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肆意破壞+V(7)
麽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呢?
其實這裏也沒有太多的女孩子,畢竟能夠讓祁連瑜覺得好,并且還有可能勉強配得上她家昊昊的,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也幸好這裏是快活林,這裏的許多女子更是比之那些名門閨秀也不遑多讓,不然祁連瑜還不會帶着君昊來這裏呢,免得糟蹋了她家昊昊。
可是昊昊卻竟然一個都不喜歡,那問題可就嚴重了,是他眼光太高,還是看不起本少爺這裏的女孩子?前面那個原因還勉強可以接受,若是後面那一個,祁連瑜可就不樂意了。
搖晃了下腦袋,輕皺着眉頭說道:“那個昊昊啊,怎麽會沒有喜歡的呢?難道這麽多的美女站在你的面前,要什麽類型就有什麽類型,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竟然沒有一個能夠讓你心動?”
淡淡地瞥了祁連瑜一眼,看着她似乎很苦惱的樣子,卻奇異地發現竟然是這樣的可愛,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心情莫名其妙地好轉了許多。
伸手撫上她的眉心,輕揉了幾下,臉上的神色不再如剛才的那般僵硬,笑着說道:“多謝小瑜的關心,不過還是算了,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哎?怎麽會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的呢?昊昊你已經二十歲了,二十歲了耶,難道這個年紀不是最沖動的年紀嗎?還是說,昊昊你其實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祁連瑜一臉的擔心,是真的很擔心哦,若是昊昊的身體真有什麽難言之隐,她一定會比昊昊還要難過的。
君昊愣了一下,然後臉色突然轉青,二話不說直接伸手将那一臉無辜,甚至是很有些擔心地看着他的祁連瑜拎了起來,轉身出了廂房門。
某人卻似乎根本就沒有半點自覺,猶自眨巴着大眼睛,甚至還帶着點委屈地看着君昊,可憐兮兮地說道:“昊昊你怎麽了?人家只是關心你嘛,怎麽竟然好像突然就生氣了呢?”
頓了下,好像才突然想起某些事情,不由得臉上露出擔憂和歉意,連忙賠笑說道:“呃,那個,其實,我也只是因為太關心昊昊你了,所以才會沒有注意剛才的場合。呃,這個,嘿嘿,其實也沒什麽的是吧?昊昊你可千萬要想開一點,有句話叫什麽來着?恩讓我想想,哦對了,是身殘志不殘!昊昊你可千萬要頂住啊,這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嘛!”
君昊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巴掌将眼前的這個小嘴張合之間,各種言語就滔滔不絕的家夥給拍死算了。
然而祁連瑜卻并沒有發現君昊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也不知是真的沒有發現,還是假裝沒有發現,反正她是繼續張着小嘴,各種安慰的、鼓勵的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君昊突然伸出了手,毫不猶豫地就朝着祁連瑜拍了過去,這個臭小子,怎麽竟然還是這樣的惹人讨厭?
輕巧地躲過他的出擊,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雖然委屈,但想到自己竟然在不小心的情況下提到了昊昊心中的痛處,不由感覺到一陣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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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他肯定也因為她不小心的犯錯,而想起了這個足夠讓一般的人崩潰的事實,心情不好那是理所當然的,作為好兄弟,她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甚至若是這樣子能夠讓他心情稍微好一點的話,她大可以委屈一點,讓他揍上一頓也沒有關系哦!
反正,又不是沒有被他揍過。
祁連瑜的反應讓君昊幾乎崩潰,臉皮抖動了幾下,嘴角抽搐,然後臉上是出現了一絲哭笑不得的神情。
有時候真的很是想不明白,她的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想起事情來總是這樣的莫名其妙外加亂七八糟呢?
發現對祁連瑜實在是完全沒有辦法,君昊幹脆就一甩頭轉身離開。
見狀,祁連瑜将腦袋探進到廂房之內,朝着裏面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一溜煙地朝着君昊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哎呀呀,昊昊可千萬別想不開才好啊,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呃,大不了,本少爺幫忙讓莫奕來給你瞧瞧咯!
君昊幾乎是要被祁連瑜給氣瘋了,這樣的結果就是一臉三天,他都沒有再出現在祁連瑜的面前,即使祁連瑜差點就将整個京城給翻了個面,卻依然沒有發現他的半點蹤影。
扁扁小嘴,只感覺到甚是委屈,她也是好心嘛,雖然這種事情似乎不應該說出來的才對,只要心裏有個數就可以了。但是本少爺這是關心你好吧?沒想到臭昊昊這樣不知好歹,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還來了個消失!
哼哼,祁連瑜生氣了,後果……呃,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三天後,天啓國的使者到達攬月城,由大元帥韓昆直接領路,畢竟邊關大捷,而大元帥也應該有好久沒有回到京城,就算沒有皇上嘉獎,他也想要回來跟家人團聚幾日。
朝堂之上,祁連瑜難得地今天沒有賴床,雖然也遲到,但卻沒有遲到得太過離譜,父皇說了,若是她今天不出現的話,那麽對她的嘉獎就當是她放棄了索要,所以即使是拼了小命,祁連瑜也得來啊!
不過當她終于看清楚朝堂之上的情況的時候,卻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說什麽也沒有想到左無悔竟然親自護送榮萌公主前來攬月國,而此刻,他就站在祁連瑜的前面不遠處,正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她,笑得一臉欠扁。
眨巴了下眼睛,然後忍不住撇了下小嘴,嘟囔着說道:“真不知道到底是應該感覺到榮幸還是倒黴,這個家夥怎麽竟突然這麽看得起人了,還親自護送榮萌公主和她的‘嫁妝’前來,不知道是否有着陰謀。”
對于左無悔,即使是身為戰敗國的使者,此刻朝堂之上的所有人,不管是攬月皇還是衆位大臣,沒有一個對他有絲毫的輕視,甚至于一直到現在,他們都覺得此次勝利,當真的僥幸之至。
而對于這位在遇到祁連瑜之前從未敗過的戰神,即使是敵對的兩方,卻依然有不少人對他心生敬意,甚至連攬月皇看他的眼神之中,都有着欣賞。
祁連瑜的姍姍來遲将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而她卻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突然張嘴打了個哈欠,一臉還未睡醒的模樣。
朝堂之上有一瞬間的靜谧,然後一聲輕笑傳入祁連瑜的耳中,緊随着那笑聲,左無悔悠悠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閑王爺,本王再次恭候多時了。”
此話有些無禮,尤其是對左無悔來說,但是卻奇異地沒有任何人因為他的話而表現出絲毫的惱意,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又或者,他們已經被祁連瑜的懶散模樣給吓到從而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
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然後将視線轉移到了左無悔的身上,對上他那灼灼生輝的雙眼,嘴角微掀,說道:“本王也已經恭候多時,就等着臨王爺給本王送禮呢!”
“呵呵,那真是可惜了,本王此次送來的東西,并非是送給閑王爺您的。”
此話一出,朝堂之內大部分朝臣的臉色一變,若是刻意地想要找祁連瑜的麻煩,那麽單憑這一句話就可以定她一個不臣不罪。
兩國交戰,戰敗國自然要賠償戰勝國大量的東西,這些東西,是給攬月國的,也可以說是給攬月皇的,但卻絕對不會是來給她閑王送禮的。
祁連瑜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旁邊那些大臣們的臉色,猶自歪着腦袋,斜睨着左無悔,嘴角的那絲笑容依舊,搖晃着走到了左無悔的面前,仰頭看着他。
那樣子,如同外面大街上的地痞無賴,混混小流氓,如此時的場景自是非常不符,但卻不管是攬月皇,還是那些大臣們,甚至左無悔,都莫名的生出了一種異常協調的感覺,好像祁連瑜就是應該如此表現,才符合規矩。
“父皇早就跟我說過,那戰利品之中,有我的一份,現在終于是盼到了臨王爺的到來,自然就如同臨王爺來跟本王送禮一般了。”
雙眼不由得微眯,視線早在剛才就已經不着痕跡地從攬月皇的身上掃過,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攬月皇竟然是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這讓左無悔不由得心中暗驚,不過表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是攬月皇早已經有了如此打算?還是對祁連瑜有着絕對的信任?
視線又從站在旁邊的大皇子祁連謄和六皇子祁連瑾身上掃過,卻發現祁連謄的臉色,比先前要更陰沉了一點。
而祁連瑾的反應,卻是讓左無悔不由得輕挑了下眉,他竟然有種感覺,祁連瑾似乎很無奈。
在左無悔打量周圍人反應的時候,祁連瑜卻是直接将視線轉移到了他的身後,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眼睛不由得開始閃閃發亮,好漂亮的人兒啊!
此人正在榮萌公主,朝堂之上,雖然并非女子能夠進入,但顯然,這位榮萌公主并不能包括在那些女子之內,至少現在還不能被包括進去。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很是突然的,這兩句話就出現在了祁連瑜的腦海之中。
再看她朱唇淺抿,神色柔和,那如水雙眸,更是讓人感覺到一陣清風拂面,氣韻悠悠。
祁連瑜絲毫不顧形象地伸手擦了下嘴角,這個世上怎麽竟然會有這麽多的俊男美女?總是讓她忍不住的口水泛濫。
将祁連瑜的表現收入眼中,攬月皇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戲谑,不過當他将視線從祁連瑾的身上掃過,卻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閃現複雜之色。
祁連瑜突然感覺背後涼飕飕的,連忙轉身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瞪着眼睛,微鼓起了腮幫子,哪個家夥正在算計本少爺來着?
左無悔也是始終注意這祁連瑜的反應,見她似乎對皇妹甚有好感的樣子,不由得眼底一暗,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就泛起似乎很有點不高興的感覺。
腳步微錯,正好巧妙且不着痕跡地擋在了榮萌公主的面前,隔開了祁連瑜看向她的視線,笑着說道:“既然閑王爺如此說,那還希望閑王爺能夠滿足我天啓國送給閑王爺的禮物。”
眨巴了下眼睛,然後祁連瑜眯彎起了眼睛,笑得如一只小狐貍一般,狡詐,卻又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可愛,讓人幾乎移不開視線。
“如此可就要多謝臨王爺了,既然是你們堂堂天啓國送出來的,那肯定不會是一般的物品,相信應該不會讓本王失望的才對哦?”
衆人大汗,看向祁連瑜的眼神更是多了一點怪異,不過左無悔卻是一副已經習慣的表情,笑着點頭說道:“希望不會讓閑王爺失望。”
祁連謄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看着從祁連瑜出現之後,就幾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左無悔,連帶着其他的所有人都随着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這讓祁連謄心中的那層危機感不由越加的強烈,看向祁連瑜的眼神自然也就帶上了更深的忌憚和怨毒。
不過很快,他就将視線轉移到了那站着左無悔身後的榮萌公主身上,眼睛不由得一亮,他本就是風流無邊之人,見到如此美人難免心動,更何況,這還是天啓國的公主。
雖然說是和親,但在場的任何人都不會真将她當成是那種幾乎沒有地位的和親公主,因為她的背後,是國立并不在攬月國之下的天啓國,是幾乎戰無不勝的戰神左無悔。
眼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所有人都知道她将是祁連瑾的側妃,不過這件事情還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卻沒有真正的昭告天下。
若是能夠在那之前,讓這位公主改變心意……
攬月皇突然輕咳了一聲,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從祁連瑜出現開始,他這個皇帝就突然好想成為了隐形人,這可是讓他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爽啊!
瞪了正絲毫不顧忌地朝着他做鬼臉的祁連瑜一眼,對于這個“兒子”,卻是有着一種幾乎連他都無法想象的寵溺,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
再輕咳了幾聲,努力将那快要溢出的笑意收斂,說道:“閑王,你遲到的事情朕暫不予追究,現在,還不快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小嘴一撇,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難得很乖地走到了旁邊,在祁連瑾身後站定,輕聲嘟囔着說道:“哥哥,剛才在你家少爺我還沒有來之前,父皇是否已經下旨将榮萌公主賜婚給你了?”
嘴角不由得輕扯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又着無奈,眼底卻是滿滿的寵溺,壓低到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還沒有,只剛好将公主的嫁妝呈上來。”
說是嫁妝,其實就是這次天啓國付出給攬月國的所謂“賠款”。
祁連瑜的眼睛忍不住一陣發亮,伸手輕扯了幾下祁連瑾的衣袖,連忙問道:“怎麽樣怎麽樣?公主的嫁妝,豐厚不?”
“這不是你向天啓國要來的嗎?怎麽反而來問我豐厚不豐厚?”
“哎?我看到的只是幾個數字,哪裏有親眼所見來得感覺真實啊?真是的,真應該早點來啊,竟然錯過了看那麽多的寶貝,也不知道父皇過會兒會不會私吞了。”
“……”
這邊,兄妹二人在小聲地議論,而另一邊,祁連謄突然站了出來,請求攬月皇将榮萌公主嫁給他,并說要将正妻之位留給榮萌公主。
朝堂之內突然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站在大殿中央的祁連謄,就連祁連瑜和祁連瑾都停下了議論,将視線轉移到了祁連謄的身上。
雙眼一眯,眼中閃過了一絲陰決之色,對祁連謄的殺意,更盛了些。
他明知道榮萌公主将會嫁給她哥哥,就只差父皇的一道聖旨而已,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站出來提出這樣的要求,還說要娶榮萌公主為正妻。
這一下,可不僅僅得罪了祁連瑾兄妹二人,甚至連丞相大人都不由得臉色一變,畢竟他的女兒,現在可是六皇子的正妻。
左無悔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而站在左無悔身邊的榮萌公主,臉上有着屈辱的怒意閃過。
祁連謄的這番話,雖然他的本意或許是想要娶得榮萌公主,甚至許給了她正妻之位,但卻不知為何,這些話聽在榮萌公主的耳中,卻是聽出了一絲屈辱來。
況且,這事兩國之間早已經有了口頭的契約,即使是嫁給祁連瑾為側妃,雖不甘願,卻也無話可說,但若是攬月國突然将祁連瑾換成了祁連謄,那麽即使是正妃,天啓國卻也是不會在乎的。
此事事關攬月國的信用,攬月皇在愣了一下之後,臉色也是突然就沉寂了下來。
41 抓狂的祁連瑜
“胡鬧!你早已娶妻,如何還有什麽正妻之位?”
攬月皇臉色陰沉,但一時間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畢竟榮萌公主和祁連瑾的婚事,還只是兩個口頭上的承認,若是祁連謄緊抓着這點不放的話,還真是會有點為難。
面對攬月皇的怒火,祁連謄卻是直直地跪在地上,說道:“父皇盡管放心,相信絮語會理解的。”
這話的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那就是他要廢了現在的正妻,然後再娶榮萌公主為正妻,算盤倒是打得很好,很響亮。
然而此話一出,衆大臣面面相觑,然後紛紛将視線轉移到了胡尚書的身上,蓋因為大皇子的正妻胡絮語乃胡尚書的女兒,也是當今皇後娘娘的親侄女。
胡尚書臉上陰晴不定,神情複雜地看着跪在皇上面前的祁連謄,然後狠狠地轉頭,微閉上了眼睛,竟然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假寐了起來。
祁連瑜輕挑了下眉,她自然是不可能讓祁連謄娶到榮萌公主的,這可是她為哥哥找來的老婆,哪裏能夠容許他祁連謄來染指?不要說染指了,就是連想都不許想!
當初與天啓國和談,雖然攬月國占據了優勢,但她心裏卻是非常明白,那只是因為左無悔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她偷襲成功,畢竟誰都不會想到她竟然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夠将他們埋伏在那裏的士兵全部擒獲,并且繞道到他們身後,毀了他們的軍營。
之後的那一系列情況,若不是因為祁連瑜速度快,趁着他們反應的時候先一步行動,也是不可能取得那樣子的優勢。
而那只是暫時的,或者說,那也只有這一次而已,等到以後或者是下一次,左無悔自然是對她有了防備,那個時候她想要偷襲成功,顯然已經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這次之後,祁連瑜甚至沒有想過要跟天啓國再次交戰,因為她有種感覺,下一次,她會輸。
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談的時候雖然是狠狠地敲詐了天啓國一筆,但其實她并沒有太貪心,相比較而言,在兩國談判這樣的場合,其實她可以算得上是善良了,而她的目的,就是這位榮萌公主。
兩國聯姻,雖然不能保證說以後兩國就可以和平相處,但至少多了那麽一點保障,甚至于在攬月國內,不管是攬月皇還是衆位大臣,都不會對這位和親公主有絲毫的輕視。
也因為如此,所以若是哥哥娶了這位榮萌公主,那麽無疑将會成為他的一大助力,因為天啓國的國力絲毫不比攬月國差,甚至還要略微勝上那麽一籌。
輕哼了一聲,正要站出去阻止祁連謄的行為,就算相信父皇不會糊塗得就此答應他,但就算只是為了防止萬一的情況發生,她也不能讓祁連謄繼續下去。
不過她才剛上前半步,從旁邊卻是突然走出了另外一個人,赫然正是左無悔。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帶着微笑,誰都無法看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看上去絲毫人畜無害,只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在看向他的時候,眼中忍不住出現一絲畏懼之色。
這可是即使連六國第一強國流域國都承認的不敗戰神,也是戰場上的索命閻羅,聽說他即使是在殺人的時候,都是面帶微笑的。
他朝着攬月皇微微躬身,算是行禮,然後起身看向祁連謄,笑着問道:“大皇子殿下,若是本王的皇妹嫁與你為正妻,那麽你将如何安置你現在的妻子?聽說,她可是胡尚書的掌上明珠,亦是你的表妹。”
祁連謄臉色微變,但左無悔的這個問題,他卻不得不回答。
擡頭看了那站在一邊假寐的胡尚書一眼,然後緩慢地站了起來,轉過身來看着左無悔,眼中閃爍着一絲絲的光芒,說道:“絮語雖是本皇子現在的正妻,但她的身份如何能夠與公主相比?又如何能夠讓公主屈于人下?”
說到這裏,不由停頓一下,靜看着左無悔,卻可惜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的想法,不得不繼續說道:“本皇子自然也不會虧待了絮語,她依然是本皇子的妃子,屈居于公主之下,并不辱沒了她。”
左無悔嘴角的笑意有點擴散的跡象,轉頭若有深意地看了旁邊的祁連瑜一眼,然後轉移到她前面的祁連瑾身上,說道:“殿下說得似乎也有道理,我天啓國的公主,雖是和親而來,但也依然尊貴無比。只是不知六皇子殿下,是否有什麽話要說,或許,你也該給本王的皇妹一個正妻之位。”
這番話不僅僅祁連瑾,就連祁連謄的臉色也是微變,左無悔的态度如此明顯,似乎若是祁連瑾能夠答應給榮萌公主正妻之位的話,那麽他将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将榮萌公主嫁給祁連瑾。
由此也可以看出,左無悔明顯是偏向于祁連瑾。而朝堂之上的其他人,包括攬月皇在內,竟然都在此刻保持了沉默,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
祁連瑾沒想到左無悔會突然跟他說這個,不由得愣了一下,略微猶豫,然後朝着左無悔拱手說道:“玲兒的身份雖然比不上公主殿下,但她畢竟是本皇子的正妻,從成婚到現在亦沒有犯下任何的過錯。”
丞相大人雙眼之中爆射出兩道精光,看向祁連瑾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滿意,還有點點的得意,尤其是當他将視線轉向胡尚書的時候,臉上的這種神色就越加的明顯了。
即使是胡尚書,都忍不住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祁連瑾的眼神之中,夾雜着點點複雜的神采。
而聽到祁連瑾的這番話,祁連謄卻是不由得暗喜,甚至是看向祁連瑾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多了一絲得意,這種看向祁連瑾的眼神已經有好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身上了。
左無悔的眼中亦是有着驚訝的神色閃過,然後轉過了身去看向身後的榮萌公主,問道:“皇妹,不知你是如何看的呢?”
榮萌公主愣了一下,看向左無悔的眼神之中似乎有着點畏懼,不過她還是站了出來,朝着坐在最上面龍椅上的攬月皇躬身行禮,說道:“皇上,榮萌願嫁給六皇子。”
這話讓大殿之內一片寂靜,祁連謄更是在愣了一下之後幾乎是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般,滿臉的不敢置信,說道:“為什麽?難道榮萌公主你竟然寧願當六皇子的側妃,也不願成為本皇子的正妃?”
榮萌公主轉過身來看着他,微微福了福身,說道:“大皇子如此厚愛榮萌,讓榮萌受寵若驚,只是榮萌有件事不解,不知大皇子殿下是否願意為榮萌解答?”
“公主請問。”
“若是改天,出現了一位比榮萌身份更高的女子,大皇子是否也會将榮萌棄之不顧?”
“……公……公主說笑了,這怎麽可能呢?再說,這世上恐怕也沒有能夠比公主你更尊貴的人了吧?”
榮萌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氣質溫和,如同風中仙子,輕拂着人的心靈,看着臉色僵硬的祁連謄,櫻唇輕啓,說道:“比如,流域國的柔公主。”
雖然同為公主,但流域國身為第一強國,他們的公主自然就要比別國的公主要更尊貴一點,畢竟第一強國,那可不是只在嘴上說說而已的。
更何況,那流域國皇帝,膝下兒子雖然成群,卻僅僅只有那麽一個女兒,自然是疼到了骨子裏面,甚至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她說。
不僅流域皇,就連那些皇子王爺們,對這個唯一的妹妹,也是疼愛有加,絕對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
天之驕女,那才是真正的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而随着榮萌公主的這句話,祁連瑜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嬌弱的身影,一張絕塵的俏臉,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
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擡頭卻恰好對上了左無悔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狠狠翻了個白眼,在心底暗罵幾聲見鬼,剛才竟然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左無悔的眼前也是浮現出了那位柔公主的樣子,不過與祁連瑜不同的是,在浮現那位柔公主的樣子的同時,還有眼前的這個叫祁連瑜的家夥。
想當初,即使是在離開的時候,她都沒有放過地将那柔公主給輕薄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讓人心悸的寒光,而同時,看着眼前的祁連瑜,左無悔原本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心,似乎有些微的下沉。
不管是左無悔還是祁連瑜,自然是都已經得到流域國使者正在前往攬月國的消息,恐怕現在他們都已經進入到了攬月國的境內,只需要再過十天不到的時間,就能夠到達攬月城。
雖然并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何而來,他們也沒有言明,但隐隐的,大家心裏也有個大概的猜測,或者說,是流域國的使者隐隐的透露着那麽一點點消息。
似乎,他們是為他們唯一的公主殿下尋找驸馬來的。
這件事情,祁連瑜其實早已經知曉,但卻不知為何,總是在下意識地不去想這件事情,可是現在突然被榮萌公主提起,祁連瑜忍不住就開始感覺到了背脊發涼。
不由得朝着祁連瑾更靠近了一些,撅着小嘴狠狠地想着,大不了本少爺再幫哥哥找個公主老婆來嘛!
想雖然是這樣想,但她也知道這應該是不大可能的事情,畢竟那位柔公主可不是來和親,而是到攬月國來選驸馬的。
以流域國公主的身份,親自前來攬月國,大有要在攬月國內挑選驸馬的架勢,說起來,這似乎還是給了攬月國很大的一個面子,也羨煞了周圍的另外四個國家。
只是從得到這個消息,并且大概猜測出流域國這一行人可能的目的之後,祁連瑜就開始夜不能眠了。
雖然已經盡量的不去想這件事情,但穆涵柔的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浮現在她的眼前,然後只感覺到背後涼飕飕的。
突然有點後悔,當初離開梁啓國的時候,對柔公主說的那番話,更嚴重的是還親了一下啊!
雖是在攬月國的朝堂之上,但左無悔卻是将最大的注意力放在了祁連瑜的身上,此刻看到她那不斷變幻的神色,一臉似乎很是擔心的樣子,不由輕挑了下眉。
原先他還以為她應該會很高興的才對,不管是因為對那柔公主本人,還是流域國公主的身份,只是她卻為何好像很是擔心,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害怕?
榮萌公主的話,成功地讓祁連謄閉上了嘴,雖然臉上的神色異常僵硬,還帶着點狼狽,但他卻沒有再繼續堅持,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就朝着攬月皇行禮,然後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攬月皇臉色微變,看着祁連謄的眼神中明顯的帶上了一絲怒意,再轉頭看向左無悔和榮萌公主,臉上的笑容有着淡淡的歉疚和尴尬。
左無悔眼中寒芒閃過,祁連謄如此行為,不管是任何人,只怕都會心生惱怒和屈辱。
就算天啓國現在比不上流域國的強大,卻也不是能夠任人如此輕視,甚至是如此赤luo的侮辱。
榮萌公主輕抿了下櫻唇,眼中亦是出現了屈辱之色,将視線轉向了左無悔,帶着點委屈和懇求。
左無悔眼中的神色迅速收斂,伸手輕拍了下榮萌公主的肩膀,然後擡頭看向了攬月皇,并沒有多說任何的言語,只是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
這個行為,異常的無禮和對攬月皇的不敬,但不管是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還是攬月皇本身,都沒有因此而惱怒,甚至有不少大臣暗自低頭,也有的将視線轉移,看向祁連謄的眼神,甚是不善。
祁連瑜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看到這裏終于的擡頭跟哥哥對視了一眼,兄妹兩人的眼中有着同樣的笑意。
祁連謄這個笨蛋,先前的時候還只是心胸狹窄,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但腦袋還是有些的,只是現在,怎麽竟然好像腦袋突然充水了呢?
難道是因為眼看着原本被他死死壓制着的祁連瑾,勢力越來越大,甚至已經超過了他所有的,心慌之下,沒有了主意?
搖晃了下腦袋,暫時的将流域國公主的事情抛到了腦後,至少現在,祁連瑜突然心情好轉了一些,輕聲嘀咕着說道:“祁連謄這個笨蛋,這下好了,我們的勝算更大了。過會兒下朝之後,哥哥你可要抓緊機會,把那些還在祁連謄那邊的大臣們,盡可能多地拉到我們的陣營裏來哦!他丫丫的,祁連謄的腦袋今天肯定是被門給夾到了,竟然做出這麽……這麽可愛的事情來,真是讓本少爺都忍不住開始有點喜歡他了。”
祁連瑾聞言,不由得莞爾,随即輕點了下頭。
不過很快,祁連瑜就開心不起來了,甚至是有了那麽一點點抓狂的沖動。
因為她看到,她的那位父皇,竟然将他那随身佩戴的一枚碧綠色的珠子,賜給了榮萌公主。至于他為何要這麽做,祁連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為剛在祁連謄的沒腦行為,侮辱了天啓國,而父皇如此行為,也算是對天啓國表示的一點歉意。
可是,可是,那個珠子她早就已經看上好久了,怎麽竟然在她還沒有得手的情況下,就已經送人了?(廢話,等你得手了,還能送人嗎?)
這可碧綠色的珠子,可不僅僅是看着漂亮而已,更重要的是,它無時無刻不散發着一種淡淡的清香,說不出那到底是一種什麽味道的香味,但卻能夠讓人神清氣爽,精神奕奕,常年佩戴更是有着強身健體的功效。
誰都不知道這顆珠子到底是怎麽長出來的,甚至都不知道這珠子到底從何而來,只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并且一直流傳到現在。
而攬月皇也是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在國庫之中發現了這顆珠子,然後就一直随身佩戴着。也因為這樣,這顆珠子的事情漸漸地開始在民間流傳的起來,甚至于其他的五國都知道了攬月國竟然有這樣的一件稀世珍寶。
這顆珠子,祁連瑜眼紅好久了,甚至都已經打算好若是這一次父皇不将這珠子送給她的話,那她就搶,搶不過就偷!
如此貴重之物,而且還是皇上的随身之物,現在賜予榮萌公主,卻是讓左無悔都忍不住愣了一下