母豬。
然而查道嘉問心無愧。他從來沒強暴過他們家的母豬，只強暴過他們家的少爺。
這麽一想查道嘉就得意了。在餐桌上大肆吃簡仁的豆腐，一會摸摸腿一會親親臉，完全不嫌滿嘴的油膩惡心，怎麽親昵怎麽來。
阿武看得幹瞪眼，可自家少爺明顯是欲拒還迎，嘴上叫着不要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很有作為磨人的小妖精的自覺。
阿武看不下去了，吃完飯之後沒多久就跑了。
查道嘉露出了勝利的微笑，更加肆無忌憚地躺在沙發上，把簡仁按到身上大吃豆腐。
“企劃書我已經做好了，接下來的幾天把它整理出來就可以去競标了。”
簡仁擋着他吃豆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你這邊進展得怎麽樣？”
查道嘉立刻擺出自己那副高深莫測的裝逼臉，邪魅一笑：“你哥這次要哭了。”
簡仁只笑笑。
查道嘉看到簡仁的反應有些不安了：“簡仁。”
“嗯？”
“我要是贏了你哥，你會不會很為難？”
“怎麽會。”簡仁雙手捧住他的臉：“我說過了，放你們兩個厮殺，誰贏了算誰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接着捏着查道嘉的臉向兩邊扯了扯，查道嘉抓住他的兩只手：“你就這麽喜歡我的臉？一直捏一直捏要把我英俊的面容給捏壞了啊。”
“不是啊，”簡仁繼續捏捏：“你一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